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毅關上了車窗, 開啟了車載空調,冷風從出風口送出來。
雲青岑雖然繫著安全帶,卻還能在座椅上側身,把自己蜷成一團, 半點不跟秦毅見外, 拿著手機翻動個不停。
蘇銘給他發了不少照片, 都是這兩天他去實地考察過的辦公場所, 價格相差都不算大, 一年的租金差別也就十萬以內浮動,雲青岑翻了幾張照片, 然後給蘇銘發消息, 問蘇銘覺得哪個更好。
蘇銘給他發了一串語音。
“匯通南街的那個更好,旁邊就是環球中心, 樓層在十二樓,不高不低,空間也合適, 適合五十人以內的公司辦公。”
蘇銘還說:“價格還能再談談,三年的話,一年的租金應該能談到五十萬以內。”
雲青岑覺得只要在一百萬以內就算便宜, 五十萬?雲青岑:“這麼便宜?”
蘇銘笑了:“不便宜了,又不在市中心,離市中心坐地鐵都要四十分鍾, 想在市中心租這樣的地方,至少要一百萬起步。”
雲青岑想了想:“那營業執照……”
蘇銘:“我以前認識幾個朋友, 營業執照好跑。”
雲青岑:“那就辛苦你了。”
蘇銘的聲音裡聽不出一點勉強,相反,比起之前的怯懦和優柔, 現在倒顯得大方果斷了不少。
他還說:“不辛苦,現在天天在外面跑,倒是比以前好過多了。”
以前他的生活很封閉,每天不是公司就是片場,或者是家,他沒有時間休息,跑完這個通告就是下個通告,有時候為了保持曝光,公司還會給他買黑熱搜。
他又總會去看自己的黑評,他本來就不是一個多陽光有自信的人,時間一場,他就陷入了否定自我的怪圈。
再加上圈內的人都很清楚,他有今天,是因為鄭少巍的力捧,圈內人即便什麼都不說,蘇銘在跟他們接觸的時候還是覺得他們看不起自己,圈內人的聚會宴席,他甚至不敢離席去接電話或者去洗手間,唯恐他走了以後,他們會在背後議論他。
離開那個看似光芒萬丈的圈子之後,他久違的可以縮在自己的家裡,有時間看電影看電視,心態平和了不少,甚至還加了自己剛剛出道時就建立的一個粉絲群,帶著粉絲一起打遊戲。
白天就去跑一跑辦公地點,順便等著開庭,他跟鄭氏解約還是要走法律流程,鄭少巍沒找他,他也就沒有主動給鄭少巍打電話。
蘇銘還說:“工廠我也找了幾家,都是專門做旅遊紀念品的工廠,做出來的成品我也看了,高檔低檔的都有,價格也很划算,質量也不錯,只是需要我們這邊提供設計圖紙,定模打樣之後就能批量生產。”
雲青岑感慨道:“蘇銘,沒想到你這麼能幹。”
蘇銘沒說話,但他的語氣明顯變得高興了不少:“公司名你想好了嗎?想好了就能去跑營業執照了。”
雲青岑:“就叫浮生吧。”
蘇銘沒意見:“好。”
該說的都說了之後,雲青岑就把手機放到一邊,看了眼正在開車的秦毅。
明明多年未見,但雲青岑就是能表現的像是兩人昨天才見過一樣,一點都不生疏,他問秦毅:“你這次要做國內待多久?”
秦毅的主戰場還是在歐洲。
秦毅:“原本是準備待兩個月,把看好的那兩個牌子收購之後就走的。”
雲青岑:“你就是來買買買的。”
秦毅笑道:“重要的不是買。”
雲青岑:“我知道,重要的是包裝。”
歷史再悠久的牌子,推不出去,就掙不了錢,秦毅買的並不是產品,而是牌子。
秦毅看了雲青岑一眼:“近期我不會走。”
雲青岑自己揉了揉頭髮:“捨不得我?”
