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寧王這兒,李鴻儒開始熟悉著尊王太子的諸多。 想要模仿,必須熟悉。 不熟悉內在,便只能模仿一張皮,極為容易被人看穿。 慕容尊王的諸多詳細被寧王齊齊抖了出來。 “最重要的一點,你必須時時針對我”寧王道:“尊王看不慣我已經很久了,一直巴不得我過得很差,只要你針對我,就沒人會去懷疑你冒充尊王。” 只要接受了另外一種文化的薰陶,重歸故地時便會有著格格不入。 譬如李鴻儒等人回東市,便會在東市格格不入。 寧王同樣如此。 久居大隋十餘年,再度回吐渾國時,一切的思想已經有了不同。 這讓他時時處於排斥之中,便是尊王太子都與這位哥哥面和心不和,轉而去選擇相信天柱王。 寧王和尊王太子的矛盾累積多年,若是能下狠手,雙方都不會客氣。 兩人相互針對也就不例外了。 即便此時吐渾國遭遇大唐打擊,兩人也難有重歸於好的可能。 “我第一次冒充這麼高階的修煉者,他實力和所學與我完全不同,尊王太子又權高位重……” 李鴻儒思索了好一會兒楊素模仿的神態。 他只覺模仿尊王的難度依舊大,這必須需要他收斂一些,也需要低調一些,更需要模仿的時間短暫一些。 但凡這些條件不滿足,他便很可能被人懷疑。 寧王和他是蹦躂在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寧王有些焦躁和急慮,但他不能急。 但凡按寧王的步驟行事,他很難翻身。 “你必須得給我弄點金子!” 李鴻儒尋思了好一會的變化之術。 論外貌,他會慢慢變化到與尊王太子極為相近,服飾什麼更無須說。 論身高和體型,這一點壓根不是問題。 即便尊王再高再壯實,對具備《脈經》的他來說也不會構成困惱。 但還有諸多之處需要增進。 吐渾國王庭的人不是阿鼻國那幫廢廢。 至少他氣質要融入得更為融洽一點。 李鴻儒有一門沒什麼用,但又默默起作用的能耐。 這門能耐源於《抱朴子》,抱朴子不僅讓他身體能適應冷暖氣候,更有融入氣息,避免被元神超階鎮壓的功效。 這種能耐在諸多時候並無什麼用處,但某些時候又發揮著鎮場子的功效。 《抱朴子》已經被修煉到小圓滿,若是再度增進,則只有靠道館級別上升遞進。 李鴻儒看著LV1的道館,這是他出道多年後依舊不曾變化的級別。 資源緊張的情況下,他對這些建築保持著無特殊需求便不做提升的待遇,即便是基礎典籍諸多的學舍也同樣如此。 提升到LV2僅僅只需要財富100,布帛10,藥材10。 李鴻儒看著對比之下略顯寒磣的需求,覺得可以將這座建築稍微提升一下。 道館中的《抱朴子》是剛需,而《沖虛真經》有利於提升驅風和飛縱的能力。 道館中另外一冊《黃庭經》則具備黃道氣息,能降低修行突破的門檻,也能降低走火入魔的可能,推動修命長生訣的威能。 但凡提升一點點,也能發揮一些裨益。 “必須要金子?”寧王吭聲道。 “只要有金子,我幹活的動力十足!” 李鴻儒吭聲一句,寧王則是眉頭緊皺,最終從物種袋中不斷拿取。 “我還有三百三十五金的私財……” 物種袋中掏了好一會,寧王才將諸多金錠齊齊擺放了出來。 作為吐渾國的名王,他此時的家底有些羞於見人,只是殘存了一些應急的錢財。 往昔打賞都能打賞一百金,但經歷了王庭的強力徵收,寧王此時確實拿不出什麼錢財。 他不知道李鴻儒是什麼毛病,非要黃金不可,貪財是個壞毛病,但李鴻儒貪財又讓他有著放心。 至少李鴻儒會盡心盡力,但凡他登上王位,便給給予對方大量財富,這更是能將雙方牢牢綁在一起。 “我現在就有動力了!” 李鴻儒看著寧王輕輕鬆鬆拿出的三百餘兩黃金,心中大為寬慰。 寧王的家底幾乎不存和他想象中差別很大。 李鴻儒本想寧王能不能給他湊湊,湊上一百金也好。 他現在是能提升多少就提升多少。 但寧王這筆黃金足以讓他道館進入到三級。 三級似乎是一個小門檻,有著如同修煉術法入門一樣的感覺,而五級則是一個分水嶺。 李鴻儒後知後覺,對道館能短時間提升到三級很滿意,這很可能會給予《抱朴子》帶了一絲不錯的提升。 在提升道館時,他並不需要時時刻刻專注於提升中,依舊能吃能喝。 有著和寧王的協商,寧王在外晃悠了兩天,亦開始回到了伏俟城中。 李鴻儒是餓了醒,醒了吃,吃了便提升道館。 他這種行為不像是幹活動力十足,倒有點像是惰性發作,看得寧王有些擔心。 但在兩天後,李鴻儒總算迴歸到了正常,能吃能喝能睡也能錘鍊。 這也讓寧王放心了下來。 伏俟城中。 寧王讓人呈交了摺子。 