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之後,徐樂回到了血旗領。
算起來,徐樂來到死滅山脈也不過一個多月的時間,在血旗領只待了不到一天。
可這次回來,徐樂卻發現對血旗領感到前所未有的親切。
就好像第一次展翅飛翔的雛鳥,再次回到了溫暖安全的鳥巢一樣。
雖然是第一次進入戰場,可徐樂的收穫不可謂不大。
不但漁翁得利,拿到了黎家流失多年的聖器重擊,原力還提升了一級,成功晉升到血族子爵的層次,同時還幸運地覺醒了虛空漂流這個強大的種族天賦。
回想起這一切,徐樂都感覺自己彷彿生活在夢中。
收穫與付出基本上都是有關聯的。
這一次徐樂數次遊走在生死邊緣,風險極大,身體時刻都保持在高度警惕的狀態。
回到血旗領之後,他驟然放鬆下來,洶湧如巨浪的疲憊頓時將他淹沒。
胡亂吃了點食物之後,徐樂找了個旅店休息。
可想到在號角鎮見到的一幕,他也不敢過分放鬆,連睡覺都是半眯著眼。持續這樣的狀態整整一天,他才將一身的疲憊洗去。
一天過後,徐樂又變得飢腸轆轆。
順著人流的行動軌跡,徐樂很輕鬆就找到了一家酒吧。
不管什麼時候,什麼地點,酒吧都是比較合適的放鬆場所。
而且,徐樂也比較喜歡酒吧的氛圍。
這可能跟他在卜蘭德時,經常在紅眼的酒館裡廝混有關。
在酒吧內,徐樂點了一大桌的食物,狼吞虎嚥。
沒有人關注他。
像他這樣的血族、狼人有很多,一看就知道剛從死滅山脈中出來,差不多每個來到戰場前線的人都會經歷這樣一個狀態。
時間長了,適應了,也就好了。
沒過多長時間,徐樂將所有的食物一掃而空,舒服地躺在椅子上打著飽嗝。
就在這時,他聽到有人推開酒吧的門走了進來。
不知為何,氣氛熱鬧的酒吧頓時冷清下來。
“咔噠……咔噠……”
在這寂靜的環境中,高跟鞋落地的腳步聲清晰而乾脆。
最終,腳步聲在徐樂背後停止,一個高高的影子從他背後投射下來,將徐樂籠罩住。
來人站在了他的身後。
徐樂表面上不動聲色,手卻悄悄摸到了聖器重擊上。
他又不傻。
很明顯,來人是朝著他來的,他不得不有所防備。
“先下手為強。”
就在徐樂即將往重擊中貫入原力的時候,一隻手輕輕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霎時間,他的原力再不能動用分毫。
就好像滾滾流淌的河流,瞬間被一股寒流凍成了堅冰。
寒流還刮入了徐樂的心頭,讓他禁不住地顫抖。
“背後這個傢伙是個強者,強得過分,我不可能是他的對手即便是有聖器重擊也一樣。”
這樣的念頭出現在徐樂的腦海中。
身體的本能告訴他識時務者為俊傑,趁早放棄投降,或許還能得到一絲生機。
可從小陪伴著他的野性,卻喚醒了他內心深處的不甘與瘋狂。
就在徐樂即將要跳起來以命相搏的時候,那隻手輕輕地離開了他的肩膀。
“跟我來!”
聲音清脆而動聽,帶著不允許質疑的堅定。
好一會兒,徐樂才流著冷汗轉過了頭。
來人正好推開酒吧的門走出去,徐樂只看到了她的一個背影。
是個女人。
她背對著徐樂,面容如何,徐樂不得而知。
她的身材高且修長,比徐樂還要稍高一些。穿著一件血紅色的皮質長風衣,風衣的下襬垂到腳邊,腳上穿著一雙暗紅色的長筒皮靴,直到膝蓋。她還留著長長的紅色頭髮,在背後紮成一個簡單的馬尾。
渾身上下都是紅色。
她好像特別鍾愛這個顏色。
徐樂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起身跟了出去。
不為其他,他只是覺得,如果對方真心想要抓他的話,他絕對逃不掉。
所以,與其擔驚受怕,還不如跟上去,看看這個女人葫蘆裡賣的到底是什麼藥。
徐樂掃了一眼開始緩慢恢復活躍氣氛的酒吧,酒客們一邊竊竊私語,一邊臉上帶著複雜的笑意看著他,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想要表達什麼情緒。
推開酒吧們,徐樂一眼就看到紅衣女人站在不遠處等著自己。
“就算想逃,也逃不掉吧!”
