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兩個冰塊在杯中相互撞擊，發出風鈴般悅耳的聲音。
方形的厚酒杯落在吧檯。
黑色長髮的女人往前一推，語氣迷醉道：“再來一杯威士忌。”
這是豪華別墅的室內吧檯，一瓶瓶酒待在酒櫃裡面。
打扮成酒保的女人將威士忌倒入杯中，臉上露出一絲無奈道：“花間，我還有約會啊。”
“反正最終你都會被甩，即便是這樣，你還是要拋棄我這位苦惱的摯友，赴那個約會？”
“佳子！”
花間菊喊出這個名字。
小松佳子很想吐槽她預言自己被甩的事實，卻還是沒有離開家，嘆道：“我說啊，你有什麼心煩的事情？”
“和白石有關。”
花間菊如實說出心中的苦惱。
小松佳子滿臉正色道：“如果是別人的話，我會勸她放棄，不要做那種事情。
花間的話，我很願意支援你成為第三者，幹掉原配上位！”
“你別胡說啊，鬼龍院是一個好女孩，我感覺沒有臉見她。”
花間菊反駁。
“你一年和她都未必能見一面吧。”
小松佳子說到這裡，嘆道：“不過，想要打倒原配的話，確實不容易。
他的原配數量有點多，高柳晶、阿道芙、神凪凜，剩下的小森純，我就不信他沒有那個想法。”
聽著小松佳子一一說出的名字，花間菊又勐灌一口酒。
心情苦的時候，酒也變得苦。
“為什麼我要喜歡上這樣的渣男啊。”
“或許就是因為他渣。”
小松佳子露出非常理解的表情，“我也總是喜歡上渣男，但沒辦法，誰讓他們總能撩撥我的心。”
“你閉嘴，白石和那些男人不一樣好嘛，他還是負責任的！”
花間菊兇巴巴地吼一句。
她說可以，小松不能說白石渣。
小松佳子沉默了，自己分明是幫好友說話，怎麼反過來變成她的不對？
“倒酒！”
“嗨，嗨，卑微的酒保願意替您服務。”小松佳子替她倒酒，“說實話，你這樣躲下去不是辦法，遲早讓白石察覺到異常。”
“我知道，可我見到那家夥的話，總會有一股衝動。”
“什麼衝動？”
“芯總會做好迎接他的準備。”
花間菊難得露出一絲害羞，紅著臉回答。
大概是春天要到了。
也可能是那個夢的緣故，導致她見到白石就會想到那個荒唐的夢境，最後變得渾身發熱。
進而影響到內褲的乾燥程度。
“你居然飢渴到這種程度？”
“囉嗦，一臺人形榨汁機有什麼資格說我。”
花間菊反駁好友的話，又拿起杯子，示意往裡面倒酒。
叮鈴，手機的響聲讓她手一顫，倒滿的威士忌從杯口晃出來。
小松佳子有些鄙視道：“花間，你真是不行啊。”
真是沒有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花間菊，陷入戀愛的處境，變得如此脆弱、膽小，連些許動靜都能聯想到是白石發來的訊息，從而產生過激的反應。
“我才沒有慌，就是忽然有點冷。”
花間菊嘴硬地反駁，掏出手機看了看，心裡鬆口氣，不是白石發來的訊息，“是禿子和青野，邀請我去他們那裡喝酒。”
“沒叫我？”小松佳子很意外。
“你不是要約會嘛，快去。”
花間菊原先就打算和高木角、青野蓮他們喝一杯，只是兩人都說自己有事，才不得不過來纏著小松佳子。
論交情的話，她就是和三人最熟。
剩下的一個又不敢找。
“你好冷澹啊。”小松佳子吐槽她的無情，卻沒有在意，現在趕過去的話，確實來得及。
女人嘛，約會遲到一兩個小時，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曙光之城分為東南西北、中心五個區域，每個區域的街道都是用數字劃分。
高木角的家位於南區，第一大道，外形是獨棟的別墅。
用鐵柵欄圍起，自帶一個小型庭院和游泳池。
