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你都是四個孩子的母親了，不會也是一年生一個吧？”何苗隨口說道。
“就是一年一個啊！苗苗姐，知道我和老公在王家村人家怎麼說我們嗎？說我們倆是公豬和母豬配對了，羞死個人，三牛這個死人別的本事沒有，就知道播種，還只播母的，他家幾代單傳，非要生個崽，我這次是堅決不會同意了，人家計生辦的人也說了，再生下去罰得我們傾家蕩產，姐，你現在知道我過得是什麼日子嗎？”何玉梅說到這，美眸中充滿了無奈和對生活的絕望，眼淚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她在說這番話的時候，面對還有個男人楊堅在場，絲毫沒有不好意思，可見她內心的絕望。而何苗她們幾個由開始覺得好笑，最後沒有人笑得出來，為何玉梅的婚姻和人生深深地擔憂和同情。
農村人的重男輕女思想普遍很重，幾千年的封建思想，兒子傳宗接代，養兒防老，深深地根植於老百姓的思想觀念中，那些沒有兒子只有女兒的家庭，會被村裡人白眼和恥笑的，所以很多家庭，沒有生到兒子，哪怕是傾家蕩產也得繼續生下去，在農村，三四個女孩，一個男孩的家庭很普遍。
“玉梅，那你是不是過得緊巴巴的？”何苗一瞥玉梅身上的地攤貨其實心裡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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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玉梅苦笑了下，嘆道：“農村人收入本來就低，王三牛又是個離不開老婆的沒出息的男人，從來也不出去打工，就知道繞著我們過這種窮日子，稍微有點積蓄，就被交了罰款，這還欠著計生委的罰款呢！能借的地方都借遍了。姐，你不是外人，妹妹我也不怕在你們面前丟人，都是自己人，我嫁給王三牛到現在，就沒見過五千塊疊在一起是啥樣子！”
“玉梅，別著急，日子會越過越好的，姐會幫你的。”何苗拍著她的香肩說道。
“玉梅姐，還欠計生委多少罰款呀？”楊堅關切地問道。
“好幾萬呢！要王三牛這種天天繞著我們轉，不出去賺錢，我們這輩子都在給政府打工，怎麼還得清呀？問題不在這，王三牛這個死人還要生呢！他說了，我這好的地，肯定能生出崽來，不生崽他是不會罷休的，我是不想再生了，楊堅弟弟，可姐是個女人，他是我男人，他非要生我有什麼辦法？姐是覺得這個日子沒個奔頭呢！”
“其實女孩多好啊！為什麼非要兒子呀？玉梅姐，你如果不想生那就別生了，身體是你自己的，總這麼生下去，身體哪裡受得了啊？”
楊堅嘆道，不禁為這個堂姐的人生感到悲哀。
“弟弟，你沒在農村待過，你不懂這裡的習俗，玉梅婆家要是幾代單傳，肯定是要生兒子的，但是，像玉梅這種情況也不多，哪能每年生一個孩子呀？玉梅從小身子骨就結實，換做別的女人身體早受不了了，看看玉梅，現在瘦成啥樣了？人家說女人生孩子會胖的，可她偏偏更瘦了，這是營養沒跟上啊！”
何苗說到這，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心疼這個堂妹。
“苗苗姐，我真想跟你出去賺錢，可是，幾個孩子這麼小，想出去都難。姐，你說我咋這個命啊！”到了這個時候，何玉梅才情緒崩潰了，忍也忍不住了，抱著何苗放聲大哭。
好一會兒，何玉梅才止住了哭聲，何苗忙給她擦拭眼淚，心疼地說道：“玉梅，你要是出不去，那就讓三牛出去唄！姐給他找個工作，這樣你們收入也高了，兩人不在一起也就先停止生育了，好歹讓你緩緩呀！”
何玉梅聽到這裡，瞥了一眼楊堅，可能是楊堅在，她有些猶豫，不好意思說。楊堅多聰明的人啊！馬上就拉著安雨出去，說他們倆到外面去轉轉，說她們姐妹倆多年沒見，好好聊聊，說完拉著安雨就出了門。
安雨沒有看到何玉梅的眼神，聽得正起勁，被楊堅拉走還很不樂意，說她想再聽聽玉梅姐的故事，被楊堅說她沒眼力神，人家還很不服氣呢！
她們小夫妻倆一走，何玉梅就跟何苗說實話了。
“姐，你那妹夫三牛就是頭公驢，蠢得要死，可精力旺盛的很，剛才我不是說了嘛！他天天就圍著我轉，那方面需求量很大，天天就跟吃不飽似的，每天一早一晚兩次，雷打不動，除了我剛臨盆沒幾天放過我，一看我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我就又要倒黴了，沒得歇息，他總那麼播種，哪有不收成的道理？撞也能撞上呀？他是我老公，我總不能不讓他碰吧！”
何苗驚愕地望著玉梅，心想，拋開生孩子這件事，從做女人的角度，這也是一種幸福呢！這不說明這個傻愣妹夫很迷戀她妹妹玉梅麼？要不哪有這精力和情緒天天愛她呀？
“玉梅，是不是三牛很愛你呀？”何苗關切地問道。
“愛啥呀？我們又不是自由戀愛的，也是人家介紹的，開始我就不同意這門親事，也是我爸媽看好他們家，說沒有別的兄弟分家產好，就他們家那點家產，現在都被罰得精光了。姐，你別以為他天天往我身上撲就是愛我，他就是天生精力充沛，再有就是為了生兒子，他說了，沒生的兒子他就要天天播種，總能撞上。我說我不想生了，他還打我呢！你說，他這是愛我嗎？”何玉梅哽咽道。
“啊？三牛還打你？這是叔和大哥知道不？”何苗驚訝地問道。
“知道，有啥用啊？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我爸和大哥就說讓我忍忍，等我給他們家生的兒子了，他們也就不會為難我了，說誰讓我生不出崽來呢！”何玉梅嘆道。
“玉梅，可這生男生女不關我們女人的事，這是男人決定的。”何苗說道。
“啥？生男生女是男人決定的？不是我們女人的土地不好麼？”
何苗按著何玉梅的香肩苦笑道：“我的傻妹妹，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你說你在咱們家地裡種上花生，最後能長出豆子麼？”
何玉梅一聽，開始懵了一下，完了馬上就明白過來了，“姐，我明白了，種瓜得瓜種豆得豆，全是種子的原因，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