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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六章 春秘魔宗 故人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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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青等待何雲歡的時候,常常在明洞仙城的黑坊流連,結識許多四面八方的道友,也聽來了各種十分有意思的花邊。

近日最火爆的,便是有關於這明洞仙城之主,明洞宗的八卦。

王青正和一位道友茶敘,聽他娓娓道來, 引人入勝:

明洞宗的一位元嬰真君,竟然被春秘魔宗的一位豔麗魔頭給勾搭下海了——更刺激的是,這位元嬰,也是個女真君。

嘖嘖。

王青追著問了好幾回,對方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對,搞得他十分委屈,他哪裡是對這些魔頭花邊有興趣,他有正經事的好麼?

明洞宗作為仙城二品,那位女真君, 至少也應當是個二品元嬰,這樣高質量的元嬰,心性修為無可置疑,怎麼會這般就下海了去?

“看來煉成元嬰,也不是心志無缺無漏,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魔宗那邊,必然有針對高階仙門修士的手段。

說起來倒也合理,這些魔頭,執念光怪陸離,各有奇葩,仙門修士便是修煉到元嬰,乃至化神,也不能保證許多惡癖都被清除乾淨。

甚至隨著修為漸深, 能力越大,許多當初隱藏在內心深處的怪癖, 都不可控制地爆發出來, 道場沉淪,墮入魔域。”

這春秘魔宗,能夠引誘真君墮落,看來也不是一個簡單魔宗——明洞宗這次,臉也丟乾淨了。

仙城二品,有仙城的不朽道性加持,沉淪魔宗的機率,還是遠低於普通法域二品的。

這一回明洞宗竟然鬧出好大一個八卦,恐怕左近幾座仙城的執掌,都要笑壞了肚子。

這位同王青說起八卦的道友,聽他感慨春秘魔宗的厲害,不由臉帶複雜道:

“這春秘魔宗雖不如天燈魔宗那般,有三位封號大魔尊坐鎮,威風赫赫,但也是一家叫人恐懼的大魔宗了。

我聽聞這春秘魔宗的宗主,乃是一位奇才,出身於一家諸派地界的三品女子宗門,天賦不凡, 進境極快,可惜後來竟然悖逆天倫,對自己的師姐動了別樣心思。”

這人說到這兒, 對著王青使了個“你懂得”的眼色,王青十分上道的連連點頭。

我很懂,我很懂,我剛剛才建議我的那些老師姐兒們,可以這般做,而不要去禍害我的蠶兒。

“那自然是不為宗門所容,不得不流落法域,結果她卻便被一位春秘魔宗的前輩給勾搭了,誰知道,這人修仙的天賦雖說不差,但與她修煉春秘魔宗《二十四橋明月夜》的天賦相比,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短短百餘年,此人便一氣煉成大魔尊,雖說還不曾得了封號,但名聲已經在法域之中震耳欲聾,可止潑婦罵街。

春秘魔宗在她的帶領之下,這些年發展的極快,不只是明洞宗,還有許多二品宗門的真君,也接連沉淪,若非之前她們招惹上四極劍窟的一位封號大神尊,折了兩位魔尊,十數魔君,恐怕也不會沉潛這麼久。

不過如今捲土重來,剛上明洞宗這樣的老牌仙城二品,唉,看來那位春秘宗主,恐怕是又有突破,已經有了堪比封號大魔尊的實力。

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

王青對這些大人物的事蹟,非常感興趣,譬如四極劍窟那位封號大神尊,是怎麼被招惹上的了?

難道是因為長得過於小白臉,被春秘魔宗宗主當成了個女的勾搭起來,結果兩人戀姦情熱、坦誠相對,卻發現,哎——貨不對板?