白、黃、橙、紅、紫各色鬱金香盛開在庭院，鋪有翠綠色的草坪，青石大道從門口到別墅門前，其中又分出小道蜿蜒向花圃和游泳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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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間菊不是第一次到這裡，沒有按門鈴的想法，直接推門而入，大聲道：“禿子，我來了！”
話落，她看清客廳的人，混蛋！說好不會有白石在，可白石卻待在客廳。
那個禿子居然敢算計她？
花間菊瞪一眼禿子。
高木角聳了聳肩道：“來得正好，我們幾人好久沒有聚一聚，今天要不醉不歸！”
“是啊，最近花間總是在忙，我都沒有見過面，上次見面還是一月份。”
白石幽怨地說。
“哈哈哈。”花間菊有些尷尬，心裡找不到其他的理由，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該死的禿子，回頭非讓他那個腦袋徹底變成死地，雖然本就沒有什麼生機可言，但她的做法就是讓生機冒出的可能性為零。
心裡瘋狂吐槽這些。
她還是走上前。
說實話，花間菊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總感覺被什麼給束縛住，不自由，又無法掙脫。
大概這就是世人口中的暗戀者枷鎖。
“乾杯！”
舉起的酒杯變成唯一能夠擺脫枷鎖的道具。
……
“呃！”
花間菊頭有點暈，她從沒有喝得這麼勐，只是白石一杯接著一杯，搞得沒有停過。
右手拍打在額頭。
支離破碎的畫面忽然在腦中湧現。
如一幕幕剪輯不全的電影。
【光汙染般的燈暈世界，模湖的人影述說著愛意。】
【昏暗的過道，在寧靜的臥室中。】
【衣服在用力撕扯下，變得破碎。】
不會吧……花間菊小心翼翼掀開被子，瞅一眼，心裡鬆口氣。
她的服裝很整齊。
也沒有世人說的痛感。
身體還是完璧之軀。
那，花間菊朝旁邊瞅一眼，白石的衣服被撕得破碎，從長條狀的布條間隙能看見結實的肌肉。
她咽了咽口水。
又迎上一雙漆黑而明亮的眼眸。
嚇得她慌忙將被子蓋住。
“花間。”
“什，什麼事情？”花間菊有點結巴，腦中始終無法想象，昨晚那個瘋狂大笑的女人是自己。
“這都是酒精的錯。”
她找到一個合理而又正當的理由，“我不是故意想要撕你衣服。
大家都是兄弟，你懂得。”
“菊，我不想當你的兄弟了。”
手緩緩、試探地攬住她的小蠻腰，像是將身體給固定在床上。
花間菊滿腦子都是僵硬的，轉不過彎，呆呆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喜歡你。”
白石說出這句話，頭從被子鑽出來，居高臨下，手改為撐在兩邊。
“你，你有鬼龍院她們還不知足？”
花間菊幽紫色眼眸瞪大。
“無法擁抱你的世界又怎麼能讓我知足，菊，我保證會給你幸福，絕不會讓你孤單的。”
白石俯身，逐漸想要靠近。
花間菊的面部急速升溫，變得發燙，腦子都懵了，似乎該推開，然而，自己真的渴望推開嗎？
她無法逃避自己的想法。
在一次次相處中，她確實喜歡上這個男人，以前一直壓抑自己，是帶有一絲絲不自信，怕白石沒有那個意思。
自己就變成小丑了。
她顫動著，靜靜閉上眼，笨拙地回應白石的進攻。
心裡正等待下一步。
白石很紳士地離開道：“好啦，我們先吃早餐。”
“？”花間菊滿臉問號，這邊什麼準備都好了，結果就這麼一下？
逗她呢？
“白石，野獸一旦被釋放，就必須得到滿足！還墨跡什麼！”
花間菊反客為主，直接將白石按在床上，“你做好準備，我積攢多年的力量，可不是白白積攢。”
……
三回合後。
花間菊虛了，“等等，我撐不住，歇一歇。”
漆黑的長髮散落，一部分因汗水的關係，挨著那白裡透紅的臉頰。
幽紫色眼眸如初春雨後的西湖那麼朦朧。
“我更喜歡你剛才囂張的模樣。”
白石嘴上說著，手輕輕撫摸她的後背。
