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重擊轟出的原力彈飛出，秦飛羽身在空中避無可避，只要橫起臂甲咬著牙硬擋。
爆炸的衝擊在經過臂甲削弱之後，傳遞到秦飛羽的體內。
在倒飛出去的時候，秦飛羽清楚地聽到了自己的骨頭不堪重負的咯吱咯吱聲。
“胡玉，還愣著幹什麼，快幫忙啊！”
秦飛羽張開嘴，牙齒已經被鮮血染得赤紅。
胡玉不敢再耽擱，拔出腰間長劍，徑直迎向徐樂。
可徐樂卻看都未看她，目光始終釘在秦飛羽的身上。
胡玉提劍橫在徐樂面前，可看到徐樂的眼睛，她登時嚇了一跳。那一雙眼睛，充滿了冰冷與淡漠，還有就是堅不可摧的信念。
只看這一眼，胡玉便確定了一件事。
在殺死秦飛羽之前，這個血族是不會停下的。
面對胡玉的攻擊，徐樂直接使用虛空漂流躲過，然後移動到距離秦飛羽面前不到一米的地方，然後向下揮劍。
秦飛羽手忙腳亂地抬起手臂，然而長時間使用這枚原力臂甲已經使他的原力幾近耗空，左臂的臂骨也撕裂一般疼痛。動作稍慢了一些，他便被整個砸趴在地，臉幾乎都要陷入土裡。
秦飛羽正要爬起來，一隻腳突然狠狠踩在他的背上。
他的臉便再次與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
“你有什麼遺言想說嗎？”
聽到徐樂冰冷的聲音，秦飛羽扭過頭，然後便看到了閃動著白色熒光的重擊槍口。
在不遠處，胡玉投鼠忌器，不敢有任何動作，生怕驚擾到徐樂，然後讓秦飛羽喪命槍下。
“等一下，不要殺我。我是不朽炎魂王國秦家的嫡系子弟，以後我就是秦家的家主，我叔父就是死滅山脈這邊的隨軍指揮官之一，你要是殺了我，往後肯定會有大麻煩。”
好像生怕徐樂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把自己當成普普通通的小卒子殺掉，秦飛羽語速飛快地說完這一通話。
徐樂皺了皺眉頭，似是陷入了猶豫。
秦飛羽以為徐樂被自己嚇住了，暗暗松了一口氣，又繼續勸導徐樂。
“而且，我們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不是嗎？我偷襲過你，可你也殺了我一個好兄弟。你放心，只要你這次放過我，以後我們便大路朝天各走半邊，我絕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你來戰場不就是功勳嗎？我可以把我的銘牌給你，甚至還可以讓我朋友也把銘牌給你。胡玉！是不是啊？”
胡玉也有特殊銘牌，這是她用自己的實力爭取來的。
雖然十分珍貴，但相比救一個從小相熟的朋友，並不算什麼。
可此時胡玉的臉色不太好看，甚至不敢相信趴在徐樂腳下求饒的人，是與她從小就結識的玩伴。
難不成死亡的恐怖真的能讓一個一向驕傲的天之驕子，變成一個膽怯懦弱的卑劣小人？
還是說，卑劣小人才是他的真實面目？
儘管十分不齒此時的秦飛羽，可胡玉還是點了點頭。
“沒錯，我可以把我的銘牌給你。他說的也沒錯，殺了他你會有很多麻煩。”
說完這話，胡玉突然嘆了一口氣。
她在心中突然做了決定，這次回去之後，就與秦飛羽徹底斷絕所有關係。
秦飛羽感激地看了胡玉一眼，又對徐樂說：“你聽到了吧，我沒有騙你，我們兩個的銘牌給你，加上我之前那個朋友的銘牌，還有之前江聲宏的銘牌，你就有四枚特殊銘牌了，就算回去覆命，也沒有任何問題。”
徐樂突然嘆了一口氣，滿懷憐憫地看著秦飛羽。
“在剛來死滅山脈的時候，我覺得功勳很重要，整天都想著做幾件大事，闖出名聲，但沒過多久我就知道想做大事並不簡單，功勳也是靠著生死戰鬥拼來的。之前，我覺得殺死幾個人完全不用放在心上，敵人嘛，不就是我殺你，你殺我嗎？”
秦飛羽顫抖著快速搖頭。
強烈地表示，自己並不認同徐樂的觀點。
他和徐樂就是敵人，他怕徐樂一言不合，突然就殺了他。
就在徐樂踩在秦飛羽背上，用槍指著秦飛羽的腦袋的時候，他卻不清楚，在暗處到底有多少把槍指著他的腦袋。