徐樂暗嘆一口氣,他想過使用虛空漂流逃跑,但想到方才自己原力無法動用的尷尬狀態,斟酌了許久還是覺得逃跑的成功率微乎其微。
而且,紅衣女人好像對他沒有太多的惡意。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老老實實跟出來了。
紅衣女人開始慢慢向前走,方向很明確,步子不快,像是在故意等著徐樂。
徐樂搖搖頭,老老實實跟了上去。
最後,紅衣女人走到位於血旗領比較靠近中心位置,卻不起眼的一棟小房子前,推開門就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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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半開著,裡面幽暗一片,像是一張等待獵物自動進入的巨口。
徐樂懷著一顆略帶忐忑的站在門口,摸了摸插在腰間的重擊,輕呼一口氣,推門進入。
“把門關上。”
徐樂剛進入,還未開始打量屋內環境,便聽到女人的命令。
反手關門,徐樂終於看到看到了女人的面容。
一剎那,徐樂愣在了原地,心臟撲通撲通地狂跳。
女人的年紀看不出來有多少,但看上去很年輕,屬於血族的白皙臉龐精緻至極,雙瞳赤紅,鼻子小巧而挺翹,紅彤彤的雙唇像是鮮豔欲滴。
她的容顏好似經歷過無數藝術大師嘔心瀝血的細心打磨,一絲一毫的瑕疵都沒有。
女人坐在一張大大的椅子上,姿態慵懶伸了個懶腰之後,將一雙筆直修長的腿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不要拘謹,坐啊!”
女人輕輕抬了抬尖尖的下巴,示意徐樂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
徐樂如夢初醒,動作僵硬地在椅子上坐下。
之前他是一點都不拘謹,反倒是帶著戒備的。
可現在,所有的戒備警惕都被他丟到九霄雲外,整個人就像被扒光衣服丟到人群中一樣不好意思。
等徐樂坐好,女人才緩緩開口。
“先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叫平河,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我叫徐樂!”徐樂也自我介紹。
平河笑了一下,說:“我知道你叫徐樂,我知道你絕大多數的資訊,比如說,我知道你是一個半血族,今年十八歲,原力四級,在卜蘭德小有名氣,可因為重傷了卜蘭德第七治安小隊隊長的弟弟,在卜蘭德待不下去了,才來到死滅山脈的。”
徐樂一怔,心裡咯噔一下。
對方確實很瞭解他,甚至連他在卜蘭德的訊息都清清楚楚。
似乎看出來徐樂心中的不安,平河擺擺手又笑道:“不用擔心,我很瞭解你,甚至可能比你都瞭解你自己。現在,是讓你瞭解一些關於我的資訊。”
徐樂點點頭,做出一副認真聽講的模樣。
平河說:“我叫平河,坦誠地說,我是目前血旗領最強的人,也是血旗領的最高指揮官,目前駐紮在這裡。我有權調集指揮整個血旗領所有人,但我懶得領著一群笨蛋菜鳥戰鬥,所以也就沒有行使這個權利。”
徐樂的心裡又咯噔一下。
在號角鎮的時候,他聽薛青說過,不管是聖血後裔一方,還是人類一方,都會在營地內暗地駐紮一個或多個強者,以防地方偷襲營地造成破壞。
現在看來,平河應該就是駐紮血旗領的強者了。
真是沒想到,平河看上去這麼年輕,竟然實力都這麼強了。
徐樂在心裡感慨了一下,收起了腦子裡亂七八糟不切實際的想法。
“您找我來,是要做什麼嗎?”
徐樂小心翼翼地問著,心中卻已經有了大致的猜想。
不出意外的話,目的應該就是聖器重擊。
“算了吧,識時務者為俊傑,聖器這種珍貴物品,自然不是我一個小士兵能掌握的。”
徐樂縱然心痛無比,一點也不捨得,可還是決定將聖器交出去。
就在這時,平河開口說道:“我找你來,就是為了行使我有權命令血旗領內所有人的權利的。現在,你是我的人了。”
徐樂猛然抬頭,目光炯炯地看著平河。
感覺自己一下子被幸福的閃電擊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