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說什麼呢！”
蘇早不知道的是。
陳雅萱此時的臉簡直紅得要命......
她沒想到這個小笨蛋竟然會在這種時候說出這種話。
本就心情難以平靜的她，這下子直接翻起了不停歇的浪花......
然而。
蘇早好像一開口就沒有什麼可商量的意思。
剛等陳雅萱小罵完。
他就閉著眼睛親了上來......
這個吻沒什麼技術含量在其中。
完全是純粹的嘴皮子相撞。
但是。
僅僅只是這樣。
陳雅萱那個躁動的心直接爆炸開來......
她形容不出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只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心裡抓撓......
“啊啊啊！”
“蘇早你個王八蛋！”
下意識的踹出一腳。
原本抱著玻璃杯給手止痛的蘇早，隨即就被這一腳給踹在床下......
......
...
好幾日過去了。
自從那晚蘇早親了陳雅萱以後。
兩人的關係就好像變得有些奇怪的微妙。
陳雅萱當然知道蘇早沒安什麼壞心思。
腦子裡想的盡是些小孩兒玩意兒......
可是。
蘇早畢竟是個大男孩啊。
這讓她的內心變得尤為複雜。
看向蘇早的眼神也不再只有一開始看弟弟那般......
今天沒有下雨。
手上好了許些的蘇早決定還是要幫自己姐姐做些什麼。
平日裡陳雅萱發傳單的位置就在樓下不遠處。
今天蘇早便很是獻殷勤說要自己去發傳單，負擔起賺錢重任。
陳雅萱想了想。
雖然蘇早智商不太高，但好在也差不到哪裡去。
反正就在樓下......
趁著這段時間自己和他說話都有些怪怪的。
她也就認許蘇早出去了......
感覺是不會有什麼問題出現。
屋內。
陳雅萱難得有了一天時間可以休息。
她到樓下小賣部買了一包好久沒買過的速溶奶茶粉，給自己衝了杯奶茶，就悠閒的坐在沙發上，用手機刷著短影片。
愜意是難得的。
陳雅萱也沒想到自己不過這麼一休息，身上的疼痛便一陣接一陣的傳來。
“讓他學習發發傳單好像也不錯。”
“尋常家裡都是男人出去賺錢，女人在家安逸享受生活的，怎麼到我這兒就相反......”
“呸呸呸！”
“在亂想什麼呢！什麼男人女人的......”
發現自己代入的情況有些偏了，陳雅萱不由的臉上一片羞澀。
她刷著手機。
心思也開始從窗外飄散出去。
那些新奇短影片的內容已經抓不住她的注意力了。
相反。
不知不覺間她往現在在外發傳單的蘇早想去......
想著這個笨小孩在外面是個什麼樣子。
會不會因為做錯事說錯話被人責怪。
又會不會因為太累了，但因為傳單還沒有發完而不敢回來......
想著想著。
陳雅萱竟覺得自己心裡開始有些莫名酸楚。
她忽然覺得這個笨小孩好像太過可憐了一點。
明明什麼也不懂。
明明什麼也沒有做錯。
現在正值青春活潑自在的年紀。
卻在這裡跟著自己發傳單......
有人說。
長大也就是一瞬間的事。
陳雅萱也正如此。
她忽然明白了在學校裡那種生活的無憂無慮。
也明白了自己父母將自己送入學校的苦心。
在外面實在太累了......
這懵懂又無知的年紀。
能做些什麼呢？
她一下子想起了在學校裡數學老師曾經給大家說過的話：
“是，我們現在學的這些東西，在百分之九十九裡人的正常生活中都用不到。”
“因為你去買菜討價還價時，賣菜小販不會問你三角函數，也不會因為你知道log是什麼就給你便宜一點。”
“但我們現在學的這些，是和你們以後在哪兒買菜，買菜時需不需要浪費那一點時間跟別人討價還價有關聯......”
“學習不是唯一出路。”
“卻是最好的出路......”
“你們離開學校之後的某一日在想到這裡時，我相信你們多少都會對青春帶有懷念，懷念這曾基本無憂無慮的地方。”
“成績是重任，是壓力。”
“這個老師當然知道，因為老師也曾是學生......”
“也明白那些因為學習而跳樓的同學們是怎樣的心情。”
“可是，這種壓力對比於以後走出社會，窮到一口吃的都沒有，一瓶水都喝不起，生病了連醫院都不敢進只能硬抗是不一樣的概念。”
“因為，學習不好你至少有奮鬥的目標與方向，好好認真聽課什麼的或許就有用了。”
“但如果突然間需要一大筆錢。”
“那種迷茫和不知所措才是壓垮一個人的根本......”
