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唐燦在對面坐下,劉飛再次開口:“你的膽量不小。”
唐燦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沒有著急說話。
膽量,他自然有。
更何況,是面對自己的手下敗將?
過了片刻,才微微一笑:“怎麼,今天不想打打殺殺了?”
聽到唐燦的話,劉飛的眼角,不由得抽動了一下。
握著茶杯的手,也是緊了又松。
“呵呵。”劉飛乾笑了一聲,看著唐燦,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如此雅緻的地方,唐御史說什麼打打殺殺,未免傷了和氣。”
“本將今天請唐御史來,也是為了和唐御史把誤會說清楚。”
信你個鬼啊。
唐燦也沒有拆穿他,只是笑了笑:“沒什麼誤會。”
劉飛也笑了笑:“本將聽聞唐御史在大涼,想要買些鐵器回去?”
知道的挺多。
唐燦也不覺得意外。
他在宮裡鬧了幾次,雖然每次和女帝說話,參與的人不多。
可是,還是那句話。
很多事情,對於很多人是秘密。
但是對於神都的大人物而言,並不是秘密。
以劉飛的身份,知道這件事情,也不算什麼稀奇。
只是劉飛不明白的是,為什麼遠在安南的叔父,會命人急報送信回來,讓他和唐燦談一筆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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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沒有想到,叔父竟然會給他帶了一個人回來……
略一走神,劉飛馬上清醒過來。
對面的唐燦,是個人精一樣的存在,由不得他胡思亂想。
更何況,這麼大的生意……
“鐵器,安南有很多。”劉飛端起茶杯,輕輕呡了一口,微笑道:“只是本將有些猶豫,要不要和唐御史做這一筆生意。”
唐燦眼睛微眯。
劉飛的這個提議,倒是令他意外。
房間內,只有他們兩個人,並無其他人的存在。
也就是一遲疑的功夫,劉飛輕輕拍手,一個女子,帶著一個年輕的公子哥,從外面走了進來。
一個照面,唐燦不由的微微皺眉。
來人,看著有點眼熟。
“這位是慕容公子。”劉飛笑著介紹。
慕容公子有些倨傲的看了唐燦一眼,微微點頭,算是見過。
劉飛在一旁,笑吟吟的說道:“唐御史,不認識?”
他的心中一陣舒爽,忍不住大笑出聲:“不能吧?”
“唐御史在高昌那麼長的時間。”
“連高昌北院大王之子,都不認識?”
難怪看著眼熟。
北院大王慕容首,當初隆慶在的時候,雖然並非北院大王,但是北樞密院的事情,就是隆慶一個人的事情。
唐燦雖然見過慕容首,但是對他卻沒有太深的印象,更何況是慕容首的兒子。
“你想說什麼?”唐燦微微皺眉,看著一臉得色的劉飛。
劉飛眼中閃過一絲陰狠,死死的盯著唐燦:“唐御史不是想要鐵器嗎?”
“不妨告訴你!”
“我劉家,一直在和高昌做鐵器的買賣!”
“唐御史想要做生意,那就開價吧!”
唐燦微微轉頭,看了看那位慕容公子。
俄頃,輕聲問道:“你一直在大涼生活?還是最近來的?”
慕容公子有些厭惡的看了唐燦一眼,漠然開口:“高昌鐵器,一直都是高市價兩成。今年生意不好做,慕容做主,願意高市價三成。”
事情到了這裡,已經很清楚。
這個智障的慕容。
是代表自己的親爹,那位北院大王來的。
至於他來做鐵器的生意是想為自己牟利,還是像在高陽贏得功名,則是兩者兼而有之。
想來。
拓跋應該是知道今年大非川有問題,所以早做的準備。
只是令唐燦意外的是,大涼做生意的,是劉家。
更令他心中憤怒的,則是姓慕容的蠢貨!
居然上來自己就漲價!
他很清楚,以拓跋的性格,絕對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這個王八蛋,絕對是自作主張!
智障!
煞筆!
蠢貨!
鐵器的事情,要是讓他這麼做,高昌傾家蕩產,也別想好過!
更何況,生意不是這麼做的!
看到唐燦的表情,劉飛的嘴角揚的更高,笑吟吟的說道:“唐御史,慢慢想,不要急。”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了,鐵器的買賣,聖上知道的,不要想著去告狀了。”
唐燦這時候已經恢復了平靜,望著自稱慕容的傻子,淡淡的說道:“沒想到,拓跋另有安排。”
“你算個什麼東西。”慕容公子鄙夷的看了唐燦一眼。
劉飛更是得意,笑吟吟的說道:“慕容公子此言差矣,唐御史本是御史,在高昌也是御史,又是這一次出使大涼的使臣。”
“以後慕容公子在高昌做官,還是要小心一些。”
聽他陰陽怪氣的話,唐燦心中冷笑一聲,漠然開口:“劉飛,幾天前我就跟你說過,你不夠資格跟我說話。”
“今天,我再提醒你一次。告訴劉裕,有話跟我說,直接讓他自己滾回來找我!”
一句話說完,唐燦長身而起。
看都不看劉飛和慕容公子,也不打招呼,徑子離開!
路過劉家隨從,一個個面紅耳赤,但是卻一個都不敢動手。
……
竹屋之中。
似乎沒有想到唐燦乾脆的舉動,劉飛不由得愣住了。
本來,在他的預想中,這一次的買賣,定然是他大獲成功!
而且……
叔父給他命令就是無論如何,也要和唐燦做成生意!
哪怕,鐵器的價格,比市價低五成。
其中原因,他不知道……
現在談崩了,怎麼辦?
劉飛心念急轉,頓時有了主意,一轉頭,溫和的說道:“慕容公子,這位唐御史,好像很狂妄啊!”
慕容公子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他本來就看不起唐燦,沒想到唐燦更看不起他!
從頭至尾,竟是只看了他一眼,說了一句,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尊敬!
該死!
他是高昌北院大王之子,比唐燦這個叛國賊的身份,高了不止一星半點!
慕容公子越想越恨,狠聲說道:“劉將軍,不用管他!鐵器的生意,本來就是我做主!”
……
與此同時。
唐燦走出溫柔坊,一路北上,坐上了洛水河畔的渡船。
小小的渡船,除了船家,就只有一個清秀的書生。
唐燦忽然開口:“慕容公子,是什麼情況,他來談鐵器的生意,是怎麼回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