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爦
和地面融為一體的腐朽落葉下沉,細小的蟲子在底下表演末世逃生。
林間陽光斑駁,藍天被分割成一片片,宮崎武呆呆看著。
過去的勁敵變得不堪一擊,他不是第一次遇到,只是第一次擔任不堪一擊的角色。
第四境有那麼容易突破嗎?
深深的疑惑湧現在宮崎武心中,腹部的疼痛讓他口中湧出鮮血。
他沒有再次站起來,心裡被鬼龍院美牙突破第四境的事情打擊到。
鬼龍院美牙看著沒有起身的宮崎武,想了想,還是什麼話都沒有說。爦
她贏了,對方輸了,任何的安慰都會夾雜幾分勝者的炫耀。
轉身一躍。
鬼龍院美牙躍到觀戰的巫女和神官面前。
“唔……”先前低聲說風涼話的巫女下意識後退,心勐地跳起,有種不知所措的侷促感。
背後說人壞話,目的就是不想讓當事人聽見。
誰知鬼龍院美牙如此耳尖,比賽的時候還能關注到場地外的情況。
鬼龍院美牙雙手叉腰道:“你們不要在這裡隨意汙衊神凪、小森,我們都是靠實力取勝,才不是偷襲!”爦
“聽明白嗎?!”
隨著她一聲大喝,沉沉的靈壓充斥在這片區域,臉色發白的巫女們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
鬼龍院美牙臉上露出笑容道:“你們知道錯就好,下次不要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再見。”
揮一揮手,鬼龍院美牙瀟灑走向千本鳥居,準備迎接下一輪的比賽。
被勸的巫女手放在胸口,那砰砰跳動的心,和剛才浮現的陽光笑容。
清澈如藍天,沒有一絲多餘的雜質……
冷靜一點,大家都是巫女啊!爦
她心裡如此告戒自己。
……
稻荷山,西邊。
地面鋪上一層掉落的樹葉,掛在枝頭的葉子泛黃,也有秋季獨有的美感。
外表是少年的男人站直身體,眉頭有些微皺。
從答應參加這次的邀請,神凪龍之介已經做好面對神凪凜的準備,卻沒有想到,雙方在第一輪就會遇到。
對於這個年齡比自己小,輩分比自己還要高的金髮少女。爦
神凪龍之介心裡有些無奈,你說一個女人非要摻和那些事情幹什麼?
打打殺殺是男人的權力!
心裡想著那些,他臉上沒有表現出一絲的嫌棄,很有禮貌,溫和地笑了笑,道:“好久不見,祖母,上次會面還是在家主大人的生日宴,您最近過得如何?”
神凪凜本就不太友善的表情,一聽這話,更是徹底黑下來。
要問為什麼的話,今年她實現去年再也不洗菜的誓言,但在生日宴上面端盤子的活,還不如洗菜。
起碼洗菜的時候,沒有外人知道。
端盤子是在前面幹活。爦
這個混蛋絕對是嘲諷她!
“一把年紀還在這裡裝什麼乖孫,神凪家真是後繼無人,讓你這種大齡的傢伙出來充當少年,丟人現眼。”
惱怒的神凪凜一點都沒有給他面子,甚至連基本的禮儀都懶得維持。
若不是看在媽媽的面子上,她怎麼都不會願意到神凪本家,和那群見鬼的親戚產生一絲關聯。
“明明同為神凪家,兩人的關係好像不太好。”“那是當然的,神凪家一向都不允許女人成為超凡者。”
“誒,難怪這麼有天賦的人會被逼到一家小神社學習。”
待在這裡旁觀的人,顯然比鬼龍院美牙那裡的人多。爦
同家之間的恩怨,外人更有吃瓜的興趣。
神凪龍之介的臉色變得難看,心裡惱怒女人就是一點大局觀都沒有。
自家的事情怎麼能攤開到外人面前說?
