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高倉健家離開時，時間是11點左右。
並沒有在他家吃飯，而是直接告辭，朝著東京返回。
這一路上，上源愛偶爾會看向許鑫……
欲言又止。
不過許鑫註定是不會和她透露任何東西的。
所以哪怕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也就當沒看到。
然後，他把和高倉健都聊了什麼，氣氛多麼愉快之類的事情，編輯了一條簡訊發給了老頭。
老頭很簡單的回覆了一句：
“好，知道了。”
然後，許鑫便靠在座椅上閉目休息。
再次睜眼，已經回到了酒店。
回酒店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把身上的禮服再次脫下交給蘇萌後，他也沒出去，直接在酒店叫了一份餐食吃完後，給陳和發了一條自己已經回來了的訊息。
晚上就是頒獎典禮了，這會兒整個酒店的人已經肉眼可見的忙碌了起來。
那些家就在東京的日本當地演員，以及國內外的演員、導演、凡是涉及到這場頒獎典禮的團隊，都開始為今晚的造型做準備。
許鑫反倒輕鬆了不少。
一下午的時間匆匆而過。
下午6點多的時候，他接到了陳和的電話。
東京電影節安排的車已經到樓下了，劇組集合，在大廳裡等候排隊上車。
於是，許鑫重新換上了那套熨燙平整的禮服，直接走出了門。
剛好，一身大紅裙的梁冰凝也走出了房間，看到了許鑫後第一句話就是：
“我可算看著你了。這幾天你都幹嘛去了？”
“配合參加活動啊。”
許鑫一臉無辜。
《鋼的琴》和《觀音山》又不是一起活動的，各自忙各自的，沒交際不是很正常？
可聽到他的話，梁冰凝卻無語的嘆了口氣：
“唉……我的意思是介紹李玉跟你認識呢。”
“噢~”
聽懂了她的意思，許鑫點點頭，一邊等電梯一邊說道：
“你和她聊不就行了？”
“那也沒你聊好使啊。”
“你得扶持你自己的人。”
忽然許鑫意味深長的來了一句。
梁冰凝一愣……
不太確定的看著許鑫：
“你……”
“這就跟樹杈一樣，一根枝杈還花開兩朵各表一枝呢。”
“……”
聽到這話，梁冰凝心思一動。
這時……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
許鑫做出了“請”的動作。
幾個人走了進去。
而在電梯裡，梁冰凝就沒說什麼了，陷入了思考。
接著電梯在下一層停下，又有一些人上來，於是這件事就徹底作罷。
一直來到了一樓後，倆人出來，她這才說道：
“李玉就在那，走，我帶你認識一下。”
許鑫點點頭：
“好。”
於是，他跟著梁冰凝往角落裡走，很快就來到了李玉面前。
憑心而論，李玉挺漂亮的。
好歹是地方臺主持人出身，形體條件自然不差。
韻味十足。
不過……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傶薇相處久了的緣故，許鑫總覺得這姐們看冰冰姐的眼神不太正常。
尤其是看著今天她盛裝打扮的模樣。
屬實太熾熱了些。
錯覺麼？
應該是吧……
不過他並沒觀察多久，和李玉算是結識後，寒暄的差不多了，在李玉旁邊排著隊等著認識許鑫的制片方終於等到了合適的機會。
“許導您好，我是勞雷影業投資部經理林宇，很高興認識您。”
“許導，我是《觀音山》的發行商盛世新影的於年恆……”
“許導您好，久仰久仰……”
比起形單影隻單槍匹馬的《鋼的琴》，《觀音山》的制片方來了許多人。
這些在其他導演眼中等同於“財神爺”、“路將軍”等等的各個公司的大老，面對許鑫的時候雖然談不上卑微，但語氣也好，姿態也罷，都是一副恭敬的神色。
沒辦法，不恭敬不行。
許導這人……
摸不透底。
雖然明面上的關係都擺出來了。
西影廠扶持的新人、和上影廠有著良好合作，張一謀導演的門徒之類的……
看起來“簡簡單單”。
但他總是能展現出來與之不相匹配的能量。
別的不提，一個西影廠扶持的新人，是怎麼能把西影、銀都、上影這三方撮合在一起的？
三個國營廠都賣他面子……
一般的導演可做不到這一點。
所以，不知道許鑫底子有多深的人，誰也不敢在他面前拿捏什麼態度。