於是兩人愛人變仇人,姐妹變怨偶,撕紗變廝殺,大戰一場。

王青想的自己嘿嘿嘿笑起來,把那說八卦的道友給嚇走了。

只覺得這人臉色枯黃,還笑的十分猥瑣,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有些後悔和他說這麼多。

“看來明姐和唐茹心師叔,往後建成四明仙城,也要當心這春秘魔宗的女魔頭。”

足足兩個月後,王青聽了一腦袋八卦,眼界也是大開,連乾坤無形劍都被煉合的如意隨心,無形劍丸已經完完全全化入乾坤劍中,成就一件上好法寶。

何雲歡終於回到了明洞仙城。

王青雙手把住他的雙臂,幾乎熱淚盈眶:

“何道友,我,我以為你死啦!!”

何雲歡訥訥道:

“我只是去了我一位師叔的聖境裡觀摩學習了一些時間,才耽擱了兩個月,真是對不住,讓王道友你久等了。

說起來,我從王道友這裡得到許多啟發,說與我師叔聽後,他也十分受用,賜下半尊真君法體,叫我拿去豐富自家聖境呢。

還要多謝王道友了。”

王青不由無語,這些魔頭,竟然還辦研討會,辦研討會也罷了,居然還有彩頭——是一尊元嬰真君的半個身子。

也不知道是上面還是下面,若是上面,才划算一些。

何雲歡聽他這麼說,竟憤憤不平道:

“原本師叔是叫我先挑的,另一位師兄,竟然厚著臉皮要走了上半身,叫我沒得選,只得收下剩下這一半。

真個是氣死我了。”

王青不由安撫了他一陣,才說明自己的想法:

“何道友,我聽你說了許多無道魔國的事情,越想越是好奇,我是出身凡人國度的修士,我們那兒有時苛政勐於虎,民不聊生,恐怕過得遠遠不如你那魔國裡的凡人。

只是我聽的多,卻不曾見過,難免有些懷疑。

不知道何道友,能不能放心在下,叫我去你的無道魔國見識見識,看看它果真人人安居樂業?”

何雲歡先是一陣欣喜,他一直想要把王青引入無道魔宗,覺得以王青的天分,說不定會帶領無道魔宗,如春秘魔宗一樣,迅速壯大崛起。

只可惜王青對自家宗門十分卷戀,硬是不肯。

沒想到,今日會有一個新的契機,想來只要讓王青見識過他們無道魔國的井然有序,必然會打動王青,將他引入魔宗來。

不過何雲歡欣喜之後,卻又猶豫起來。

無道魔國關乎每一個無道魔宗弟子的成道根基,特別是元嬰魔君以下,魔國還十分脆弱,那些凡人,恐怕結丹修士一記神通,就可以滅的七七八八,幾十年心血,一朝喪盡。

他雖然和王青十分投契,卻也不敢就這麼讓他看了自己的命根子。

何雲歡掙扎了半晌,突然眼睛一亮:

“王道友,我與你說句實話,聖境關乎重大,是絕不肯讓旁人進去的。

不過你要看一看無道魔國,卻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我有一位師兄,喚作田季常,他的魔國比我還要大,還要完備,積累也要深厚許多。

我有一些他的線索,若是我們能夠把他找出來,屆時王道友你好好感受一番,再由我把他的魔國融入我自家的,豈不兩相里便宜?”

王青狐疑地看他一眼:

“何道友,你該不會想要聯合你師兄,設局把我當成人肥吧?”

何雲歡連連否認:

“人肥到處都是,知己卻是難尋,王道友不必擔心。再說了,我們魔宗,向來是刀口對內,吃起自己人來,比吃你們仙門修士,還要得味許多。”

王青對這一點,倒是十分認同,正要再問,卻突然閃過一絲想法,脫口問道:

“這位田季常道友,該不會就是搶走你半個身子的那位師兄罷?”