摺子上註明著寧王近期的徵收情況。 他喝退了左右,又將端坐的凳子擦了又擦,而後便跪在了一處燃著檀香的香爐前。 “母親,您今日一定要保佑我。” 在吐渾國,如寧王一樣在正堂中擺放牌位,又有香爐的祭拜者並不多。 傳承著大隋一些風俗之時,寧王也不斷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他臉上有幾分冷漠,又帶著幾分陰鷙的掙扎。 半響,寧王閉上了眼睛,只是做著靜靜的等待。 近半個時辰後,他已經聽到了王府外粗暴的呵斥聲。 遠遠之處,尊王太子的聲音映入了寧王的耳中,這讓他摸了摸腰間挎著的割鹿刀。 他跪拜在牌位前並未起身,只是聽著尊王不斷靠近的腳步聲。 正堂的大門被轟然推開。 “大寧王,你……” “我無能!” 尊王的訓斥還未吐口,寧王的腦袋已經調轉了過來,對著尊王俯身。 “無什麼……你這是說什麼?” 尊王一臉的勇武之氣,沉穩的腳步剛踏入正堂,陡然見得往昔不甘服輸的寧王低頭,這讓他一時有點不適應。 寧王強行徵召的任務完成得一般,能基本滿足王庭的要求,但並不讓人滿意。 在吐渾國與大唐交戰之時,尊王自然想著後勤的輜重能多一些便多一些,戰馬能多一點便多一點。 若是在往昔,堪堪達標的徵召沒問題,這已經算是盡職盡責。 但在戰亂時,徵召只有越高越好,超額完成任務才算是才幹出色,以寧王的才幹,不應該只是完成到這處程度。 他非常不滿意寧王提交的摺子,尤其是寧王並未親自稟報,而是著人呈交,這讓他極為惱怒,認為寧王有著不配合王庭命令。 在踏入寧王府時,尊王還踢翻了兩個看門的侍衛。 待得怒氣衝衝進入正堂,陡然聽到寧王之言,尊王覺得自己有些無措,只覺腦子中想好的那些訓斥話全然沒了作用。 “我已經老了”寧王一臉苦澀道。 “皇兄這是何言”尊王開口道:“你年不過六旬,身體健康且勇武不凡,談何年歲衰老!” “往昔還不覺得,但對大唐征戰以來,我感覺到自己身體每況愈下,氣血在不斷衰退”寧王道:“尤其是那個大唐江湖人刺中的一刀,讓我覺察到了生命的迅速流逝。” “您那一刀的傷不是養好了嗎?”尊王急道:“咱們王庭如今人手短缺,您可千萬要撐住!” 往昔他百般打擊寧王,但在寧王消沉衰老時,慕容尊王也覺察出了不捨。 這並非寧王的位置不可取代,而是吐渾國與大唐國交戰以來,隕落的名王和重將太多了。 吐渾王庭如今能幹實事的人不算太多,寧王顯然就是其中重要的一位。 即便寧王沒有實權,但寧王能負責的方面不會少,這能讓他們省很多事。 “那一刀傷在我內腑,恐怕我時日不算太久遠”寧王搖頭道:“驀然回首我這一生,只覺往昔太過於自傲,心中又不平父王將太子之位傳承於你,處處與你作對……” “皇兄千萬別這麼說!” 慕容尊王連聲開口,阻止了寧王的發聲。 事情麼就那麼個事情,若不是寧王一直不甘心,他何嘗要處處針對寧王。 若寧王能像趙王一樣,像高昌王一樣,願意盡忠於王庭,願意承認他太子之位,願意在以後他登臨大位支援他…… 只要寧王與其他名王一樣,他哪裡會打壓寧王,只怕是高興還來不及。 寧王的懺悔來得有些晚。 但慕容尊王在憂愁中也帶了一絲欣喜。 如今的王庭雖然不堪,但總算沒了礙眼的釘子。 他連聲勸誡寧王,也看到了寧王祭拜的牌位。 這是寧王的母親,他按規矩還得叫一聲姨娘。 這位姨娘早年風光無比,但隨著年歲漸大,容貌不再,也便沒了慕容世允的歡喜,最終沒能從寵妃的位置上爬上去。 寧王都近六十了,這位姨娘也早已過世數十年。 但凡悼念過世的亡者,大都是年歲遲暮,心中再無多少爭鋒的念頭。 見得寧王跪拜在牌位前,慕容尊王亦是雙手合十,對著牌位行了一禮。 “殿下,這一杯薄酒是我向您的賠罪酒,還望您不計前嫌,能寬恕我等!” 寧王取了杯盞,又大聲叫喚,呼了化名成阿拉善的李旦前來送酒。 待得李旦將正堂的門拉攏,寧王已經開始倒酒。 慕容尊王看過酒杯,見得寧王率先喝下,亦是將杯盞捧起。 他對著寧王舉杯,陡然間,他腦袋一暈,掙扎清醒時,慕容尊王的眼中映過一抹青芒。 青芒宛如一泓秋水,沒有乏起一絲絲波瀾。 沒有任何殺氣,也沒有刀劍出鞘的聲響,這抹青芒就這麼忽然的映入了眼簾中。 “大寧王,你敢……” 慕容尊王身上金色光暈一閃,隨即便覺得眼前一黑。 他嘴中的低聲質詢還未吐完,便已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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