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涯見狀一臉不解，“李兄，這是何意？”
長者看向他，表情帶著幾分悲壯。
“少主，你是沈家的獨苗，雲霄派也要靠你重振旗鼓，為兄哪怕拼盡性命也要護你周全，不讓那群賊子傷你分毫。”
沈涯眉頭一挑，不明白長者為何一副要慷慨就義的樣子，下一秒他看到幾個弟子的佈陣方式後恍然大悟。
長者擺的是死陣，以自身性命為代價將入陣者誅殺。此陣法一旦開啟，開陣者不死陣法無法解除。
沈涯不明白為何長者擺出這種陣法，連忙開口阻攔：“李兄且慢，萬萬不可意氣用事。”
幾個戰戰兢兢滿臉不甘的弟子聞言松了口氣，被長者狠狠瞪了一眼。
長者道：“少主，在來找你時，我已向宗主發過毒誓一定要讓你平安無事回去，我去意已決，你不必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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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涯：“……”
一個和他僅僅只是泛泛之交的人竟為護他周全願意付出性命？
沈涯感動的哭了……才怪啊！
大哥，你都沒有問過他願不願意就做出這種決定真的好嗎？
他怎麼說在江湖中也是個人人讚不絕口的天才，他到底說了什麼讓對方誤以為他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連幾個追兵都收拾不了。
他不想年紀輕輕就背上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名聲啊！
嗯？怎麼上頭這串形容有點奇怪？管他的，總之，他雖然對長者的奮不顧身感到動容，但更多的是覺得對方太過衝動和上頭。
幾個弟子也有些遲疑，他們還年輕不想白白沒了性命，但他們不敢忤逆長者，在長者的催促之下，只得牙一咬。
電光火石間，只聽“嘭”的一聲巨響。
幾個身影從他們來時的樹林飛了出來，佈陣的弟子被嚇了一跳，定眼看去飛出之人竟是那幾個追殺他們的黑衣人。
其中一弟子驚喜道：“快看，那不是剛才追殺我們的黑衣人！”
此時幾個黑衣人趴在草叢中禁閉雙目，看樣子是已經不省人事。
三個弟子見狀松了一口氣，有個竟是嚎啕大哭。“嗚嗚嗚，太好了，我不用死了，不用愧對父母養育之恩了。”
長者：“……”
沈涯：“……”
另一弟子見長者臉色不好，連忙小聲提醒道：“呆子，這話怎能當著少主和師兄說出口？”
“那……我私底下在悄悄說？”
“悄悄說也不行，學學咱們師兄，即使喜極而泣也要憋在心裡，表面上不動聲色。”
“原來如此，受教了，師兄！”
長者：“……”你們當我是死的？
沈涯見他臉色越來越差，尷尬的咳嗽了一聲。長者這才想起正事，將目光放到黑衣人飛過來的方向。
長者拔出佩劍做出防備之勢，幾個弟子跟著照做，氣氛緊張的連沈涯表情都嚴肅起來。
沒多久，那森林中就走出一人，慢條斯理像是在散步一般。
這是個比沈涯稍長幾歲的少年，眉清目秀，身上沒有靈氣，弱不禁風看起來像是個普通人。但長者卻清楚，幾個黑衣人必定都是他的傑作，能把幾人輕而易舉解決，實力肯定深不可測。
他不能讓這麼危險的傢伙靠近少主，於是大喊道：“擺陣！”
幾個弟子冷不丁聽到這話嚇得差點佩劍都拿不穩。
沈涯也是如此，他看到來人是李霄賢頓時眼前一亮，那聲師傅還沒喊出口，就被長者那句擺陣嚇得夠嗆。
還來？大哥你累不累？
他連忙開口阻攔長者：“李兄使不得，這不是壞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長者見幾個弟子不動作，差點就執劍向李霄賢刺去，被沈涯阻止，身體一個踉蹌。
他扭頭看向沈涯，一臉不解。“少主，你的意思是？”
沈涯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包括李霄賢救下他，為他療傷，還拿了奇珍異果給他吃，聽的幾個弟子好不羨慕。
長者聞言，緊繃的臉緩和下來，他朝著李霄賢行了一個禮，“感謝恩公對少主的救命之恩，剛才多有冒犯，還望不要怪罪。”
幸好他剛才沒有衝動，要是傷了少主的大恩人，他難辭其咎。
沈涯點點頭，煞有介事道：“沒錯，幸好李兄及時收手，不然以我師傅的境界，只怕會傷了你。”
“……”長者只覺得自己的臉被打的劈啪作響，正揪住沈涯話裡的那句師傅打算問，旁邊的幾個弟子就按耐不住，搶過話。
“我聽聞萬獸谷不僅有各種妖獸，更有上萬種奇花異草，其中許多都是吃了能夠死而復生，百毒不侵甚至增加修為的靈丹妙藥。”
弟子說完朝李霄賢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容，李霄賢見狀眼皮一跳，總覺得對方會說出什麼令他為難的話來。
果不其然，那弟子又繼續說：“萬獸谷危機重重，我們一路闖來，受傷不輕。您賜了少主許多靈藥仙果，可否也賞我們一些。”
李霄賢還未表態，沈涯就呵斥了一聲：“不可對師傅無禮！”
他想說這是師傅的東西，想給誰就給誰，別以他的名義隨便討要。
但這話一出，必定會被這群人嘲一句自私自利。
那弟子瑟縮了一下，但還是不依不饒道：“我也開口請了恩公賞賜不是，何來無禮一說？再說了，這傷是為了救少主所致，剛才也差點為了少主而死，要點東西也不過分。”
另外兩名弟子附和：“就是，既然不能對恩公無禮，那少主可別小氣分一些給我們吧。”
沈涯有些後悔自己太過歌頌師傅對他的無微不至，將那些靈藥仙果描述的十分詳細，導致這些人心生羨慕，起了貪戀之心。
他冷笑道：“你們是為了我負傷，我自該對你們負責，這麼想要，那我這就去為你們找那些奇珍異果。”
想要什麼，他定會尋來，但想以此從他師傅這裡拿到東西冒犯他師傅，休想！
李霄賢不明白氣氛怎麼突然緊張起來，但他也聽明白沈涯和這幾個負傷的弟子之間爭執的原因。
感情這群人奉承他一堆話是想道德綁架。
雖然他們口中的靈藥仙果就是他閒來無事的零嘴，但就如同沈涯想的那樣，他李霄賢想給誰，就給誰，需要別人來插手？
他正思考應該怎麼說才能顯得自己特別牛逼，低頭看見一蹦一跳從草叢鑽出來的赤血妖兔，心裡頓時有了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