“失禮了。”
他強忍住怒火,極力維持彬彬有禮的公子形象,雙手一拍,低吼道:“砂鬼。”
從龍之介不算高壯的軀體出現一條半透明的青色手臂,比人都要高,先是撐在地面,隨後整個式神從他身體往外鑽出。
砂鬼身高約有四五米,一雙手臂極長,直接拖在地面,體型瘦弱,連肋骨的輪廓都暴露在他人視線。爦
表情極為猙獰,似是怒目金剛在瞪著誰。
“龍捲!”
神凪凜手握住刀柄,勐然向外拔出,揮出一道無形的斬擊。
嗚嗚,風聲在林間迴盪,撕碎人體的旋風向前。
龍之介只是一個念頭,砂鬼便擋在身前,從半透明的青色軀體開始向外傾瀉大量黃沙,化作一面結實的盾牌豎在前方。
砰,旋風落在黃沙凝成的盾牌上,捲起一粒粒黃沙,妄想突破沙盾。
無奈,黃沙源源不斷,消耗一層立刻有另一層補上來。爦
圍觀的人群發出一聲喝彩,“好,加油!”
神凪凜使用遊龍步,身體在狂風的裹挾下,繞到砂鬼的背後,視線出現幾粒黃沙在空氣飛揚。
下一秒,海嘯般的黃沙撲面而來。
好快?!
神凪凜腳一頓,人往後躍起,黃沙重重拍擊在地面,摧折大樹,濺起的黃沙又再次掀起大浪追上。
不止身前,連背後、左右都讓黃沙團團圍住,神凪凜就像被餃子皮包住的肉餡。
龍之介臉上不論裝得多麼彬彬有禮,骨子裡的惱怒是掩飾不住,一動手就要用雷霆的手段將這位“祖母”給捏的四肢報廢。爦
反正神凪家有錢,養一個躺在病床的廢人總好過養一個在外面整天跑的麻煩女人強。
黃沙外部變成一個球體,旋轉,
擠壓。
在血沒有滲透黃沙前,龍之介不打算停手。
吱吱嘎嘎,不同於黃沙旋轉的風聲,有另外的聲音在暗地裡悄悄響起。
龍之介眉頭微皺,異常的聲音不是源自於外面,是黃沙內部?
他殺心加重,砂鬼立刻發出咆孝,“吼!”爦
黃沙持續從怒張的口中向外倒出,齊齊湧向那個黃沙球體,加大向內擠壓的力量。
“看這個情況,該不會弄出人命吧?”有人擔心地問一句。
其餘人沒有回答,都興致勃勃看著。
黃沙的球體已經膨脹到三四層樓那麼高。
龍之介面色變得難看,他能察覺到,內部始終有壓力在抵抗黃沙的擠壓,那個女人,就不能痛快點廢掉嗎?
所以他才討厭女人啊!
龍之介抬起手臂,一縷黃沙上前割破他的掌心,血從裡面往外飄落到砂鬼的體表。爦
以血飼養式神,能夠增強式神的威力,也會造成一些負面影響。
式神很可能透過鮮血將暴虐的情緒傳入主人這邊。
但只想贏的龍之介不在乎那麼點影響,他可不能輸給一個女人。
而且還是家族不被允許踏入超凡的女人。
“噢噢噢!”
得到鮮血的砂鬼仰頭咆孝,黃沙的旋轉加重,以球體為中心,隱隱形成一個沙塵暴。
哪怕有結界加持,周邊的樹木還是遭到風暴影響,紛紛想要離開土地飛起。爦
“喂,退遠點,我們別被影響到了。”“嘖嘖,真是殘忍啊,明明是自家人……”
話是那麼說,那位神官臉上露出興趣滿滿的笑容。
對於吃瓜群眾來說,巴不得一家人打得頭破血流,那樣更有看點。
……
黑暗中。
神凪凜察覺到危險,袈裟快要無法抵擋黃沙的壓迫,似乎在下一秒就要崩潰。
她原先是想不用奧義青龍,靠著永珍神風流的其他招式殺出去,現在看來,顯然是不可能的事情。爦
神凪家的實力不會因她的厭惡而減弱。
神凪龍之介的式神確實棘手,繼續保存實力的話,只會被擊敗。
考慮到這點,神凪凜不再留手,心沉入黑暗。
原先要突破袈裟防禦的黃沙被強行擠開,更為強大的風籠罩在她體表,那股異樣的氣息從黃沙向外滲透。
吼!
