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這個世界上最永恆的東西, 正是因為永恆,所以顯得有些老土。
現在的年輕人,幾乎說不出那三個字, 好像喜歡就夠了, 喜歡二字,足以概括戀人之間的感情。
景緒回報不了陸粥粥那麼多、那麼多的喜歡, 他只能愛她...用他餘生全部的熱情、信念和堅貞,愛她。
這樣的表白並不多見,有不少病人趴在走廊邊看熱鬧,還有人叫囂著“在一起”、“在一起”...
陸懷柔在水槽邊洗著碗,動作緩慢, 神情淡定,似對外面的熱鬧充耳不聞。
他身邊的陸隨意卻如坐針氈,小心翼翼打量著自家老爹的神情, 尷尬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好怕陸懷柔一個不高興, 衝下去把那小子揍一頓,他得隨時準備拉著他爹。
陸隨意打心眼裡還是向著景緒的, 一則親閨女喜歡那小子, 茲要是他閨女喜歡的, 他必然愛屋及烏;二則景緒幫過他小子,這份情誼陸隨意也銘記於心。
但是他接受景緒, 不代表陸懷柔也接受,畢竟陸粥粥在陸懷柔心裡的分量,那可不是隨意掂量的。
陸懷柔像是沒聽見外面的熱鬧, 從容地洗了碗,瀝水擦乾淨,隨手扔給了陸隨意:“還回去。”
“爸...那什麼...”
陸隨意結結巴巴道:“那小子吧, 你應該認識,說是以前住你們家隔壁的,跟粥粥也算青梅竹馬,好歹知根知底,相互照應著...沒什麼不好,是吧。”
陸懷柔睨了他一眼:“就這點事,還要你跟我解釋?那小子在樓下守了幾天了,我沒瞎到那份上。”
陸隨意打量著陸懷柔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把景緒的老底摸得一清二楚了。
“我這不是...怕您老人家不高興嗎。”陸隨意輕鬆地笑著說:“咱們家不是那種封建家庭,現在年輕人談戀愛算個什麼事兒,我們家小子六年級就會給女孩寫情書了,所以一味壓制,對孩子也不好,是吧,爸。”
“行了。”陸懷柔走出盥洗間:“陸粥粥由我管著,你管好陸方便。這事,我有分寸。”
“有老爸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陸隨意嘴上放心,實際上這一顆心還是沒放下去,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您是全世界最疼她的人,肯定也捨不得她難過的。”
第二天,陸懷柔下樓的時候,特意跟管理vip病房電梯樓層的護士叮囑了,可以放景緒上樓探望。
然而等他晚上下班,過來檢視來訪記錄,卻並沒有看到景緒的名字。
“那小子沒來?”
“沒來。”值班護士道:“說也奇怪了,這段時間天天過來,一呆就是一整天,今兒個偏就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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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懷柔心裡隱隱有些擔憂,回頭給艾倫打了個電話:“景緒在基地嗎?”
艾倫:“胖子說他晚飯後就出去了,一直沒回,電話也不接,我還以為他去醫院看粥粥了呢。”
陸懷柔心裡咯噔一下,心道不好了,對艾倫說:“馬上去北城大學!找到那個女孩!”
多年的默契,艾倫瞬間就明白了陸懷柔的擔憂:“我去!懷爺,這不...不至於吧!”
“還不快去!”
陸懷柔掛了電話,出門便攔了一輛計程車,朝北城大學駛去。
齊琪從自習室跑出來,臉上掛著興奮的潮紅。
剛剛景緒主動新增了她的微信,說現在在學校裡,想要跟她見面聊聊。
齊琪害怕景緒誤會自己,當下便在微信裡跟他解釋道:“陸粥粥不是我推下河的,是她自己腳下踩空了,跟我沒關係的!”
景緒沒有回她內容資訊,只給她發了一個定位,定位顯示,他在學校的後山林區。
路燈下,齊琪頓住了腳步,發資訊問道:“為什麼要在這麼偏僻的地方見面呀,我看到路邊還有奶茶點沒關門呢,約在奶茶店見吧。”
景緒:“你不是很想瞭解我?”
齊琪:“景緒,我不明白,你這話什麼意思呀。【可愛】”
景緒:“我給你一個瞭解我的機會,只等十分鐘,如果不過來,我再也不會找你。”
齊琪看著這條簡訊,心跳驟然開始加速,腦子裡閃過無數紛繁復雜的念頭。
這麼晚了,景緒把她約在如此荒僻的地方見面,肯定沒有正經事。
念及至此,她臉頰微微發燙。
去不去...這是一個問題。
如果不去,正如他所說,可能永遠沒有機會了。現在的景緒,今時不同往日,他是圈子裡最當紅的電競選手,微博粉絲都破百萬了,隨便一場比賽下來,掙的獎金都相當客觀。
他的前途可鍍著一層閃閃的金箔啊。
齊琪決定賭一把,也許今晚之後,她就可以得到一直一直想要的...