秦毅沒說話,但意思卻很明顯。
雲青岑:“沒必要,你有自己的事業,你這樣我壓力很大,我會覺得是我的存在拖累了你。”
雲青岑低著頭,像是很為秦毅考慮:“你好不容易有今天,我聽他們說了,你現在有宇洋百分之八的股份,只要你在你爸放手之前不出錯,就能順利繼承宇洋。”
他的聲音很輕:“秦毅,別為我這樣。”
秦毅:“我不是為你。”
雲青岑問:“那你是為了什麼?”
秦毅抿著唇說:“歐洲市場已經飽和的差不多了,每個季度的盈利波動很小,我準備把重心移到亞洲市場。”
雲青岑託著下巴,眼睛微眯:“真的嗎?”
秦毅點頭,鄭重地說:“真的。”
雲青岑笑了笑:“那就好,不然我真的只能躲著你走了。”
雲青岑呼出一口長氣:“我就擔心是為了我,你這樣我就放心多了。”
秦毅笑道:“你現在住在哪兒?具體地址給我。”
然後秦毅狀似無意地說:“要是你那邊交通不方便……”
雲青岑:“我準備搬家了。”
秦毅:“嗯?”
雲青岑有些憂愁地說:“我不是要開公司了嗎?我想在公司附近租一套房子,離得近一點,來去會方便很多,我準備就這幾天把公司的地址定下來。”
“定下來以後可以給我說一聲嗎?”秦毅用商量的語氣問,“說不定我能找到房源,你也不知道租的房子之前住的是哪些人。”
雲青岑:“你這麼一說我才想到,不過現在沒住過人的新房不好找……我又這麼懶……”
秦毅沒有任何遲疑:“我到時候幫你找一套,你有什麼要求?”
雲青岑很不好意思地低頭說:“那多不好,我又不是自己沒長手長腳,我到時候可以自己去跑,說不定能租到呢?而且我現在手裡還有些錢,我不能總是依賴你,以前我就總是麻煩你,你嘴上不上,但我知道你心裡肯定會有些……”
秦毅:“我沒什麼,舉手之勞,我願意給你做這些事,更何況我也不是自己去跑,你要是實在不願意,我就只幫你找房源,錢還是你自己付,行不行?”
雲青岑一臉放鬆地拍拍自己的胸脯:“那就太好了。”
他一臉真心實意地說:“我就是擔心你為我做太多,我還不起。”
“秦毅,你知道的,我最怕欠別人什麼。”
秦毅輕聲道:“放心吧。”
比起雲青岑的輕鬆,蘇銘可沒有鬆懈,他最近加了自己的粉絲群,裡面的粉絲全都是從他出道就開始粉他的老粉。
老粉們很清楚自己要做什麼,即便她們跟蘇銘在一個群,也最多只是跟朋友們炫耀一下自己跟偶像在一個群,但不會透露“偶像”是蘇銘,也不會把人拉進群。
畢竟經過之前的事,蘇銘的粉絲已經被虐粉虐的差不多了,留下來的全是戰鬥力最強,最忠心的那一波。
蘇銘偶爾會帶著她們一起玩遊戲,每次就抽幾個人,手遊居多,不到一週時間,就完全跟她們打成一片。
對明星而言,最怕的是無法跟粉絲保持一個健康距離,但蘇銘沒有這種煩惱和顧忌,反正他也不營業不混圈了。
給雲青岑發完訊息之後,蘇銘坐在沙發上癱了一會兒,他覺得累,但又不是在公司工作的那種累,現在累讓他覺得更踏實。
好像又回到了沒進圈子,父親沒生病之前,那時候家裡雖然窮,但還能付得起學費,他只需要每個週末出去做兼職,省一點就能掙到下個星期的飯錢。
寒暑假打工,還能掙到一些零花錢,給父母買點禮物。
那時候就和現在一樣,雖然累,但並不會焦慮的睡不著覺,愁得吃不下東西,每天擔心自己過氣,擔心粉絲對自己失望,擔心任何一點□□。
半夜的時候,蘇銘還會在群裡跟粉絲們聊天。
開始的幾天粉絲不敢問,蘇銘也放不開,來來回回就那幾個問題和回答。
無非是粉絲安慰蘇銘,只要熬過最艱難的時候,以後可能會再次大紅大紫。
現在粉絲們開始敢提問了。
蘇銘在群裡打了招呼以後,就有粉絲問:“銘寶,你準備休息多久啊?有公司找你嗎?”
