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身體不由自主地前傾一步，孫越瞪著眸子道，“此話當真！”
古巖沒有答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孫珮道：“我煉製聚氣丹的過程你可記牢？”
沒有正面的回答往往是最明確的回應，一想到自己能夠穩固晉級鬥者，孫珮欣喜之餘，自是會意的對著古巖頷了頷首，道福道：“謝謝古大哥，珮兒牢記在心。”
“不錯！”讚譽的點了點頭，古巖道，“之前我傳給你的幾句靈魂修煉之法，領悟得如何？”
“略有小成！”孫珮頷首，自現在開始，少女對古巖已經不再是敬仰那麼簡單了，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從對古巖的言聽計從便可見一斑。
“不錯！”再一次肯定，古巖卻是略帶命令的口吻道，“晉級鬥者後，等凝聚出火焰，你便開始煉製聚氣丹。”
“可我……！”古巖話音未落，孫珮便嚇得躊躇起來，剛剛晉級一品便煉製一品頂級丹藥，少女本能的膽怯了，可說的一半的話卻是被古巖打斷，“不要妄自菲薄，要相信自己，能第一手便煉製一品頂級丹藥，這不是挑戰，而是福分。”
少女疑惑的看著古巖，後者終是語重心長地解釋道：“你若是想在煉丹一途上登峰造極，這僅僅只是起點！”
細細品味著古巖的話，孫珮就這麼靜靜的杵在原地，許久，終是妙目流轉，對著古巖抿了抿嘴道：“孫珮受教了！”
“劉大哥，”看向一直緘默不語的劉渭，古巖笑道，“帶我去看劉燁吧，今天他才是主角！”
本來醞釀已久的感激話被古巖硬生生打斷，劉渭駭然的看著古巖，想要說什麼，最後還是懦懦地帶著古巖朝著一處廂房走去。
“古賢弟！”站在門口，劉渭知道接下來自己已經幫不上什麼了，但後者並未離去，而是一言難盡的看著古巖。
終於，在古巖驚恐的目光中，劉渭委身下拜，深深鞠躬道：“劉渭多謝賢弟再造之恩！”
“劉大哥折煞小子了！”連忙扶起劉渭的臂膀，古巖道，“這本是我的分內之事！”
“再造之恩一言難盡，”可劉渭仍是哽咽地自顧自道，“萬寶商行能識得賢弟，實乃先祖造福所致。”
“劉大哥別奉承小子了，”哭笑不得的看著涕泗橫流的劉渭，古巖笑道，“你難道不想看見劉燁早日恢復的樣子？”
“對對對，”一語點醒夢中人，劉渭連忙讓開路，對著廂房起了起手道，“正事要緊，正事要緊。”
看著一步一徘徊的劉渭，古巖淡淡的笑了笑，世界並不是一無是處，當你對他人施以恩惠時，十有**，別人亦是會將心比心，當然不排除例外，但古巖慶幸，自己沒有瞎眼。
“古巖哥哥，好臭！”放開二哈的虎耳朵，小果雙手捂著自己瓊鼻道。
空氣中確實瀰漫著陣陣草藥和血液的味道，自從劉燁被破開丹田後，萬寶商行按照自己的指示，並未將劉燁的傷口縫合，而是每天用保和丸的藥草蘊養，整整一個月的調養，空氣免不了被血液和草藥沾染。
“要不讓二哈帶你去買漂亮衣服？”接下來的場景實在少兒不宜，古巖並不希望被小果看到，只能誘騙道。
“我不！”孰料知道古巖要拋棄自己，小果直接一把抓住古巖手掌道。
額頭一陣黑線，可就在這時，咕嚕咕嚕，一陣肚叫聲響起，少女頓時羞赧的低下頭去，俏臉緋紅。
會意的笑了笑，古巖道：“想不想去醉仙樓吃東西？”
“古巖哥哥又想騙小果，我才不上當，”一副一眼看穿古巖詭計的模樣，小果昂著頭道。
“但是我餓了！”古巖一副飢腸轆轆的模樣看著小果道。
“這這……”此話一出，小果頓時猶豫起來，一則想要幫古巖買東西充飢，二則卻並不想離開，猶豫半晌，終是道，“要等我喲！”
“好的！”長舒一口氣，古巖一副乖寶寶的模樣，暗地裡卻是囑咐二哈一定要將小果拖住。
“小果去給你買豆腐！”拍著小手，小果懂事得騎著二哈離去，可古巖卻是呆滯在原地。
“我就知道，古巖哥哥最喜歡吃小果的豆腐了！”這句話在腦海再次迴盪。
當初在天台宗，自己還因為這句話尷尬不已，原以為經歷搜魂後，少女早已失去了以往的記憶，現在再一次聽到，欣慰之餘，古巖更多的是落寞。
“等著吧！”抬起頭看向青木宗的方向，古巖道，“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吱吱！”
廂房的大門被緩緩推開，草藥的味道在這一刻濃郁到極致，病榻之上，劉燁疲憊的眸子猛地迸濺出一絲精芒，看著緩緩而來的古巖，劉燁興奮道：“古叔！”
“你還是叫我古巖吧！”緩緩關上門，古巖無奈道，“畢竟我比你還小！”
