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無邊怎麼也想不通，到底是誰這麼瘋狂，竟然敢在這個時候算計自己。
他下意識將幾樣卜算的法寶取了出來，想要繼續卜算。
可他的手指剛剛動了幾下，識海中便傳來了一陣劇痛。
此時他才忽然意識到，自己的靈識剛剛被撕裂，不宜在這個時候窺視天地。
季無邊頓時就愣住了。
他就彷彿一根木樁一般，僵硬的在通道前杵了好一會兒，才忽然咬牙切齒道：
“大世界即將復甦，你卻在此時毀我的靈界，撕裂我的靈識。
而我，卻連你的身份都算不出來。
當真是好大的仙威！”
最後這幾個字，是季無邊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就彷彿他嘴裡咬著的是仇人的血肉一般。
在將靈識探入靈界之前，季無邊一直以為，引起這次變故的要麼是柳蒼玉，要麼就是靈界中的那個魔頭。
可此刻，他卻已然徹底否定了這個猜測。
柳蒼玉一個小小的地仙，怎麼可能把他這個算盡天地的神仙坑害到如此地步。
就算是普通的神仙，也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能讓他吃上如此大虧，卻連對方是誰都找不到，這顯然是天仙的手筆！
即便不是天仙，也是同層次的其他流派修士。
季無邊胸口一陣劇烈的起伏之後，忽然手指蒼天，咬牙道：
“我不管你是哪路仙魔。
既然敢如此坑害我季無邊，我定要你百倍償還！”
……
靈界內，方牧手中捏著一團不停聚散的靈識碎片，表情略顯怪異。
就在剛剛，他已經做出了選擇，打算將這個尚未成型的黑洞驅散。
這個他根本無法控制的黑洞一旦成型，那威脅實在是太大了。
而且整個靈界也在一聲聲的哀鳴中，不斷提醒著方牧，這個黑洞是如何的恐怖。
一番權衡之後，方牧還是不想讓靈界陷入滅世的危機，最終決定要驅散自己的殺招。
下定了這個決心之後，方牧明顯能感覺到巔峰魔氣的躁動，似乎在向方牧表達著不滿。
而他體內的靈氣，卻活躍了起來，再次隱隱有了突破的徵兆。
這個決定抑制了方牧體內的魔性，卻獲得了靈界的反饋，讓方牧靈脩境界隱隱有所提升。
對於這個結果，方牧雖然仍舊有些不滿，卻也暫時沒有太好的辦法。
可就在他準備將這個決定落實的時候，季無邊的靈識卻忽然闖了進來。
季無邊的出現，瞬間將整個靈界的意志引了過去。
這個用渾天之陣蒙矇蔽了整個靈界數十萬年的男人，直接讓整個靈界的意志徹底倒向了方牧。
在季無邊的靈識出現之前，靈界意志的狀態大概是一邊賣慘，一邊在拉攏方牧。
而季無邊出現之後，靈界的意志就直接把所有家底都掏了出來，扔到了方牧身前。
方牧在剎那間便獲得了殘破靈界的眷顧，並隨著靈界的意志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這種狀態，跟他在地球頓悟時有些相似，卻又完全不同。
頓悟時的方牧雖然能跟整個天地共鳴，但他只是一個看客，能影響到的東西十分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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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這裡，他卻真真正正的成為了天地的化身。
天地之力盡數凝聚在了他的身周，讓他所能動用的力量瞬間暴漲了百倍、千倍。
在這種力量的加持下，方牧輕輕鬆鬆便封鎖了通道並碾碎了季無邊的靈識。
一擊之後，天地了律動卻並沒有消散，反而劇烈波動了起來。
天地的律動，將那些隱藏得極深的渾天之陣節點盡數勾勒了出來。
方牧瞬間便明白了靈界的意圖。
這片天地顯然是想趁著這個機會，將那個矇蔽了它數十萬年的渾天之陣徹底清除。
對於這個請求，方牧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
他嘴角微微揚起，那股融合了整個靈界的力量噴湧而出，在整個虛空中掀起了恐怖的靈氣狂潮。
狂潮尚未完全擴散開，一股由靈氣狂潮所引起的波動，已然讓所有渾天之陣的陣眼劇烈的震顫了起來。
其中一個節點內，石廣浩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一旁的李鴻逸倒是沒有受到反噬，可這個神棍的臉色卻比石廣浩更差。
在這死到臨頭之際，他終於將整件事串聯了起來。
從卜算出死劫開始，他的每一步選擇都看似正確，卻都將他自己推進了更深的深淵。
如果他不撕開陣眼的偽裝，兩人就無法躲進這個陣眼中。
他們若是不躲進來的話，石廣浩就無法引動渾天之陣的力量，更不能在關鍵時刻幫助柳蒼玉抵禦方牧。
而沒有柳蒼玉的爆發，方牧就不會用出這種恐怖的殺招，讓整個世界陷入破滅的危機。
其實在這個時候，他還有最後一個選擇。
那就是什麼也不做，將選擇的權力留給命運，或者說留給方牧。
可他偏偏在那個時候看到了那一閃而逝的生門。
在求生的希望下，他慫恿著石廣浩提前推倒了渾天之陣。
於是，季無邊在最不該出現的時候出現了。
整個天地的力量融入方牧一身，將他推升至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至此，李鴻逸已然再無生路！
這一幕幕畫面好似電影般在李鴻逸腦海中閃過，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
“呵，哈，呵呵……哈哈哈哈……”
在李鴻逸癲狂的笑聲中，那股力量狂潮席捲而過。
這處節點剎那間便被碾碎，只剩下一片虛無。
此刻，掀起了這個狂潮的方牧，心中卻沒有任何波瀾。
一個燈枯油盡的人仙，和一個氣息奄奄的超脫修士，對於方牧來說實在是算不上什麼。
也就是這兩個人躲藏的位置稍顯特殊而已。
如果在平常的話，方牧也許會有興致把他們抓出來，問上幾句。
可現在，無論是那仍舊在不停擴散的黑洞，還是天地之力融於一身的感悟，重要性都遠遠超過這兩條雜魚。
他根本不可能在這兩條雜魚身上浪費時間。
方牧的靈識只是輕輕掃過，便直接望向了更遠處那些仍舊在不停顫抖的渾天之陣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