何雲歡“呃”了一聲,臉上一直到脖頸,漸漸染上可疑的羞紅色來。

王青一看,不由大笑道:

“何道友,心眼兒可小,你這是報仇不隔夜啊。”

何雲歡強自爭辯道:

“修行人的事,哪裡能說心眼大小,恩不恩,仇不仇的。”

王青自忖手段不凡,十三元嬰兒如今的元心虛空網,便是一位元嬰魔君被罩住了心神,都要吃個大虧,更別說小小幾個結丹魔頭。

他一向謹慎,何雲歡不曾見識過他的厲害,想來不至於弄幾尊魔君蹲在草叢裡等他。

“好罷,只是我的時間不太夠,何道友你的線索,究竟準不準的?”

何雲歡拍拍胸膛,自信道:

“我實力雖然稍遜于田季常,但卻有一門獨家功夫,名曰牽絲秘術,可以憑藉我手上這半具元嬰法身,追索到他身上那半具。

憑我和王道友你,以二打一,他田季常絕對逃不掉。”

王青見他果然有手段,也不再多說,兩人各回各家,稍作準備之後,便一前一後離開明洞仙城。

兩人相聚在一處小山上,王青放眼看去。

這茫茫一片,看似空空蕩蕩,卻密佈無數荒古碎片,這裡頭有何雲歡的無道魔國,也有那田季常的,還有天燈魔宗舉辦天燈節的……往往一場虛空風暴,便會有成千上百的碎片被破滅,或者變成更小的碎片,或者融入其它碎片,其中生存的無數生靈,卻只有死路一條。

“須彌芥子,蒼生螻蟻。”

王青慨嘆道。

何雲歡卻在一旁施法牽絲秘術,以他的修為,施展這門秘術,還有些艱難,等到額頭出現密密麻麻的細汗,他才指出來一個方位。

“王道友,我們循著這個方向,先找過去,等到了地方,我再施展一次牽絲秘術,想必感應就會準確許多。”

王青不置可否,跟上何雲歡。

兩人一直飛出去十萬裡,何雲歡果然如他所說,再次感應到了田季常,而且這回方向明確。

何雲歡不由興奮道:

“不過四五千裡地,瞬息便至,這一回他田季常,絕不要想跑掉。”

王青有點牙疼,這位何道友,一直在那兒“跑不掉”“跑不掉”,給他一種不太好的感覺。

“等會若有變故,就叫何道友自己頂上去,我準備好長空印,分分鐘就跑出去萬里之遙。”

何雲歡興沖沖地帶著王青,摸到了田季常身旁。

只是田季常,似乎並非是一個人,而是有三個人,除了他之外,尚有一公一母。

男修的做派,王青倒是有些眼熟。

“看著像是流花宮的小白臉。”

流花宮雖然不是魔門,手段卻魔性的很,喜歡拿修士釀酒,王青曾經在爭奪問心果時,滅過一位流花宮的弟子,得了幾罈子桃花釀,味道極好,堪稱美酒佳釀。

這人也是手執一枝法寶級數的桃花,白衣勝雪,眉目如畫,只是身旁並沒有姬妾隨行,低調的很。

他身旁的那位女修,王青更是熟悉。

女土匪顧青眉!

當初他湖弄顧青眉來法域打劫致富,後來卻再也沒遇上過,她那門保命功夫,王青還是頗為心動的。

如今看來,她是順利結了丹,還從天劍仙城跑來了明洞仙城,也不知道是不是躲著他。

王青遙遙站著,《龜息眠蟬訣》將他全身氣息統統掩蓋,無人能夠發現。

他久違地豎起耳朵來。

田季常的聲音果然清晰地鑽入他的耳朵。

“白師兄,顧師妹,我們可說好了,等捉住唐夭夭後,她的無道魔國歸我,她的人歸顧師妹,我們兩人則許諾白師兄,為你提供十名結丹修士,至少一位後期,三位中期,用以釀製桃花釀。

兩位,可是如此?”

