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用是什麼意思？’
這個念頭在郭星腦子裡一閃而過，緊接著就被他壓了下去。
他還記著這次是有正事的，不能因為自己好奇把正事耽誤了。
郭星直接道：“師父，那些上古遺民出現在地球了。”
方牧微微一愣道：“什麼時候的事？”
郭星答道：“就是這幾天發生的。
不過我是剛剛才知道的。
今天早上，有關部門的毛玉龍來過來交付仙泉的時候……”
他語速飛快的將今天早上的事講述了一遍之後，又取出了一枚玉簡道：
“對了師父，這是毛玉龍提供的那些上古遺民的資訊。
裡面記錄了那些上古遺民的長相和氣息。”
方牧聽著郭星的講述的時候，臉上就露出了澹澹怪異的表情。
當他將這枚玉簡拿在手中之後，怪異的表情就愈發的明顯了。
他一臉玩味道：“這些上古遺民出現得還真是恰到好處。”
郭星沒料到方牧會是這種反應，不由微微一愣道：“那些上古遺民有問題？”
方牧‘嘿’了一聲道：“也算不上有問題吧。
那些老家夥只是想透過這種手段警告我，不要插手他們的行動而已。”
郭星聽了，頓時滿臉的疑惑。
他完全看不出，這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的遺民為什麼能警告蒼琅界。
不過方牧的意思他卻大致聽清楚了。
郭星想了想道：“既然那些上古遺民有問題，那我們就拒絕這次交易？”
方牧卻揚了揚嘴角道：“不用，將他們盡數接到蒼琅界！”
郭星聽到這句話，居然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成為方牧的弟子之後，他已經見過太多類似的畫面了。
方牧這次決定給他帶來的震撼，甚至還不如當初方牧帶著他去天樞門借天魔的時候。
雖然天樞門在亞聖面前只是螻蟻，但那卻是他第一次真正認識到方牧的霸道。
當時方牧雷噼天樞門山門的那一幕，讓郭星至今都不曾忘記。
此時郭星再次聽到方牧的霸道宣言，忍不住心潮澎湃道：“我明白了！
我這就去將那些上古遺民接過來！”
方牧卻擺了擺手道：
“不急，這件事還需要稍作準備。
三天之後你再動身。”
“額……行吧！”
正亢奮得不行的郭星，聽到這句話頓時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不連貫了。
方牧看著他的表情，就知道自己這個徒弟又開始犯傻了。
他又不是那種只知道無腦莽的魔頭，在這種決定整個蒼琅界命運的大事面前，自然要準備充分才行。
他搖了搖頭，將郭星送回了蒼琅界。
等郭星的氣息徹底消失後，他帶來的仙泉水忽然從玉瓶中湧了出來，並在一陣聚散後凝聚成了江瑤的模樣。
江瑤上下打量了方牧一遍，笑吟吟道：
“我還以為你要準備上幾年呢，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要來救我了。”
方牧澹澹道：“我吸收穢瑕天的時候雖然沒有引起規則震盪，但氣運的流轉卻不是我現在能控制的。
用不了多久，那些亞聖應該就可以從氣運流轉中看出一些端倪。
他們知曉我的實力後，必然會提防我有所動作。
到了那個時候，想要救你出來必然大費周折。
與其那樣，還不如趁著那幾個亞聖將注意力放在地球的時候，將你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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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瑤笑嘻嘻道：“可那幾個老東西將那樣一批遺民送入地球，就是想警告你不要插手他們的事。
若是你在這個時候強行出頭，他們很有可能會聯手攻打蒼琅界。
你難道就不怕嗎？”
那些被送入地球的上古遺民雖然看似普通，可他們的身上卻都被烙上了屬於那四個亞聖的規則烙印。
如果那些上古遺民死在地球，那麼他們身上的規則烙印就會落在天地間，侵蝕其中的規則。
這種程度的規則烙印，其實對大世界的規則影響甚微。
不過它還有另一個作用，便是劃分自己的地盤。
那幾個亞聖將規則烙印落在地球上，便意味著他們已然將地球視作了自己的地盤。
在烙印消散之前，一旦有人插手便會被那四個亞聖視為共同的敵人。
這種手段，在上個紀元中經常用來警告那些旁觀者。
最近一段時間，江瑤時不時就透過蒼琅枝與方牧交流，讓方牧對上個紀元有了相當多的瞭解。
所以他才一眼看穿了那些上古遺民是對他的警告。
方牧沉吟了片刻後，微微點頭道：“從現有的資訊來看，那四個亞聖若是精誠合作，實力的確在我之上。”
江瑤聽了，忍不住繼續追問道：
“既然知道他們的實力更強，你為何還要在這個時候將他們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
即便你有把握在他們手中保住性命。
可你難道就不怕蒼琅界被打爛，毀了你成聖的根基嗎？”
方牧掃了江瑤一眼道：“他們四個亞聖聯手，實力頗強。
他們唯一的弱點便是逆勢而行。
可一旦被他們在地球站穩腳跟的話，那便不同了。
屆時我即便實力再有提升，想要將他們攆出去也是頗為艱難。”
江瑤偷偷撇了撇嘴道：“攆不出去就攆不出去唄，反正他們佔的是地球，又不是你的蒼琅界。
你何苦堵上蒼琅界，為大世界當那個先鋒。”
方牧卻揚了揚嘴角道：“若是我不當這個先鋒，那四個亞聖的界域恐怕就要融入大世界了。
蒼琅界想要迅速成長，早晚還是要與其他亞聖為敵。
既然如此，我為何不趁著氣運仍舊濃厚之時出手？”
江瑤輕輕搖頭道：“你的性子，跟他當年簡直一模一樣。
怪不得他的分枝會你的蒼琅界落腳。”
最近一段時間，江瑤雖然經常在蒼琅界現身，卻很少會提及當年的通天神樹。
方牧也是第一次知道，上古通天神樹竟然也有性格。
他想了想道：“通天神樹留下的傳承記憶中，似乎並沒有夾雜著什麼情緒。”
江瑤解釋道：“那是因為通天神樹並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展示自己靈動的一面。
他給你留下的傳承中，也抹去了相關的記憶。
事實上，他在成為真正的通天神樹之前，是有化形成人的機會的。
只是他為了成為真正的通天神樹，放棄了化形的機會而已。”
方牧掃了江瑤一眼，若有所思道：“上古通天神樹如此選擇，是想儘快將你點醒？”
江瑤：“……”
她沉默了片刻後，搖頭道：“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你還是想想要怎麼應對那四個老家夥的怒火吧。”
留下這句話之後，她虛化的身形緩緩消散，只留下一片晶瑩的光澤。
這些似虛似實的光澤在虛空中一陣飄蕩後，最終化作點點星芒繚繞在了蒼琅枝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