“......”
鼻尖有些酸酸的。
陳雅萱也意識到如果自己聽話，那自己現在應該是坐在教室裡，與同學們開玩笑打鬧，八卦著最近的熱搜話題。
而不是待在家裡。
連下一頓要吃什麼都不知道......
“這個笨蛋蘇早也是，他爸爸媽媽太心狠了。”
“既然生下來那為什麼要拋棄......”
“他現在還只是個大男孩，憑什麼忍受這種罪。”
眼眶開始泛紅。
當第一滴眼淚沒忍住滑落下來時。
陳雅萱沒再忍住。
她起身想著把這個笨蛋小子給找回來，不然以對方的那種智商，怕是走遠了都找不到回家的路......
都說心疼是真正感情的開始。
陳雅萱此時沒有意識到她對蘇早的情感也變得有些不簡單......
穿鞋，開門。
她的動作一氣呵成。
只不過。
就當陳雅萱將房門開啟時，突然看見自家門前站了好幾個頭髮染得五顏六色的混混，正在周圍打量著什麼。
這一開門，還將她嚇了一小跳。
眼眶裡的淚水也收了回去......
那些混混注意到了打開門的陳雅萱。
他們先是朝陳雅萱的臉上看了看，又望了一眼頭上的門牌號，隨後小聲滴咕商量著什麼。
陳雅萱原本沒想理這些人。
她只是想繞道離開。
這群混混年紀看上去普遍都比她大個七八歲，一副愣頭青很不好惹的樣子，她犯不著給自己多找麻煩......
可惜的是。
就在陳雅萱右腳剛剛踏過門框的剎那。
其中一個染著紅毛的小夥卻率先朝她開口了......
“誒？你是叫陳雅萱嗎？”
“雅是優雅的雅，萱是......是什麼萱來著？”
紅毛在腦海裡沒搜刮出關於這個字的詞彙，當下呲牙撓了撓腦袋。
“你們是？”
陳雅萱聽到這群人叫出了自己名字。
有些疑惑的同時也回了一句。
畢竟這群人裡自己可是一個都不認識。
“哦，我們是合和那邊派來收款的，你不是在網上借了幾萬塊錢一直不還嘛，上面叫我們下來要債。”
“債？”陳雅萱這時明白了。
這群看上去很不正經的傢伙就是自己欠的那些網貸派來收債的人。
她頓時臉色變得很難看。
陳雅萱沒想到竟然會真的有人來找自己......
“我不是不還，是現在身上錢......不太夠。”
“你們可以回去說再寬限我一段時間嗎？我一定會還錢的，到時候逾期利息是多少我都會照還。”
陳雅萱略顯艱難的說著這話。
在被好幾個高大男人圍住的情況下。
她感覺自己連呼吸都莫名變得有些急促......
“哎呀，別害怕嘛，我們就這樣回去也不好交差啊，這樣吧，咱們進去好好聊聊，我相信你還是有些錢的，比如找朋友藉藉之類的。”
“反正欠哪兒都是欠......”
說著話。
幾個男人已經沒管陳雅萱的態度，大搖大擺的就直接走了進來。
他們裝模作樣用手在鼻尖扇了扇。
就像某些大人物到了犄角旮旯地方被味道衝得不適應那樣......
猶豫幾分。
那個紅毛還從口袋裡掏出一包一塊錢的紙巾，抽出一張墊在沙發上，才坐了下去。
“你們......”
“別緊張，都是自己人，來坐下我們好好談。”
陳雅萱只說出了兩個字，就被紅毛給打斷了。
進退無奈下。
陳雅萱只得不安的依附要求坐下。
其中有兩個人還很細心的將門關上然後反鎖，眾多目光都落在陳雅萱一人身上。
“手機拿出來吧。”
紅毛眼睛眯成一條細縫說道。
“啊？”陳雅萱不明所以。
“我說，手機拿出來，開啟通訊軟體，一個一個的借錢。”
說罷。
紅毛還從衣服裡拿出一把小刀，用力的扎在木質桌面上！
這下陳雅萱看懂了。
這群二混子很有可能是專門來搞暴力收債的。
他們也許是在哪兒得知道了自己沒和家人一起住的訊息，所以才會顯得那麼明目張膽......
而且。
這讓拿手機出來借錢的事。
剛好將陳雅萱因為不安想要偷偷打電話報警的心思給打斷......
