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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Chapter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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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魂鈴的鈴聲聽在鬼魂的耳朵裡並不清脆, 不是人間鈴鐺的聲音,聲音更輕,更沉,甚至有那麼一點像鐘聲, 雲青岑每晃一次招魂鈴, 四周的陰風就更冷一分, 似乎這風從十萬八千裡以外裹挾著寒冰吹來。

他們腳下的枯草也隨著這風詭異的搖曳著, 種在墳地旁的松柏發出枝葉抖動的“沙沙”聲。

雲青岑的耳朵動了動, 滕璟看在眼裡,臉上不自覺帶了一抹笑。

“來了。”雲青岑利落的把招魂鈴收回去, 然後又一閃身躲到了滕璟身後, 手還抓著滕璟的腰帶,賊頭賊腦地說, “將軍,看你的了。”

滕璟笑嘆道:“好,但你要先把手鬆開。”

雲青岑十分聽話的鬆開了手, 笑眯眯地看著滕璟的背影。

滕璟比韓楠他們好用多了,韓楠他們忠心是忠心,只是能力太差, 對付普通惡鬼能夠碾壓,面對道行深的也只有韓楠一隻鬼有把握,但如果遇到的是連雲青岑都覺得麻煩的對手, 他們別說幫忙,不拖後腿就不錯了。

之前還是他想的太天真。

雲青岑想到這兒, 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他已經很多年沒有天真過了,他總是縝密的走好每一步,不過分高看自己, 也不過分低看別人,多年沒有犯過錯,偶爾犯一次,竟然讓他覺得這種感覺還不錯。

雲青岑嘴角的笑容還沒有落下,面前的墳包上就升起了青灰色的煙,帶著同樣顏色的磷火,像是升騰的火焰。

火焰出來的那一刻,雲青岑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壓迫力,這只惡鬼比他上一次吃的那只道行更深,更厲害……也似乎,更美味。

可惜了,這只鬼要交給馬哥。

吃了似乎也行,只不過沒人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下一隻的蹤跡。

有滕璟在,雲青岑不擔心能不能打贏,但這些鬼藏起來可不好找。

鬼總能找到無數藏身之地,哪怕是馬桶。

要是它們真的藏到工地廁所裡去,就是再厲害,吃了再有用,雲青岑知道它們在哪兒,他都不會去。

雲青岑自認沒有潔癖,但從旱廁裡抓出來的鬼——他過不了自己心裡這一關。

它們肯定都被醃入味了。

滕璟看著那簇火,微笑著說:“似乎見過。”

那簇火晃了晃,傳出一道嘶啞難聽的老年音來:“多虧了將軍你,把無間地獄撕出一條口子,我才能跟著逃出來,不知道將軍這次來找我所為何事?”

滕璟看了眼“躲”在他身後的雲青岑,笑了笑:“有件事要你幫忙。”

青色的火焰停止了翻騰:“將軍儘管吩咐。”

滕璟已然伸出了手:“請你回無間地獄一趟。”

火焰中冒出一張滿是溝壑,雞皮鶴髮的老人,他的眼皮耷拉著,讓他的眼睛看起來格外陰狠,他粗啞難聽的聲音,像是指甲劃過鐵窗,讓人無法自控的起一身雞皮疙瘩,他陰冷地怒吼:“做夢!”

雲青岑挑了挑眉,滕璟已經一躍而起。

惡鬼也終於在這時展露了全貌,他身形佝僂,形如骷髏,臉上和身上都沒有肉,似乎只有一層皮緊貼著骨頭,他的眉骨突出,五指尖細如爪,他的下頜如蛇一般張開,發出一聲刺耳尖嘯,隨著火焰升空,他朝滕璟衝去。

雲青岑挑了挑眉,這只惡鬼已經幾乎沒了人樣,他沒有雙腿,只有蜈蚣一樣的後肢,無數蜈蚣的腿,他在空中快成一道風。

電光火石之間,惡鬼伸出雙手,滕璟的胳膊在空中一揮,惡鬼向一旁閃避,滕璟正要追過去,卻忽然被惡鬼的後肢纏住。

蜈蚣一樣的“尾巴”纏住了滕璟的身體,那無數肢節節節用力,不斷蠕動,細小的腿踩在滕璟的胸口小腹和大腿上,惡鬼發出“赫赫”地笑聲,它的上身在滕璟身後挺立。

雲青岑喊道:“將軍,要我幫忙嗎?”

