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後面，平時都不會有人來的僻靜角落，張鴻比著V跟蘇曉月合了個影。
“這樣就可以了吧？”
“嗯......”
蘇曉月接過手機，咬著下唇在糾結。
她有很多話想說，有很多話想問，但真的突然見到本人，而且還不是跟著大批粉絲一起見到的，一時間大腦空白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高中生少女是第一次追星，該怎麼裝成經常追星的樣子？那些追偶像的人見到偶像之後該做什麼？
她完全不知道。
這時候，就要輪到善於觀察氣氛的張鴻出馬了。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蘇曉月，我叫蘇曉月。”蘇曉月訥訥應聲。
“蘇曉月，不錯的名字。不過......”張鴻忽然笑的很邪惡，他一雙賊眼毫不掩飾的上下掃描著小姑娘那能跟林慕清媲美的身材，掃得她渾身就是一顫，“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好人吧？可不是所有帥哥都心地善良的。”
蘇曉月抬起頭爭辯：“可你並沒有對我怎麼樣啊，而且這裡還是在學校。”
“唉......太甜了，簡直是太天真了。”張鴻掩面長嘆，“既然如此，那我也不用裝什麼正人君子了。”
下來是不是要坐在屋頂看一夜的星星？
但現在是白天。
小姑娘搖了搖腦袋，高馬尾甩阿甩的：“可你就是好人呀，如果你真的是壞人，不可能跟我說這些勸誡的話的。”
接著，快一米七的小姑娘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彎彎：“果然，您跟那些明星不一樣，是位溫柔的人呢。”
張鴻扯扯嘴角。
溫柔？
亞撒西？
老子最討厭的就特麼是亞撒西了！
為什麼溫柔？因為除了溫柔之外沒有別的優點。
伊藤誠也被人說溫柔，那他是溫柔嗎？
他那是優柔寡斷加不要臉。
“暖男”也是溫柔，“中央空調”也是溫柔。
只不過他們的溫柔是給所有姑娘的。
你以為那是給你的溫柔，但其實並不是。
“溫柔這個詞最好少說，因為‘溫柔’，其實是世界上最殘忍的詞語。”
蘇曉月默默念了幾遍，撩了下耳畔被微風吹拂的髮絲：“果然，您是和電視劇裡‘方別’先生一樣的人呢。”
都是一樣的成熟、憂鬱、文青，還有冰冷的溫柔。
想到這裡，她慌忙掏出手機，點開裡面儲存的她的秘密，然後遞給張鴻：“這是我翻唱的《起風了》！還有我寫的方別的故事！如果不介意，您能不能幫我看看？
我的夢想是以後能成為可以唱您作詞作曲的歌曲的歌手！或者是寫出能讓您主演的電視劇的編劇或者小說作者！”
張鴻笑了。
果然，是個還沒長大的追星族呢。
少女，你的這個幻想，就由我親手打破！
他沒接過手機：“你誤會了，‘方別’只存在於電視上網路中，現實中只有張鴻，沒有‘方別’。”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張鴻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上，但因為是在學校裡，而且有未成年人在，所以他沒點燃，“其實我拍電視劇單純只是為了錢。”
“不可能的！”蘇曉月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大大的不解。
張鴻聳聳肩：“反正事實就是這樣。”
蘇曉月：“那為什麼不參加各種綜藝跟採訪來宣傳《雲落紅塵》？”
張鴻：“因為那部劇是一次性買賣，我都賣掉了，之後的事情與我無關，宣傳？參加活動？我自己受苦受累，他們賺錢，這種蠢事我為什麼要做。”
蘇曉月：“那《血色芳華》中的方別......還有那種眼神跟演技是騙不了人的！”
張鴻：“客串是為了資源交換，大人的世界是很骯髒的，沒看後來劉導還幫我宣傳了嘛。演技？眼神？我第一次演戲，這個你應該佩服劉導跟他的劇組，那是人家拍攝剪輯的好。”
蘇曉月：“那《起風了》呢？這首歌可是完美寫出了方別的境遇和經歷還有心聲的！你不可能沒入戲！”
張鴻：“哦，寫這首歌是因為劉導給了我五十萬。”
蘇曉月眼淚都在眼眶裡打轉：“那......那......”
“在虛幻中尋找真實的人，腦子大機率有問題。”張鴻仍保持著帥氣溫和的微笑，但他的話語卻冷酷無情，“你都沒成年，現在該做的是好好學習，考一個好的大學，畢業找一份好的工作，這樣未來你才不會留下遺憾。”
少女緊緊咬著下唇，臉色慘白。
但哪怕身體在微顫，她還是低下頭舉起手機：“最起碼......聽一聽吧......”
她聲音都帶上濃濃的鼻音了。
看著面前這身體都在顫抖卻還十分倔強的姑娘，張鴻內心默默嘆了口氣。
嘖，能把未成年少女弄到哭出來，我張某人還真是個罪惡的男人啊。
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帥氣。
但他還是接過了手機，連上了耳機，點開了少女自己翻唱的《起風了》。
順便點開了少女自己寫的同人故事。
五分鐘後，他摘掉耳機，把手機還給少女。
“唱的一般，雖然沒跑調，但聲音沒有絲毫辨識度，不建議走這條路。還有故事，純粹只是無病呻吟的小屁孩腦補出來的文青故事罷了，投稿都沒人會要的。我還是建議你好好學習，然後考一個好的大學。”
此乃謊言。
少女的聲音空靈中又帶著點兒風沙，極有辨識度且音準很好。
最起碼比KTV麥霸級別的張鴻要好很多。
寫的故事也不錯，能調動人的情緒，文筆也足夠流暢。
但也不應該因為這個就耽誤她的未來。
娛樂圈是獨木橋，娛樂圈是渾濁的汙水坑。
這種涉世未深的姑娘，不該進這個圈子。
但......也不能光打擊她。
“如果......你真的有唱歌還有寫作的興趣的話，建議等上了大學之後用業餘時間嘗試，當個打發時間的愛好也挺不錯的。況且就算出了成果那也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反正是不打算去當什麼演員，所以也不可能演你故事的男主角。”
“謝謝......”少女默默接過手機，低著頭輕聲道了聲謝。
“嗯，麻煩你了。”張鴻看了眼手錶，開始說起正事，“我來你們學校是找一個叫梁亞的孩子的，他應該上高一，今年才十三歲，應該挺好找的吧？”
“那個十三歲的神童嗎？”少女低著頭擦了擦眼角，紅著眼睛笑道，“他挺出名的，平時這個時間都在操場後面的小道涼亭那裡看書，我帶你過去吧。”
“麻煩你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再沒有絲毫交流。
到了地方，蘇曉月低聲喊了一句：“梁亞，有人找你。”
等梁亞從書本上抬起頭之後，她衝著張鴻鞠了個躬，轉頭就走了。
梁亞似乎已經從爺爺那裡知道了張鴻要來的事情，所以他也沒驚訝。
只不過看著那高馬尾一甩一甩的背影，他淡淡道：“看那眼神，她好像挺崇拜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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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是個孩子，還不明白憧憬是距離理解最遙遠的距離。”隨口應付了一句，張鴻說起正事，“我來找你的原因，你爺爺應該都跟你說過了吧。”
唉，都是年輕時犯下的錯啊。早知道就不答應劉導去客串演什麼“方別”了。
都怪這張帥臉，也不知道要成為多少未成年少女夢中的白月光。
太造孽了。
“嗯，都說過了。”十三歲的天才少年點點頭，表情依然淡然，“但是，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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