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確的說，那個不太一樣的風波，正是之前在王都中針對唐燦的襲殺事件。
唐燦不是沒有想過燕然有人看不慣他，甚至要對他下手。
但是在燕然的時間，並沒有人做這些事情。
而他剛剛回到高昌，就發生了這種事情。
看似小事兒，卻令他有些警覺。
尤其是，那一夥人，還都是從這個營地裡走出來的。
“查不到其他人嗎？”唐燦眉頭皺了皺。
“嗯。”
年輕人皺著眉頭，低聲解釋：“之前收到訊息之後，我就打聽過了。”
“那幾個人，在營地裡也不出名，平時互相之間也沒有什麼聯絡。”
“部族呢？”唐燦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都不是一個部族的。”年輕人低聲說了一句，又看了小書袋一眼，旋即壓低聲音說道：“大神要不要見一見那個聯絡人？”
所謂的聯絡人，就是讓那些人去王都襲殺唐燦的人。
這個人，很奇怪。
在王都出事兒之後，像是嚇破了膽，倉惶跑回燕然營地，結果被唐燦留下的釘子抓了一個正著。
“帶過來看看。”
“是。”
……
時間不長，唐燦的面前多了一個中年人。
唐燦看著他，忽然覺得這個人有些眼熟。
但是一時間，又想不起來究竟是在那裡見過他。
他皺了皺眉，輕聲問道：“說說吧，誰讓你做的。”
“我不認識他，我就是個跑腿的。”中年人戰戰兢兢，聲音顫抖：“我就是個跑腿的，真的跟我沒有關係啊大人……”
“誰讓你跑腿的。”
“我……我……我……”
中年人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支支吾吾，斷斷續續的解釋：“我真的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是誰……”
“我……我……我就是做了一個夢，夢裡聽到有人跟我說，讓我去找四本、七喜、一等……，讓我告訴他們幾個，去大涼王都……去……去……去襲殺大人……”
實話實說。
唐燦並沒有想過審訊或者問話會這麼輕鬆。
一問一答，簡直像是在過家家一樣。
可是，中年人說的做了一個夢的事情，卻令唐燦一下子警覺了起來，下意識的轉頭看了小書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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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小書袋，表現的也很警覺，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臉，右手掐指，不斷的在推算著什麼。
頓了頓，唐燦輕聲問道：“你還做過其他的夢嗎？”
“沒……沒……沒有……”
“你還知道有其他人做夢嗎？”
“不……不……不知道……”
中年話音剛落，小書袋忽然站了起來，一部跨出。
緊接著，像是有誰在他的腳底下墊了一個凳子一樣，身體升到半空，手掌按在了中年的額頭上。
中年人一驚，眼中閃過一抹絕望的神色。
不知不覺，軟趴趴的倒在了地上。
唐燦的手下，看到這一幕，臉色慘白，下意識的扶在腰間的短刀，似乎下一刻就要出手。
唐燦微微皺眉，擺了擺手，並沒有讓自己的手下做什麼。
他在等小書袋的答案。
小書袋臉上的表情更加愁苦，回到唐燦的身邊，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斷的伸手推算著什麼。
好一會兒，再次抬起頭，看了一眼唐燦：“讓他們走，我單獨跟你說。”
“好。”
沒有遲疑，唐燦就答應了小書袋的要求，揮了揮手，讓人退下。
“許負嗎？”
“不是。”小書袋依舊苦著臉，聲音聽起來非常鬱悶。
好一會兒，他才抬起頭，有些幽怨的看了唐燦一眼，小聲說道：“劉裕。”
這個答案，出乎唐燦的意料。
但是意料之外，卻也令他覺得有些理所應當。
畢竟。
他在燕然搜尋了那麼久，就是為了找到劉裕的蹤跡。
沒想到，這一次倒是從小書袋的口中，得到了這個訊息。
“你有多大的把握。”唐燦沉吟了一下，輕聲問道。
小書袋苦著臉，小聲說道：“十成。”
唐燦眉頭一挑，忽然想到了什麼。
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了一些，眼睛盯著小書袋，一字一句的問道：“你不要告訴我，劉裕流竄到草原，是你的安排！”
一句話說完，唐燦的思路，逐漸的清晰。
當初，劉裕從秦壽的手中接過安南軍。
沒多久，劉裕反叛，入大非川。
隆慶、秦壽、李藥師，全都在大非川之中，追擊過劉裕的叛軍。
時間不長，叛軍土崩瓦解。
死的死，被蠶食的被蠶食。
很多人，全都充斥進了大非川各個勢力的手下，只有劉裕，一直悄無聲息。
大非川很大，想要抓一個人很難。
可是……
想要放走一個人，更容易！
看著小書袋愁苦的表情，唐燦的表情一點點的平靜，忽然轉移話題：“當初那五家人，有多少是你的人？”
小書袋驀然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恐，急道：“那五家，有人出現在草原上了？”
“是誰？”
“是哪一家？”
看他驚慌的模樣，毫不作假，唐燦的心中又有些猶豫。
本來，他還以為耶律春才那夥人和小書袋脫不了關係。
現在看來，倒還真的有可能是劉裕一個人搞出來的名堂。
猶豫了一下，唐燦再次開口：“之前，我跟你說過要坦誠一些。”
“你說劉裕的事情，我告訴你其他的事情。”
小書袋表情複雜的看了唐燦一眼，糾結再三，還是嘆了口氣：“我算過一卦，劉裕不能死。他的……氣數未盡。”
“具體是什麼事情，我也說不清楚。”
“可能，是許負的手段。”
唐燦一直看著他，見他說話的時候雖然表情愁苦，但是卻沒有閃躲，倒也不似做偽。
他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草原上，有崔家的人。”
“我查過了，他們承認是劉裕送他們來的。”
頓了頓，唐燦又接著補充了一句：“劉裕送他們去的燕然，告訴他們那裡是高昌王都。”
說起來，唐燦想要抹掉燕然牙帳，有一部分原因，正是因為這件事情。
因為搞不清楚劉裕為什麼要把燕然牙帳當做高昌王都……
小書袋愁眉不展。
望著唐燦，好一會兒，才動了動嘴唇：“我得回去一趟，我的看看書上怎麼說的。”
“嗯，書上可能有答案，也可能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