滕璟看著站在地上的雲青岑,他的嘴角勾勒出一個笑容。

在他看來,雲青岑就像一個孩子,喜惡分明,充滿了好奇心,不能用好壞來形容,只是天真而已,因天真而殘忍。

年幼的孩子會因為好奇折斷鳥的翅膀,扯斷螞蟻的腿,踩死昆蟲,他們是沒有善惡觀的,沒有善惡觀的人才最殘忍,即便他知道什麼是錯什麼是對,但只要他不服從這種對錯,他就可以隨心所欲,做盡別人眼中殘忍的壞事。

他沒有道德感,道德就無法束縛他。

滕璟:“不用。”

“用”字還沒落音,滕璟身上忽然爆發出深灰近黑的煙霧,他似乎變成了爆|炸的中心,惡鬼的下肢被炸得四分五裂。

惡鬼只茫然了不到一秒,就在他要逃竄的時候,滕璟已經出現在了他身後。

滕璟伸出手,抓住了惡鬼的頭,惡鬼艱難地向後仰頭,滕璟把它扔了出去。

雲青岑抬頭看著,他總算明白什麼叫一力降十會了。

滕璟拳拳到肉,迅如疾風,形似閃電,他的雙手附著著濃重的霧氣,身後帶著殘影,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像是極致暴力的演示,雲青岑能看到他每一寸肌肉,蘊藏著無盡的爆發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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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雲青岑也看出來了——這位估計一當鬼就被關進了無間地獄,他並沒有學會鬼之間的戰鬥方式。

哪有鬼打得跟人一樣?還用上拳頭。

但這不妨礙雲青岑欣賞。

惡鬼斷裂的下肢重新生長出來,它硬生生扛下了滕璟的一拳,上身像蛇一樣柔軟,從滕璟的手腕下穿過,比之前短了大半截的下肢再次繞上滕璟的腰,然後當機立斷,自斷下肢,上身往外逃竄。

滕璟伸出手,手臂肌肉微微凸起,一手扯開了惡鬼的下肢,附身朝惡鬼衝去。

惡鬼嘶吼道:“滕將軍!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何必趕盡殺絕!”

滕璟眸光暗沉,面無表情:“我不殺你。”

惡鬼奮力向前逃:“將軍!你還記得你是怎麼死的嗎?!讓人一馬,你也能得救!”

“我不需要。”滕璟抓住了惡鬼的頭,他微笑道,“我不需要得救。”

“不殺戰俘,放了,他們的槍刃對準的是我國百姓,不放,損耗的是我軍糧草。”

“死我一人,救我兵丁百姓,我何錯之有?又何為需要得救?”

惡鬼知道自己逃不掉了,他陰惻惻地看著坐在石頭上看戲的雲青岑,冷笑道:“將軍,你被人利用也不覺得恥辱?”

滕璟撕開了惡鬼的脖子,把惡鬼的身體扔給了雲青岑。

雲青岑“受寵若驚”,他背後躥出一縷黑煙,把惡鬼的半截身體迅速吞噬殆盡。

真美味……

雲青岑雙眼變得漆黑。

真想不顧馬哥,直接把這只鬼吃乾淨。

滕璟提著惡鬼的頭,在惡鬼的耳邊說:“你又怎麼知道我不願意被利用呢?”