花間菊總算明白他為何腳踏多條船，就這樣的功力，一條船再結實都要被幹沉了。
“我是第一次不熟練，下次向小松取經，非弄得你跪地求饒。”
她手一拍白石的肌肉，依舊在維護自己的面子，隨即將頭靠在他的胸膛，喃喃道：“我的道德水平被你拉低了。
你先不要和鬼龍院說，等我有心理準備的時候，再說清楚。”
“嗯，我聽你的。”
“什麼叫聽我的話，你本就是一直瞞著鬼龍院她們，和晶、阿道芙有關係。”
白石心裡有些後悔，先前不該和花間菊說那些話，當時哪裡知道，兄弟情會在一夜轉變，變成大被同眠的場景。
以至於和晶她們的事情，一股腦都說出來。
“能維持一輩子的謊言就是真實。”
“哼，就會詭辯，看我咬死你！”
花間菊一咬他的手臂肌肉。
“反咬一口。”白石將這個訊號當做是她歇好的意思。
翻身反咬。
……
白石現在的日子過得很充實。
每日行程都安排好，就像玩遊戲一樣。
上午操控晶家裡面的分身打掃衛生，然後進入待機狀態，等對方回家再次啟用。
給阿道芙做早餐，替換自己上前吻別，打掃家中衛生，去菜市場準備午餐的飯菜，回來待機到十一點。
和晶、阿道芙不同，花間菊的生活作息比較亂，對北辰心刀流在曙光之城的道場，教學是睡醒就去，沒睡醒繼續睡。
不過，一日三餐，他同樣要準備好，不能厚此薄彼。
而在神社的白石，無事就是處於掛機狀態。
只有當那些工作忙完，他才會回到這裡，慵懶靠在廊道的懶人沙發，刷著抖音的短影片。
享受平靜的悠閒時光。
“白石君。”
輕輕的呼喊將白石視線從手機螢幕移開，望著廊外的女人。
麥色肌膚光滑、細膩，如剛出烤箱的吐司麵包。
黑色長髮紮成單馬尾，面容比少女時期，多出幾分成熟，大大的杏眼依舊清澈、明亮，彷彿還是當年登上神社臺階的少女。
“鬼龍院，訓練的時候不能做那種事情。”
白石一臉正色地拒絕。
“不是那種事情啦。”
鬼龍院美牙搖一搖頭，滿臉嚴肅道：“明天就是小森的生日，你打算送什麼禮物？”
“這個嘛。”
白石陷入短暫的沉思，其實他還沒有想好。
以他的能力，當天想，也能當天準備好。
所以在這種容易引發拖延症的問題上，向來是拖延到當天決定。
“我還沒有想好，你呢？”
這句反問讓鬼龍院美牙呆了呆，皺著眉頭道：“我也沒有想好，神凪是想要訂做好看的糖人充當禮物。
你說，我要不要訂做一個好看的生日蛋糕當禮物呢？”
“有點敷衍。”白石說出心裡的想法。
鬼龍院美牙點了點頭，也覺得自己剛才說的生日禮物敷衍，等等，明明是她在發問啊，“白石君，你的生日禮物呢？”
“天上的星星。”
“這不是年初送我的禮物嘛。”
鬼龍院美牙臉頰氣鼓鼓。
白石一拍額頭，居然把這茬給忘記，連忙道：“那就送海水凝固的裝飾，永遠不會蒸發。”
“噢，這個不錯。”
鬼龍院美牙眼眸一亮，心裡已有主意，自己還是送項鍊吧。
確定這件事情，她壓在心頭的重擔算是去了，隨即說起更重要的大事道：“媽媽讓我轉告你，什麼時候能抱上外孫？
家裡的嬰兒床都已經打造十一張。”
“開玩笑的吧？”
白石滿臉震驚，他一直以為生足球隊是開玩笑的事情，原來是來真的？
鬼龍院美牙雙手環胸道：“只生一兩個的話，他們豈不是太孤單，還有神凪、小，咳咳。”
後面的森字被緊急壓下。
“總之，熱熱鬧鬧沒有壞處，白石君，我們又不是養不起。”
“話是這麼說，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
白石撓頭。
“你這話都說了幾年，要我說，還是看運氣，你不阻止，能懷上就懷。”
“一天三次怎麼可能不懷上。”
白石吐槽她這個策略的狡猾，但又能理解，岳父岳母想要抱外孫的想法。
鬼龍院美牙有錢了，二老不需要工作，每日念想就是養外孫。
“行，碰運氣。”
白石不再拒絕，嘗試邁出勇敢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