更何況……人家是真的有才華。
恭恭敬敬，客客氣氣。
而他在《觀音山》劇組這邊寒暄，《鋼的琴》劇組裡，王謙源就在張勐的邊兒上。
看著一群財神爺對著許鑫點頭哈腰的模樣，又看著《觀音山》的其他演員只能在那陪著笑，等待財神爺們寒暄完，才輪到自己的處境……他忍不住扭頭看了一眼張勐。
而察覺到他的目光後，張勐一扭頭，衝他聳聳肩：
“看我幹啥？”
“……沒事。”
王謙源笑著搖搖頭。
……
《鋼的琴》劇組的紅毯在中間位置，不靠前也不靠後。
在主競賽單元的排序裡面，位置等同於不好不壞。很快輪到劇組的時候，隨著工作人員的通知，許鑫回到了劇組之中。
用來接劇組的車子是雷克薩斯，許鑫和陳和倆人一臺車。
就跟在導演、演員的車輛後面。
車子行駛在繁華的馬路上，陳和忽然問了一句：
“許導緊張麼？”
“不緊張啊，又不是我的電影。”
許鑫笑著搖搖頭：
“要是《山楂樹》，我可能心裡還有點期待。但這不是我的電影，作為局外人……說句官方一點的話，我是抱著享受的目的來的。”
說著，他反問道：
“陳主任緊張？”
“有一點……”
陳和直言不諱的承認了自己的心情：
“主要是……能拿獎的話，對咱們的意義就很不一樣了。”
“那肯定。”
別說兩部電影都獲獎這種小機率事件了。
最佳影片，最佳導演、最佳男女演員這幾個獎項，但凡兩部電影能拿到一個，都可以說是廠裡賺的盆滿缽滿。
這件事不在於錢，而在於影響力。
對於民營公司而言，拿了這種獎項，無非是增加影片含金量，讓觀眾買票，多賺些錢，以及增加公司的獎品榮譽而已。
可對於西影廠而言，這兩部……或者說《鋼的琴》要是能獲獎，意義就非常不同了。
《觀音山》廠裡都不考慮。
畢竟這部戲真要說和廠裡沾邊，無非就是冰冰姐這個女主角而已。
除非冰冰姐能拿到最佳女主角，否則它獲得了什麼獎項……暫時輪不到廠裡頭上。
當然了，也不是不能拿。比如什麼“我廠優秀演員梁冰凝主演的《觀音山》榮獲XX榮譽”之類的。
但那樣屬於空有其表，只是面兒上好看而已。
要是冰冰姐拿到那就另算了。
而作為主攻方向的《鋼的琴》……雖然這部戲是半路被許鑫給撿回來的。
一開始大家只是覺得質量很好，符合廠裡的基調。
誰也沒成想它能入選到東京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
是，東京和歐洲三大比不了……
但它好歹也是九大之一啊。
自己廠出品的天朝電影，只要能在這種國際電影節上獲獎……那麼就等同於天朝的文娛產業在世界範圍內小小的露臉了一把。
這是成績。
有了成績，論功行賞什麼的不提……
就連軍隊都有正規軍和雜牌軍這一區分呢。
這些成績和積累，就特別容易變成另外的一種向上的渠道。
是正兒八經給國家爭光的作品。
意義可太大了。
所以，陳和的緊張屬於正常。
許鑫也能理解，但這地方也不是他家開的，能不能拿獎就只能等最後的結果揭曉。
“陳主任稍安勿躁才是。”
他慢聲安慰道。
陳和微微點頭，把自己的領結略微松了松。
長出了一口氣。
……
紅毯盡頭下車，許鑫和陳和作為出品方，老老實實的站在前面三人的身後，等著入場。
《鋼的琴》在東京電影節上的熱度一直很棒，所以關注的記者不少。
這會兒閃光燈跟一顆又一顆的A1高閃打過來似的，秋梨膏好懸都沒夠吃。
而就在他禮節性的跟左右方向揮手打招呼時，忽然一愣……
下意識的眨了眨眼。
好傢伙……
有一撮人正舉著《秘密》的海報衝他喊著什麼。
許鑫仔細辨別了一下，大概的發音是……
西可雷特……
好傢伙。
他可真是有幾年沒見過這張電影海報了。
看著那群衝自己喊的影迷，他專門揮了揮手，微笑致意。
得到了更大的歡呼。
緊接著，隨著《鋼的琴》劇組的拍照完畢，許鑫和陳和、張勐帶頭往前走。
把剩下的時間留給王前原與秦海露。
而走了幾步後，見那群影迷拿著筆等待自己，他便走了過去。
接過了簽名筆給大家夥簽名。
可惜，他聽不懂這些人說什麼。
只是看著這些熟悉的海報，眼裡滿是感慨。
一晃……這都過去好久了。
給了一堆簽名，他這才禮貌對眾人說了聲謝謝，然後回到了隊伍裡。
接著一番很程式化的紅毯流程之後，他終於進入了位於六本木的新城東寶影院。