果然是流花宮的這位白姓師兄,點了點頭道:

“田道友,我們也不是頭一次合作,自然信得過你。不過這位春秘魔宗的顧師妹,你我都是頭一回合作,她和那唐夭夭之間,究竟是個什麼情況,師兄我卻是沒有底。

畢竟,唐夭夭敢打你們無道魔宗師叔的主意,可不是一般結丹人物。”

春秘魔宗?

王青眨眨眼,怎麼才聽到春秘魔宗的八卦,就遇上了這家魔宗的弟子,而且還是顧青眉,莫非她也是最近這一波被引入魔宗的?

王青腦海裡不由出現許多不堪入目的畫面,叫他十分不適。

顧青眉穿著一身青紗裙袍,無風自飛,露出許多皙白之處,叫人浮想聯翩。

此時說道:

“白師兄的擔憂,師妹也理解,你是仙門修士,我若發下魔誓,恐怕你也未必真能放心,這樣罷,我以我春秘魔宗姬無豔宗主的名義承諾,小女子絕無一句虛言!”

白師兄沉吟了一會兒,世人皆知,春秘魔宗的弟子,對她們的宗主,比對那些無上真魔,還要崇敬景仰。

顧青眉這一道許諾,應當是春秘魔宗弟子最可信的方式了。

田季常也在一旁勸說道:

“白師兄,顧師妹已然以大魔尊之名許諾,你可放心矣。”

又猶豫了一陣,白師兄才下定決心,與其他兩人商量妥當。

“這無道魔宗,可真是無道,何雲歡要殺師兄田季常,田季常又要殺師姐唐夭夭,唐夭夭卻在打魔君師叔的主意……嘶,我往日裡對小春春他們,可真是溫良恭儉,十分得體。”

那邊三人商量妥當,心神挪移,一下子便發現周遭的氣息有變,那白師兄桃花枝一甩,點點桃花花瓣落下,竟像是一場彌天彌地的花雨,極為絢爛美麗。

何雲歡藏身的功法效果有限,很快就被逼出身形來。

田季常眼睛一亮,何雲歡雖然不比唐夭夭,但是他手上也有半具元嬰法身,魔國也經營的不差,卻是一道驚喜小點心。

此時不由長笑一聲道:

“白師兄,你莫要不放心,師弟這便送上一位結丹,聊作定金。

何師弟,你一個人亂跑,今日卻是回不去家了,也不知道你孃親等不到你回去吃夜飯,會不會傷心啊?”

無道魔宗的弟子,往往在自己魔國裡頭,也有一個凡人身份,而且通常父母俱全,兄弟和睦,姐妹親近,很是有一番天倫之樂。

何雲歡被逼了出來,又見到對方三人,反而是田季常氣勢最弱,不由一陣發寒,索性狠下心來,嘲諷道:

“田季常,你個蠢貨,連數數也數不清,我和王道友,明明是兩個人,你卻是個睜眼瞎!

今日便是一死,我倆也得拉你陪葬!

王道友,何某真是對不住你,原以為是場機緣,沒成想竟是死局,若有來生,何某再與你賠罪罷。”

何雲歡轉頭來,誠懇說道,只是說完之後定睛一看,哪裡還有王青的身影,鬼也沒有一個。

他不由張口結舌,愣在原地。

“啊——”

田季常等人,連忙四下探查,卻始終不能發現什麼“王道友”,心下猜度是何雲歡在用計,想要牽扯他們的精力,以便尋機逃走。

白師兄不由冷笑道:

“田道友、顧道友,你們二人出手拿下來這個魔頭,我為你們守住周遭,什麼王道友八道友的,沒有則罷,若真有,管教他還要死在前頭。”

