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林邑的路上一路有驚無險,兩個小丫頭雖然頭兩天有些暈船,吐得昏天暗地的,卻一直強忍著沒有找李重潤抱怨。
出海以後航線就徑直的轉向了南方,盛夏的南風雖盛,好在鍋駝機也算正常的工作,中間出了幾次小問題,好在仙惠妹妹在,倒是很快就解決了。
只不過因為鍋駝機雖然用了不少橡膠跟船板隔開,噪聲還是大得嚇人,無奈之下,眾人只能讓明輪船在前方牽引,主要都改去了蓋倫船上起居,明輪船上只留了些兄弟值班,這才好過許多。
船隊只不過是用了二十天的時間,就已經趕到了廣州。
雖然許久沒見了陸地,李重潤著急還不知道玉碧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一路上在各個港口補充澹水和煤炭的時候也沒找到打林邑來的貨船,就算再廣州城問了一圈,也只不過是知道的和李重潤之前在揚州瞭解到的情況差不多。
好像自從那兩艘船之後,最近就再沒有過林邑來的商船了。
船上攜帶的煤炭已經燒得差不多了,好在廣州窯口和鐵器坊眾多,倒是不缺這些物事,而且還不用李重潤砸錢,一個常跑林邑這條線的海客,就主動提出願意幫艦隊帶路去林邑。
找到了嚮導,又得以補充了燃料的船隊也不就顧了驚世駭俗,在廣州港扯著黑煙和蒸汽就繼續一路往南賓士而去了。
經過儋州,船隊很快就繞過了後來被稱作三亞的寧遠,在老海客多九公的指路下,一路往西南而去了。
塔讀@ 多九公透過看著天上的星星,就能知道自己所在位置的手藝著實讓李重潤有些羨慕,只不過自己不管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花費一點天賦在天文星象上,仙惠妹妹倒是透過幾天的時間就已經學習了個大概。、 每每思慮至此,李重潤都覺著若不是仗著自己有些上輩子的積累,只怕跟兩個妹妹提鞋都不配。 三天時間,林邑國都佔城就隱約地出現在了西邊的天際線上。 “小的敢問臨淄王,可是要去林邑平叛?” 雖然李重潤全程都沒暴露身份,多九公還是隱約從一身灰衣的廠衛軍的身上推測出來了李重潤的身份。 “九公怎麼認出本王的身份?” “一個海客,不知道揚州城灰布褂子是臨淄王手下,只怕很難在揚州掙到錢財。”多九公微微一笑,跟李重潤行了個大禮:“小老兒膝下僅有一子,年初跑揚州的時候發了急病,就是在官河畔的醫館求了一方湯藥,竟然就好了,倒是免了小老兒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慘劇,小老兒無以為謝,只能跟著殿下跑著一趟,聊表敬意。” “殿下此去林邑,可是為了解救林邑女王而去的?”還不等李重潤客套,多九公就緊跟著問了一句:“傳言林邑女王陛下乃是殿下同窗好友,這麼一看,傳言應該是真的,殿下還真不遠萬里來幫林邑女王平叛,這份情誼,實在是讓人欽佩。” 李重潤有些訕訕地笑了笑,總不能說這叛亂的根子其實在自己身上吧。也只是勉強應付了兩句:“沒有萬里,沒有萬里,也就六千裡而已。” “只不過如今這佔城已然落在了那白相手中,小老兒知道個地方,倒是可以讓船隊落腳。” 本書~.首發:塔讀*小@說-APP&——免<費無廣告無彈窗,還能*@跟書友們一<起互動^。 李重潤本意是直接往表哥的港口去的,聽說那港口就在林邑都城占城之中,至少應該還在自己能掌控的範圍內,只不過離敵人近了,萬一對方有所防備,只怕兵鋒之下難免會有些損傷,如今聽說這多九公居然知道個落腳點,李重潤倒想一問究竟。 “願聞其詳,還望九公指教。” “占城海外有一大島,名曰佔婆島,方圓十里有餘,有澹水,可停船,而且並無林邑駐軍騷擾,倒是可以落腳。”