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尹看見了筆記上的表音。
那個音節是...“諾”
“諾...拉裡奇？”晨尹下意識地蹦出這個單詞，繼續看著復活鎮。
卡西姆死了，被真理軍以主的名義殺死了。
復活鎮依舊邁向了應有的結局。
晨尹仍不知道，“諾”是否意味著“諾拉裡奇”，還是其他單詞。
就算是“諾拉裡奇”，後半句遠比前半句長，不止一個單詞。
“但...仍有轉機，仍有希望...卡西姆，他破譯出了後半句的第一個音節。”
晨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封聖的蝴蝶效應，影響如此之大。”
晨尹不由地想到，因克里斯托弗的昇天，異教的王裔前來徹查復活鎮，意圖光復聖地的真理軍提前踏足此地......
“不過，推演也讓我有了個框架，”晨尹托住下巴，思索著，“王裔...他被苦難靈廟的人替換了靈魂，還有那精靈刺客，她是為了調查魂靈而來...魂靈？與尹莎主祭有關？可是...她好像是信仰真教的。難不成是雙面間諜。”
不管怎麼樣，晨尹清晰地認識到時間的緊迫。
“不能讓她殺掉男爵，因為她殺掉男爵，羅納德倉促繼位，復活鎮才會這麼快被架空，必須提前阻止她...可是，她有極高的偽裝技藝。”晨尹心頭漫起陰雲。
“不對...關鍵點不一定在她身上，手稿裡說，男爵將死於信仰，每一回推演，就算不是她，男爵也會以各種方式離世。”
男爵將死於信仰，就如揮之不去的陰霾，似乎不論怎麼樣，男爵都會死於信仰。
“如果換掉阿泰男爵...會不會是另一個男爵死...比如，異教徒們廢黜男爵，然後推選...不對，亞溫人的教法裡，根本就不存在男爵。”
阿泰男爵是因及時投降異教徒，他才保留了“男爵”封號，但...在亞溫人的教法裡，是不允許貴族出現的。
雖然只是名義上。
但依然無法跟“男爵”手稿裡的內容對上。
只有他兒子即位，才會保留“男爵”封號。
如果親自把男爵殺掉，讓羅納德提前即位...晨尹冒起個大膽想法。
不對，這一樣落實了手稿上的話。
想到這，晨尹急忙按下這想法，感到些許愧疚。
“...或許男爵無論如何都會死，但...只要在這個推演的框架裡，拖延再久些，羅納德，他或許能給卡西姆留下更多的筆記。”晨尹想不出結果，只能按合理而有利的方向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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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須阻止那精靈刺客，該死，這一個半月都是集市。”
集市期間，來往於復活鎮的人不是一般的多。
“還有苦難靈廟，他們也盯上了復活鎮，羅納德的死，也有他們從中作梗。”
晨尹在腦子裡梳理著思路。
自己執著於破譯手稿，因那手稿實在太過古怪，每一次都會現世，又每一次，只完全破譯了第一句。
所以他想，復活鎮註定毀滅的秘密或許就在其中。
晨尹感到前所未有的緊迫感。
古言、神秘學、推演、精靈、苦難靈廟、手稿、男爵、卡西姆、信仰憑依......
那些關鍵要點，逐個逐個地蹦出腦海。
自己只能試著將它們互相勾連，連成一條一條的線，然後連成一個面，乃至一個立體。
晨尹直覺頭痛。
復活鎮接下來的未來，比自己想象得更複雜。
就像站在現在，又試圖將未來和過去匯聚，三者一一對應，考慮順序、包含和交叉，擺脫線性思維。
但在這期間，又容易顧此失彼、或是陷入某個點中。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把手上的事情先做好。”晨尹喃喃道。
而現在手頭的關鍵點便是：
對付精靈刺客與苦難靈廟。
心緒安定後，晨尹從千柱雲海向下望去，準備掃過一眼後，就回到身體裡。
目光掠過自己家。
對了，黑德薇希。
晨尹勐地拍了下腦袋。
“差點忘了...還有要點...黑德薇希，聖徒寶血，它落入的是黑德薇希的墓中。”這樣想著，又一個思路蹦出晨尹腦海，“瑟琳娜...或許能跟她求取秘密，不知有沒有用...但還是得試試。”
還有精靈的來歷，苦難靈廟的相關資訊，或許都在能夠求取秘密的範圍內。
思考片刻，晨尹覺得可行，當即以白金文呼喚秘密結社的真名，隨後靜靜地坐在御座上。
沒有等待很久。
遠處天空，瑟琳娜的馬車被巨大的豎眼怪物託舉而來。
馬車平穩地落在雲海之上時，拉奧照例低垂豎眼，將馬車放下。
“我的尊貴客人，您好。”瑟琳娜簡練地招呼道。
晨尹笑了笑，寒暄了幾句。
瑟琳娜就像沒有別的顧客一樣，幾乎是隨叫隨到。
“請問，您再度喚我前來，是期望交易秘密麼？”
交易過幾次，彼此熟悉，瑟琳娜少了許多拘束，口吻隨意。
“不錯，我期望交易秘密。”晨尹也不囉嗦，直截道：“為了那個秘密，我可以為此支付紫光秘密。”
瑟琳娜聞言，傾了傾身子道：“噢，那可真叫人好奇。”
她做好了傾聽的準備。
晨尹深吸口氣，緩緩道：“請你為我占卜：聖維娜卡納的寶血，是不是選擇了黑德薇希，如果是，為何選擇黑德薇希。”
本以為瑟琳娜會乾脆的答應下來。
但晨尹...彷佛聽到了瑟琳娜的滯澀。
她顫抖起來，不是因恐懼或是害怕。
而是某種，重重錘擊心臟柔軟的顫抖。
這是晨尹聽出來的。
“你怎麼了，瑟琳娜？”
話音落了許久，馬車裡的女人才終於緩了過來，“聖女維娜卡納。真是久遠的名字，在我還年輕的年代，我就聽過她流淌銀血的事蹟了。”
晨尹聽到，瑟琳娜垂下臉旁，扣住下巴，沉吟良久。
“我的靈性告訴我，這是個紫光秘密，而且，極為隱秘。嗯...”她長長地嗯了聲，“勉強還在我的能力範圍內，那麼，請您支付籌碼。”
晨尹已心有想法。
“不過，”瑟琳娜轉折道：“我得告訴您，求取紫光秘密，我得準備一個特定且複雜的儀式，這需要幾天甚至數月的時間。”
“好的，瑟琳娜。”晨尹微微頷首，求問瑟琳娜總比自己推測更為準確，照往常道：“我與克里斯托弗神父定下了約。”
晶瑩的球體上，藍光僅僅一閃而逝，隨後的緋紅也未有過多停留，青色光團稍作遲滯，柔美的光團夢幻般互相疊加，融匯，直至勾勒出高貴的紫。
紫光秘密，無可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