中年人帶頭走到第一棟樓，拉開雙開的紅皮鐵門，撩起防蚊蠅的塑膠門簾，站在一側等待學生們進入。
林笙打頭陣第一個進入。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筆直的還算寬敞的長廊，盡頭是樓的後門，走廊左右是一個個房間。樓內裝修極為普通，地上是大塊石磚，牆上簡簡單單地刮了大白。
中年人來到一間門上用白紙透明膠標註出的會議室。
“你們先在這裡等候一會兒，渴了可以喝桌子上的水。”中年人說完就走了。
會議室中有一張方形長桌，周圍擺著一圈黑色椅子，每個椅子前的桌面上都有一瓶水，正是林笙在監控裡看到的，據說可以安神的水。
等中年人離開，查光遠表情十分惡劣：“這也......太簡陋了吧？都不如我們網咖，太沒牌面了。”
“我以前參加過得會議沒有這樣的啊......正常不都是找個酒店嗎，會議室門口還有一堆小吃的，這裡連個投影儀都沒有怎麼交流啊。”自拍女生也皺著眉。
“這些都能勉強理解，關鍵是其他人呢......”博宏疑惑的看了林笙一眼，他知道林笙似乎對這裡有些瞭解。
林笙沒像其他人那樣拘束，找了個看著乾淨一些的椅子坐了下去。
手指在桌面朝裡側一些的部分一刮，手指上留下一層淡淡的灰塵。
博宏把林笙的動作看在眼裡，也模仿著刮了一下：“這個會議室不太對......貌似很久沒開過會了。”
竹夏菡輕輕碰了碰奕佳。
奕佳搖搖頭：“我沒來過這裡，我是去的第二棟樓的地下室裡。”
這時盧明軒坐到會議桌的客方一號位上，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材料紙質版，坐得闆闆整整：“等吧，主辦方肯定有他們的安排，估計一會兒青北的同學就來了。”
奕佳把目光投向林笙，她也覺得不對勁，她之前以為這裡的網絡安全中心是為了保護交流會的資料，但是再仔細想想，似乎沒有什麼會議有這個需求和待遇，而林笙曾經黑進過這裡，肯定知道了些資訊。
奕佳看向林笙，竹夏菡跟著看向林笙，翟念三人也不自覺的看了過去，最後所有人都直直盯著林笙。
“都看我幹什麼？坐啊，站著不累嗎？”林笙裝作不知情的樣子。
奕佳第一個坐到林笙的旁邊，趴在耳邊：“喂，到底怎麼回事？”
林笙聳聳肩，就是不說話。
翟念對竹夏菡使了個眼色：“他倆啥時候變得這麼熟了？你不吃醋？”
“我哪知道，和我沒關係！”竹夏菡說著坐到奕佳身邊，把她拉了回來。
房間裡沒有表，有些弄不清時間流速，同學們開始口乾舌燥，洪晏第一個擰開水瓶，噸噸噸喝了幾大口。
自拍女生也不再顧忌面子拿起水喝了一大口，連盧明軒都故作優雅地抿了幾口水。
林笙雖然有些渴，之前的雞蛋也有些噎，但是一口沒喝。
安神的水是為了讓人更好的放鬆意識和隕石共鳴，也可以防止被幻覺驚到，而林笙更想保持意識活躍。
薯條沾大醬的博宏比林笙口更幹，但是見林笙沒動，他也沒喝。
旁邊的翟念剛拿起水瓶，博宏就輕輕碰了碰她，然後眼神示意她看林笙。
翟念會意，也把水放下了。
過了不知多久，那個中年人終於回來了：“實在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在會議正式開始之前，咱們會有一個小測試。”
終於來了！百無聊賴的林笙頓時打起了精神頭。
“因為會議的內容是有關意識的起源，一會兒會讓大家用意識感應一個東西，到時候可能會看到或者聽到一些幻覺，一定要把內容記住，然後如實轉述給老師，聽明白沒有？”
“明白了！”洪晏大聲喊道，出完風頭餘光偷偷瞟了眼奕佳，卻發現她正在和林笙說著什麼，瞬間就洩了氣。
“這個測試有問題？”奕佳又歪著腦袋小聲問林笙。
“別閒聊了，出發了。”竹夏菡扭著奕佳的臉，把她轉了回來。
中年人說：“那就跟我走吧。”
臨走前，洪晏把剩下的半瓶水直接幹了，自拍女生想了想把自己的那瓶帶上了：“已經喝過了，浪費不好......”
一行人跟著中年人朝走廊右側的岔口走去，那裡有一個樓梯間，下了樓，又繼續朝右邊的長廊走去。
林笙估摸著他們現在的位置已經不在樓裡了，而是在田地裡的某個大棚下面。
一塵不染地長廊被白燈照得十分明亮，沒有讓人感覺到陰暗，但是這裡可怕的安靜讓人心生壓抑。
最後，他們來到了兩扇綠色金屬門前。
中年人說：“體術的站左邊，意識的站右邊，站隊進去。”
“那我怎麼辦......”奕佳弱弱的伸起手。
中年人面無表情的揚了揚下巴：“你有什麼問題？”
“我是青北的，景教授讓我跟隊來的。”
“原來是景教授的學生。”中年人臉色稍緩，語氣柔和了一絲，“你跟著意識組吧。”
“現在可以進去了嗎？”盧明軒問。
中年人點點頭。
盧明軒這次不想落後於林笙，第一個進入了房間。
林笙進入左邊的門，這是個不太大的小屋，約莫十多平米，正前方有扇門，左右兩邊靠著牆各擺了一排白色長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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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的牆上豎著寫了許多標語：安靜、冥想、放鬆、靜心。
空氣中彌散著淡淡的燻香味，讓人的心思不自主的沉寂下來。
“查光遠請進。”突然房間上方牆角處的廣播發出聲音。
查光遠一個激靈，瞪著眼睛指著自己的鼻子：“第一個就是我？真倒黴......”
“嗯呢，進去吧。”林笙對他挑了挑眉毛。
目送查光遠進去，翟念有些按捺不住了：“組長，這......”
翟念還沒說完，林笙就打岔道：“這地方弄的還挺嚴密，不知道有沒有監控什麼的。”
博宏也跟著說道：“是啊，在這裡可不能亂講話，萬一說點什麼不對的，就貪事了。”
翟念立刻就明白了林笙的意思，打住了問題。
“只是個小測試，沒問題的。”林笙自顧自的說了句。
聽到林笙的話，翟念捏得發紅的指節松了松，竹夏菡有些僵硬的腿也微微一晃，不再緊繃。
林笙注意到從進入莊園開始，官方對他們所有的行為都只有一個核心，就是讓他們儘量把思想放空。
會議室靜坐、安神的水、牆上的標語，簡單的裝修、淡淡的薰香、牆上的標語，全都無時無刻地從所有角度暗示他們。
“應該是為了儘量排除主觀思想對幻覺的影響吧。”
過了大概三分鐘的時間，廣播再次傳出聲音：“林笙請進。”
“終於輪到我了。”林笙起身走進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