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化屍,而屍成為陰物宛如人踏入修行,總歸只是屬於少數者的能耐!” “但龐大的死者基數又讓陰物顯得數量極多!” “陰物還有一個聚堆成團的特性,但凡聚集的數量越多,也越容易讓周圍出現陰物,並且不斷吸引陰物前來。” “這陰物有多種,若是按東土陰物的種類,又分魑、魅、魍、魎、鬽、魁、魃、魈、鬾、鬿、魀、魆、魊、魋、魌、魎、魐、魒、魓、魕、魖、魆、魋、魖!” “這魑指的是山裡的妖怪死後化成陰物,這類陰物相貌青面獠牙,形態醜陋,但也較為容易成長,具備一定的實力。” “這魅……” …… 作為地府的府君,地藏對諸多陰物如數家珍。 這種區分方法聽得李鴻儒兩眼發直,只覺腦袋裡各種陰物的模樣不斷躥來躥去。 這位佛陀果然非常瞭解東土,甚至於某些方面較之他更甚。 李鴻儒就不清楚這些陰物的辨別。 “若人葬在風水之地,需要多久才能化成陰物呢?”李鴻儒問道。 “這要區分人實力的強度,他是否踏入元神境,元神水準又有多高,所葬下的是何風水龍穴,棺木是採用何種陰木所鑄,又是否具備寶物護持,又是否有人常年誠心祭拜……” 地藏一番說辭下來,李鴻儒只覺兩眼發直,難於詢問自己想問的問題。 宛如這位佛陀的言語,對方的術法同樣走入了極為精細的層次。 相較於地藏府君的術法,李鴻儒只覺自身的術法顯得較為粗糙。 同樣的術法,對方能使喚出極為細膩的水準。 對李鴻儒而言,他往昔追求的術法只有打擊力、針對性、適應性。 這也是很多人的概念,認為術法越強越好,術法適應的範圍越廣越好。 甚至於當實力不斷上升時,一些低端的術法被直接捨棄,又或被更高水準的術法取代。 但地藏的術法走向了精細化與融合。 在地藏的手中,術法宛如賦予了生命,有著水乳交融之感。 李鴻儒對這類術法水準者見識不算多。 能使喚術法做到地藏府君水準者,李鴻儒當前知曉的唯有鎮元子,便是大梵天等人似乎都難於到這種水準。 與地藏一樣,鎮元子明明是在使喚術法,但近戰絲毫不虛,甚至具備極強的能耐。 若是讓李鴻儒利用術法打近戰,李鴻儒覺得自己難於擁有這種能耐。 這種水準已經超出了他當前術法的範疇。 邊跟隨地藏前行,李鴻儒亦是不斷觀察著地藏府君施展術法。 這是一場極為細微入查的旅程。 李鴻儒很難有這種高水準者在他面前演示術法的物件。 地藏府君施法雖然多是剋制陰物的術法,但萬千術法並無多少不同,離不開施咒、手勢、牽引力量。 地藏府君施法並非將所有術法咒語和手勢都縮減到瞬發狀態,而是有著提前的預備。 強力術法施展之後,又利用小型術法補充或銜接,而後在小術法施展之餘繼續預備強力殺招。 只要打擊的物件處於招架,這種術法施展便能源源不斷的連貫,宛如術法無窮無盡,與近戰並無區別。 “這是節奏!” 見得李鴻儒似乎略有所思的模樣,地藏提示了一聲。 “節奏!” 李鴻儒點點頭。 若是跨行,他能想到張九鴉。 對方打造就是有著這樣一份節奏,或者可以說是律動。 在張九鴉的手中,鐵胚被不斷敲打成型,仿若鐵胚原本就是長成那副模樣,只需要張九鴉去敲打就能恢復到原形。 鑄造與術法在作用全然不同,但也有著相通的一面。 甚至於這種相通可以蔓延到琴棋書畫,又有各行各業。 “怎樣才能達到您提及的節奏?”李鴻儒問道。 “我也不知如何達到的”地藏搖頭道:“若是此法可授,我教中人豈不是人人如我?” “您說的是!” 婆羅門教諸多佛陀演法並無遮掩,甚至於大梵天等佛主亦是直接講法,能學多少全憑個人緣分和悟性。 婆羅門授法顯得隨意,佛陀們不會從最基礎之處一點一點開始教,而是隨意取一段,屬於興致所來的講解。 