後山林區有一片人工湖,她打著手電筒,小心翼翼地穿過叢生的雜草,來到了湖畔。
景緒撿起一塊石頭,打了個水漂。
月光下,他背影如此瀟灑恣肆。
齊琪紅著臉,試著喚了他一聲:“景緒,我來了。”
月光下,他給自己點了根菸,菸頭的火光忽明忽暗。
齊琪看到他便有心跳加速的刺激感,她真的很喜歡他,而且是一見鍾情的那種喜歡。
如果不是有陸粥粥從中作梗,她也自信自己可以追到他,畢竟...她顏值也不低,而且很有能力,追一個職高生,應該不是難事。
“景緒,你找我是什麼事啊?”
“我找你什麼事,猜不出來?”
齊琪穩定了心緒,走到他身邊,說道:“如果是陸粥粥的事,我問心無愧,因為不是我故意把她推下去的,當時我們發生了爭執,我是拉了她一下,但沒有推她,是她自己剎不住腳,掉進了河裡。”
“我承認,這件事我有錯,但就事論事,我不用負任何法律責任。因為是她自己踩空了腳,警察都是這樣認定的,我根本沒有傷害她的意圖。”
她抬頭望了眼景緒:“是不是陸粥粥跟你告狀了?”
“她在醫院,我還沒有見到她。”景緒嗓音淡淡的,宛如夜風:“今晚之後,也許不會再見面了。”
聽到他這樣說,齊琪心裡掠過一絲竊喜,猜測肯定是陸粥粥家裡人不讓他見她了。
畢竟景緒這樣的學歷,一般的家庭都不會接受他。
她掩住自己表面的喜悅,說道:“陸粥粥本來就很傻白啦,什麼都聽家裡人的,沒主見,也不夠堅定,我跟她就不一樣了,我...”
她話音未落,卻見景緒按滅了手裡的菸頭。
他是直接用指尖掐滅的。
齊琪驚呼一聲,連忙握住他的手:“你燙到沒有!”
景緒漆黑的眸子掃了她一眼,用力反握住她,沉聲道:“就這麼喜歡我?”
齊琪臉蛋一紅,害羞地不敢看他:“你先鬆開人家好不好,你弄得有點疼...”
景緒沒有鬆手,將她拉近自己,一字一頓地問道:“喜歡我,喜歡到要去殺人?”
這一句話是齊琪沒有想到的,她驚訝地望向景緒,在他凜冽如霜的眼神裡,她終於感覺到了恐懼和害怕。
“不、不是的,我...我沒有殺人,我沒有...”
“你差點讓她死。”
景緒的嗓音越來越乾燥,彷彿枯枝被碾碎的聲音:“你知不知道,你差點讓她死!”
齊琪開始猛烈的掙扎:“不!我不想的!我不想殺人的,是她自己摔下去,跟我沒有關係!我沒有推她!”
景緒拖拽著她來到河邊,抓起她的頭髮,按進了水裡。
齊琪拼命地反抗,可她哪裡是他的對手,在他的手上宛如雞仔一般。
窒息的恐懼瞬間將她包裹,她似乎能夠體會到當時陸粥粥掉進河裡的絕望,那是和死神擦肩而空的無限恐懼。
“對、對不起!”在他將她拉出水面的間隙,她瘋狂地哀求:“對不起,我錯了對不起!我...”
“她是我的寶貝,是我一根手指頭都捨不得碰的寶貝。”
景緒揪著她的頭髮,發狠用力地說:“你差點殺了她!”
“對不...”
下一秒,他再度將她按進了水中。
以前的景緒做不出來這樣的事,但是經歷過死亡的他,已然沉到了地獄深處,大不了就再下一層地獄。
忽然,一道力量從後面使來,按在他的肩膀上,直接卸掉了他右手臂全部的力量。
景緒手一鬆,齊琪猛地掙出了水面,宛如泥鰍一般滾在在地上,嘶著嗓子,大口大口地呼吸著。
景緒回頭,看到陸懷柔站在他面前。
陸懷柔呼吸不平,似一路狂奔而來,望著他,眼神裡有失望,也有幾分不可思議。
“陸爺爺...”
他還沒喊出聲,陸懷柔揚起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左臉頰。
景緒腦袋一偏,半邊臉頰都麻木了。
陸懷柔指著他,手指都在顫抖:“你...你瘋了!”
景緒被父親打過,那個時候,他是真的感覺到屈辱。
但是吃了陸懷柔這一巴掌,景緒反而覺得痛快、因為他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真的關心他。
他嗓子裡彷彿卡著刺:“爺爺.......”
“你算什麼東西,你要當殺人犯,你要坐牢判死刑,跟老子有個雞毛撣子關係!”