蘇銘回覆道:“我自己也不太清楚,但這次我應該會休息比較長的時間。”
粉絲:“那你最近幹什麼?”
蘇銘:“我……朋友,準備開公司,我最近在給他參謀。”
粉絲們激動起來:“什麼公司啊?到時候會開網店嗎?網上能有途徑購買嗎?銘寶你有沒有入股啊!我們到時候肯定給你們艹銷量!”
“我聽說現在很多開網店的都要刷單。”
“我就刷過!不僅能得錢,東西也歸我,雖然質量不太好,但是也能用能穿。”
蘇銘:“是雲青要開公司。”
粉絲們迅速發文,問的太快,甚至變成了刷屏:“是那個雲青嗎?銘寶?怎麼回事?”
“你們和好了?還要合作了?”
“他把你害成這樣你們還合作?所以你們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看不懂了……銘寶……”
蘇銘私敲了群主,讓她暫時禁言,然後自己才在群裡解釋:
“我跟雲青的矛盾不是我跟他個人的事,我的公司去買他的原創曲,你們都知道,三百萬連署名權一起買下來,雖然嚴格來說這個合約不合法,但圈內預設是有用的,沒有人會出去打官司,但我之前在的公司,流程裡的人吞了其中的一半。”
“雲青的公司又吞了不少,最後到雲青手裡的只有五萬,也沒人跟他說署名權的事。”
“在這件事裡,我是需要負責任的,退圈也是我深思熟慮的結果,在我退圈之後,我才有機會跟雲青好好聊聊這件事。”
蘇銘:“我不能說在這件事上我是完全的受害者,但雲青是,所以你們也放心,我跟雲青的事,並不是炒作營銷。”
“雲青不是個壞人,他的公司一直在扣他的錢,給他的合同也都是二手合同。”
“他的公司從他出道開始,就一直在假報收入,而且他的錢多數都要拿去保養樂器,他是個孤兒,掙得錢還要捐給他以前待的孤兒院。”
然後蘇銘才讓群主開啟了發言。
粉絲們連忙發消息:“我還以為那是雲青的公司給雲青洗白的說辭。”
“我之前就說嘛,雲青的公司不會那麼蠢把自己也搞進去,那現在怎麼辦?是什麼情況?”
蘇銘:“我準備調整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的重心應該都在公司上。”
有粉絲忽然問:“這個事能說出去嗎?”