東京電影節延續了歐洲那種風格，對於場館的選擇下依舊奔著“電影純粹”這一點，選在了電影院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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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時候哪裡獲獎，名字直接就會出現在熒幕上面。
而許鑫也終於看到了李平東。
“李導。”
“許導。”
李平東笑著走了過來，和許鑫握了下手後說道：
“這幾天在東京玩的怎麼樣？”
“還行，就隨便轉了轉……對了，李導，明年有空麼？”
“上半年，要和陳嘉尚導演合作一部戲，叫做《畫壁》。估計六月份之前就能結束。”
“那下半年留給我？”
聽到許鑫的話，李平東先是點點頭：
“好啊。”
一口答應下來後，才好奇的問道：
“許導這次打算拍什麼？還是愛情片？”
“不是，愛情片我真拍夠了。”
許鑫搖搖頭，接著直接開啟了蘋果手機，登入了郵箱系統：
“李導，我把劇本發給你，小說的話……回頭我讓傑侖給你送過去一本，叫《太陽黑子》，是犯罪懸疑類的書。我已經做完了改編。”
犯罪懸疑……
李平東來了興趣：
“沒問題。我回去看看。”
“嗯……”
操作了一番，把劇本發給了李平東的郵箱後，許鑫忽然眼珠一轉：
“李導，能不能給劇透一下……”
“……哈哈哈哈。”
李平東忽然發出了一陣豪爽的笑聲，接著搖了搖頭，冒出來了一句：
“提前知道，那怎麼還能叫驚喜呢？”
“……？”
許鑫一愣。
然後呢……大鬍子攝影師笑眯眯的拍了拍許鑫的肩膀：
“我先過去了。一會兒晚宴見。”
“……”
目送他離開後，許鑫搓了搓下巴。
嘿……
李導這話……有點意思啊。
……
看來不會空手而歸。
當許鑫把這個訊息悄悄告訴陳和時，明顯對方的呼吸變得粗重了一些。
不過好在他這口氣沉得住，沒說給劇組的人。
只是心裡多多少少算是有底了。
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時間。
等待嘉賓入場的功夫，許鑫看到了不少在國際上大名鼎鼎的人。
比如北野武。
出了名耿直的老頭在日本電影界的地位看上去真高啊，從入場到現在，過去寒暄攀談的人就沒停過。
時間就這麼飛速流逝，終於，電影院裡的人差不多坐滿了。
周圍架設的攝影機也都亮起了紅燈。
伴隨著一男一女兩位許鑫不認識的主持人的出現，這一屆《東京電影節》頒獎典禮正式開始。
……
“哦？畫面有了。各位晚上好啊，歡迎影迷朋友們來到我們新浪直播，收看第二十三屆東京電影節頒獎典禮的直播現場。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馬丁。而今天和我一起搭檔主持的呢，還是我們的經緯姐姐……”
馬丁的聲音再次出現在畫面當中。
“各位觀眾朋友們好，我是主持人經緯。”
經緯打了招呼後，就聽馬丁說道：
“說起來……今年真的是咱們華語電影大放異彩的一年呢。”
“是的。無論是《狄仁傑》、《劍雨》，《陳真》亦或者是《日照重慶》、《海上傳奇》、《歲月神偷》、《團圓》……”
說完了《團圓》，經緯頓了一下後，才補充到：
“《三槍》……到許鑫導演的《山楂樹之戀》以及東京電影節入圍的這兩部《鋼的琴》、《觀音山》……這麼多優秀的華語電影出現在世界範圍內的舞臺上。並且還收穫了許多榮譽，確實是大放異彩的一年。”
把歐洲三大今年一整年出現的華語電影如數家珍一樣複述了一遍後，經緯有些感慨一般的來了句：
“咱們華語電影真的是越來越好了。”
“我覺得以後會更好。”
馬丁說的斬釘截鐵。
接著話鋒一轉：
“說起來，王詮安導演的《團圓》拿了柏林最佳編劇的銀熊獎，許鑫導演在威尼斯斬獲自己第一座銀獅，然後這部《鋼的琴》以及梁冰凝的《日照重慶》入圍戛納、《觀音山》入圍東京……西影廠在今年真的拿出了不少優秀的作品。有時候甚至給我一種錯覺……好像他們拿獎就跟進貨一樣，隨隨便便就拿到了……”
“這就是西影廠的底蘊了呀。”
經緯感慨著補充道：
