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陸父就和訓導主任似的, 坐鎮在書房讓他們一個個上去談話。
陸丹青抱著冰淇淋桶歪坐在沙發上, 沈卓年先上去了,於是這會兒客廳就只有齊宴和陸柏言在。
陸丹青有些納悶沈卓年忽然上門拜訪是為了什麼, 咬著湯匙想得出神,陸柏言看著他, 忽然伸手把他叼著的湯匙拿了下來。
陸丹青牙齒猛地一磕,酸得他嘶地叫了一聲, “你幹嘛?”
“我吃一口。”陸柏言面不改色, 挖了勺冰淇淋含進嘴裡, 然後把勺子插回冰淇淋桶裡。
齊宴眼皮一抬, 也跟著要拿那根湯匙, 卻被陸柏言用手虛虛擋住,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齊先生,廚房裡還有新的湯匙。”
齊宴黑沉沉的眼睛看著他, 說:“我只想要這根。”
陸柏言絲毫不退,說道:“不好意思,他有主了。”
齊宴冷冷地一翹嘴角:“誰承認過?怕是一廂情願吧。”
陸柏言一噎,不甘示弱地回擊:“那也同你沒有任何關係。”
陸丹青:“???”
一根勺子而已……這是怎麼了?
客廳裡兩人不怎麼友好, 書房裡的氣氛倒是好多了,沈卓年素來有分寸, 雖說陸父知道他是什麼心思, 沈卓年也知道陸父將他看得一清二楚。但他只做坦然, 將那點小九九藏得好好的, 彷彿他就真的只是個來拜訪朋友父親的客人而已。
陸父心裡勉強給沈卓年打了個及格分。
接下來是齊宴。
其實齊宴只是來找陸丹青,順道捎些東西給陸父刷刷好感而已,和陸父沒什麼聊的起來的,但是當陸父有意無意地說起陸丹青的婚事時——他故意的,齊宴卻是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婚……婚事?”齊宴連聲音都飄了,“什麼……物件、對方是誰?”
陸父摸著下巴,笑得不懷好意,“我給他相中的一個姑娘,挺乖巧的,人也漂亮。”
齊宴急了,可是他不知道要怎麼問才不顯冒犯,磕巴了半天,他說:“那丹青——丹青他,自己喜歡麼?”
“他啊,”陸父漫不經心地說,“他自小就聽話,尤其是這種大事,哪由得了他。”
齊宴蒼白了臉色,對方是陸丹青的父親,光這一個身份就讓他無從辯駁,說什麼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小齊怎麼了,臉色這麼差?”陸父笑眯眯。
“伯父,我……”齊宴聲音艱澀,“我覺得,丹青他……他是很好的人,他值得更好的,我想,還是得以他的意願為先。”
“是嗎,”陸父笑笑,“確實是得多聽些意見,那你呢,你覺得怎麼樣?”
齊宴深吸了口氣,說:“如果您是問我,我是不太贊成的。”
“為什麼?”
“他值得更好的。”
齊宴到底是沒把那句喜歡說出口,陸父在陸丹青生日那天想撮合他和另一個女孩兒他是見到了的,在摸不準他態度的情況下,齊宴不想給陸丹青惹麻煩。
陸父打量著他,到底是太謹慎了,但是事關陸丹青,又面對著長輩,小心些也無可厚非。
再說……也鮮少看到齊三這幅模樣呢。
陸父眯著眼睛笑起來,他年紀是老了,但洞察力還是在的,早在之前齊宴在車場為陸丹青出氣的時候就感覺出幾分不對來,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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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齊和丹青一般年紀吧,有心上人了麼?”
齊宴下意識地和他對視了一眼,又很快錯開眼神,說道:“有。”
陸父故作驚訝:“是嗎,哪家姑娘?”