陸懷柔氣得話都快說不利索了,指著景緒,怒意沸騰:“但是你讓我姑娘傷心,你敢毀掉她的幸福,我...我現在就打死你。”
就在陸懷柔抬腳要踹他的一瞬間,景緒驀然跪了下來——
“爺爺,對不起。”
陸懷柔這一腳,終究還是沒舍得踹下去。
他回頭,看著齊琪踉踉蹌蹌逃離的身影,摸出手機給艾倫打了一個電話:“過來沒?”
“進學校了,馬上過來。”
“截住那女孩,讓她忘了今晚的事,不能到處亂講,更不能報警!”
“懷爺,你放心!”
掛了電話,陸懷柔回過頭,望了景緒一眼。
景緒還跪在地上。
直到此時,他才慢慢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究竟做了什麼。
他的身體也抑制不住地顫抖了起來。
“站起來,跪我做什麼。”陸懷柔冷冷道:“男兒膝下有黃金,除了搓衣板,天地都不跪。”
景緒撐著膝蓋站了起來,走到陸懷柔面前,虔誠地說:“爺爺,我錯了。”
“你跟陸粥粥一樣,知道錯了卻永遠不會改。”陸懷柔心緒平靜了些,手顫抖著點了根菸:“越大越讓人操心,還不如小的時候...”
景緒不語,眼眸黑沉沉不見底。
陸懷柔走過來,掀開了他的衣服,景緒本能地伸手格擋,不過他哪裡擰得過陸懷柔的手勁兒,分分鐘便被卸了力。
陸懷柔掀開他衣服,看了眼他燒傷過的後背,皺眉說:“怎麼弄成這個鬼樣子,你爸媽之後都沒帶你做過醫美?”
景緒咬著牙,說道:“沒有。”
“這不行,你這樣子,會把粥粥嚇到。”
“對不起。”
“我幫你預約南城最好的醫美整形醫院,你先去把你的背好好給我整一下。”
景緒不解地望著他:“南城?”
“不是要高考嗎,我查過了,你在職高沒走正常入學手續,學籍還在南城,所以高考也得回去考。”
陸懷柔背過身去,說道:“這一年之內別回來了,好好冷靜一下,你隊長的位置我給你留著。明年回來,我要看到你的改變。”
“......”
“一年的時間,如果想不明白,還覺得自己賤命一條、是個隨時可以自我放逐的垃圾。那我也不會讓你這樣的垃圾...再靠近我孫女半步。”
八月底,陸隨意和陸方便父子倆給陸粥粥收拾好了行李,接她回家。
其實陸粥粥的身體早康復,不過陸懷柔不放心,硬生生又讓她在醫院裡多住了兩週。
走出私人醫院大樓,陸隨意將行李箱放進後備箱,回頭,見陸粥粥望著前庭花園發呆。
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他看見景緒站在花圃邊,遠遠地等著她。
“爸,我朋友來了...”
陸隨意感嘆道:“真是女大不中留了,行吧行吧,你去吧。”
“謝謝老爸!”
“不過晚上必須回家啊!九點之前,否則讓你爺爺知道,肯定饒不了你。”
“會的!”
陸粥粥跟老爸和陸方便道了別,穿過人行橫道,朝著景緒小跑了過去。
景緒今天依舊穿著舊黑t,戴著鴨舌帽,黑褲勾勒著他筆直修長的腿型。
陸粥粥跑到他面前,摘了他的鴨舌帽,笑著說:“哥哥現在已經是大明星了嘛,出門都要戴鴨舌帽了呢。”
景緒奪過她手裡的帽子,鴨舌朝後,蓋在小姑娘的腦袋上:“我算什麼大明星,你爺爺才是。”
“嗯,有道理。”陸粥粥走在他身邊:“咱們這兒圈,還是小眾,不過小眾有小眾的好,只在圈子裡火,不用擔心走在大街上會被圍觀啦。”
“你還咱們...你對電競瞭解多少?”
景緒說話間,手臂搭在了小姑娘的肩膀上,一切都是那樣的自然而然。
陸粥粥有些害羞,還是往他懷裡靠了靠,說道:“我對電競瞭解很少,但是我瞭解哥哥,這就夠了。”
小姑娘撒嬌地依偎在他身邊,像牽連纏繞著大樹的藤蔓,他能從她身上獲得強烈的被需要的感覺。
景緒發現自己幾乎依賴上了這樣感覺,他眷戀地享受著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貪婪地吮吸著她身體的每一寸馨香,眼神一秒鐘也不想從她身上移開。
他大概是真的病了吧。
“哥哥,晚上你請我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
“那吃肯德基吧!”
景緒嘴角揚起一彎淺淡的微笑:“你還是小孩子嗎?”