“從上個世紀開始，他們就一直拿獎拿到手軟了。就像是現在我們口中的第五代、第六代……這兩代導演很多都是西影廠出身。像是張一謀導演、陳愷歌導演、姜紋導演等等……咱們國家的人講究傳承嘛，一代傳一代的，把這種精神給傳了下來……”
“現在到許導手裡了。”
“哈哈……是呢。”
比起威尼斯的正式，倆人這次的主持風格倒是放鬆了許多。
很快，伴隨著畫面的轉播，這一屆的主持人渡邊謙與中山美惠登場。
“哦？我們看到兩位主持人已經登臺，第二十三屆東京電影節頒獎典禮現場正式開始了。大家好，我是主持人馬丁。”
“我是經緯。”
“您現在收看的是由新浪直播的世界九大國際A類電影節---東京國際電影節的頒獎典禮現場。本次的華語影片入圍兩部優秀作品，分別是張勐導演王謙源、秦海露主演的《鋼的琴》，以及李玉導演梁冰凝、陳伯霖主演的《觀音山》……那麼這一屆電影節的各項大獎花落誰家呢，讓我們拭目以待……”
……
“觀眾賞獎項獲得者是……吉勒·巴蓋特-布赫內《莎拉的鑰匙》。恭喜。”
譁啦啦啦啦……
掌聲雷動中，一個看起來很帥氣的外國哥們一邊招手，一邊走上了臺。
許鑫也在鼓掌，等對方發表獲獎感言時，他才低頭看了一眼手機。
就在剛才已經頒發了日本視點獎、亞洲之風的兩個獎項，以及豐田贊助的地球貢獻獎。
下一個獎項，是最佳藝術貢獻獎。
類似威尼斯的“特別金獅獎”。
說明電影不是那麼好，也沒有那麼差。
安慰獎的意思。
而最佳藝術貢獻獎之上，是女演員，接著是男演員，導演，以及特別獎和大獎。
他直接把記事本裡的觀眾獎給刪除後，忽然聽到陳和在自己耳邊滴咕道：
“許導，李導說的……不會是藝術貢獻獎吧？”
“……”
許鑫沒回應，只是微微搖頭。
直覺上來講，要真一個藝術貢獻獎，應該不至於李導那麼隱晦的提醒。
畢竟這個獎項算不上什麼驚喜。
但他這時候也不敢繼續毒奶自己了，只能耐著性子等。
等臺上那哥們下去，等下一位頒獎人出來。
很快，獲得觀眾獎的哥們下臺後，下一位頒獎人出現。
一個看一眼就知道是東南亞血統的中年女人。
雅絲敏·阿莫，馬來西亞導演，上一屆憑藉《茉莉花之戀味》獲得藝術貢獻獎得主。
寒暄之類不提，她很快拿出了信封，看了一眼後，念出了一個名字：
“《Buddha MouO。”
後面那句話是日語“恭喜”的意思。
而許鑫在反應了一下後，才第一時間看向了自己的右手方向。
《觀音山》，拿獎了。
掌聲中，李玉的表情有驚愕，有茫然……
在習慣性的看向左右時，許鑫還看出來了些許的“落寞”。
顯然，她也是有野心的。
可沒想到……這部作品還是倒在了黎明的前夜。
不過，這姐們調整的很快，在掌聲中站了起來，上臺領獎了。
領獎用的是一口流利的英文，很快被日語同聲傳譯給了現場嘉賓。
弄的許鑫好生羨慕……
KKRJ，ZKKN。
而李玉用英文說完後，轉成了中文：
“這部戲，我要謝謝冰冰的傾情演繹，也謝謝投資方、出品方給予我的信任……”
她在停頓了一下後，繼續說道：
“下一部作品，我會把更好的影片帶給大家！”
任誰都聽出來了她的不甘心……
至少在中文語境裡是如此。
但……也沒啥辦法。
最後在掌聲中，她領獎下臺。
接著，幾乎是在她下臺的瞬間，陳和和許鑫，包括梁冰凝、秦海露幾個人都坐直了身子。
陳和和許鑫希望梁冰凝獲獎。
秦海露希望自己拿了。
不管怎麼說，現在都到了見分曉的時刻。
很快，22屆憑藉《八次為限》拿到了東京電影節影后的朱莉·葛耶同樣穿著一身紅色禮裙，邁著優雅的步子登臺。
又是一陣許鑫聽不懂的寒暄後，拿出了自己手裡的信封。
看了一眼，說道：
“《Buddha M，BIN，NING！”
雖然發音並不標準，可當聽到前面的電影名字的時候，才剛剛獲獎的李玉就已經蹦了起來。
然後在全場的掌聲之中，抱住了梁冰凝。
因為太吵，許鑫聽不到倆人在交流什麼。
並且，他的關注點其實都沒在這邊。
而是四下張望，下意識的尋找李平東的位置。
因為他想到了一種可能……
一個很離譜的可能。
不能吧？
應該……沒那麼誇張吧？
李導說的“驚喜”……如果是冰冰姐，倒也算合乎情理。
可問題是，他對自己也是瞭解的。
自己身上有著鮮明的西影廠的烙印。
給自己驚喜，就是給西影廠驚喜。