惡鬼狠毒地說:“你會後悔的。”

滕璟微笑道:“滕某所作所為發自本心,從未後悔過。”

滕璟沒有再讓惡鬼說話,惡鬼的頭顱在滕璟的手中像被融化的鐵球,不停膨脹,又迅速萎縮,最後變成了一顆青色的火珠。

滕璟落到地上,雙腳觸碰到地面之後,就看著雲青岑朝自己跑來。

他的目光溫柔,看著雲青岑跑向自己。

雲青岑跑到滕璟面前後站定,他的目光中是滿滿的崇拜,聲音又輕,語速很快:“滕將軍,你太厲害了,如果是我的話,現在肯定已經被他吃了。”

滕璟把那顆火珠交給了他。

雲青岑毫不客氣地收下,他眨眨眼,活潑地說:“這下就能去給馬哥交差了。”

滕璟忽然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雲青岑不明所以地偏頭看他:“什麼怎麼做?”

滕璟:“任韞。”

雲青岑聳聳肩:“將軍,這是你和他的事,準確的說,是你的事,我只是個外人。”

“但我跟任韞有交情,所以我不幫你,也不幫他。”

他咧開嘴笑道:“將軍,我就算想幫,也沒有幫忙的本事,對不對?”

滕璟看著他,平靜沉穩,好像無波無浪的海面:“他愛你。”

雲青岑默不作聲的看著他,滕璟笑道:“但你不愛他。”

雲青岑搖搖頭:“將軍,愛很複雜。”

滕璟:“都一樣。”

滕璟再次騰空:“我走了,下次見面的時候,希望你不是我的敵人。”

雲青岑看著他離開。

雲青岑撇撇嘴,對手裡的火珠說:“只是被關回無間地獄,便宜你了。”

變成一顆珠子的惡鬼什麼話都說不了,只能聽雲青岑絮叨。

雲青岑也沒有著急回去,他躺在草地上,看著天上的那輪彎月。

星辰永遠無法與日月爭輝,雲青岑把玩著珠子,他有些可憐任韞,更可憐自己。

他以後就少了一個還沒膩的玩具了。

尤其是任韞的身材和臉很符合他的審美。

要不然……趁著滕璟還沒去找任韞,先去把任韞睡了?

反正他又不會負責。

雲青岑把珠子收起來,直接回家。

韓楠他們早就在家裡等著他了,雲青岑剛從窗外飄進去,韓楠就迫不及待地問:“老大,怎麼樣了?解決了嗎?”

雲青岑把珠子放在了桌上。

青色的珠子上燃著一簇簇青色火焰,在夜裡發著詭異的磷光,只可惜不算亮,不能當燈來用。

韓楠他們圍了一圈,一起看著這顆珠子。

雲青岑坐到沙發上,他還在吸收自己吃的那半截,他閉著眼睛,微抬著下巴,臉上滿是沉醉。

屋內沒有開燈,外面則是璀璨燈光,那光束照在雲青岑臉上,照得他皮膚慘白,嘴唇殷紅,像是故事裡引|誘旅人的鬼魅。

“老大……”韓楠轉頭,看見雲青岑的時候她又迅速轉回去。

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此時氣溫有點高。

等雲青岑吸收完了,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只感覺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自己身體裡。

“你們自己找地方待一晚上。”雲青岑沒什麼表情。

韓楠他們問都不會多問,雲青岑一個指令他們就一個動作,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雲青岑等他們離開後,才對在自己的腳邊蹭的黑貓說:“小可愛,去幫我把馬哥請過來。”

黑貓舔了一口雲青岑的小腿,“喵喵”叫了兩聲,撒夠了嬌之後才隱沒入地板。

還要很長時間黑貓才能派的上用場,黑貓是雲青岑的一部分,對雲青岑而言,黑貓才是他唯一信任的存在,它也是他,所以永遠不會背叛他。

如果黑貓像任韞一樣有了自己的意識,雲青岑只會當機立斷的毀了它。

有了自我,就會想要自由,這對雲青岑來說就相當於背叛。

他控制一切,任何反抗都是對他的挑釁,而雲青岑永遠不會接受這種挑釁。

黑貓很快就把馬哥請了上來。

馬哥穿著一身黑色的袍子,他一見雲青岑就迫不及待地問:“找到了嗎?”

