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洛城，二層小樓。
順便一說，現在二層小樓外面也掛上了幾個鎏金大字。
鴻鵠影視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山寨正式從工作室升級成公司啦。
在這裡，張鴻再次見到了許久不見的林川。
與過去那個梳著一絲不苟大背頭的富二代相比，現在的林川已經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原本的背頭完全沒有打理，不知道多少髮膠髮蠟廠商要因此破產。
修身的高檔訂製西裝也換成了短袖T恤跟五分褲，腳上是一雙普通旅遊鞋。
臉上鬍子拉碴。
就突出一個樸實無華。
看到他這樣子，張鴻嘴裡叼著的煙都掉了。
他乾脆直接一腳踩滅，然後撿起來丟進了菸灰缸：“咋回事兒啊阿川？你的富二代氣質呢？你得拿捏起來才行！”
他之後拍戲就得讓這小子本色演出，不然還有什麼意義？
他可是要“榨乾”林川所有剩餘價值的男人。
林川苦笑：“鴻哥，別拿我開玩笑了，你這麼急著找我到底什麼事兒？”
“這個先不慌。”張鴻看向林川旁邊那個沉默寡言的男人，“這位是？”
林川一愣，他還覺得奇怪呢，“啊？鴻哥你不認識？他叫李華，是我最近結識的朋友，他說你跟他認識來著。”
李華......張鴻打量著這個男人。
鬍子拉碴，髮型放蕩不羈。
頗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但又實在想不起來。
“不好意思，確實看著眼熟，但我一時半會兒真想不起來。”
張鴻臉上掛著抱歉的笑容看著李華，“李先生，不知我們何時曾見過？”
李華目光一黯，陷入回憶，“那年洛城影視城內，我在明，你在暗。彼時彼刻，恰如此時此刻，只是......你我之間的身份已經不同了。”
“哦？”張鴻來了興趣，“竟如此有緣？不知李哥是......”
李華喟然長嘆，爾後說了句讓張鴻十分熟悉的話：“只是個路過的不知名業餘導演罷了，請一定不要記住我。”
張鴻猛地一個激靈，忽然想起這人是誰了！
唏噓凌亂的胡茬，放蕩不羈的髮型......
這人就是自己當初剛穿越沒多久在洛城影視城遇到的那個親自上陣跳到男主角身上給他講戲的李華大導演啊！
自己還從他身上學到了不少呢！
“原來是李哥！”張鴻頓時熱情不少，他站起身坐過去一把拉住李華的手，“李哥，我當時說在你身上學到不少可不是假的！”
確實，光有天賦卻不努力的人是沒有前途的。
真正的成功的人，是既有天賦也努力的人。
當大家的努力程度都一樣的時候，才是要開始拼天賦的時候。
張鴻知道自己有天賦，但為了賺錢，他也要努力學習。
而他學習過的兩名導演就是李華和劉益守。
在劉益守那裡，他學會了怎麼指導攝影師選拍攝鏡頭分鏡之類的事情。
在李華那裡，他學會了怎麼指導演員。
說的誇張一點兒，沒李華跟劉益守的話，就沒他張鴻的今天！
李華感覺自己受寵若驚，爾後，他就苦澀地笑了：“張導，別開玩笑了，你的成就要不我高多了，或者說，你的成就我一輩子也實現不了。”
這將近一年的時間裡，不光是張鴻賺了又搭出去，他也是經歷了很多的。
張鴻看出他有故事，不然沒道理連性格都變了。
亦或者這才是他的本來性格，片場的那副暴躁老哥的樣子才是假的？
因為導演要有威嚴，所以才會在片場發火？
遞給李華一支煙，張鴻幫自己跟他點上，“李哥，說說吧，說不定我就能幫到你呢。”
李華嘆了口氣，說起了從前。
準確說，就是從幾個月前開始。
他跟張鴻不同，不是天之驕子，也不是京城影視學院這種名校畢業的。
他實際上是個野路子。
十幾歲就在混在這個行業了。
先是廣告公司打雜跑腿的，然後慢慢混成了平面設計師，然後努力去了影片廣告部門。
又過了幾年，他成了一個廣告片導演。
沒兩年，他又成了MV導演。
之後他搭上了一個電視劇導演的線，成功進劇組當了副導演。
不過一個劇組的副導演一大把，如果是導演自己人，那你就是導演之外的第二導演，也能學到很多東西。
如果不重要，那就是個掛著副導演名頭的打雜的。
很遺憾，李華就是後者。
又是幾年過去，在接近三十歲的時候，他終於得到了某家傳媒公司的青眼，得以正式成為一名電視劇導演。
然後拍了兩部不虧甚至小賺的電視劇之後，他得到了那家傳媒公司的千萬級預算，準備大幹一場。
也就是張鴻在洛城影視城見到他的時候他正拍的那部戲。
當紅一線流量小生加小花的都市職場愛情劇。
結果......正面撞上了張鴻的《雲落紅塵》，被撞了個稀碎。
但後來還是在公司的運作下成功上星，結果又特麼撞上了《血色芳華》......