蘇銘在群裡回覆:“可以,這不是秘密。”
市中心的高階公寓樓下,雲青岑在跟秦毅告別。
“我先回去一趟,要衝個澡。”雲青岑解開安全帶,張開雙臂。
秦毅如釋重負的笑了笑,然後抱住了雲青岑,他微微偏頭,看似是在親吻雲青岑的側臉,實際上並沒有碰到雲青岑的
等雲青岑被秦毅送回家,脫了衣服準備洗個澡再去跟秦毅共進晚餐的時候,手機又冒出了幾個未接電話。
雲青岑脫了鞋,赤腳踩在地板上,穿著一條短褲,一邊走向浴室一邊看手機。
黑貓繞著雲青岑的腳走,雲青岑停下的時候,它就蹭著雲青岑的腳背。
“忘了給你這個。”
雲青岑蹲下去,手指點了點黑貓的鼻尖。
黑貓眷戀的眯起眼睛,像是吃了貓薄荷一樣享受,然後雲青岑的指尖冒出一點灰色的霧氣。
黑貓張大嘴,一口吞了進去。
它甚至發出了清脆的咀嚼聲。
“珍惜吧。”雲青岑站起來,笑著用腳踢了踢它的肚子,“下次再吃到這個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黑貓津津有味的咀嚼著,貪婪的眼睛緊閉,雲青岑笑道:“願意用魂魄來換的人可不多。”
相信鬼神的人也都相信輪迴,他們就算分得清魂與魄的不同,也很難敢捨棄。
為了報復一個人,他們可以搭上錢,但肯定不會願意搭上自己。
像張茹那樣被逼到絕境的人可不多。
他們付出多少,雲青岑才能幫他們做多少。
至於錢——那是雲青岑的辛苦費。
張茹的錢到賬的也很快,雲青岑的賬戶裡現在加上蘇銘的賠款,一共是四千萬。
而幾個月前他剛醒來的時候,還住在原身破舊的房子裡,連地板都沒有,除了一大堆樂器,該有的都沒有,而銀行卡裡只有幾萬塊錢,
還被網暴,出門都要被人行惡意注目禮,狂熱粉甚至都能鬧到警察局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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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千萬,一個說多不多,說少不少的數字。
買一套豪宅不夠,但普通居民住宅能買幾套。
做大生意不行,但開家一般的公司也足夠。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
雲青岑在浴室裡邊放熱水邊看手機,幾個未接電話都是周愷打來的,雲青岑也沒馬上回電話,而是開啟了微博看熱搜。
——周愷主動找他,一般都是有什麼大事發生了,聯絡原身原本的工作和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只要有事,肯定得上熱搜。
雲青岑泡進浴缸裡,在二十六這個排序看到了自己。
“蘇銘雲青和好”
他點進去看了看,熱門微博顯然是蘇銘的粉絲發的。
並且是極有號召力的民間粉頭,並不是會聽經紀人話的官方大粉,這種粉頭比官方大粉擁有更多的號召力,並且也比官方大粉更覺得自己有保護偶像的義務,她們靠的不是公司給的“福利”吸粉,而是靠自身的煽動力,能夠匯聚在她身邊的,全都是極端粉絲。
同樣的事被她說出來,就充滿了戾氣,似乎吹起了戰鬥號角。
內容無非是,蘇銘和雲青已經私下達成了和解,並且兩人都要一起開公司了,雲青不再寫歌,蘇銘不再拍戲。
但後面就是大段的煽動性發言,在這些發言裡,她撇清了蘇銘,控訴鄭氏內部腐敗,並呼籲相關部門去鄭氏查稅,然後鼓動粉絲去找鄭氏要解釋。
同時也不能放過雲青的公司。
下面的評論同樣充滿戾氣。
雲青岑看著這些文字,舔了舔嘴唇,他很喜歡這條微博,那噴薄而出的憤怒和戾氣,被並不怎麼精準的文字表達了出來。
這不是一篇標準的闢謠博文,反倒是一篇合格的檄文。
這樣發自真心的檄文比多數文字功底強的人寫得更好,裡面甚至還有七八個錯別字。
但評論裡沒人挑刺,接近四萬的評論數,十多萬轉發。
雲青岑再去看了眼熱搜,果然已經跳到第一。
輿論被引向了娛樂圈潛規則。
蘇銘的粉絲終於在長久的“捱打”“被虐”之後,找到了新的發洩口。
雲青岑躺在浴缸裡,給周愷打去了電話。
周愷接起來以後問:“看熱搜了嗎?”
雲青岑抹了把頭髮,閉著眼睛,仰起頭問:“看了。”
周愷:“公司今天一天都催著我找你,讓你幫公司在網上澄清。”
雲青岑笑道:“他們不知道我要跟他們解約嗎?”
