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傑很久沒有說話。
因為他深入去想之後，感覺長生似乎真的比尊嚴重要。
比如他設想自己看得到未來，自己在面臨生存危機的情況下，只要屈服一次，就能逆轉人生，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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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屈服嗎？
他不敢確定，真的不敢。
事實上當初秦映霜遭遇羞辱危機時，他還勸過她就當被狗咬了一口，只要挺過來就好。
董谷嬋又何嘗不是？
錯非各種方法想盡，她依然無法看到飛昇希望，又怎麼會求到自己門下。
當自己再也無法佔領道德制高點後，蒲傑對董谷嬋再也沒有反感，而只有憐憫。
“劉昌奇和你說過什麼沒？”蒲傑要確認下，是不是當初自己跟劉昌奇說的那些話，曾經傳到了董谷嬋的耳中。
“沒有，他不敢說，我更不敢問。”
不該說的別說，不該問的別問，活了數千年的董谷嬋，這點見識還是有的。
“好吧，我實話實話，這事兒八字沒一撇。而且一旦仙帝知道此事，我大機率會被賜死。”
“我知道。反正是死，對不？知道我為什麼一直沒有道侶麼？”
蒲傑頓了頓：“......抱歉，我對這個問題不感興趣。
我這麼跟你說，她什麼時候會再次下凡，不是由我決定的，也許你就來不及了。
而且就算她及時下凡，也未必願意幫你。”
“我知道，反正是死，對不？”董谷嬋重複著這句話，“我異常珍惜自己的身體，就是想某一天，遇到需要的人時，用以表達我的誠意。”
她還是堅持將這個謎底給說出來了。
“你知不知道這世間有《與君魂》？”蒲傑突然很憤怒，“也許就差那一線的相互促進，你就未必需要這樣卑躬屈膝！”
“可是我確實沒有遇上喜歡的人呵......”董谷嬋的眼淚終於流了出來。
這一次，她沒有刻意運功驅散，而是任由其自由灑落。
蒲傑絕對不相信一個人活了數千歲卻沒有喜歡過一個人。
他覺得問題可能出現在董谷嬋自己身上，便道：“我問你，如果秦宗祠喜歡你，你會喜歡他不？”
董谷嬋茫然了。
她根本沒想過，秦其峰會喜歡自己。
然而如果秦其峰真的喜歡她，大機率她還是會愛上秦其峰的。
“我沒辦法幫你，但是我知道秦宗祠一定能幫得到你。再不濟你也可以和他試試《與君魂》，這事兒我來想辦法。不過你得配合我。反正是死，對不對？”
“這......這真的可以嗎？”董谷嬋惴惴不安地道。
我特麼就知道，不是你沒喜歡的人，而是你想喜歡的人看不上你，而喜歡你的，你又看不上，才把自己熬成了超大齡剩女。
不過蒲傑嘴上卻道：“廢話，崔宗主你知道吧？
秦宗祠有妙招，不出二十年，她絕對能突破大乘巔峰。
你要真搭上他還突破不了，拿我試問，蒲某絕無怨言。”
董谷嬋心思一下就泛活了起來。
大宗族都喜歡講究門當戶對，不因為秦其峰的老爹掛掉了，他就真的沒有阻力了。
崔鳳月要入門，做妾可以，當妻子絕對不行。
然而秦其峰還是給了崔鳳月名分，確實是有絕對把握讓崔鳳月突破大乘巔峰才會這麼做。
想通此節，董谷嬋滿心歡喜，盈盈拜倒：“奴婢......”
蒲傑連忙躲開，語氣也客氣了起來：“您快別如此，再這麼客氣，我就不幫您了。董宗祠，您要不嫌棄，往後我私下喊您一聲董阿姨可好？”
尼瑪明曲歌已經被預定成秦其峰老婆了，以秦其峰這個老流氓的德性，你帶著這麼大個赤明宗倒貼上去，他霸佔你一定霸佔得理直氣壯。
到時候你成了他老婆，要讓他知道你要當老子通房丫頭，我特麼除了亡命天涯，別無他途。
董谷嬋又不傻，豈會聽不出蒲傑的話外之音，原本紅光滿面的俏臉一下煞白，整個人癱坐在地，喃喃道：“你怎麼能這樣，你怎麼能這樣？”
蒲傑就知道她會如當初劉昌奇那樣反應，便道：“哎呀，這不很正常麼？駙馬爺就不能納妾了？阿歌都不介意，你擔心個啥？跟你講，我娶小霜，是帶了阿歌的旨意的。再多的我就不能跟你說了。”
董谷嬋瞪大了美目，望著眼前這個平平無奇的男人，實在理解不了明曲歌居然大方到這種地步。
“你要不相信，可以順便問問你家祖宗，他願不願意告訴你，是他的事。其實我覺得根本不用問的，也許隔個千二百八年的，你自己都能瞧出端倪來。好了好了，夜深了，咱們孤男寡女的，傳出去了不好，還是送我回真火洞府吧。”
......
劉昌奇翻來覆去地打量著蒲傑。
“你什麼意思？”蒲傑沒好氣地道。
劉昌奇連忙低頭，顧左右而言他，沒說幾句呢，又扯回來了：“咳咳，這個，沒道理啊。”
蒲傑冷笑道：“原來你知道董宗祠抓我去幹嘛！”
“這不明擺著的嘛，飛昇啊，哪兒那麼容易？命祿星上一位成功飛昇成仙的，已是三百年前的事兒。而且看趨勢，飛昇變得愈發艱難，老祖懷疑，可能凡界要沒落了，唉！”
說到此處，劉昌奇目中難免就流露出人生苦短，長生艱難的悲愴來。
“別裝了，拿去吧。”蒲傑從琉璃淨瓶裡翻了一劑臨仙散給他，“記住，我就只有一份，你要讓董宗祠知道了，自己去收拾爛攤子！警告你，就算感應到自己要突破至渡劫期，也別急著去送死！”
劉昌奇大喜，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駙馬爺，屬下省得！再造之恩，劉某永生銘記，但有所需，萬死不辭！”
“我們說好的，怎麼稱呼來著，滾起來，動不動就跪，煩啊！”
劉昌奇連忙爬了起來，一臉諂笑道：“啊，對對對！蒲......老弟！”
蒲傑想了想，決定再告訴他一個秘密：“劉大哥，我們是要做朋友的，真正生死相交那種朋友。所以我要告訴你一個我弟弟告訴我的秘密——別聽你家半吊子祖宗瞎說。我勸你不要進入渡劫期，不是怕你渡不過天劫。如果你能熬過仙域召喚，會發現有驚喜！”
“我......我不是很懂。”劉昌奇茫然道。
蒲傑不耐煩地道：“這是仙帝親自告訴阿歌的。
凡界的天地規則，發生變化了。
阿歌來凡界的目的，就是調查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變化。
行了行了，再多的我就不能說了。
對了，我住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