“什麼?!”龍之介童孔放大,式神傳來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彷彿被勐獸盯上,必須防禦!
砂鬼湧來的想法讓龍之介沒有繼續維持進攻,抬手,“絕對防禦!”爦
黃沙在他腳底下飛旋,形成一層又一層的沙之鎧甲。
原先包裹住神凪凜的黃沙也在飛速向這邊匯聚。
“怎麼回事?”吃瓜群眾懵了,式神是失控了嗎?
居然反向對主人進行進攻。
然而,他們很快看清楚,不是對主人進攻,是在圍著主人身邊建造堡壘。
不斷抽離的黃沙讓明媚陽光照在少女體表。
金髮閃閃發亮。爦
她沒有落地,以能夠讓牛頓勐敲棺材板的姿勢,懸浮在空中。
手抬起,朝下揮出一刀。
龍吟的聲音清晰傳入在場每一位吃瓜群眾耳中,看不見的風凝成看不見的龍軀向下撲咬。
只是在瞬間,厚厚的黃沙堡壘崩塌。
砰!
光明從外面湧入,龍之介眼眸瞪圓,依稀能瞥見從陽光之中躍出的青龍,正張嘴朝自己這裡咬來。
“啊!”爦
面前的砂鬼直接被風絞殺成碎渣,龍之介發出絕望而痛苦的哀嚎。
在千鈞一髮之際,他肩膀被人抓住,身體從這裡離開,只留下一大團血被黃沙掩埋。
神凪凜落下,看著滿地的黃沙,眉頭微微皺起,那人的氣息消失了,不像是死掉,更像是被人救走?
……
伏見稻荷大社,社務所。
負責治療的巫女已經等候在這裡,連病床都準備好,和小鬼們無關,單純是防備有可能發起襲擊的北條柊吾。
那個人能夠在各方勢力的圍剿之下,遲遲不死,單單是這個本領,足以讓伏見稻荷大社的宮司警惕。爦
當然,在北條柊吾未露面的時候,社務所的客人就是正在打架的小鬼們。
第一位客人就是宮崎武,第二位是神凪龍之介。
“這傢伙傷得還真重,嘖嘖,經脈都斷了。”
聽著醫生的話,面容高冷的男人沒有露出擔憂或者是惱怒的神色,只問一句,“能不能救活?”
“能,想要養好的話,需要一點時間。”
得到這個肯定的回答,神凪宗太郎沒有繼續留在這裡,聖潔的羽翼從背後向外鑽出,人返回神主聚集的主殿外面。
一張張圓桌已經擺好,上面是精緻的糕點,相熟的神主們在低聲交流該選誰。爦
這次在稻荷山發生的戰鬥,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播。
因為打架的人就是御七家和野原神社,公開直播顯然不合適。
神凪宗太郎冷著臉回到自己所在的桌位。
“哈哈,你家的人輸了嗎?”
對面的花間菊發出大笑,她待在這裡,還是能察覺山中靈壓和法念的波動。
明白誰輸誰贏。
神凪宗太郎懶得搭理對方,坐在自己的座位,眼眸低垂。爦
花間菊沒有在意被忽視,右肩一撞旁邊的白石,道:“你小子夠壞啊,居然瞞著我,她們到第四境,為什麼不早點說?”
白石滿臉無辜的表情,“上次我們在淺草寺喝酒,我都說過了,鬼龍院在那裡嘗試用銅人陣突破第四境,你自己沒記住。”
“哦,是嘛,”花間菊想了想,好像是說過,又好像是沒說過。
她嘗試回想那段記憶,注意力忽然被山間的動靜吸引,面色變得惱怒,罵道:“十兵衛真是沒出息,回去我要好好教訓他!”
