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逢山。
方牧一臉不爽的收回了手掌。
剛剛他本打算用延伸過去的魔氣，將邵天和拘到此界。
可對方的應對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邵天和竟然沒有在第一時間逃跑，反而直接朝著魔氣最為密集的地方衝了過來，打了方牧一個措手不及。
方牧沒能第一時間將邵天和束縛住，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事。
在他的預計中，仍舊有很大機率將邵天和拉過來。
可緊接著，邵天和的應對就再次出乎了方牧的預料。
他竟然沒有跟他的魔氣碰撞，而是選擇崩散空間通道，從容離去。
邵天和這一連串的應對精準且果決，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方牧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對手。
對方這一連串的應對，完全滿足了方牧對上界修士的期待。
‘可惜這一次沒能見到活的……’
方牧微微搖了搖頭，心中略有惋惜。
他已經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嘗過失手的滋味了。
如今第一次跟上界修士碰面就被對方給戲耍了，這讓方牧的心情莫名複雜。
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把邵天和放在跟他同等的高度之上。
‘以後面對這種上界修士，第一時間就得全力出手，不能給他們絲毫喘息的機會。’
方牧默默總結了片刻後，便在心中定下了以後對戰上界修士的基調。
此時，他身周的氣息才漸漸平息。
一直在旁邊觀戰的郭星，終於從旁邊跑了過來。
他尚未停下腳步，就忍不住開口道：“師父，那個上界修士跑了？”
方牧點了點頭道：“上界修士，果然不凡！”
郭星看出了方牧有些不爽，連忙拍馬屁道，“師父，你出手的動靜簡直驚天動地。
尤其是直接追殺到空間通道的時候，那氣勢簡直無敵了。
我都差點兒以為你要追殺到上界去。”
方牧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道：“我的確是想過去看看，可那條通道太窄了。
如果我強行穿過去的話，會把那條通道給撐爆。”
“額……”
郭星嘴角微微一抽，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好了。
方牧沒再理會自己這個腦殘徒弟，他直接走到了一臉呆滯的時斷言身前，問道：
“那個不肯過來的上界修士，是你的師祖？”
時斷言渾身微微一顫。
他還沉浸在剛剛那一幕中。
他雖然知道方牧的實力冠絕此界，僅僅是神識降臨的邵天和多半不會是方牧的對手。
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方牧竟然會狂妄到主動幫邵天和打通兩界通道。
更讓他沒想到的是，邵天和竟然沒敢過來。
這簡直顛覆了他對上界的認知。
這個紫雲境的修士滿眼都是震驚，心底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念頭。
聽到方牧的話，他老老實實道：“回魔君，他的確是我的師祖！”
方牧淡淡道：“把你知道的有關他的訊息，都跟我說說。”
這個要求，讓時斷言的臉色微微一變。
他如果說了的話，幾乎就等於背叛了邵天和。
‘可不說的話……’
時斷言腦海中不由浮現出了方牧那滔天的魔威。
雖然現在方牧看似平和，可時斷言卻不會傻到真的把方牧當成好脾氣的人。
時斷言只是猶豫了一瞬，就答道：
“我師祖名叫邵天和，跟‘烈獄天魔’董天鵬是同一個時代的修士。
據說當初是為了躲避董天鵬的魔威，師祖才強行飛昇上界。
當時師祖的打算是在上界突破到太玄境，之後再返回此界對付董天鵬。
為此，他還留下了一塊靈玉，用以接應他下界。
只是師祖飛昇之後，就一直杳無音訊。
直到幾天之前，師祖留下的靈玉才亮了起來……”
方牧靜靜聽著時斷言的講述，沒有出言打斷。
直到時斷言講到上界也許不止一個的時候，他才忍不住揚了揚眉道：
“你剛剛說，邵天和所在的那一界，叫做曜真界？”
時斷言不知道方牧為什麼要重複這一句，不過他仍舊點頭道：“是，師祖當時就是真麼說的。”
‘曜真界……’
方牧將這三個字默唸了幾遍，腦海中浮現出的則是另一個名字：朱明曜真之天。
看過那片《道德經》的拓本之後，方牧已經基本可以確定，郭星口中的地球多半真的出現過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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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他對那本有關十大洞天的記載，也一併重視了起來。
現在時斷言告訴他，可供蒼琅界飛昇的上界不止一個，這似乎也跟那洞天之說對應了起來。
所以在聽到曜真界這個名字之後，方牧自然而然的就跟十大洞天中的朱明曜真之天聯絡了起來。
方牧沉吟了片刻後，才對時斷言道：“你繼續往下說。”
時斷言卻是一僵道：“我知道的只有這麼多了。
當時師祖只對我說了這麼兩句……”
方牧聽了，不由微微皺了皺眉。
不過他卻沒有發作。
他看了看冷汗琳琳的時斷言，反而安慰道：“你不必如此害怕。
我已經轉為了靈脩，不會亂殺無辜。”
‘轉為了靈脩……’
時斷言看了看仍舊籠罩著不逢山滾滾魔氣，強行擠出了一絲笑臉道：“魔君所言甚是！”
方牧看著時斷言的表情，就大致猜到了他在想什麼。
他一揮手，天地間的魔氣就開始劇烈翻滾了起來。
紫色的魔氣在翻滾中顏色漸漸變淡，夾雜在魔氣當中的那種讓人見之膽寒的魔威，也隨之漸漸消散。
僅僅片刻後，剛剛那些黑紫色的魔氣就彷彿被漂白了一遍，變成了漫山遍野的靈氣。
當最後一縷魔氣完成了轉換之後，魔威已經徹底消散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從心底愉悅的仙靈之意。
做完了這一切之後，方牧才淡淡道：“我早已轉為了靈脩，只是之前的法術用得多了了，一時用順手了而已。”
同樣的一句話，此時再次從方牧口中說出來，效果已然完全不同。
時斷言愣愣的看著那漫山遍野的靈氣，整個人呆若木雞。
蒼琅界的修士幾乎有一個共同的認知，那就是魔氣跟靈氣涇渭分明，不可能共存。
以往雖然也有魔修改靈脩的例子，可那都是將之前的魔氣散盡，重頭修煉。
所以方牧說他轉為了靈脩，蒼琅界幾乎無人相信。
只是礙於方牧的魔威，無人敢於戳破這個‘謊言’而已。
可現在，方牧竟然在他眼前，生生將漫天的魔氣轉換我了靈氣。
時斷言只覺自己的認知完全被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