雲青岑微笑著身後,指向桌上的珠子,眼底滿是狡黠:“馬哥請看。”

馬哥幾乎是飛撲過去,他拿起那顆珠子的瞬間就知道雲青岑沒有騙他,但很快,他的眼神變了:“這是你抓的?”

他轉過頭看雲青岑,目光灼灼,還帶著一點警惕。

“怎麼可能。”雲青岑聳聳肩,走去酒櫃前給馬哥拿酒,開了櫃門以後說,“請了人幫忙。”

馬哥把那顆珠子收好,他皺著眉問:“青岑,這可不是普通惡鬼,換做是我,我也沒有十足把握,連三成都沒有。”

雲青岑想起滕璟“毆打”這只惡鬼的樣子,輕鬆的好像一個成年人踩死一隻螞蟻。

“馬哥拿去交差吧,正好升職。”雲青岑笑吟吟地說,“要不要喝一杯?”

馬哥原本拿上珠子就想走,但一聽到有酒喝,又坐下了,矜持地說:“就喝一小杯。”

最終一瓶酒都被馬哥喝光了,他喝完之後就絮絮叨叨地說起了地府的事:“黑白無常出馬才抓回了五隻,還有十幾只在外面,不說閻王老爺們不能離開地府,就說黑白無常這樣的鬼神有幾個?哪怕是把判官也派出去,那十幾只鬼恐怕也要幾年才抓得完。”

“黑白無常現在還在養傷。”馬哥醉醺醺地抬起頭,“我把這只抓回去,說不定還真能得到重用。”

他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一大堆,雲青岑就安靜的聽著,時不時的還給馬哥剝兩顆滷花生。

馬哥看著雲青岑,忍不住問:“你讓誰幫的你?凡人沒有這樣的本事。”

雲青岑倒是毫不避諱地說:“滕璟。”

酒杯從馬哥手裡滑落,直接摔到了地上,砸得四分五裂,酒順著地板的接縫往外蔓延。

馬哥的眼睛瞪得很大,像是被人強行撐開了一樣,他的嘴唇幾次張合,好不容易擠出一句:“你這是……與虎謀皮……”

雲青岑點點頭,他嘆了口氣,一臉無奈地說:“馬哥,想要搏一條路出來,就得膽子大,我不可能一直東躲西藏,你說是不是?哪怕有你護著,但將來的事都說不準。”

馬哥:“滕璟……被關在無間地獄裡上千年了,他不僅殺了戰俘,還屠了城,卻一點都不悔過。”

雲青岑想起滕璟提起這些事的樣子,一臉認真地對馬哥說:“因為他覺得自己在做對的事,他只保護他的國民。”

他的行為都被他自己合理化了,因此並不會愧疚後悔。

只要死的不是自己人就行,哪怕殺的那些人也跟他是同樣的膚色,說同樣的語言,吃同樣的食物也一樣。

他是個強大又堅定的人。

但並不意味著他是個世俗意義上的好人。

不過雲青岑可以肯定的是,滕璟也不像他,不是個自私利己的壞人。

馬哥也知道自己說不通雲青岑,只能嘆氣:“總之你要小心一點,不要跟他走太近。”

雲青岑一臉感動道:“馬哥,我知道。”

馬哥站起來,伸長胳膊揉了揉雲青岑的頭,就像個憂心忡忡的長輩,不放心孩子自己一個人打拼,馬哥認真地說:“如果出了什麼事,你讓黑貓來找我,我想辦法把你藏起來。”

雲青岑:“好。”

把馬哥送走之後,雲青岑一個人坐在客廳裡,他不怎麼會規劃自己的以後,活著的時候,他從來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永遠不會去憂心明天的事,至於未來,那更是遙不可及,他甚至覺得時間很緩慢,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太長。

當鬼的時候他就更沒有時間概念,也更不會規劃了。

每天只想著能去哪兒找更強的鬼吃。

他並不是崇拜力量,而是不願意任人宰割,被別人左右。

而現在……

雲青岑其實也沒有規劃,他想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脫離地府控制,如果實在無聊,自己把自己弄魂飛魄散也行。