“誰規定大孩子就不可以吃肯德基啦。”
陸粥粥拉著景緒,走到商業廣場的肯德基門店。兒童套餐有做活動送禮物,陸粥粥毫不猶豫點了一份兒童套餐,又給景緒點了一份鱈魚堡。
景緒看著她樂滋滋地玩著兒童套餐裡送的小黃鴨吊墜,說道:“陸粥小朋友,好玩嗎?”
“好玩呀。”陸粥粥將小黃鴨放在桌上,假裝它在鳧水:“小鴨子從來沒有去過河岸對面,媽媽告訴它,河岸對面是樂園,在樂園裡永遠不會悲傷,只有快樂和幸福。”
“於是小鴨子每天都在水裡練習游泳,它遊啊遊,終於,游到了河對面,你猜樂園裡有什麼?”
景緒咬了口漢堡,說道:“一堆零食。”
“真沒想像力。”陸粥粥拎著小鴨子,一點一點地爬上了景緒白皙的手臂:“原來樂園的老闆就是景緒哥哥呀,於是小鴨子就和哥哥幸福地生活在了一起。”
景緒面無表情道:“當天晚上,景緒就把小鴨子宰了,做了一碗香噴噴的啤酒鴨。”
“......”
陸粥粥將小黃鴨吊墜收回來,景緒卻握住了她的手,微笑道:“送給我。”
“你不是要燉了它嗎!”
“不燉了,我把它當親閨女一樣養起來。”
陸粥粥撇撇嘴,拎過景緒的黑書包,將小鴨子吊墜系在了書包的拉鍊上:“送給你了。”
“我會好好照顧它。”
......
兩人走出肯德基店門,外面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溼漉漉的街道,倒映著街邊的霓虹燈牌。
不少路人站在商店門口,焦急地等待著雨停。
景緒摸出了手機叫車,說道:“排隊六十多人,看來今晚我們回不去了。”
陸粥粥聽著雨點怕打地面的聲音,看著簷下滴落的雨珠,說道:“最美不是下雨天,是與你躲過雨的屋簷。”
景緒低頭望了她一眼:“別唸,你唱出來。”
“不唱!你知道我唱歌跑調。”
“但我想聽你唱歌。”
“不唱不唱!”
陸粥粥笑著跑進了大雨中,站在雨裡,回頭衝他嫣然一笑:“哥哥,你喜歡淋雨嗎?”
“回來。”景緒皺眉道:“會感冒,你剛出院。”
忽然間,驟雨傾盆而下,陸粥粥的頭髮迅速變成落湯雞,吧嗒在腦袋上,眼睛都快被淋得睜不開了。
她望望天空,忽然笑彎了腰:“淋雨好爽啊!哥哥!”
景緒望著大雨中的女孩,她恣意地笑著,就像小時候,無數次下雨天,兩人牽著手奔跑在回家的路上...
小時候多麼想要趕快長大,可是長大之後呢,又好想回到小時候。
記憶中的鞦韆、梧桐步道、蹲在樹下的小女孩...回到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時光。
陸粥粥轉過身,自由自在地走在大雨中。身後,景緒跑了過來,猝不及防間...從後面抱住了她。
他抱得那樣緊,用盡全身的力氣,死死地抱著她。
陸粥粥不知道,男孩子皮膚的溫度竟然這樣高,包裹著她宛如火爐一般。她靠在他的胸口,甚至還能聽到他胸腔裡,撲通撲通,心跳跑得那樣急促。
“景緒,你還願意陪我淋雨嗎?”
“願意。”
永遠...
陸粥粥回頭,踮起腳,伸手擦了擦他臉上的雨流,可是不管怎麼擦,傾盆的大雨還是會順著他英俊的臉龐落下來。
冰涼的指尖輕輕觸到了他溫熱的唇,她宛如觸電一般,抽回手,臉頰也燒紅了起來:“我們回家吧。”
“好。”
這一次,景緒起了她的手,拉著她在雨中奔跑了起來:“陸粥,唱歌給我聽。”
“那我就唱啦,但是你不準笑我。”陸粥粥清了清嗓子,唱道:“從前從前,有個人愛你很久,但偏偏、風漸漸,把距離吹得好遠...”
“我覺得你還是在朗誦。”
“你懂不懂呀,這叫rap!”
景緒笑了起來:“好,rap,你繼續。”
“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
“拜拜。”
景緒鬆開了她的手。
陸粥粥回頭,看到陸宅就在眼前:“噢,到家了。”
她走進了籬笆牆裡,又回頭望了望他。
燈光下,少年的影子孤零零地倒映在溼漉漉的雨水中。
陸粥粥手高舉過頭頂,又衝他比了個心:“哥哥,喜歡你哦!”
啪嗒、啪嗒,雨滴地打在他的臉上,順他的臉龐緩緩滴淌。
他嘴角上揚,對她微笑:“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