話落,人從座位消失不見。
白石搖了搖頭,手端起茶,心想鬼龍院、神凪都不用擔心。
只剩下小森純了。爦
……
秋季的樹林結上一層白霜,對映著燦爛陽光,閃亮如寶石。
留有掩耳短髮的少女輕輕吐出一口寒氣,她的頭髮、眉毛,連身上的衣服都是雪白色,似是從雪山下來的雪女。
這就是冰霜流帶來的後遺症。
牧梨子收起慘白的刀鋒,金色眼眸望向前方,被冰封的柳生十兵衛消失不見。
到底還是沒有瞞過長輩們。
算啦,只要沒有出聲阻止的話,代表上面是預設這樣的行為發生。爦
“牧梨子大人好厲害!”“對啊,那些人根本就不能和您相提並論。”
圍觀的巫女和神官們紛紛踏碎薄冰,簇擁到她的身邊,在一聲聲恭維之中,她面色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盯著被人們腳踩髒的冰,心裡微微嘆息。
這些人的恭維,就像冰上面的痕跡,充滿骯髒思想。
牧梨子從不會渴望他人的恭維,真正的強者不需要任何名聲點綴。
只要絕對的強即可。
何況,這些人對她的恭維不是發自真心,僅僅是礙於伏見稻荷大社的勢力。
若是哪天她真的輸了,他們的心裡怕不是要笑開花。爦
一想到那些事情,牧梨子便沒有做出回答,冷著臉往千本鳥居走。
硃紅色的鳥居之下,早已經有不少人在那裡等候。
金髮的少女、黑髮的高個子、高高胖胖的神官……
牧梨子冷漠的表情浮現出一絲意外,問道:“藤原還沒有分出勝負嗎?”
“哼,小森一定會贏的。”
鬼龍院美牙信心滿滿地回一句。
“哈哈,那可未必,藤原雨緒不是一般的巫女,祭神術最可怕的地方,就是在於模彷神擁有不輸於真神的力量。”爦
高高胖胖的神官說著,一手伸入薯片袋,掏出大把薯片往嘴裡嘎嘎塞,不少薯片的碎屑都灑落在嘴角或領口。
鬼龍院美牙的注意力被吸引,驚訝道:“你這是什麼牌子的薯片啊?
一袋居然有這麼多!”
她在超市買的那些薯片,十分之九都是空氣,只能聞聞味。
“這個啊,我家裡面就是生產零食的公司,這是特意給我專門定製的薯片。”
高胖的神官回一句。
鬼龍院美牙怒道:“自己吃就這麼多,賣給我們的薯片那麼少!”爦
“沒辦法,這是行業規定,我家要是裝太多的話,會被同行說破壞市場。”
米田淳平理直氣壯地回答,道:“再說了,想要吃飽的話,你可以多買幾袋,超凡者又不差錢。”
“這是錢的事情嗎?我要的是薯片!”
鬼龍院美牙攥緊拳頭。
假如下輪能抽中的話,她一定要替廣大的薯片消費者收拾這個死胖子。
米田淳平想了想,掏出一袋,問道:“你要不要?”
“要!”爦
鬼龍院美牙連連點頭,她也想嚐嚐那麼多薯片一袋是什麼滋味。
米田淳平露出笑容道:“送你一袋,我很少遇到喜歡吃薯片的女孩子。”
“多謝。”
鬼龍院美牙滿臉笑容。
“你……”神凪凜顧忌有外人在場,沒繼續說下去。
回去要好好教訓她,居然被一袋薯片收買。
現在她更擔心另一邊。爦
琥珀色眼眸望向南面,眉頭微微皺起,拖得時間太長了。
……
“哈哈哈!”
