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樂機場。
圓筒形環狀的T1航站樓內。
高高的穹頂讓裡面的人變得渺小，褐發少年眼眶含淚，滿臉不捨的表情，“一路順風，白先生。”
“嗯，你也要加油，期待以後看到你活躍在世界的舞臺。”
白石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又望向旁邊金髮掩耳的大菠蘿先生，“再見。”
“嗯。”大菠蘿先生臉上露出燦爛的笑容，揮手送別。
看著幾人往前，淹沒在登機的人海，加維爾依舊沒有移開自己的視線。
最初對白石的形象就是溫和的好人，博倫莊園那一戰，改變加維爾心中的認知。
那種極致的強大，瞬間讓他淪為小迷弟。
非要形容的話，就像身體打了雞血，又或者是如初次經歷戀愛的少女那樣亢奮。
好想成為那樣的男人。
加維爾仰起頭，注視起飛的客機，飛向那湛藍的天空。
冬日陽光溫煦，直視太陽也會晃花眼。
“你是和情郎分別的痴情少女嘛，”大菠蘿先生吐槽一句，單手拍在他後腦勺，“回去吧。”
“哦。”
加維爾回過神，轉身跟上道：“大菠蘿先生，你和白先生在房間說了什麼？”
“秘密。”
大菠蘿先生不願意透露詳細的對話，見他眉頭微微皺起，笑了笑道：“好啦，你不要皺眉頭，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
“你說的好地方，通常都不是什麼好地方。”
加維爾鬱悶地回一句，上次是賭場，上上次居然是巴黎有名的紅磨坊，著名紅燈區。
說實話，他不喜歡看那種畫面，打著藝術的名義，私底下還不是骯髒的交易。
“這次絕對是好地方。”
大菠蘿先生意味深長地笑了笑。
……
回到大菠蘿偵探社，加維爾的表情有幾分懵，“這就是好地方？”
雖說家確實是一個好地方，可怎麼想，都不需要大菠蘿先生特意領路。
他又不是那種一離開家門就會迷失在人生道路上的路痴。
“你看這個。”
大菠蘿先生從胸口掏出一枚溫熱的徽章，釋放出瑩瑩的光輝。
桌面的陰影產生嘩嘩湧動，如黑色的潮汐。
加維爾臉上浮現出意外的表情，“這種入場方式，博倫莊園？！”
黑潮瞬間淹沒兩人，將他們捲入一個類似電梯間的純白房間。
“這是怎麼回事，博倫莊園不是讓白先生收走嗎？”
“白石送給我的一位故人，然後那位利用這個充當組織的基地。”
大菠蘿先生笑眯眯解釋他的疑惑，又讓他產生新的疑惑，“什麼組織？”
“赤色，一個致力於抹去超凡和普通人之間的差異，打破超凡知識壟斷的組織。”
大菠蘿先生表情嚴肅道：“你願意加入嗎？”
“願意。”
加維爾點頭，他不懂那些，大菠蘿先生加入的話，那他肯定要加入其中。
“好孩子，我往日沒有白疼你。”
大菠蘿先生對這個答桉不意外，使勁揉了揉頭，笑道：“給你埋胸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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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加維爾一口回絕，表情有幾分嫌棄。
兩團脂肪而已，還不如漢堡包，起碼能填飽肚子。
“哼哼，這就是你沒有變成男人的證據。”
大菠蘿先生一臉你還小的模樣。
門敞開，露出後面的景色，大量老虎機已經被當作廢品堆積到角落。
中間空出來的地方專門供赤色成員訓練。
大菠蘿先生一拍加維爾的肩膀，道：“你上去和他們好好相處。”
“嗯。”加維爾走上前，自我介紹的事情，還不需要別人幫忙。
大菠蘿先生讓頂上的黑液裹挾，又升到第六層。
面前是金碧輝煌的辦公室，說是凡爾賽的大殿都不為過。
“新的辦公室看起來不錯。”
她滿臉笑容。