反正他對投胎轉世沒有任何嚮往,投胎以後他也就不是他了,既然不是他,他才懶得管。

他想完之後也沒有回房間睡覺,而是下樓打車去找任韞。

要把上次沒睡完的睡了,不然等滕璟把任韞吸收了,那就睡不成了。

這段時間任韞都很忙,他知道滕璟在找自己,也知道滕璟已經找到了,至少知道他在這座城市,他能隱藏的時間越來越短,在跟滕璟的對抗中,他是弱勢的那一方,滕璟是他的本體,是他的“歸宿”,但偏偏他有了自我意識,有了自己的愛恨。

他自認為自己是獨立的存在和個體,已經不屬於滕璟了,產生了對抗意識,至於能不能贏,他心裡其實沒底。

任韞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顆金色的丸子——這是蛇妖的妖丹。

他這段時間都忙著“捕獵”,好不容易才緩下一口氣。

動物百年成精,千年成妖,在成妖之前,它們要躲過天敵,躲過天災,並且不被人類抓住或者弄死,還要有機緣。

一百萬條蛇裡,只有一條有可能成妖。

任韞把妖丹吞入腹中。

任韞忽然彎下腰,他的身體在那一瞬間變得近乎透明,然後再次慢慢凝實,他的小腹處疼痛難忍,蛇妖的妖丹是他能找到的最強大的妖丹,之前能找到的都是些精怪的內丹,有用,但想跟滕璟抗衡就是痴人說夢。

只有這顆妖丹能讓他直面滕璟。

哪怕他不能戰勝滕璟,至少也可以逃跑。

不至於被滕璟輕而易舉的吸收回去。

“吃壞肚子了?”

任韞猛然抬頭,跟雲青岑四目相對。

雲青岑蹲在他面前,頗有些遺憾地說:“不舒服?”

那他就白來了。

任韞深吸一口氣,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沒什麼,你怎麼來了?”

雲青岑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過來看你。”

任韞有些艱難地站起來,他全身都被劇烈的疼痛裹挾,用盡力氣才能讓自己不顫抖,他甚至擠出一個笑容,對雲青岑說:“任博不在,阿姨也放假了,我去給你倒杯水。”

他邁開步伐,那劇痛幾乎要打倒他了。

但下一秒,雲青岑就攬住了他的腰,扶住了他,雲青岑抬起另一只手,輕輕放在任韞的小腹上,他似乎明白了什麼,眯著眼睛說:“你吃了什麼?”

任韞:“蛇妖的妖丹。”

雲青岑挑挑眉:“那還真是便宜我了。”

任韞罕見的有些迷茫,他輕聲問:“什麼?”

雲青岑已經把他按在了沙發上,任韞還是疼,疼得額頭冒出了冷汗,但雲青岑沒有半點憐香惜玉,他坐在任韞的小腹上,低頭咬住了任韞的脖子,任韞沒有絲毫反抗,反而獻祭般揚起了頭。

此時此刻,雲青岑覺得任韞有一種脆弱的美。

他並不討厭,反而覺得任韞更美味,更令人垂|涎。

雲青岑咬開了任韞的脖子,慢慢品嚐著鮮血的味道。

他的舌尖滑過任韞的皮膚,讓任韞全身顫抖。

雲青岑撩起了任韞的衣服,手指滑過任韞的腹肌,再慢慢往上。

任韞已經不覺得疼了,他的大腦極度亢奮,亢奮的也不僅僅是大腦,還包括他那從未用過的地方。

就像車的換擋器,雲青岑隔著布料握上,在任韞的耳邊笑:“別動。”

任韞轉過頭,痴痴地看著雲青岑的側臉。

雲青岑朝他眨眨眼睛:“要聽話。”

任韞沙啞地應道:“好。”

他會讓雲青岑知道,他永遠是最聽話的那個。

誰也無法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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