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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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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清歌沒想到這把火會燒到自己身上。

陸丹青拍戲出意外的事情他上網的時候看到過, 但沒有放在心上,掃一眼也就過了。

正如那天對周以棠那句威脅的態度。

他瞭解周以棠, 瞭解他的做事方式, 為了個男人就鬧天涼王破,這種戀愛腦會衝動的事在他身上上演的機率無限接近於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周以棠還不至於把資源浪費在整垮利美上,這些時間金錢和精力他完全可以用來投資別的專案, 換取更高的利潤回報。

更何況這個圈子裡的關係交錯複雜, 利美倒了,受到傷害的是所有股東的利益;周以棠的公司也不止他一個股東,牽一發動全身,馮清歌不信他會做這筆得罪人的賠錢買賣。

直到他接到周以棠的電話。

每個字都像是從嚴冬雪地下數米的堅冰裡淬出來一樣。

“馮清歌, 動手前打聲招呼是我為人最後的容忍和禮貌, 建議你立即召集高管開會。”

馮清歌一時愣住, 周以棠說完以後就掛了,他懵了很久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陸丹青受傷的事, 頓時大感冤枉。

周以棠雖然不至於因為他去找陸丹青說說話就找他麻煩, 但馮清歌卻又深切地知道,如果陸丹青真出事周以棠非得和他急眼不可。所以馮清歌頂多就去膈應膈應他, 表裡不一的他見過,裝純裝柔弱的也見過, 本以為陸丹青再怎麼演也跳脫不出這些套路, 誰知道他抽得這麼厲害, 不僅沒膈應到人反而把自己給膈應了。

馮清歌沒有再試圖回撥過去, 他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別說是解釋,周以棠這會兒估計連正事都聽不下去。

他在沙發上坐了很久,忽然感覺喉嚨發癢,想抽菸了。馮清歌平時沒有癮,只應酬的時候會跟著抽幾根,他坐在地上翻箱倒櫃地找了很久才翻出來煙,一根接一根地抽,整個菸灰缸被菸屁股塞得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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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抽完了,馮清歌才扶著沙發站起來,挨個給高管打去電話。

****

醫院

凌晨的時候,陸丹青被疼醒。

他小腿傷勢輕,只打了石膏;手臂靠近手腕的地方嚴重些,動手術打了鋼釘,這會兒麻藥藥效過了,手臂跟鑽子用力鑽進骨頭縫裡一樣疼得厲害,陸丹青盯著天花板出神,慢慢熬著。

發了會兒呆,他感覺有些渴了,想看下床頭櫃上有沒有水,結果一轉頭卻正對上許亦昂的臉,在小夜燈微弱的光亮下顯得晦暗不明。

陸丹青嚇一跳,“你怎——”

許亦昂冷不丁開口:“還在想他?”

陸丹青愣了一下,然後說:“沒有。”

許亦昂又問:“渴了?”

“嗯。”

許亦昂起身倒了杯溫水,然後走回病床前,也沒插吸管,在陸丹青一臉“你不是要嗆死我吧”的表情下,仰頭喝了一小口之後俯身捏著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陸丹青不適地悶哼了一聲,許亦昂一點點地把水餵給他,陸丹青艱難地仰頭以便於能夠更順暢地咽下去,隨後就感覺到舌頭被溫柔地糾纏住,輕巧的舌尖從根部一點點往上舔舐,動作漸漸地變得熱烈起來。

許亦昂用力地吻著他,掃過上顎和齒列,帶著不容忽視的霸道和強勢,直吻到兩個人都喘不上氣了才分開。

纏綿而劇烈的吻使得陸丹青原本蒼白的面色染上潮紅,許亦昂盯著他色澤瑩潤的唇,聲音啞得厲害:“別再想他了。”

“……”

“還要水嗎?”

“……嗯。”陸丹青說,看他轉身倒水,又補充道,“插上吸管。”

許亦昂低笑了一下,依言從抽屜裡拿了吸管放進杯子裡。

但事實上,行動不便帶來的壞處並不止這個。

比如上廁所。

陸丹青還是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許亦昂扶他去廁所後又幫他脫了褲子,陸怪物很有些窘迫:“可、可以了,剩下的我——”

他話還沒說完許亦昂就握住那個地方掏了出來,陸丹青音調猛地一變,“許——”

“你受傷了,”許亦昂漫不經心地說,低頭看著,甚至還上下摸了一把,喉間溢位幾聲性感低沉的笑,“我幫你啊。”

陸丹青面色漲紅,沒好氣地瞪他:“我是一隻手殘又不是兩隻!把你蹄子撒開!撒開聽見沒有!”

