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唐燦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雖然我很不喜歡謝嫣，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她的能力並不差。”
“燕然就算是有些小心思，也只是有些小心思罷了。”
“如果事情有變，謝嫣不會著急回高昌。”
真正讓他有些憂心的，只有金山的劉裕！
劉裕……許負……
這兩個老王八要是湊在一塊，倒真的是不大不小的麻煩事兒。
車原並不懂那麼多，但是唐燦的話，他卻深信不疑。
只是沉吟片刻之後，試著問道：“大人，還有幾個沒送走的，怎麼安排？”
“帶著一塊走。”唐燦想了想：“就捆著，牽著走。”
“不管怎麼說，他們在草原上也是做了混蛋事，於情於理都要受到懲罰。”
事實上，卻不完全如此。
唐燦之所以沒有把所有的小賊全都送回王都，一部分是因為沒有必要。
另外一部分，則是因為他得把崔龍海和另外幾家的餘孽帶在身邊。
招搖過市，順便看看能不能引動許負這個老王八。
車原想到了什麼，小聲問道：“大人是想警示其他人？”
“嗯。”唐燦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
一夜無話，翌日天明。
使團的龐大隊伍，忙忙碌碌的收拾營帳，啟程向前。
很多人，看到車隊的末尾多了幾個被捆的結結實實的囚犯，都是有些詫異。
他們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問來問去，才知道昨天夜裡有不開眼的蟊賊闖入使團，被拿下了。
一時間，自然免不了一陣交口稱讚。
只不過，唐燦對他們的稱讚並沒有什麼興致，只是在心底默默的盤算著某些事情。
“大人，到甘瓜了。”
時間不長，車原湊進車廂，輕聲說了一句。
唐燦撩開簾子看了看。
一片帳篷，差不多五六十個，有大有小，與他預想中的甘瓜相去甚遠。
想了想，他開口說道：“安排人去和他們說一說，讓他們去王都生活。”
“嗯，不用勉強，願意去就去，不算就算了。”
“這……”車原猶豫了一下：“萬一有馬賊跑進王都……”
“進了王都，馬賊還是馬賊嗎？”唐燦笑了笑：“放心，進了王都，這些小賊，比你們還老實。”
……
事實上，也正如唐燦所說。
甘瓜地裡，剩下的那些中老年牧民，遠遠的就看到了使團的車隊多了幾個囚犯。
而且……
那些囚犯很多都是他們的熟面孔。
隨著車隊越來越近，他們的心裡越來越慌張。
本來，他們還指望著崔龍海等人幹一票大的，讓他們有錢生活。
可是現在……居然被人卷包燴了！
不過，就在他們以為自己也要和崔龍海等人一樣淪為階下囚的時候，卻得到了一個讓他們詫異的答案。
沒有人管他們，甚至讓他們去王都生活……
這一下，一群牧民的心思，又活泛了起來。
很多人，當即決定去王都。
還有幾個人，則是眼睛轉了轉，覺得車隊太過軟弱，都不敢尋仇。
所以……
當車隊緩緩遠離，馬上有人遠遠的墜著車隊，有人則是往另外一處人多部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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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
那個部族，看起來和他們一樣是普通的牧民。
但是實際上，卻是這一片草原上最大的悍匪之一。
整個部落，就是一個馬幫。
只是因為他們平日掩飾的好，而且又從來不吃窩邊草，每次的行動都是遠離部落，倒是極少有人知道他們的“第三產業”。
當然，偶然間知道的人，要麼成為他們的人，要麼就是永遠的閉上了嘴巴。
像是從甘瓜來的幾個人，就是他們的人……
一個大帳之中。
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光著膀子，一邊啃著羊腿，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讓人盯著，今天夜裡，咱們和他們玩玩兒！”
賬內其他人，亦是歡呼雀躍！
……
草原廣闊。
離開王都這幾天，唐燦愈發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
每天慢慢悠悠的走著，全都是一模一樣的景色。
除了偶爾有一個土丘，剩下的時候，一馬平川……
當然，在這些一馬平川之外，平平無奇的草原上，還有著一道彷彿天罰一樣的地縫，一望無際的地縫，好似世界上一條無法修復的傷疤一樣。
這一條傷疤，正是數年前地震留下來的痕跡。
唐燦的車隊，沿著傷疤，慢慢的走著，不知不覺，已是傍晚，大隊人馬，再次安營紮寨。
車原也湊到了唐燦的身邊，低聲嘀咕了幾句。
“沒事兒。”
唐燦擺了擺手，並不在意使團後面的尾巴。
車原，也沒有太過擔心。
但是其他人，卻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這一天的路程，他們都不是瞎子，幾次看到了有牧民在他們附近遊弋。
然而，他們的附近並無水草。
這些牧民出現的，就有些古怪了……
當然，這些牧民，都是某個人的前哨而已。
作為高昌邊緣最大的馬匪，他們做事雖然兇狠，但是卻不傻。
這種光明正大的踩點，一來是踩點，二來也是為了試探試探對方。
如果對方是狠人，直接把他們踩點的人幹掉，這一次的事情，他們可能還要猶豫猶豫。
但是唐燦下令，由著他們踩點，這就讓他們產生了錯覺。
那就是……
唐燦他們不懂規矩。
既然這樣，也就沒有什麼好猶豫的！
而且……
這一夥馬賊和崔龍海等人不一樣。
崔龍海知道他們是使團，但是馬賊們，只當唐燦等人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商隊。
不得不說，一步錯，步步錯。
……
傍晚。
當營地內炊煙裊裊，空氣中瀰漫著肉香的時候，一陣一陣的馬鐵聲響，驚醒了正在埋鍋做飯的眾人。
同時出現的，還有一陣喊打喊殺的呼哨聲！
從馬鐵聲音出現，到營地被馬賊們包圍，不過短短幾個呼吸的時間。
不過……
使團的營地似乎並沒有受到影響，那些做飯的還是在做飯，該幹什麼都幹什麼。
只有一隊十幾人的小隊，舉著兵器，有些緊張。
“放下武器。”
“我們只求財，不要命。”
“記住，不要為了身外之物，平白無故的丟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