能懂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 地藏此時也是如此。 真要讓地藏從一點一滴講解到此時的境界,地藏也難於一步一步說清楚。 他看著李鴻儒手中的護身戒指,還不得不解釋了一句。 這讓李鴻儒認同。 若是地藏術法人人可學,婆羅門教佛陀的術法本領便難有人敵。 而五莊觀諸多弟子水準也不會技至於此。 “梆!” 一聲木魚的聲音敲響,地藏敲槌時又輕輕一攬。 咆哮的聲音頓時變得嗚嗚咽咽。 宛如抓起的一把青菜,地藏府君隨手一塞,眼前略顯畏懼的鬽頓時硬生生塞進了木魚正中的開口中。 聲音頓時消弭了下去。 時間踏入晚上,此時大地上只是隱約可見的雪光。 這不是適合人類外出的時間,但這是陰物們可能出現的時間段。 陰物喜歡晝伏夜出,陰冷氣候亦是有類似於地府環境。 對無地府秘境落腳的孤魂野鬼而言,這就是出沒的時候。 “這個陰物似乎喜歡吸血?”李鴻儒道。 “不錯,鬽是一種嗜血的陰物”地藏點頭道:“這類陰物處於荒無人煙之處很容易餓死,看他樣子已經餓了至少一月有餘。” “他餓多久才能死。” “大致是三個月到半年左右的時間吧!” 地藏回了李鴻儒一句,隨即又抿了抿嘴。 有道是搭配幹活不累。 只是李鴻儒不配合就讓人有些頭疼了。 地藏希望李鴻儒能顯出一些生人的氣息,莫要像他這般陰氣森森,讓諸多頭腦混沌的陰物示為同類。 “此處已經是安市城區域,您能不能擠一點點人氣出來!” 地藏回憶雙方接觸之時,他覺得那時的李鴻儒並非像此時這樣,而是有著正常活人的氣息。 但在眼下這算什麼。 地藏凝望過去,只覺李鴻儒術法的本事沒學到,倒是將他氣息學到了手。 若是碰上魐這種眼瞎的陰物,又不曾觸控他們的軀體,地藏覺得魐有一定機率將李鴻儒誤認為同類。 “這就是安市城區域?” 有地藏吐口,李鴻儒這才覺察出不斷的行進,他已經伴隨地藏走到了自己想來的目的地區域。 戰爭帶來的影響巨大,沿著兵道行進的方向一路行來,李鴻儒並沒有看到什麼人煙。 眼前同樣如此。 李鴻儒習慣了周圍的環境,有了一些忽視。 若非地藏提醒,他很可能就從安市城區域直接走了過去。 “不錯”地藏點點頭道:“我聽聞安市城區域曾經埋葬了大隋十餘萬人,又被句驪國築了京觀,怨氣極為強盛,因此也衍生了不少強大的陰物!” “那我就要顯顯人氣了!” 李鴻儒開口。 顏師古就是隕落在這片區域。 諸多大隋王朝征戰的將士拋屍在了異國之地,轉而化成了毫無理智的陰物。 李鴻儒並不痛恨這些讓顏師古隕落的陰物,但他確實不想再看到這些陰物遊蕩在外。 相較於被句驪國做法驅用,還不如讓地藏府君拿去當牛當馬。 兩人不斷踏行,待得行進了二十餘裡路,李鴻儒已經在黑暗中看到了一處破敗的城市。 “人喜聚城而居,陰物同樣如此,你看那城牆上還有一些將士保留著生前的一些行為,處於巡邏之中!” 地藏指向遠處。 這就是李鴻儒難於看清楚的距離了。 在他的眼中,只覺遠處城市鬼氣森森,難於看到實際。 “這處城市的陰物可能較強,或許還有某些大修煉者蹲守,我們最好能……” 地藏的話語還未吐完,只覺身邊的李鴻儒氣質一動。 宛若空無一物的餐桌上出現了一盤大菜,附近的鬼火頓時就亮了起來,一時有了不斷的浮動。 若李鴻儒能散發強者的氣息也就罷了,諸多宵小不敢靠近,但地藏難於覺察到李鴻儒身上強者的任何標誌。 甚至於他不知道李鴻儒是如何操作,李鴻儒身體上下似乎散發著對陰物無窮的誘惑。 這讓地藏不知不覺也舔了舔嘴中猩紅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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