北條柊吾揉了揉太陽穴，嘆道：“太大了，反而變得不習慣，可這裡確實很安全，我以後不能出現在人前，記得稱呼我為零。”
“抱歉，違背你的意思。”
大菠蘿先生面上閃過一絲歉意。
“不，該道歉的人是我，大概是固有思維導致，讓我陷入牛角尖，只想著以死解決問題。”
北條柊吾起身，鞠躬道：“對不起，讓我們一起完成這個夢想吧。”
“嗯。”
大菠蘿先生笑了笑。
……
次日，野原神社。
臨近七點的時間，空氣寒意很重，臺階兩側的山林堆積皚皚白雪。
臺階倒是沒有一片雪，顯然是特意掃過。
白石下飛機，沒有利用門字法出現在庭院，而是到山腳。
從這裡一步步往上走，口中撥出的熱氣隨風飄向林間。
只要超過三天的外出，回到神社就會有格外懷念的感覺。
比起景色，更多原因是等候在上面的人。
白石想了想，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原木色鳥居隨著臺階盡頭的老虎出現，它瞪著一雙眼睛往下看。
“凱撒！”他招呼一聲。
對方歪了歪頭，似乎在說你誰啊？
“你這麼快就不認得我了？”
白石幾步上前。
凱撒總算認出他的身份，“哞。”
也不顧自己幾百斤重的噸位，直接從上面飛撲下來。
鞋刷子似的虎毛裹著冰冷，刺在臉頰，“哞哞。”
它使勁撒嬌，似乎在責怪去哪裡了，溫熱的舌頭也有點想要給他洗把臉的架勢。
“哈哈，好啦，你不要舔了。”
老虎的舌頭有倒鉤，但舔人的時候，肯定不會傷害主人，又不是進食。
頂多是觸感比較粗糙。
白石制止不住，只能抱著這個幾百斤重的“大寶寶”往上，“你是不是又胖了？”
“吼吼。”凱撒不滿意地抗議。
“好，不說你胖。”
白石滿臉笑容，抱著它往宅邸走，迎面走來一位金髮少女。
渾身穿著雪白色的劍道服，束腰，讓胸口變得相當顯眼。
璀璨的金髮披肩散落，見他抱著凱撒，精緻如瓷娃娃的臉龐湧現出強烈喜色，“白石君，你回來啦！”
“嗯，剛下飛機，這段時間，你看起來有點成長。”
白石誇一句，看她的靈壓隱隱直逼第五境，相信再過不久，就能突破第四境。
神凪凜面色忽地變紅，雙手護住胸口，弱弱道：“有，有那麼明顯嗎？”
耳根子變得發紅。
從D變成E，原來是肉眼能夠看出的成長啊。
“？”白石被少女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舉動弄得有些懵，結合話語和動作，心裡頓悟。
也變得尷尬起來，不是說那方面的成長啊。
“你的實力進步明顯。”
他只能裝作沒看懂和聽懂少女的想法。
“啊，是，也是。”神凪凜連忙打哈哈，心想自己被鬼龍院傳染笨蛋因子了？
白石君怎麼可能誇那種變化，還好，看情況，應該……沒有暴露吧。
琥珀色眼眸小心翼翼地掃視一下。
白石早已經收拾好表情，保證不會露出異樣，端著嚴師的架子道：“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不，白石君在外面才是辛苦，我們沒做出什麼成績。”
神凪凜連連搖頭，若是遊戲的話，頭頂非浮現出幹勁滿滿的標籤，“我還要繼續努力！”
白石習慣性想要揉頭，又發現，抱著凱撒騰不出手啊。
只能作罷。
……
返回宅邸的正門前，拉門被開啟，鬼龍院美牙衝出來，“神…白石君？！”
大大的杏眼直接放光，剛想要撲上前，又發現被凱撒擋住。
那幾百斤的噸位足以佔據白石的懷抱。
麥色的臉頰頓時鼓起來，“凱撒，你給我讓開！”
手伸過去，凱撒撇頭，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樣。
神凪凜抓住鬼龍院美牙的手，沒好氣道：“你和凱撒計較什麼。”
心裡決定給凱撒加只雞，將它擺在臺階，就是她故意的。
沒有凱撒佔據白石的懷抱，鬼龍院美牙非擠上去不可。
神凪凜能坦然接受鬼龍院美牙告白後的事情，卻不會在關係沒有明朗前，讓她肆無忌憚佔白石的便宜。