“輩分不分年齡，”然而，劉燁決然的搖了搖頭，“你和我父親結義，你就是我的叔叔！”
“哎！”無可奈何的長嘆一聲，古巖知道自己拗不過劉燁，只得緩緩走到劉燁病榻前，看著後者丹田處綁滿繃帶的傷口，古巖開啟了話匣子。
“你知道我接下來要幹什麼不？”
“不知！”劉燁如實回答。
“我說過，我會還你一個丹田！”納戒一抹，銀針悄然藏在掌心，古巖道，“你相信我麼？”
“我信！”劉燁斬釘截鐵道。
緩緩笑了笑，如同黑夜中的鬼魅對著你咧嘴。
“你對自己的長相有什麼看法？”緩緩揭開劉燁傷口的繃帶，古巖卻是怪異的問道。
“古叔怎麼這麼問？”劉燁疑惑道，胖臉微微堆起，一臉詫異，“難道我醜到你了？”
“我給你兩個選擇，”沒有直接回答，古巖繼續抽離繃帶，“一個是俊逸的皮囊，我能賦予你堪比天才的修煉天賦。”
“另一個，”嘴角微揚，隱約有一絲期待，“你會比現在還醜，但是天賦我無法估量，有可能止步於鬥士，但也有可能永無止境！”
“你自己做決定！”當所有繃帶被揭開，袒露的傷口接觸空氣傳來陣陣寒意，劉燁渾身不由自主地顫粟起來，古巖卻是冷冷道。
……
沉默維持了僅僅數息的時間，劉燁終是抬起頭看向古巖道：“我選第二個！”
“哦？”眼波流轉，古巖好奇道，“告訴我理由！”
“我要變強，我要讓父親重回‘地’字萬寶商行，”拳頭緊握，劉燁毅然決然道。
“地字？”古巖看向劉燁道。
“實不相瞞，我們並不是萬寶商行的本家，真正的萬寶商行在兩大帝國，”劉燁牙關緊咬，不堪的回憶湧上心頭，“萬寶商行根據總部、分舵、藩縣的不同，分外地玄黃三個等級。”
“而人員的分配便是按照實力決定，”往事不堪回首，可劉燁仍是和盤托出，“我爺爺是地字號的長老，按理說，只要我父親勤加修煉，日後必定能在地字號接管爺爺的地位，但是世事難料，在一次執行任務中，父親被敵對的長老奸細所害，經脈受損，在即將到來的天賦測試前，為了保住地位，父親鋌而走險服用禁藥，希望透過測試。”
“結果你想必已經知道，”苦澀的攤了攤手，劉燁道，“那位長老當真是心狠手辣，毀了我父親不說，還想斬草除根，最後禁藥事情敗露，父親實力嚴重下跌，終身難以晉級鬥師。”
“即使我爺爺身為長老也難以挽留，按照規章，最後發配至此，”翻開萬寶商行令牌後偌大的一個“黃”字，劉燁自嘲地笑道，倏爾，卻又感激的看著古巖，“但是當古叔幫父親修復禁藥帶來的後遺症，父親直接晉級鬥師後，我從他眼中看到了久違的鬥志。”
“身為人子，我不想看見父親此般操勞，但我修煉天賦低微，”嘴角無奈地扯了扯，劉燁道，“所以便在天台宗結識天賦異秉的弟子，希望培養羽翼。”
“但我知道，那僅僅是治標不治本罷了，”劉燁道，“我一個廢物培養出來的幕僚門客，哪裡比得上兩大帝國總部培養的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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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恨，我恨自己毫無作用，為什麼就不能自己將一切扛下來，為什麼我就不能在父親最需要我的時候和他一起對面劫難，但自怨自艾之後，我知道我只不過是個天賦低微的廢物罷了！”
“但現在，我甚至很感激高峰那一刀，”激動地看著古巖，劉燁近乎癲狂道，“我要變強，我要幫父親奪回一切，我要讓地字號的那些人付出代價。”
“我要！”咬牙切齒，拳頭攥的吱吱作響，劉燁道，“選第二種！”
靜靜聽完劉燁說出一切，古巖喟嘆不已，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想不到劉燁看似沒散漫的背後，肩負的卻是奇恥大辱和血海深仇。
“你就不怕最後失敗，一輩子停留在鬥士？”古巖嘴角微揚道。
“古叔八年裡怕過嗎？”孰料，劉燁卻是反問道。
“沒有！”
“那我也不怕！”劉燁深吸一口氣，亢奮道。
“我想你是誤會了，”緩緩抽出掌心的銀針，那細長尖銳的針尖在日光下熠熠發光，看著臉色瞬間蒼白的劉燁，古巖笑道，“我是問你怕不怕痛？”
……
古巖前往青木宗前的對話歷歷在目。
“你怕疼嗎？”
“不怕！”
“相信我，你會怕的！”
“咕嚕！”喉嚨一滾，大口大口的吞著唾沫，一滴滴碩大的汗珠自劉燁額頭滾落，肥胖的身軀都在微微顫抖。
沒有一個胖子是不怕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