“父母認識的……一個朋友家的,孩子。”
“這樣啊,和他提過沒有?年輕人總得有些衝勁不是,也別太小心了。”
陸父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和齊宴談心,天知道齊宴爸媽都沒和他這麼嘮叨過,他真是拿出了畢生的耐心的毅力聽著應著附和著,時不時還得扯個嘴角笑一下,同時小心回答陸父關於陸丹青的問話,免得他看出什麼不對勁來。
當從書房裡出來後,齊宴只覺得恍如隔世,同時覺得精神科醫生開的藥真的是有用的,不然這會兒他估計一站到欄杆邊就想跳下去。
今天齊宴和沈卓年來得不算早,等到聊完已是臨近中午了,陸父客氣地留他們下來吃飯。
沈卓年正裝模作樣地推辭著,齊宴已經乾脆利落地應了聲好,頓時話音一頓,而後自然而然地接了句“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陸丹青心大的很,全然不覺彆扭,依舊自己吃自己的,陸柏言也當其他人是空氣,照舊幫他挑魚刺、盛湯盛飯,吃陸丹青不吃的蛋黃和芹菜,親密自然的模樣看得另外兩人吃什麼都食不知味,難以下嚥。偏偏陸柏言是他哥哥,做什麼都理所當然,誰也沒資格說什麼。
齊宴自我慣了,只有在陸父和他說話時才露個笑臉,其實他時候都是面無表情地盯著陸柏言,要是眼神能殺人的話陸柏言估計早已經轉世投胎幾百回了。沈卓年稍好些,至少不至於冷臉,總是找機會和陸丹青說話,偶爾得了個笑臉便心滿意足,示威似的看了眼陸柏言。
一頓飯吃完,沒多久兩人便告辭了,陸父將陸丹青叫到書房,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可以啊,有幾分我年輕時的樣子。”
陸丹青:“?”
“我看這幾個孩子都還不錯,哪個你更中意一些?”
陸丹青:“啥?”
陸父捻著鬍子,自顧自地說道:“要我說,還是陸柏言好些,知根知底,在眼皮子底下放著,也省得欺負你。”
陸丹青:“啥啥?”
“但是你應該比較喜歡沈卓年?我還記得你之前那表情,我一提到要把沈卓年怎麼樣時臉都白了。”
陸丹青:“啥啥啥?”
“至於齊三……也還不錯,算是門當戶對,就是那病情,今天見著雖然挺好,但就怕哪天忘吃藥了什麼的……”
陸丹青:“……”
他看著陸父似乎盤算著什麼的模樣,頓時無語:“爸,你們到底聊什麼了?”
“臭小子,還跟我裝模作樣,”陸父去擰他的耳朵,面上卻是笑的,“別告訴我你看不出來他們是什麼心思。”
“我……”
陸丹青心虛地垂下眼。
“說吧,你想怎麼樣?”
“我……”
“嗯?”
吭哧了半天,陸丹青憋出一句話:“我想出國。”
陸父:“???”
“我想出國旅遊一段時間,靜靜心,現在——太亂了。”
陸父雖然不滿陸丹青之前費了那麼多功夫給他做思想工作,這會兒卻直接做了逃兵,但一聽這話,再想想剛才飯桌上的情況,倒也有幾分理解。
“行,隨你吧,玩個十天半拉月的就回來,別跑遠了。”
出國旅遊不算什麼大事,有些愛玩的、家裡又負擔得起的二代們連世界都環遊大半了。雖說旅遊不比留學那樣久,過些時日就能再見面,但林新還是叫上幾個朋友給他辦了個歡送會,他們租了個別墅開轟趴,從大清早鬧到半夜,喝多的喝多累癱的累癱,連陸丹青都有些捱不住,昏昏沉沉地躺在沙發上,地上是一堆的酒瓶。
“丹青。”
有人湊到他身邊,輕輕拍他的臉,“丹青?”
“嗯……”
陸丹青努力想要睜開眼,但他醉得厲害,看什麼都是重影,有些眼暈,乾脆又閉上,迷糊著又要睡過去。
“丹青?”
