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
晨尹從未見過精靈。
自己僅僅是自神秘學書籍裡得知過，精靈們分為群山精靈與漂泊精靈兩大種族，除此外，還有一部分由漂泊精靈演變而來的卓爾精靈。
除此之外，晨尹實在一無所知。
連精靈本身晨尹都知之甚少，那如何改信他們的宗教。
“除了他們以外呢？”晨尹問道。
瑟琳娜搖頭道：“或許有些名不見經傳的信仰會有類似的憑依，然而...實在少見，連我也知之甚少，您知道，我常為知識的浩瀚無涯而錯愕不已。”
如此回答，晨尹唯有無奈。
忽地，他想到什麼，問道：“瑟琳娜，請你為我占卜：如何展現神性？”
凋有四聖徒的馬車陷入沉默。
一側的拉奧見狀低低地匍匐下身軀，它從與主人間的靈性連結裡感覺到什麼。
晨尹彷佛聽到她整個人錯愕地定住在那。
半響，瑟琳娜的臉色變沉，目光幽深幾分，開口的音節甚至錯了調：“願、不、抱歉，原諒我無法為其占卜。”
“為什麼？”晨尹感到些許疑惑。
“好吧，簡單來說，這超出我能力範圍太多太多了，這是一個極其艱深的秘密，多少聖徒探尋一生，都難以探尋出其中奧秘。即使以我對‘秘密’不算淺薄的領悟，若要得知其中隱秘，恐怕我所謂的永生將就此戛然而止。不僅如此...或許...不，是甚至，原諒我的用詞不準。連‘秘密’也將就此破碎，一些語言裡，或許再也沒有這個單詞及概念。”這抑揚頓挫的長難句裡，她的語調恢復如初。
然而，瑟琳娜仍能感受到，深紅精絲長禮服下左胸砰砰泵動，以至於她不得不疊起雙腿，挽起褶皺層疊的裙襬。
“我僅僅能告訴您，我常於哲人口中聽聞之事：‘神性存乎於人間。’”
她口中的“人間”是一個概括性的詞，並不僅僅包括人類社會。
聽到瑟琳娜的回答，晨尹皺了皺眉，實在是一頭霧水。
“好吧，感謝你的回答。”晨尹無奈道。
“我的榮幸，”瑟琳娜試探地問道：“請問，還有什麼能為您效力？”
晨尹思考片刻，很快便想到了歐德，這個邪教徒絕不是無緣無故襲擊自己，得弄懂其背後原因。
“我希望得知...歐德是為何要襲擊我選中的人。”晨尹如此說道。
馬車內，瑟琳娜似乎做了個簡單的占卜推算，俄而道：“這似乎是個青光秘密。”
青光秘密，自己記得不錯的話，比最低評價的藍光秘密高上兩個評價。
沉吟片刻，晨尹照舊以中文道：“被我選中的人，住在復活鎮。”
星辰匯聚，水晶球悄然泛起藍光，頃刻間侵染緋紅，沒多少停留，青色的光團於圓心間炸開，暈染了整隻晶瑩剔透的球體。
青光不斷晃動，似要再度轉化，晨尹聽到瑟琳娜不禁前傾，心想自己這次是不是虧了，重重的柔軟光團互相勾融，不知交疊混合多少次，才止住渲染的勢頭。
球體光團還是青色。
瑟琳娜不免些許失望。
即便她依舊聽不懂那種語言。
很快，晨尹聽見她收斂了什麼，坐直身子。
“如您所願，我此刻便求取您所欲知道的秘密。”而後，瑟琳娜利落地吟誦咒語。
熟悉的感觸，晨尹主動將目光放到水晶球上，知道無法從那移開。
冗長繁複的吟唱，數個星座於球體上變化，讓人發自內心地，讚歎那等美麗且空靈，晨尹不禁想起以往紀錄片裡的星雲，無限寧靜。
待球體流露出澹青光芒後，瑟琳娜清了清嗓子。
“他為苦難之主而來。
因他收到清算人議會傳達的神諭，他們的元老，告訴歐德，在復活鎮，苦難之主在遙遠的過去，與命運定約，佈下過偉大儀式。而歐德，他受命去解決掉一位名為克里斯托弗的神父，與一個謀奪權柄的竊賊。而後者一旦達成，苦難之主將收歸屬於她的權柄。”
瑟琳娜的回答不帶任何多餘的感情與主觀臆斷，僅僅是在做最簡單的敘述。
晨尹眉頭擰在一起，指尖扣上下巴，說不上的疑惑感觸湧上心頭。
苦難之主將收歸屬於她的權柄...
這千柱雲海之上，難不成屬於苦難之主？
說起來...自己最早的鐘樓，便是唯有受難才得以積攢燈火的苦難鐘樓。
晨尹揉揉眉心，如此推理，似乎眼下的猜測十分接近答桉，也算是合理。
不、不對，有什麼地方不對。
再仔細想想，或許是貪婪在心頭作祟，晨尹逆推一遍，豁然有了另一種猜測。
說不準...他們口中的苦難之主，是因渴求得到千柱雲海，方才如此傳達神諭。
就像是CK3裡面，引經據典地偽造法理，宣稱自古以來。
如此，所謂的苦難之主也不過一介偽神。
晨尹試著大膽推斷。
“原來如此。”晨尹自言自語道。
“您想到什麼了？”瑟琳娜頓了頓，而後建議道：“苦難靈廟，我其實多少有些瞭解，倘若苦難靈廟對您選中的人不利，容我建議您暫且把他送來秘密結社，交由我來庇護，當然，這僅是微不足道的建議。”
“不必擔心，”雖說熟悉，但晨尹並不會對瑟琳娜放心，“偽神而已。”
“......”
瑟琳娜唯有沉默。
她不再多言。
只是稍稍按緊裙襬。
若此刻僅有她與拉奧，瑟琳娜不介意以此教育自己的卷屬：
不可隨意流露自己的表情，再大的驚詫，唯有不改顏色，以沉默相對，便足夠了。
“那麼，是我多言了。”瑟琳娜口吻平澹道。
晨尹點點頭，瑟琳娜那平靜得不見波瀾的語氣。
加上她之前那番交由秘密結社庇護的話。
或許在她眼裡，算不得什麼。
晨尹在腦子裡簡單推測。
“那麼...請問您還有什麼吩咐嗎？我想我差不多該告辭了。”馬車內，瑟琳娜沉吟片刻，這般說道。
“好吧，我沒有別的事了。”晨尹微微頷首道。
“很高興與您相談。那麼，再會了，我尊貴的客人。”
話音落下，馬車左側的拉奧收到了什麼指示般，緩慢地抬起匍匐的身體，肉質角伸長，放到馬車底座四角，將其不急不緩地舉起。
用不了多久，它與馬車的身影，便消失在千柱環繞的遠方天穹，瞭然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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