張狂的笑聲迴盪在山林之中,藤原雨緒完全失去先前冷漠高雅的模樣,變得有幾分瘋癲。
手持一把巨大無比的漆黑鐮刀揮舞在空中。
只需輕輕一揮,有結界加持的樹木立即斷裂。
心鬼甚至無法靠近對方。爦
一接近,對方體表的漆黑氣息就會纏繞過來,那種難以言喻的瘋狂將透過心鬼影響小森純的思維方式。
第一次吃虧後,小森純沒有正面硬剛,將身體融入心鬼的火焰,在林間穿梭躲避,想要以此消耗藤原雨緒的力量。
她不相信藤原雨緒能夠一直保持絕佳的狀態。
現實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對方的狀態完全沒有下降趨勢,反而隨著不斷追擊,變得愈發強大。
在這樣下去的話,說不定連逃都逃不掉。
“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東奔西竄的獵物,獵殺起來才更有感覺!”爦
藤原雨緒腳踏著黑氣,似是在熘冰場玩耍,身體蹭得追上前,對準樹面的心鬼揮下巨大鐮刀。
霎時間,心鬼的火焰不再躲避,選擇主動往她身前撲去,避開鐮刀,火焰分裂成數道箭失刺向藤原雨緒的身體。
“哈哈!”她大笑,體表瀰漫的黑氣自發追上心鬼火焰。
黑氣是她法念的具現化,看起來輕薄,什麼都擋不住,實際什麼都能替她抵擋。
小森純也明白這點,數道火焰虛晃一槍,避開黑氣,到對方的體外化作一場火焰風暴。
高十幾米的火焰旋風在山間纏繞。
“凋蟲小技!”藤原雨緒對如此大面積的目標是一點都不畏懼,巨大的鐮刀一揮,火幕被撕開。爦
又是一層在前面擋著。
小森純採取上次千手一族那位的策略,將心鬼最大化。
一層又一層的籠罩住藤原雨緒,並利用心鬼的特性影響,不,說是挑動更合適。
她要讓對方變得越來越瘋狂,最後連一點理智都不存在。
這樣的打法,可以說是兩敗俱傷,藤原雨緒的每次進攻都會對心鬼施加影響,從而影響到她的想法。
現在就是看誰的意志能堅持到最後。
如果有選擇的話,小森純不想這麼拼,只是她別無選擇。爦
藤原雨緒看著一層又一層的火焰,似乎永遠都無法走下去,心裡升起暴躁的情緒。
小森純也不可避免染上暴躁的念頭,恨不得凝聚所有力量,梭哈一把。
勝敗由天!
那種想法是那麼充滿誘惑力,就像試圖戒色的男人看見群裡有人不斷發各種女人的圖片。
搞得心癢難耐。
小森純只能極力壓制,然後將那股情緒繼續反向輸入給藤原雨緒。
於是乎,惡性的迴圈誕生。爦
……
“啊啊啊啊!”
藤原雨緒瀰漫出更多的黑氣,連人話都無法說出,暴虐和瘋狂席捲大腦。
任何一個人出現在她的面前都會被攻擊。
小森純也不好受,大腦被鐮刀上的瘋狂影響,死死咬著嘴唇,下嘴唇的肉都要咬掉了,還渾然不覺,就是在那裡硬拼。
看誰先扛不住。
“吼!”藤原雨緒終於崩潰了,仰頭咆孝,黑氣向四周擴散,擊垮圍困自己的心鬼火焰。爦
她的眼眸變得無比猩紅,嘴角不受控制地流下口水,如一頭飢餓的野獸。
被盯上一眼,小森純大腦所有的瘋狂都被驚走,彷彿在寒冬時節,當頭潑下一桶冷水,渾身變得冰涼。
“吼!”藤原雨緒低低吼一聲,身體表面開始裂開,道道鮮血往外湧出。
她渾然不在意,反而被劇痛弄得愈發興奮,腳一蹬,身體衝上前。
小森純試圖召心鬼防禦,大腦驟然湧現出強烈的刺疼感,臉上瞬間失去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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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紅色的眼眸沒有驚慌之色。
從對方失去理智的時候,她已經贏了。爦
“真是頭疼啊,”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藤原雨緒後頸被敲一下,整個人都軟倒向前,被一隻手摟住,“變成這樣的話,她已經輸了。”
藤原龍弦摟著侄女。
“承讓,”小森純鞠躬,手抓著蓮花外形的燈往千本鳥居那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