那人又叫,叫得陸丹青有些煩,只是實在累極,便任他叫著,懶得搭理。
“丹青。”
那人輕輕一嘆。
隨即陸丹青就感覺到唇上覆上了什麼溫溫軟軟的東西,帶著些橙汁的甘甜分開了他的雙唇,糾纏住他的舌尖。
對方顯然沒什麼經驗,笨拙地□□著,而後陸丹青腿上一重,似是那人跨坐了上來,捧著他的臉深吻。
“唔……”
陸丹青從喉嚨裡擠出一聲悶哼。
“丹青……”
那人的呼吸灼熱又急促,急躁地吻著他,卻又不得章法,在他頸間亂蹭亂拱,在他身上四處舔.吻。
陸丹青想說那人是不是有病,這會兒還在客廳裡,那麼多人都在呢,雖然基本都在昏睡,但齊宴肯定醒著,這丫晚上就只喝了果汁,喝的酒估計才不到半瓶,偏偏也沒人敢去灌他,就這麼讓他成了漏網之魚。
再說——媽的這人到底誰啊,居然就直接親了上來,還要不要臉了。
陸丹青腦子裡亂哄哄的,混沌得不行。
那人摸摸親親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將陸丹青的紐扣又挨個扣上,遮去零星幾個吻痕。而後將他抱住,輕輕靠在他肩上,又是一聲輕嘆。
“……算了,還是等你回來吧。畢竟是第一次,總不能就在這麼個地方做了。”
隔天陸丹青醒來時頭疼欲裂,抱著腦袋呻.吟著蜷縮進被子裡。
……嗯?被子?
他一懵,記得昨晚是在客廳喝酒來著,怎麼就回房間了?
陸丹青翻身坐起來,捂著額頭往外走去,站在欄杆邊往下望去,便看見林新他們在客廳的地上躺得四仰八叉,連條被子都沒給蓋,一個個蜷成蝦米一樣睡著。
陸丹青摸了摸自己穿得整整齊齊的睡衣,再看了眼溫暖的被窩,不禁失笑。
他走回床邊拿手機,正好看到齊宴發來的簡訊。
【早上好^_^】
【早上好,昨晚是你抱我回房間的?】
【嗯,冬天了,怕你著涼。】
陸丹青喜歡齊宴的貼心,和他閒聊了幾句便把手機扔到一邊,打算換了衣服回家。
結果低頭解著睡衣紐扣時他才發現那些痕跡,頓時眉梢一揚,也許齊宴也並不是那麼的……無私?
手指輕按上胸口處的吻痕,陸丹青笑了笑,換上衣服拿了鑰匙回家。
他的飛機是明天早上七點半,回家時因為腦袋難受又回房間睡了大半天,起來後吃了點東西倒是好了很多。但大概是因為睡太久了,直到晚上都還精神得很,閒著無事,便摸去了陸柏言房間。
“阿青?”
陸柏言剛洗完澡出來,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陸丹青二話不說就過去親他,陸柏言有些驚喜,但還不等他抱一抱陸丹青就撈著他的腰讓他翻了個身,改為跪趴的姿勢,扯去了睡袍。
陸丹青動得莽撞,陸柏言初時有些難受,卻不忍打斷他,只是縱容;後來漸入佳境,便更說不出什麼了,兩人折騰了一夜。
隔天清晨陸丹青起床時陸柏言還睡著,陸丹青吻住他的唇,同時右手探入他的胸口,將精魄抓取出來。
陸柏言毫無反應。
陸丹青吃掉精魄,給出差的陸父發了條簡訊說去趕飛機了,然後便看向候在一旁的小茶和魏燃,說:“走吧,直接去下個位面。”
他走得乾脆利落,身影消失在房間後,陸柏言有些茫然地睜開了眼。
似是感到有些異樣,他按了按胸口,不解地歪了歪頭。隨後像是打了個激靈似的,渾身不受控制地痙攣了一下,陸柏言皺起眉,難受地閉了閉眼。
等到再睜開時,眼裡已是帶上了幾分笑意。他按了按腰,痠疼的感覺以及身後那處火辣的脹痛讓他倒吸了口涼氣,僵直了身子不敢再動。
“小兔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