當初那張收視率圖表上，他那部劇就排在第十四位。
不過這種事情也沒辦法，於是他又拿到了預算拍新片。
雖然這次預算不如上次多，但他也拍的很認真。
這次依然是他最拿手的都市職場劇，主要講的是賣房子的故事。
然後......撞上了《機動戰士》。
眾所周知，市場份額就這麼大，有的劇收視率高的逆天，帶來的結果就是原本不錯的劇，收視率可能就會暴跌。
特別是連播出時間都撞上的那種。
很不巧，李華拍的劇就是這種情況。
然後劇裡的男一號又因為出軌在微博上被人爆破，連帶著他這部劇的收視率都跌落谷底。
在電視臺上直接被腰斬。
然後落到想找影片網站接盤，都沒人敢買的地步。
之後他也想學著張鴻拍十到十二集的精品電視劇，可現在公司給他的預算更少了。
但他依然努力去拍了。
可拍到一半兒，忽然有個挺大牌導演看中了他這個劇本，於是跟他公司聯絡想改編這個劇本拓展成四十集的電視劇。
於是，他被踢出了局，甚至公司都跟他解約了。
那個時候，他甚至想過去死。
不過趴在二十四樓的窗戶上往下看了一眼，他慫了。
而且他怕疼，還暈血。
又網上查了一下吃藥，發現會導致胃部劇烈疼痛，且大機率會被拉去洗胃受到二次折磨，他就徹底放棄了這個想法。
也許也是因為捨不得那個充值了十幾萬的手遊賬號。
總之，他決定去沙漠來一次徒步旅行洗滌心靈。
在那裡，他遇到了林川。
倒黴蛋是會互相吸引的。
兩個倒黴蛋一見如故，這就成了朋友。
直到林川接了張鴻的電話。
李華才知道他竟然認識張鴻！
也是看過《血色芳華》之後，李華才知道當初那個無名之輩，原來就是最近紅得發紫的天才導演張鴻。
他就厚著臉皮跟過來了。
雖然不知道能幹什麼，但......他就這麼來了。
聽完他的講述，一支煙也燃燒殆盡。
張鴻沉默良久，越發覺得自己這一路上真是太順利了。
果然，好人有好報。
特別是自己這種有天賦又肯努力性格還好的人，就更有好報了。
不過李華畢竟是他的“恩師”，理所當然，他要拉對方一把。
回憶了一下前幾天會議上林慕清說的那兩個未來的發展方向。
張鴻決定了，他兩手都要抓！
他要拍一部幾乎不需要預算的電視劇，但自己只出劇本跟分鏡，導演的工作就交給李華，而主演就由林川來擔任！
而他自己，則要去“誆”來華國電影電視協會那幾百萬扶持資金，嘗試著拍出第一部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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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為了票房。
甚至這種電視電影，只會在央視六臺播出而已。
他要的，是打響自己的名頭！
這樣才能順利打入電影圈子！
捋順了後面的路，張鴻笑道：“我這裡有個本子，不知道李哥你有沒有興趣來當個導演？對了，男主角就是阿川。”
李華跟林川同時愣住了。
“導演？我？”
“男主角？我？”
看倆人不敢置信的眼神，張鴻聳聳肩：“那不然呢，總之這次拍的也是職場劇，李哥你應該挺拿手才對。”
李華瞬間進入狀態：“那張導，咱這部戲的預算是多少？”
只要有個幾百萬他就能接受！
這可是拿到飛天獎“優秀編輯獎”的張鴻親自寫出的劇本啊！
這還有什麼可猶豫的？
哪怕被說成是厚臉皮，他也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
聽到他的詢問，張鴻微微一笑：“劇本在腦子裡，演員除了阿川之外還不確定，導演就你，預算嘛......幾乎沒有。”
李華：“......”
林川：“......”
那還拍個屁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