冰冰姐這部片子……除了她自己，其他的和廠裡幾乎沒啥關係。
難道說……
驚喜還不止這樣？
想到了這個可能後，他的心思忽然也熱了起來。
難道……
……
“我要特別謝謝李玉導演，感謝你給我的信任。還要謝謝其他在劇組內外給予我支援的朋友……希望以後帶來更多的優秀作品和大家見面……”
“梁冰凝真美啊……同樣是紅裙，倆人簡直沒法比。”
馬丁帶著一種痴迷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
聽的演播室裡的經緯滿臉的古怪。
但她也必須承認……
確實，她真的美的沒任何毛病。
朱莉·葛耶也不是什麼籍籍無名之輩，可偏偏倆人同樣身穿紅裙，對方被梁冰凝秒殺到簡直看不到了。
不過這會兒在直播，大哥你是不是能收斂一下自己那花痴的語氣？
於是，經緯糾正了一下：
“沒錯，在美麗的同時，她的演技也得到了認可。在這裡我們要恭喜她和李玉導演，為我們華語電影再添光輝的一筆。”
說完，她還對馬丁打了個手勢。
意思趕緊收斂下你的花痴模樣。
這頒獎典禮還沒結束呢。
……
第二十二屆東京電影節影帝，是來自保加利亞的演員克里斯托·克里斯托弗。
這哥們的鬍子倒是挺個性的。
上臺的步伐也很輕鬆。
而坐在座椅上的許鑫這時卻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陳和。
對方的嘴唇都微微有些泛白了。
顯然緊張到不行。
他有心想說些什麼……
提醒他後面還有最佳導演以及電影節大獎呢。
可估摸說了應該也沒用，索性不吭聲了。
坐在椅子上，他繼續維持著一整場都聽不懂，但卻要表露出來專心致志的神色。
直到對方拿出來了信封，念出來了那個名字：
“《The Piano in a Fa QAN YUAN~”
“啊！
！”
陳和直接從凳子上竄了起來，雙手高舉著歡呼，表達出了自己的興奮之情！
贏了，贏大發了！
西影廠的人包攬了影帝和影后！
雖然暫時還沒法理清後面會產生怎樣的“震蕩波”。
但此時此刻的他知道，這一次……廠裡贏大發了！
而不僅僅是他在歡呼，張勐、秦海露也都在歡呼。
王謙源被張勐攬著肩膀劇烈搖晃著。
他一邊雙手合十捂住了鼻子，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一邊被張勐推著往外走，意思是他趕緊上臺領獎。
所有人都在歡呼。
唯獨許鑫。
他似乎與人群的喧鬧格格不入，坐在椅子上，也不鼓掌，也不歡呼，只是看著大熒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就在這時，他察覺到了一股視線。
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
隔著人群，他看到了手裡還攥著獎盃的梁冰凝正望著他，一副“你怎麼啦”的好奇模樣。
見狀，許鑫卻只是微微一笑。
繼續坐在椅子上，跟隨全場人一起，為走上臺一副茫然無措模樣的王謙源鼓起了掌。
看起來異常澹定。
而按照馬丁的話來講：
“許導看上去可真澹定啊。就像是武俠小說裡的那些高人一樣，一片宗師氣度。”
可實際上，許鑫只是有些沒反應過來。
因為在王謙源拿獎的瞬間，他腦子裡蹦出來了一個想法。
頗有些貪得無厭的想法。
李導說的驚喜……應該不止這麼點吧？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不太現實，可心裡還是抑制不住……萬一呢？
萬一有更大的驚喜呢？
可惜……沒有萬一了。
最後，導演獎到了吉勒·巴蓋特-布赫內指導的《莎拉的鑰匙》手中，評委會大獎給了新藤兼人的《一封明信片》，最後的東京電影節大獎則被尼爾·伯格曼的《親密文法》收入囊中。
隨著尼爾·伯格曼發表的獲獎感言結束，整個東京電影節落下了帷幕。
而別人怎麼看這一屆電影節，許鑫並不知曉。
他只從陳和那已經開始發脹、發紅的面膛上，看出了一件事。
這一次，西影廠……是真正意義上的秦始皇抽筋。
贏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