田季常自然信任白師兄,當下自丹田中升起一股灰色氣息,這氣息便是他煉就的無道魔氣,乃是將天地魔氣和無道魔國運轉生出的莫名之氣,相互煉合而成。

顧青眉被這股氣息一衝,只覺得真元凝滯,外天潛隱,許多手段,都用不出來了。

不由震驚於無道魔宗的手段。

何雲歡此時也顧不得罵王青跟個兔子似的跑得飛快,丹田裡也是一股灰氣騰空而起,但是和田季常的略有一些不同。

這是因為他們兩人經營魔國的理念並不一致,所以魔國誕生的莫名之氣也略有差別。

田季常那一股無道魔氣,能夠矇蔽外天,對上藉助外道的仙道修士,極為得用。

而何雲歡的這一股魔氣,則透出一股守序氣息,所有被侵染的空間裡,每一縷元氣都停滯下來,不可被對方調動。

此時兩股魔氣撞在一處,就好像兩支攻城拔寨的軍隊,各自要把對方逼退回去。

何雲歡修為稍弱,劣勢也很是明顯。

更何況,還有一個顧青眉守在一邊掠陣,隨時準備出手,他不由露出一絲絕望來。

王青並沒有跑,他長空印捏在手中,觀察了一會兒,發現確實只有眼前這三個敵人,便十分仗義地散去長空印,要同何雲歡共進退了。

結果就聽到那個小白臉兒說他什麼“王道友八道友”。

這是在羞辱他吧?

他們素昧平生、萍水相逢,從不曾結怨,也沒有恩仇,怎麼上來就羞辱他呢?

他人生父母養,好幾尊元嬰真君、大真君嬌養長大的,怎麼能讓一個小白臉羞辱了?

對得起四明山,對得起莫長春、越宗丞、明蘭花兒他們麼?

早已就位的十三元嬰兒,等他尋找到內心秩序後,不由齊齊朝上翻了一下烏熘熘的眼珠子。

當下勾連一處,一張縱七橫六的元心虛空網,無聲無息地兜頭朝著小白臉兒罩了下去。

這流花宮的白師兄,並非是個銀樣鑞槍頭,還是有幾分修為的,靈神被矇住之後,尚有掙扎之力,只是始終掙不開更進一步的元心虛空網。

只得一點一點地泯滅。

至於外頭幾人,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動靜,直到白師兄突然墜下,摔進一個水潭裡,他們才悚然驚覺。

顧青眉頭發都炸開,跟碰了靜電似的,身上的青紗裙瞬間變成桃紅色,絲絲縷縷的春秘魔氣勾結相交,蔓延出一絲一絲不可言說的意味來。

王青小試牛刀,對進階後的元心虛空網十分滿意。

他現出身形來,竟然就在幾人數十米遠處,這個距離,他們一個也沒有發現,可見《龜息眠蟬訣》的玄妙。

“顧青眉,你且原地站好!”

王青一邊開口,一邊捏起長空印,將見機不好,用了一門逃命秘術原地離開的田季常,給捉了回來。

田季常跟死狗一樣被他拎在手上,臉上還殘留著不可置信的神情。

他這門逃命秘術,位格極高,一息之間,可以逃出去三千裡,即便是一般的元嬰修士,也早就感應不到了。

誰能想到,眼前這個莫名出現的仙門修士,竟然追了上來,硬生生把他提熘了回來。

還順手封住他一身功力,叫他連自毀也做不到,不由心下慘然,這下子逃不過被何師弟當成人肥的命運了。

王青朝顧青眉開口,又施展長空印將田季常捉回來,這一來一去,正好是他說起第一個字,到說完最後一個字的時間。

顧青眉聽完王青的話,正要作為,就看見王青拎著田季常,重新出現在她面前,笑眯眯的——枯黃面色褪去,變作本相。

“莫小春??”

她不由驚叫出聲。

“怎麼會是你?”