許亦昂:“……”

他有些惋惜地又低頭看了一眼,慢吞吞地鬆開手,一邊不忘攬過陸丹青讓他斜倚著自己,好騰出手來辦事。

在餓狼綠得發亮的眼睛底下撒完尿,陸丹青簡直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得到了昇華。

相比起這個,洗澡——更準確的說只是用溼毛巾擦擦身子而已,就不算什麼了。至多不過是親親摸摸而已,相比起比起扶小弟弟而言,陸丹青可以說是習慣得多了。

周以棠是在第三天凌晨到的s市,半夜的紅眼航班3點23分起飛5點18分落地,等打的到醫院後已經是六點多了。現在是深秋,清晨的空氣涼得很,吸進肺裡都是疼的。

周以棠本以為會是護工在外守夜,但給他開門的卻是許亦昂。

雖然,他對此也並不感到意外。

兩人靜默地對視了幾秒,然後許亦昂側身讓開一條道,周以棠走了進去。

他兩夜未睡,形容憔悴得很,但脊背依舊挺得筆直,本就銳利的輪廓更顯冷硬,一雙泛著冷意的眼睛直到透過玻璃窗望向病房時才帶上了幾分溫度。

許亦昂站到他旁邊,說:“丹青說你們分手了。”

“他說的,我沒有同意。”

許亦昂撇撇嘴,說:“這會兒倒是反應快,我還以為你把腦子都浪費在鑽研我和丹青去哪裡上了。”

周以棠沒有說話。

“那天我和劇組一起去酒吧,他為了把導演灌醉自己也喝多了,我扶他下樓到門口,然後顧禹來接他回酒店。”許亦昂說,譏誚地挑起嘴角,“怎麼著,馮清歌給你發的照片只有我和他摟摟抱抱,卻沒有顧禹和他?”

周以棠收到的照片確實只有許亦昂和陸丹青,但馮清歌手段巧妙,沒有連續地發,而是找了不同的狗仔,隔三差五地跟拍然後用不同的渠道發給各類小報,最後統一被經紀公司的人攔下,送到周以棠那裡。

周以棠不語,當時其實非常湊巧,他真的是連開兩場會給開懵了,又忽然看到那一堆照片,本來就亂的腦子更是成了一堆漿糊,一方面相信陸丹青,一方面卻又覺得他單純,會不會被許亦昂給騙了,實在是矛盾得很。其實只要再給他五分鐘——不,哪怕是兩分鍾時間冷靜放鬆一下,將思維跳脫出一貫的商業模式,周以棠都不會說出那些話。

他沒有搭理許亦昂,徑自推門走了進去。

陸丹青睡得很沉,雖然受著傷,但臉色倒是好了很多,看來這幾天休養得很好。

周以棠略略放心了些,他伸手想去摸陸丹青的臉,卻又怕吵醒他,只虛虛地用手指描摹著他的輪廓,帶著溫柔的思念和歉疚。

他在病床前站了很久,像是要把之前沒見的日子都補回來一樣。

於是陸丹青一睜眼就看到了周以棠的臉,逆光站著看不清五官,把陸丹青嚇了一跳。

“醒了?”

周以棠露出一個笑,終於可以放心地去摸他的臉,然後俯下身親吻他。

陸丹青迷迷瞪瞪地任由他在嘴巴上吧唧了一口,然後偏過頭蹭了下枕頭,耷拉上眼皮繼續睡。

周以棠笑了笑,又親了下他的臉,然後才在沙發上坐下。

等到陸丹青完全清醒過來已經是快十點的事了,他打了個哈欠,想撐著床坐起來,周以棠看見了便來扶他,在腰後的位置墊了個枕頭,然後又給他倒了杯溫水。

陸丹青拿著水杯,去沒有喝,只是問他:“你怎麼來了?”

周以棠順勢在床邊坐下,握住他的手:“你受傷了,我當然得來。雖然晚了些,但已經是飛s市最早的一班飛機了。”

陸丹青把手抽出來,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

周以棠看見了,但他裝作沒注意,只輕聲問:“傷口還疼不疼?”

“不疼。”

“丹青,對不起。”

陸丹青笑笑,說:“沒關係。”

他們的對話如此簡潔,簡潔到周以棠感覺喉嚨裡像是被棉花堵住一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沒有過這種經驗,周以棠感到慌亂無措,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茫然地看著陸丹青,嘴唇顫抖著,看起來很有些無助和難過。

許亦昂又在外間叼著煙亂晃悠,陸丹青看了一眼後便垂下頭,說:“周以棠,我們暫時先分開一段時間吧。”

周以棠看著他,病房裡安靜了很久,然後才響起一個尾音及其短促的字。

“好。”

像是一顆石子被投入深潭,發出咕咚一聲後便又失了所有蹤跡。

“但是……”

靜默之後,周以棠又擠出了幾個字,“丹青,你……不要喜歡許亦昂,好不好?”