多九公遲疑了一下:“只不過那島上盤踞這一股子海匪,經常會騷擾過往客商,勢力雖然不大,不過卻很難應付,所以那佔婆島上才無林邑的軍隊。” 原來是個海盜島,如果有工夫,李重潤倒是不在意順手清剿個海匪之類的事情,只不過如今玉碧生死不知,也就是在沒時間去管這些閒事。 “可以作為後續計劃的落腳點。”裹兒在李重潤的辦公桌上研究著海圖,“之前計劃的從碼頭登岸,一路救下女王後跑路的計劃雖然有可執行性,只不過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咱們就算硬攻不成,也可以以此島為進攻基地。衛公兵法有云,先勝而後戰,重退輕進就是這意思。” “你啥時候還看了兵書?”雖然知道裹兒看的書很多,不過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在自己面前背誦李衛公兵法這種事情著實是有些讓人大開眼界。 “閒著無聊打發時間看看。”裹兒把自己熟背了兵書這件事情說得好像中午吃了個梨子一樣輕鬆:“九公說得有道理,咱們還是先找個地方落腳,探聽探聽虛實才是正經行兵打仗的辦法。” “好,那就聽你的,先去那佔婆島看看。” 時間還沒到八月,正好是個林邑雨季的尾巴,雖然沒有下雨,不過還是悶得厲害,船隊到了佔婆島外海的時候正好是個難得的晴天,幾個破破爛爛的小船在一處同樣殘破不堪的碼頭上搖曳著,一點都不像是匯聚了一幫窮兇極惡的海盜的海盜港的樣子。 “怎麼看上去這般破敗?”李重潤囉嗦了兩句,多九公也有些奇怪。 塔讀小說,無廣>告^線上免。費閱&讀! 見到有船自東北方向駛來,碼頭上幾個潛藏的哨探露出來身形,朝明輪船這邊望了望,只不過被這冒著黑煙的怪物給嚇了一跳,咋咋呼呼地就往島子裡面衝進去了。 既然沒有見到海盜,李重潤也就乾脆下令準備靠岸,準備直接上岸清剿。 只不過幾個哨探衝進去沒多大會兒,一杆明晃晃的黃旗從島嶼裡面的樹林中升了起來,李重潤用望遠鏡撇了一眼,很尷尬地發現,好像打的還是自己的旗子。 明黃色的王旗上寫得很分明:“臨淄王李。” “這是,阿兄你的人?” 裹兒和仙惠也都帶了一個小小的望遠鏡,跟著李重潤在樓臺上看了半天,也看出來了打出來的旗子的端倪。 “表哥好好的港口不帶著,跑到這島上來作甚?” 薛崇訓來林邑的時候帶了一面自己的王旗去給玉碧撐場面,李重潤是知道的,只不過沒想到居然在這裡見到了。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表弟,你咋才來涅……” 見到李重潤也在黑船上打出了旗號,一行頗為凌亂的身影才從破敗碼頭後面的斷壁殘垣中顯露出來身影,為首的正是許久沒見的表哥薛崇訓。 原文來自於塔&讀小說~& “啥情況?發生啥了?玉碧在哪兒?我的信收到沒?” 薛崇訓本來肥頭大耳的身形消瘦了許多,鬍子拉碴的也是一副久沒打理的樣子,身邊嗚嗚泱泱地圍了一圈的侍衛,李重潤看上去有些面熟,應該都是當初從揚州帶去的人,只不過沒有見到玉碧,十三和芯娘的身影。 “那死太監老白,投靠了真臘的人,現在已經佔了這佔城,玉碧他們被困在王宮裡面出不來,若不是表哥跑得快,只怕這會兒也落在他們手中了呀。” “王宮被圍了多久了?” “已然半個月了。不過今天早晨剛傳過來的訊息說,玉碧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把王宮的幾個門全封死了,又打退了幾波叛軍的攻勢,叛軍直到昨天還沒破城。” “弟兄們,上船,生火,跟我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