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霄賢聽到這話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沈涯以為是自己誠意不夠，跪在地上朝他“砰砰砰”磕了三個響頭，將話又重複了一遍。
“弟子拜師之時曾立下誓言要為師傅鞠躬盡瘁，可弟子還有其他事要做，沒法陪伴師傅左右。所以想接師傅回到本家，享享清福。”
李霄賢：“……”
他實在沒辦法適應沈涯這種三跪九叩讓人折壽的大排場，而且享福？這話怎麼聽著他像是一把年紀了？不過他本來就打算等沈涯傷好了就把人趕出去，如今沈涯自己要走，倒是省的他開口。
他乾脆的拒絕：“若你有事要做先行離開就是，為師不會怪你。這萬獸谷我呆了一些時日，覺得還挺喜歡，就不和你一同離開了。”
被拒絕的沈涯微微皺眉，“師傅真不在考慮一下嗎？”
一旁長者接過話：“對啊，恩公。你是少主救命恩人，回到沈門，宗主定會報答你，榮華富貴，金銀美女享受不盡。若是對這些不滿意，還有……”
“李兄，不可對師傅失禮。”沈涯不贊同的打斷長者的話。
長者說了聲抱歉，低下頭站在一邊。但其實心裡卻想著修真者表面上兩袖清風，一心只為修道。但多少人一輩子只能停在金丹期，甚至築基期，能夠飛昇的寥寥無幾。
比起飛昇這樣虛無縹緲的春秋大夢，修真者更在乎實際的利益，所以修行的原因漸漸變了質，變成了為了身份地位榮華富貴而修行。
因此哪怕李霄賢看起來像是個高人，長者也不覺得他會對這些俗物不為所動。
事實上李霄賢的確不為所動。他在萬獸谷有吃有喝，有外面作威作福的妖獸給他當手下，有仙果靈草給他當零嘴，日子不要過得太舒服，哪裡還需要什麼錢財。
至於女色方面，至少他目前是不怎麼感興趣，有了興趣，自己衝就完事了。
但沒想到沈涯卻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師傅，萬獸谷的妖獸皆是以強為尊，徒兒知道師傅無所不能定能將萬獸谷妖獸收服坐上谷主寶座。”
李霄賢：“？？？”這話題跳躍的也太快了吧，怎麼突然又轉到這裡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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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沈涯繼續道，“還記得先前向您求huan的蛇嗎？”
李霄賢：“……”
“萬獸谷的妖獸雖然大多開了智，但它們本質上還是畜生，馬上就開春了，弟子聽聞初春到初夏這段日子是妖獸們發qing的時間。它們會找自己覺得最強的妖**pei誕下子嗣，這個人選非萬獸谷谷主莫屬。所以萬獸谷谷主不僅要統領萬獸谷諸多妖獸，更多的還要解決雌性妖獸發qing期。”
李霄賢：“……”他已經懶得科普物種都不同，怎麼生的出這個問題了。還有萬獸谷的谷中地位也太低了吧，種公？難怪當初老鼠這麼輕易就把谷主之位讓給他。
沈涯：“而如今，它們眼中最強大的人必定是師傅你，我想到時候前來求huan的妖獸一定絡繹不絕。而且畜生可沒有人那麼含蓄，飽受發qing期折磨的它們可能會為了得到您的青睞，做些過激的事。”
李霄賢一聽，頓時驚呆了。如果螣蛇沒說出給他下蛋這話，他大概會單純的覺得沈涯是為了哄他出去撒的謊，現在回想起當時的經過以及他在森林裡，有些雌性動物若有似無觸碰到他的舉動真是細思極恐啊！
“我記得妖獸中有種叫做公母螳螂的妖獸，雌雄同體，為了交pei，會從肚子裡釋放出無數條鐵線蟲把交pei者牢牢抓住，並且交pei的時候還會因為營養不足而將交pei物件給吃掉，據說這種公母螳螂只在萬獸谷中才有。”長者也來添了一把火。
一想到那副畫面，李霄賢就噁心的打個寒顫。他堅定要留在萬獸谷的心開始動搖了。
最後，沈涯抬起頭，說出了讓他徹底改變主意的一句話。
“對了，還有一種叫做功夫猩猩的妖獸，據說它們性情暴躁，喜歡邊做邊毆打物件，不僅如此，做完還會把雄性的那個……給吃了。”
沈涯說完，目光若有似無的瞥向了李霄賢的下面。
李霄賢只覺得某個地方一涼，他不再遲疑，一臉嚴肅道：“我想了想，覺得你說的很對，所以我們離開吧。”
沈涯和長者對視一眼，露出了笑容：“太好了師傅，那麼把您的寵物召喚回來我們就走？”
“不。”李霄賢一臉冷漠，“不需要管它們，之後它們會隨著氣味找過來。我們先走吧。”
如果真想沈涯所說的那樣，自己以後要變成種公，那他要走的事就千萬不能讓這群妖獸知道。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李霄賢突然這麼著急，但能夠說服李霄賢還是讓沈涯感到開心。
長者他們來時沿途做了記號，他們沿著記號走很快就找到了出口。
一路上各式各樣的仙果琳琅滿目，讓三個弟子看花了眼，先前被壓下去的貪念又升起來了。
一個膽大的弟子趁著沒人注意伸手想要偷偷摘一個，突然他發現旁邊一道白光閃過，頓時驚得他一哆嗦。定眼一看，差點嚇得魂飛魄散。
竟然是五星的鼠王，這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等級這麼高的妖獸。
鼠王並不像其他妖獸一般齜牙咧嘴的兇他，它只是冷冷的看著他，嘴角勾起個詭異的弧度就足夠讓弟子感到恐懼。
“混！”
鼠王給與他的壓力太過巨大，他很想向前面的師兄們呼救，哆哆嗦嗦半天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就在他已經要命喪於此時，鼠王低喝一聲：“混！”
他如獲大赦連滾帶爬的離開。
周圍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緊接著螣蛇從草叢裡鑽了出來來到鼠王的身邊。它已經聞不到李霄賢的味道，知道人已經快要出谷，卻還是明知故問道。
“人走了？”
鼠王沒有回答它，只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
螣蛇輕笑一聲：“既然捨不得，留下來就好。你剛才若是開口，他會留下來的。”
聞言，鼠王扭頭看向螣蛇：“他不會留下來的。”語氣說不出的篤定。
“我們都知道，不管用什麼辦法，重來多少次，他總會會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