“唔。”鬼龍院美牙氣鼓鼓，瞪眼警告凱撒。
它反而蹭了蹭白石的臉頰，“哞。”
撒嬌不說，還舔了一下。
“哈哈，好癢，鬼龍院，你不要和凱撒計較。”
“我知道啦。”
鬼龍院美牙沮喪地回一句，自己居然輸給凱撒……
雙手默默握緊成拳，事後絕對要收拾那家夥。
白石抱著凱撒到餐廳。
“白石君，歡迎回來。”
小森純古波不驚的臉龐露出非常明顯的高興，替他盛一碗粥。
也就是到這裡，凱撒才沒有繼續賴著，開始往外拱，想要掙脫懷抱。
白石手一鬆，它就撲到盤子前，無視任何人，低頭享用早餐。
充分詮釋貓主子的任性。
他去廚房洗了洗手，才返回坐在上首的位置。
“白石君，你嚐嚐這個。”
小森純幫忙夾一塊天婦羅到碗中，“我感覺你瘦了一點，有沒有按時吃飯？”
“錯覺，我應該胖幾斤肉。”
白石笑著反駁，沒有回答是否按時吃飯的問題。
因為他和花間菊在巴黎的飲食，堪稱自由的暴飲暴食，想什麼時候吃，那就什麼時候吃。
大魚大肉，餐餐都少不了美酒。
沒有暴漲十幾斤體重，還是他用化蝶之術控制的結果。
……
早餐在彼此不停的問答度過，十幾天的分別不會產生絲毫隔閡，只是想要交流的慾望變得極其強烈。
尤其是臨近新年。
話題多到有種說不完的感覺。
“還有不到一週的時間，我們就要過年了。”
鬼龍院美牙臉上露出笑嘻嘻的表情，“白石君，你還記得吧？”
“嗯，一號是你的生日，我會準時參加。”
“嘿嘿。”她眼眸笑眯成好看的月牙狀，又望向其餘兩人，“你們有時間參加嗎？”
“抱歉，鬼龍院……”
小森純滿臉歉意，新年的話，她必須留在家中度過。
神凪凜也沒有想摻和進去的想法，鬼龍院的新年告白，自己在現場的話，該用什麼表情面對呢？
“我要陪母親過新年。”
“哦。”鬼龍院美牙之所以特意問一句，就是想看大小姐有沒有改變心裡的想法。
她不介意在生日當天，大家一起告白。
大小姐不願意的話，她就要充當先鋒，以十八歲的年齡…牙白，忽然有點緊張。
鬼龍院美牙咽了咽口水。
原來她也沒有自己想得那麼無畏啊。
白石誤以為鬼龍院表情異樣的原因是小森她們不能參加，轉移話題道：“小森，我等下要睡一會，麻煩你鋪下床。”
“嗨，我馬上暖床。”
小森純立刻回答，得到三道驚訝的視線，她微微一愣，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口誤，面紅耳赤道：“不是那樣的，我是說讓心鬼暖床！”
“我知道。”
白石搶先表明自己沒有亂想，讓小森暖被窩的畫面，從沒有在腦中閃過。
心鬼離開燈芯，鑽向底層的臥室。
……
白石結束早餐，飛機上喝酒產生的醉意和睏意湧現，讓他打了打哈欠，顧不得吃飽睡覺是否容易長膘。
直接邁向久違的臥室。
千紙鶴的風鈴掛在窗戶邊角，心鬼從被窩鑽出，“祝你做一個好夢，白石君。”
“嗯。”
白石關上臥室拉門，鑽入被窩之中，暖洋洋的溫度化去冬日的寒冷。
鼻尖似乎能聞到花香。
應該是小森天天打掃噴的空氣清新劑？
白石想了想，很快在溫暖的包裹下，進入夢鄉。
睡得過於安穩，一直到晚上，耳邊響起輕輕的呼喊，“白石君~該起來吃晚餐了。”
話語引發的熱風輕輕吹拂在耳邊，似要穿透耳膜到最深處。
白石醒來，看著近在遲尺的臉頰，細膩的麥色肌膚沒有讓人覺得難看，還是那種玉石般的質感，“鬼龍院，你離得太近了。”
抬手一彈她的額頭。
“唔，我馬上就要十八歲，白石君還總是用對待小孩子的態度對我。”
鬼龍院美牙直起腰，捂著額頭抱怨。
白石坐起來，沒好氣道：“你性格還是那樣，光長年齡是沒有用，大人的成熟是體驗在心性上面。”
“哼哼，等到生日宴的時候，你就會意識到，我，鬼龍院美牙已經踏上大人的階梯！”
她豎著驕傲地大拇指對準自己。
白石表情頗為疑惑道：“你什麼意思？”
“嘿嘿，秘密~”
鬼龍院美牙沒有回答，選擇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