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牧一揚手，朝著四周甩出了幾根竹節。
這些竹節青翠欲滴，看起來嬌嫩無比。
然而它們剛剛接觸到土壤，便生出了大量的根鬚。
這些根鬚看似柔軟，卻輕鬆刺入了指天山下方的山石縫隙中。
僅僅片刻後，整個指天山內就接連傳出岩石碎裂開的聲音。
這個動靜，頓時吸引了那些前來慶賀的修士的目光。
這群人面面相覷了片刻後，終於有人忍不住問道：
“魔君剛剛扔的是什麼東西，我怎麼感覺整個指天山都在震顫？”
一個鬍鬚花白的老者略作沉吟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魔君剛剛扔的應該是千丈竹！”
最先說話的那人瞳孔一縮道：“這可是頂級天材地寶啊！”
老者緩緩道：“是啊，紮根千丈，取地心之靈氣為己用。
每一棵千丈竹都價值連城。
據說蒼琅界這千年來唯一一個飛昇上界的散修孫落榮，便是靠著一棵千丈竹修煉到的紫雲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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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魔君出手就是數棵！”
他話音剛落，就見山巔的方牧又是一揚手。
數十棵清脆的竹節灑向了四周。
老者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頓時一呆。
他身旁的修士見狀，有些好奇的問道：“難道魔君扔出的這些，也都是千丈竹？”
老者有些艱難的點了點頭道：“應該都是，可……”
“可什麼？”
“可是千丈竹在完全紮根之前需要吸收大量靈氣。
指天山雖然靈氣充裕，可供養數根千丈竹已然頗為勉強。
同時種下數十個千丈竹的話，每一根都無法吸收到足夠的靈氣。
屆時千丈竹變百丈竹，效果恐怕還未必比得上只培育一株……”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方牧又是一揚手，甩出了漫天翠綠的竹節，將指天山山頂盡數覆蓋。
下方修士略略一數，便起碼數出近千節。
當即有人驚呼道：“魔君手裡，怎麼會有這麼多活化的千丈竹！”
“聽說，魔君前些天好像去了一趟曜真界……”
“可這也太多了！
即便曜真界靈氣充裕，也不應該滿地都是千丈竹吧。
難道魔君去了一趟曜真界，就把那裡的千丈竹給薅光了？”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吧……”
這群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之前點評的那個老者卻完全呆愣了。
他盯著那些千丈竹看了良久之後，才微微顫抖道：
“如此多千丈竹同時播種，讓它們如何生長！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他最後幾個字剛剛出口，他周圍的人就各自後退了起來。
有個跟他相熟的修士，一邊後退一邊勸道：“慎言！”
老者聽到這兩個字，這才稍稍回過神來，連忙閉上了嘴巴。
只是他看向指天山的目光中，仍舊帶著濃到化不開的心痛。
然而下一刻，天空中忽然出現了一道方圓數百裡的旋渦。
翻滾的紫氣，在旋渦的裹挾下，旋轉著落向了指天山。
在漫天紫氣的澆灌下，方牧剛剛播種下去的竹節開始飛速生長。
一時間，噼噼啪啪的岩石碎裂聲不絕於耳。
老者旁邊的修士搖頭道：“吳老，看來你多慮了。
魔君已然考慮到了這一點。
有了紫氣澆灌，這些千丈竹必然可以成活。”
鬚髮皆白的吳懷執卻仍舊執拗道：“還不夠！
即便這些紫氣連續澆灌數日，也只夠那些竹節成長為百丈竹。
想要它們成長為千丈竹，仍舊差得遠！”
聽到他的這句話，其餘人頓時又紛紛後退了幾步。
指天山山頂，方牧也意識到問題所在了。
他剛剛興起之下，多撒了一把竹節，此時有些不太好收場了。
若是在轉為靈脩之前，他多半會一巴掌拍下去，把那個敢對他說三道四的老頭拍成肉餅。
不過經過這幾天的明悟之後，他對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分，對殺人這種事的興趣又減弱了許多。
他想了想，便取出了一枚儲物戒指。
這枚儲物戒指中，裝的都是他從曜真界借來的各種丹藥。
原本，他是打算把這些丹藥留著培養弟子的。
不過現在，卻只能靠這些丹藥救急了。
方牧一翻手，便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一粒精英剔透的靈丹。
他兩根手指輕輕一碾，這枚頂級丹藥便化為了粉末，隨著翻滾的紫氣灑落在整個山頭之上。
正緩緩生長的千丈竹得了靈丹的補充，生長速度頓時暴漲了數倍有餘。
方牧見這招果然管用，雙眼不由微微一亮。
於是他又是一翻手，取出了一袋靈丹。
在他的不停碾壓中，一枚枚頂級丹藥被攆成了粉末，灑向了四周。
初時，下方的那群修士並沒有看明白方牧在幹什麼。
可隨著方牧碾碎的靈丹越來越多，藥香緩緩擴散了出去。
直到此時，下方那些修士終於反應了過來。
有人嗅了嗅，驚呼道：“碧心丹！”
周圍人聽到這三個字，不由紛紛一愣。
當即就有人問道：“是那種能延續壽元的碧心丹？”
最先說話的那人使勁兒嗅著周圍的空氣道：“這種香氣，絕對是碧心丹！
不但是碧心丹，而且還是上品中的上品！
我煉丹數百載，還是第一次聞到如此濃郁的香氣！”
“真的假的啊！
我記得你說過，煉製碧心丹的材料極其難得。
即便苦心收集數十年，也未必能煉製出一顆來。”
煉丹師點頭道：“不錯！即便是玉璇宗那種頂級宗門，庫房中也未必有煉製碧心丹的寶材。”
他話音剛落，就有人指著遠處道：
“可就剛剛那一小會兒的功夫，魔君就已經捏碎十三顆丹藥了。
難道那些都是碧心丹？”
煉丹師微微一愣道：“這，應該……是吧！”
周圍人聽到他們的對話，頓時表情各異。
有人忍不住驚歎道：“把十三顆頂級丹藥當做肥料來用，這份手筆……”
這人的話還沒說完，就有人打斷道：“現在已經是十四顆了！”
這句話，再次將附近修士的目光引向了指天山上。
此時，方牧仍舊在一顆顆碾碎著碧心丹。
“十五、十六、十七……”
直到下面的人數到了二十三枚的時候，方牧的動作才終於挺了下來。
呼……
下方頓時傳來了一聲齊刷刷的呼氣聲。
有人感嘆道：“終於結束了，魔君竟然用二十三枚碧心丹滋養千丈竹，這簡直……”
他的話剛說到一半，便又有人打斷道：
“快看，魔君又取出了一種丹藥！
他，他又捏碎了！”
這些人頓時將目光落在了身旁的煉丹師身上。
“這次魔君捏碎的是什麼丹藥？”
然而這一次，這個煉丹師卻讓周圍人失望了。
他看了半晌之後，搖了搖頭道：“我也沒見過這種靈丹。”
就在周圍人一個個都有些發愣的時候，一個看起來有些虛幻的身影緩緩開口道：
“清虛丹、十三種頂級靈藥煉製而成。
太玄境修士在衝擊歸命之前，可用其放空靈識，積蓄天元！”
太玄、歸命。
兩個如此高階的詞彙，讓這群吃瓜修士一個個都楞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