陸丹青看著自己手上的石膏,他能感覺得到周以棠的視線投注在自己身上,他對他總是容忍得幾近放縱,但凡是陸丹青自己認真做出的決定,即使再不喜歡他都很少去干涉,給予了他最大的尊重。

見他不語,周以棠有些慌了,又叫了一聲:“丹青?”

“我不知道。”

陸丹青說,漫不經心地撇著眼角,然後又重複了一遍。

“我不知道,周以棠。”

周以棠沉默下來。

*****

一星期後,陸丹青復工了。

許亦昂依舊留在s市,周以棠也在,不過周以棠更忙一些,按俞致的話說,一週的大部分時間他不是在飛機上就是在去機場的路上。但儘管這樣,他還是保持著一星期至少和陸丹青見面四次的頻率。

威亞的事情後來金導說是劇組員工的失誤,已經開除了,陸丹青也沒有多追究,左右死不了,在醫院躺幾天就當是補眠了。

陸丹青曾問過許亦昂為什麼總是這麼遊手好閒,他只說有分公司在這裡,雖然許亦昂也確實會偶爾消失個一兩天,但那頻率比起周以棠來說就是不值一提了,陸丹青忙起來的時候甚至都沒注意到他哪幾天不見了。

由於之前拍廣告的事因為意外而被耽擱了,經過雙方協商後推遲了半個月,也就是明天。所以今晚陸丹青請了假後特意早一些回酒店休息,結果剛洗完澡爬上床就聽見房門被敲響了,力道很輕,篤篤篤三下,而後又歸於寂靜。

打開門,門外站著的是許亦昂。

陸丹青愣了一下,許亦昂已經徑自推開他走了進來。

陸丹青聞到酒氣,他反手把門關上,一邊問道:“你喝酒了?”

“嗯,喝了一點,應酬。”

陸丹青感到稀奇,他笑起來:“你竟然也會應酬。”

許亦昂笑問:“怎麼了,我就這麼不學無術?”

陸丹青開玩笑地說:“雖然沒不學無術那麼難聽,不過也差不多了。”

許亦昂笑,他走到陸丹青面前,摟著他的腰親吻他。

浴袍鬆散的腰帶被輕易解開,許亦昂帶著涼意的手順著腰側撫上脊背,陸丹青微微一顫,許亦昂咬了口他的下唇,推著他坐到床上。

“在醫院的時候,我就想這麼做了。”

“好幾次。”

“和你進衛生間的時候,給你擦身子的時候,喂你喝水的時候。”

“陸丹青,我簡直懷疑你是海/洛/因變的。”

許亦昂啞聲道,他在陸丹青面前跪下,雙手搭在他腿上,指腹輕輕摩挲著大腿內側,然後湊過去含住。

“陸丹青,我許亦昂這輩子從未對什麼上癮過,除了你。”

……

於是陸怪物原本打算好好睡覺的一晚就這麼泡湯了,但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其實也是個不錯的夜晚。

許亦昂比周以棠放得開,會主動分開腿迎合他,進到深處時更是什麼葷話都說得出來;而周以棠則更像塊冷硬的石頭,雖然不如許亦昂動情時誘人,但欺負他也不失為一種樂趣,逼著周以棠說出那些話,看他臉上迷亂的隱忍的快/感,再吻去他眼角的紅痕和淚水,狠狠撞進去。周以棠最受不了他這樣,每每都會啞著嗓子求饒,然後嗚咽著靠進他懷裡。

大概是察覺到陸丹青結束後的心不在焉,在熄燈睡覺之前,許亦昂不依不饒地拉著他的手臂:“明天回去拍廣告不許和他住一起。”

陸丹青捏捏他的臉,笑容是許亦昂喜歡的溫柔明麗,一雙桃花眼注視著他,承載著三月初春時最柔軟的風。

“我有分寸。”

陸丹青說,聲音是與他的神情極不相符的平靜。

許亦昂抿唇,然後仰頭咬住他的脖頸,陸丹青皺眉:“你忘了我明天要回去幹什麼了?”

這種時候弄吻痕在身上簡直是找死。

許亦昂不情不願地退開,委屈地扯過被子蓋住。

陸丹青不鹹不淡地說道:“我冷。”

許亦昂動作一頓,卻是直接把被子扯開,惡狠狠地翻身跨坐在他身上。

“冷?這就讓你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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