周愷笑了笑:“他們心裡清楚,現在只是自欺欺人。”
一般粉圈是很少反噬公司的,多數都是一邊罵公司,一邊給偶像砸錢,然後公司快樂的捱罵收錢。
但這一次,無論是蘇銘那邊的鄭氏娛樂還是原身這邊的天瑞唱片,都被嚇了一跳。
他們把粉絲當槍使的時候,覺得這是一股強大的力量,她們自動自發,不需要工資,用粉絲來對付“敵人”,向來無往不利。
“知道這次的影響多大嗎?!”鄭父在自己的辦公室裡,指著鄭少巍的鼻子罵,“知道我們的股票下跌了多少,市值下跌了多少嗎?!”
鄭父捂著胸口咳嗽了起來,他坐在椅子上,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鄭少巍:“你要捧人,你想接棒,好,我給你機會,我讓你空降管理層,我讓一堆比你資歷深有能力的叔叔伯伯聽你的安排,現在呢?鄭氏拿錢砸出來的明星,他的粉絲來狙擊我們?”
鄭少巍沒說話。
鄭父冷笑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就你一個兒子?”
鄭少巍抬起頭,也笑:“您的孩子能站滿這間辦公室。”
就在這個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門外傳來女人的聲音:“爸,我過來給您看策劃案。”
鄭父:“進來吧。”
女人從門外走進來,她有一頭跟鄭少巍一樣黑而濃密的頭髮,他們的五官也有很多相似,女人穿著一身幹練的小西裝,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微笑,手裡還捧著檔案——鄭父畢竟是從紙媒時代過來的人,不習慣透過電腦和平板看檔案,有什麼要給他的檔案,都必須列印成紙質的。
鄭少巍看了她一眼,目光冷得像塊冰。
鄭姝也笑了笑,然後把策劃案放到了桌上,隨手還端起了茶杯:“爸,您先看,我去給您續一杯茶。”
鄭父嘆了口氣,欣慰道:“你哥這麼大了還不懂事,你要爭氣點。”
鄭姝在經過鄭少巍的時候笑道:“爸,可能是哥的壓力太大了,畢竟他之前在公司也沒有做過多少大專案,考慮的不周全也正常……”
鄭少巍忽然站起來,他居高臨下的看著鄭姝,冷漠地說:“誰是你哥?”
鄭父吼道:“鄭少巍!”
鄭少巍指著鄭姝看鄭父:“你跟外面的女人生的,也配當我妹妹?!”
鄭父又是一陣昏天暗地的咳嗽。
鄭少巍:“行,我走,你們父女倆繼續演父女情深吧,你以為她是衝著你的父愛來的嗎?你的父愛幾斤幾兩,值多少錢?”
鄭姝聲音尖銳:“鄭少巍你別太過分!爸年紀大了!你到底想幹什麼?”
鄭少巍看了鄭父一眼,轉頭走出了辦公室。
等他出去還不到半分鐘,外面就傳來了一聲巨響。
鄭姝去給鄭父拍背,她勸道:“爸,哥是什麼脾氣你一直都知道,你不要跟他計較,他現在還不成熟。”
鄭父狠狠拍著桌子:“還不成熟!還不成熟!他要到六十才能成熟嗎?!”
鄭姝:“爸,你得給哥機會,不要一直訓他。”
鄭父:“不訓他?我就是訓他訓得少了!”
鄭父抓住鄭姝的手腕,艱難地說:“小姝,爸就希望你們這些兄弟姐妹,能團結一心,讓鄭氏更好,你做了多少爸都知道。”
鄭姝輕聲說:“爸,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放心,我會好好輔佐哥的。”
鄭父拍了拍她的手背。
鄭姝微笑著,眼底卻沒有一點感情。
她來給鄭氏當牛做馬,難道是為了給同父異母的哥哥當踏腳石的?
她爸想的可真是美。
不是一個媽肚子裡出來的孩子,演什麼兄妹情深?
她敢演,他敢信嗎?
鄭姝想起了任韞對她說的話。
“你不反抗,就只能任人宰割。”
“人們只會記住你是鄭長榮的私生女,鄭少巍不喜歡的妹妹。”
“不會有人記得你的名字。”
任韞在她的耳邊說:“別擔心,我會幫你。”
“把鄭氏拿到手,沒有你想象中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