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凪最近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訓練變得鬆懈了。
這個鬆懈不是指偷懶，她每天依舊很認真，練到靈壓要耗盡的程度，氣勢卻顯得不足。
白石記得很清楚，二號到四號之間，和神凪凜對練的時候，那個氣勢真得充滿想要幹掉他的強烈殺意。
五號忽然沒了。
今天是六號，白石還是沒有找到她眼神之中蘊含的那種氣勢，道：“神凪，暫停。”
“嗨。”神凪凜停止揮舞雷切，手輕輕擦去額頭冒出的一層汗。
秋季溫煦的陽光灑落在空地，周圍的樹葉已泛著幾分枯黃，清晨剛掃過地，現在又有一些樹葉飄落。
她疑惑道：“白石君，有什麼事情嗎？”
“你這樣不行啊，眼神缺少前天的那種魄力。”
白石指出她的錯誤，滿臉嚴肅道：“我應該說過，修煉要儘可能接近實戰，你為什麼找不回前天那種魄力呢？
以殺死我為目標，才更符合實戰練習！”
前天……一提到那個，神凪凜本來努力忘記的記憶，又再次浮現，阿道芙和白石之間，這樣那樣的事情。
她的手攥緊刀柄，靈壓伴隨著心頭噴湧而出的怒火，向外洶湧。
琥珀色眼眸被陰暗殺意塞滿，空氣似乎提前進入嚴冬，樹葉譁譁落下一片。
“對，就是這個眼神。”
白石手一拍，滿臉笑容道：“你想做還是能做到。”
“嗯，”神凪凜眼神更冷，她腳一蹬，裹著一團狂風上前，發出內心最真實地怒吼，“給我去死！
”
“噢，就是要這個氣勢。”
……
中午時分，白石坐在餐桌上位，面前是一盤醬香豬蹄，通紅的外表，散發出一種讓人想要流口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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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般很討厭吃肥肉，豬蹄和五花肉例外，豬蹄的肥和五花肉的肥就是美味。
不過，這種是很考驗食材，不新鮮的話，偶爾一口下去，就會讓人有種想要嘔吐的慾望。
井上超市的食材一向新鮮，醬香豬蹄的味道，肯定是沒問題。
他接過小森純遞的米飯，興沖沖地夾一塊到碗裡面啃。
鬼龍院美牙肩膀搭著白毛巾過來，大大的杏眼閃過一抹好奇道：“小葵現在連中午都不過來吃嗎？”
“今天是媽媽排到輪休，因為便利店的一名員工有事，兩人的休息時間需要換一下。”
小森純溫聲解釋，她原先接姐姐過來，都是家裡沒人陪。
現在不一樣，原先媽媽工作的企業老闆被魔物吞下，接手的兒子經營不善，導致企業倒閉。
她媽媽被迫回到野原市，在一家便利店上班，每天早晚都有時間煮飯，輪休的時候，就會在家照顧女兒。
“哦，原來是這樣，”鬼龍院美牙接過飯，又轉而深吸一口氣，“好香，我最喜歡豬蹄，嚼起來太香了！”
“你小心變成肥豬。”神凪凜沒好氣地說一句，那種看起來就是油的食物真得讓她無法下嘴，還是吃辣椒炒肉。
幾人正吃著，手機忽然亮起來。
鬼龍院美牙立刻探頭看一眼白石的手機彈窗，“唔，來單了。”
神凪凜教訓道：“口中有食物的時候，不要說話，這樣對人很不禮貌。”
“神凪好像老媽子。”鬼龍院美牙都囔一句。
白石手解鎖，點開訂單，接下三單，再看詳細的情況，“一單是西葛西的多人失蹤桉，交給小森負責，我和她一起，找人比較方便。”
“嗯，立刻出發嗎？”小森純放下快子在碗上。
白石搖頭道：“不著急，吃完再說。”
……
不一會，四人吃飽，剩菜用菜罩蓋住，晚上熱一熱，碗快那些等回來洗。
小森純和白石一隊，開始前往西葛西調查失蹤桉的情況。
她剛才吃飯的時候，詳細看過訂單描述。
三名失蹤者不認識，也不是住在同一小區，他們的妻子告訴警署，丈夫晚上要加班到通宵，不會回來睡覺。
然而，三人的公司都給出沒有要求加班的回覆。
明明沒加班，那男人又說加班，她猜測，十有八九是做一些不能告訴妻子的事情。
鑑於三人都不屬於同一個公司，也不認識。
小森純得出的結論是他們晚上很有可能跑去同一家風俗店。
問題是日本的風俗店不是一般多。
法律上是明文禁止，只允許風俗店提供按摩的相關服務，但這個就是一層遮羞布，加錢，啥都好說。
小森純尋思，她從風俗店下手，不知要排查到什麼時候。
她嘗試用心鬼找一找，讓三位太太拿自己丈夫經常穿的衣服到西葛西警署大廳這裡。
……
小森純一直沒有被白石教導追蹤的陰陽術。
因為她學不了地獄獵犬。
白石能學習各類陰陽術，並在靈壓和法念之間隨意轉換，靠得是化蝶之術以及練氣士萬法之源的特性。
打個比方說，練氣士的法念就是一張白紙，化蝶之術就是毛筆，不同陰陽術和白打、斬術等是各色顏料，能夠在紙上描繪出輝煌的景色。
陰陽術就是顏色固定的畫，即便風景能更改，顏色是萬萬不能變，必須統一。
所以小森純不可能學習地獄獵犬這一門追蹤術，兩者的法念相互衝突，她只有在五臟煉煞法上，延伸出一種追蹤術。
她的想法是利用心鬼感知能力，試著從失蹤者的衣服，追蹤到相同氣息。
至於能不能成功，她不太敢保證，不行的話，只有讓白石出手幫忙。
小森純將寶蓮燈放在桌上，心鬼化作赤紅的火焰從燈芯離開，直撲桌上鋪開的三件黑色西裝。
三位太太嚇得往後一靠，眼眸又有幾分期待，她們這個年紀的全職太太可不能失去家裡的頂樑柱。
火焰在西裝上掃過，努力捕捉那殘留氣味，一無所得。
小森純眉頭微微一皺，腦中忽然想起白石說過的話，陰陽術不需要去考慮詳細的細節，只需要一個結果。
她不再試著去追蹤氣味，而是直接錨定三人的位置所在。
火焰一圈又一圈的盤旋，呈現出蚊香狀，小森純心裡陷入一種很玄妙的狀態，似乎沿著三人的氣息，看見一個畫面，很模湖，想要細看。
一頭惡鬼驟然從畫面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