丹臺宗莫小春,這是當初王青告訴顧青眉的身份。

王青輕笑一聲,將田季常丟給一臉懵逼的何雲歡,才又看向顧青眉。

顧青眉這一身桃紅紗衣,設計的十分曼妙,雖然露的極少,卻比不著寸縷的更為勾人。

那些絲絲縷縷的春秘魔氣,更是時時刻刻在挑動著小青青。

“顧師姐,許久不見,你怎麼投了魔宗呀?如今仙魔有別,師弟平生又最是正義凜然,以斬妖除魔為己任,你卻叫我如何是好?真是為難死個人。”

顧青眉嘴角抽搐,下意識瞥了一眼剛剛收回無道魔氣的何雲歡——莫小春這個小賊,還是這麼愛說鬼話。

不過顧青眉倒也放下心來,若是真遇上一個古板仙門修士,怕是必死無疑了,現下卻不必太擔心。

“莫道友如今修為超凡脫俗,又何必與小妹計較,如今田白兩位主謀已經伏誅,就饒了小妹這一回,好不好?”

王青見她言語姿態,和早前大不相同,不由嘖嘖稱奇。

看來改修春秘魔宗功法後,顧青眉的性情也是變化了許多,此刻求起饒來,千嬌百媚,十分動人。

王青不由好奇道:

“顧師姐,你們春秘魔宗,不都是姬圈大老麼,你在我一個男子面前搔首弄姿,內心裡是什麼感受呀?膩味?噁心?”

顧青眉動作一僵,魔功瞬間被破,心下暗恨,在這個小賊面前,她是一次上風也沒有佔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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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著如今投入春秘魔宗,修為大漲,功法也厲害許多,哪一日回到天劍仙城,必定能把莫小春抓起來拔掉惡根,充作侍女,帶在身邊每日戲弄。

可如今,卻是這麼一副局面。

老天不長眼!

我投了魔宗,真是理所正當,全是這破世道逼我的。

王青見她老實下來,就看向何雲歡:

“何道友,那位流花宮的白道友,便算是王某額外贈送的人肥,你去撈上來收著吧。

這位顧師姐,乃是王某舊交,而且瘦的很,肥力也不甚夠,就放她一回,可好?”

何雲歡哪裡敢說不好,連忙同手同腳地去撈白師兄,卻發現這位師兄的芥子環已經不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落進譚底深處。

“全憑王師兄處置。”

王青點點頭,言道:

“還要請何道友帶我去田季常的無道魔國,顧師姐,你也一道來吧。”

何雲歡把田季常提起來,一縷無道魔氣從指尖探出,彷彿遊蛇一般,從田季常的鼻孔裡鑽了進去。

很快,這一條魔蛇便破開田季常的丹田腹部,重新鑽了出來,此時已經染上他的魔氣氣息。

魔蛇落地之後,便朝著一個方向遊走前去。

何雲歡提起田季常,跟在魔蛇身後,王青和認命的顧青眉,綴在最後。

三日之後,魔蛇停在一朵紅傘傘白杆杆的蘑孤跟前,盤起蛇柱來,不再動了。

何雲歡捏起一道獨門印訣,按在田季常額頭。

田季常整個人便化作一灘黑水,流入何雲歡早就準備好的瓶子裡,這便是培育無道魔國所需的人肥了。

等人肥收完,原地還留下一面骨質牌子,上面一絲紋路也沒有,只帶著濃郁的無道魔氣氣息。

何雲歡招手將骨牌拿在手中,看向王青道:

“王師兄,我無道魔宗歷來鼓勵宗內良性競爭,所以傳下這一門手印,可以把結丹以上弟子煉成無道骨牌,這面骨牌就可以讓我們通行他的無道魔國。”

王青點點頭,不曾多說。

倒是顧青眉撇撇嘴,良性競爭?還是她們春秘魔宗好,姐姐妹妹們,每日都一起快樂,沒這麼多打打殺殺。

何雲歡見王青不言語,便主動使用無道骨牌,打出一道灰光,落在那一朵紅白蘑孤上。

這蘑孤果然變成一座門戶。

三人魚貫而入。

王青抬頭一看,不由輕輕一拍手掌,嘆道: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往來種作,男女衣著,悉如外人。黃髮垂髫,並怡然自樂。

真桃花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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