就算不清楚，徐樂的心裡也大抵有數。
他再嘆一口氣，問秦飛羽：“你還有什麼遺言要說嗎？”
秦飛羽目眥欲裂，將臂甲橫起來，同時高聲喊道：“不要殺我，我什麼都可以……”
“轟！”
乾脆利落的一聲轟鳴過後，秦飛羽的上半身消失不見。
又過了好一會兒，秦飛羽的臂甲從天上墜落，然後咔噠一聲，符文破碎，臂甲也碎成幾塊。
這塊臂甲，在抵擋了數次重擊之後，還是終於堅持不住了。
徐樂舔了舔嘴唇上濺落的血點，厭惡地皺了皺眉頭，又吐出來。
“臭的。”
徐樂笑著向胡玉說出了原因。
“瘋子，你一定是瘋了。”
胡玉的手都在顫抖，她不知道回去該怎麼向秦飛羽的叔父交代，這真是讓人頭疼的難題。
“你知道你殺了他會有多麻煩嗎？他叔父肯定會向所有人下達對你的懸賞，就算你今天能活下去，往後也會陷入無窮無盡的追殺，就算離開了死滅山脈，追殺也不會停歇。”
徐樂無所謂地笑了笑，說：“我發現你和之前的我一樣，覺得相較於對方，自己總是高人一等。但哪有只准我殺你，不準你殺我的道理。”
“人與人是不同的。”胡玉冷冷地說。
“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同。這是戰場，種族之戰嘛，為了生存，戰鬥廝殺很正常，就算死在戰場上，也不該有什麼怨言。但是，死在自己人的算計坑害上，就讓人覺得很難受了。”
徐樂頓了頓，低頭看了看只剩下一半的秦飛羽，從他上半身的碎末中撿起了一枚淡青色的方形銘牌。
銘牌上承受了重擊的轟擊，上面有了些許焦黑劃痕，但因為材質特殊，到底還算完整。
“記得剛才我問了他兩次‘還有什麼遺言想說的嗎’，其實我是想聽他說一句後悔，對害死那麼多二十二團、五十九團，還有新一十一團的人感到抱歉，但他似乎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徐樂不無遺憾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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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玉啞然。
如果秦飛羽還活著，恐怕也會吃驚不已。
畢竟，在他看來，二十二團、五十九團，還有新一十一團的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是無關緊要的炮灰而已，完全不用放在心上。
而他到死也不清楚，就是因為這些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的炮灰，徐樂才下了必殺他的決心。
徐樂看著胡玉，見胡玉久久沒有動作，便疑惑地問道：“你應該還有其他朋友的吧？不叫出來為你這位朋友報仇嗎？”
胡玉猶豫了一下，看著秦飛羽的殘屍說：“他不值得我為他報仇。等下次吧，再見到你的話，我會為之前死在你手裡的那個朋友報仇。如果你能活過今天的話。”
說完，胡玉便直接轉身離開。
徐樂在他背後咧著嘴大笑：“我突然有點喜歡你了。嗯……以後要是再見到你，如果你落到我手裡，我可以饒你一命。”
“嗯……如果我能活過今天的話。”
徐樂自然能聽出胡玉的話中之意。
除她之外，還有另外一波人在盯著此次，並且不會輕易放過他。
在胡玉離開戰場的瞬間，一束流光以極快的速度飛出，衝向徐樂。
徐樂心生警戒，可還沒等他做出反應，那束流光便突然在他前方不遠的位置墜下，炸開一小蓬土屑。
甚至那土屑都沒濺射到他的腳背上。
徐樂怔了徵，有些不明白對方這麼“高明”的槍法是怎麼練出來的。
難不成，這是開戰的訊號？
對方還是個紳士？
徐樂有些不明白，但不待他多想，敵人已經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