她心裡很慌。
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辦。
看著桌上那把明晃晃的刀子。
要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快啊，拿出來亮度開最高放桌面上！別躲在下面給我悄悄弄什麼東西！我只數三秒。”
“三，二......”
陳雅萱沒得選。
只能依照紅毛的要求將手機拿上來。
然後當著這幾個人的面，一個一個發消息給自己聯系人裡借錢。
她緊張，害怕。
桌下的兩隻腿都不禁開始有些顫抖......
片刻。
緊接一個訊息一個訊息的發出去之後，在陳雅萱身旁的這些小混混臉色都顯得很難看。
他們眉頭皺成川字。
心裡一點點變得不耐煩......
“搞了半天，你還真的借不到錢啊。”紅毛給自己點了支劣質香菸，十分煩躁看著陳雅萱手機裡傳來的一道道委婉拒絕的訊息。
他們最近沒錢花了。
好不容易找到這個來錢快的活兒。
只要找到債主收到債，那他們就能從其中拿到一點......
相反如果收不到。
那就意味著他們基本白跑一趟。
而不久前因為蘇早被熱水給燙傷，陳雅萱已經借過一次錢了，現在都還沒有還上，那些“朋友”自然是沒什麼錢借給她。
氣氛開始凝固。
一想到自己這趟基本屬於白跑的紅毛簡直難忍心中的火氣。
他現在正急著錢用。
原本以為這欠債人就一個小姑娘，且還屬於沒和父母住在一起的比較容易搞定，結果沒想到還搭上了自己最後的錢作車費......
“艹！”
紅毛將手裡的煙狠狠甩在地上。
用力的碾上幾腳。
惡狠狠看著這個怎麼都借不到錢的姑娘......
“哥......我現在真沒錢，我，我有錢了一定會還的。”遇到暴力催收的陳雅萱也很慌，她感受著紅毛惡狠狠的眼神，一點也不敢跟其直視。
“你他媽的老子讓你說話了嗎！”
然而這句話。
彷佛成為了紅毛發洩的源頭。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站起來給了陳雅萱一巴掌！
這一掌讓陳雅萱的半張臉都紅腫了起來，倒在一旁地上沒有忍住的啜泣。
“媽的哭哭哭！哭什麼玩意兒惹人心煩！”
紅毛衝上去再次補了兩腳。
他本就是混跡在街頭，靠著偶爾接這一類事的事情來做撐撐錢包，自然不擔心這樣會有什麼樣不好的結果。
他習慣了。
畢竟以前都是這樣做的......
那些被打的人即使抱了警，只要他們跑得快不被找到也都不會有什麼事。
而此時陳雅萱在桌下抱著頭。
腦袋裡只想著保護自己。
她明白自己沒有反抗能力，甚至不知所謂的反抗或許還會遭來更嚴重的打擊。
於是她就這樣靜靜承受一切......
想著等事後再解決也不遲。
她當小太妹時都是這樣。
所以也沒察覺到什麼不對勁，覺得只要態度良好，對方發完氣後就會離去。
只是很可惜。
這群人終究跟陳雅萱在學校裡經歷過的小打小鬧不一樣。
在她在桌下忍痛抱頭的時候。
紅毛身旁的幾人也開始談起話來......
“老洪，這女的還不了錢咋整？最近一單收款就在這兒，下一單可是出了省我們管不了。”
“對啊，即使能管身上錢也不夠車費了，這次車費還是咱幾個哥倆到處借來湊的。”
“你當時說的，來這兒了一定能把錢要上，這拿不到錢，咱今晚都不知道住哪兒......”
“......”
周圍七嘴八舌。
讓紅毛腦袋都快要炸掉了。
他勐地將桌上的刀拔了起來，不由分說的對著自己這群所謂的“兄弟”
“吵他媽什麼吵！一點錢至於嗎！辦法多的是，老子會想不到？！”
說罷。
身旁頓時安靜了下來。
大家都看著這個脾氣不太好的老大哥，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憋屈是真的。
拿不到錢的他們此時簡直想抓著這女的打上一頓。
可是。
打完以後又能怎樣呢？
該沒錢的還是沒錢……
不過就在大家正感覺這次算是打水漂的時候，紅毛卻說出了句讓這屋裡所有人都愣住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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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鴨子那邊不是在搞小電影賣麼？”
“咱們就和這小妹子拍幾場。”
“錄個像什麼的，一會兒你們拿手機把她那些聯系人方式都拍個照，她要是識趣不想讓自己親人朋友都收到免費小電影，也不會把這事兒給說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