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察！”
鏡面再次碎裂。
裴盡野低頭看去，悄然間剛才還踩在腳下的水面此刻已經浮升到了他胸口前。
“真是足夠詭異的封印物。”
裴盡野眯起雙眼。
“不是我每走一步會消耗我的精神力，而是遠離起點後的每一秒都在消耗我的精神力......如果漫無目的的停留在這裡，沒有解決辦法，精神力消耗，到時候我也無法再抵抗這裡的催眠......”
裴盡野整理自己的思緒。
盯著面前的封印物。
上百面鏡子對映他一截截身體。
幽森的光澤在靜閉的環境下一點點的消磨，換做是一般人，此刻會逐漸被內心的恐懼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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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本次考核一共有17位考生碰到了黑鏡，截至目前，考核已經進行到了第11分鐘，尚無一人發現黑鏡的破解規律......”監考人員實時做出了彙報。
韓先生饒有興致的看著裴盡野的表現。
“沒人發現嗎？我看未必。”
所有人聞言，稍有動容，紛紛看去。
……
裴盡野盯著黑鏡打量了一會，記憶中關於封印物的認知全都來自於其他人的記憶，而且接觸的也不多。
就連來自裁決所的趙千鋒都很少觸碰封印物。
這一次難得有這個近距離觀察的機會。
裴盡野也難免好奇。
很快，他做出了一個決定。
伸手勐地按在了鏡面上，精神力瘋狂湧入。
下一秒。
他的手直接穿透了鏡面。
“果然如此。”
裴盡野輕聲笑了笑，隨後整個人沒入。
精神力好似萬千絲線纏繞在黑鏡上，對於這件封印物的感受也隨著深度進行變得越發深刻。
裴盡野在身形沒入的一瞬間，感受到了一股浩瀚的精神力撲面而來。
在這股精神力大海之中，他生出了一種自己極其渺小的脆弱。
冥冥之中，他察覺到某位存在毫不掩飾的注視。
下一秒。
他已經重新站在了房間內。
……
……
“這就結束了？！
”
監控室的數位監考官都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從接觸封印物再到衝破精神封鎖，每一步走的都很穩，也很明確。
總督笑著讚歎道：“這位小裴同學的心性很不錯，能夠在幻境中保持自己的節奏，冷靜分析.....是個好苗子。”
“不過這只是第一關，他就碰到了這種消耗精神力的封印物，接下來還有兩關，他還撐得下去嗎？”
冷不丁一個聲音傳來。
總督扭頭看過去，說話的人是徐天，他一臉平靜，看不出任何心思。
總督只是笑了笑：“能夠這麼短時間內就通關，精神力的消耗肯定會比另外16位要少很多，接下來第二關不知道他會抽到什麼任務。”
韓先生目光平靜：“他用時多少？”
旁邊的監測人員面色古怪的回道：“15分鐘整。”
“15分鐘整？”
在場眾人紛紛相視一眼，神色各異。
“這小子，如果當時沒有耽誤時間的去研究封印物，是不是時間會更快？”總督笑著看向韓先生。
韓先生也輕聲笑笑。
也就是在這時候。
徐天的聲音傳來：“精英考核本質上就是為了尋找聯邦的特優人才，既然他的實力有所保留，為什麼不啟動精英考核的特別難度？”
總督聞言第一個出聲反對：“這種時候單獨對裴盡野進行提升難度，這有失公平！”
“公平？”徐天只是笑笑：“臨時增加難度的事情在這種考核上每年都出現過，總部的本意就是尋找真正的人才，哪怕他考核失敗，第一關的亮眼表現也算得上是一份不錯的成績單，日後參加大考也不擔心他會被泯然眾人不是嗎？”
眾人無聲的看向首座上的那個男人。
韓先生緩緩合上資料，輕聲道：“選擇權在他，而不在我們。”
……
……
【恭喜考生裴盡野已達到核定標準，是否進行特別難度考核？】
裴盡野有些意外。
核定標準？
他不知道其他考生的考核情況進展如何，不過本著“來都來了”的心態，他選擇了同意。
也是隨著裴盡野乾脆利落的選擇，監控室內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忽然有人問道：“如果裴盡野透過了特別難度，那麼他的潛力等級是不是就算S級了？”
監控室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S級......
大蓬市的S級？
總督的呼吸在這一瞬間稍稍停滯了一下。
在他的腦海中浮現了一幕幕歷史。
大蓬市出現過S級的評價嗎？
如果在他的任期內出現了一位聯邦S級人才......
他抬起頭看向了韓先生。
韓先生雙手交叉，撐在身前，目光從容的看著監控。
總督暗中平復了心情。
再看向監控的時候。
目光多了幾分緊張。
“算。”韓先生輕聲開口。
徐天遲疑道：“這是您的意思？”
韓先生扭頭看去，臉上的笑容不變：“不，這不是我的意思，這是星環的意思。”
按照【星環】制定的規則，如果裴盡野真的通過考核，那麼他的潛力將會在原有基礎上再上一個檔次。
也就是S級！
A級的天才和S級的天才在聯邦可是兩種概念。
徐天聞言，只是平靜的頷首示意，不再出聲。
重新看向螢幕上的人影......事實上，他並不覺得裡面的那人能夠成功過關。
……
【本次考核將載入一段記憶，倒計時五秒鐘，請考生做好準備。】
“新的一關來了。”
隨著倒計時時間結束，裴盡野面前的視野再次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
轉瞬，一種下墜感再次襲來。
這一次的窒息感比起上次更嚴重了幾分。
腦袋裡像是裝填了很多東西。
裴盡野竟荒唐的覺得自己此刻像是又經歷了一遍重生。
耳畔的風聲灌入，他一下子驚醒了過來。
入眼白熾燈的光芒照的他下次抬起手擋了下視線，對面一個中年男人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這一次我們的任務是解救碧波號巨輪上的人質，這是資料，所有人閱後即焚！”
裴盡野回過神來，他腦海中多出了一段記憶。
這時候迎面一個短髮女人將資料遞了過來：“裴戰，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裴盡野不受控制的回覆道。
他愣了一下才回過神，現在就像是在進行一個第三視角的遊戲，固定場景下，一些“臺詞”“動作”都是確定好了的，顯然現在還沒有到他自由發揮的階段。
不過在和對方的交談下。
他已經明確了自己現在名為“裴戰”。
【他也姓裴……巧合嗎？】
裴盡野心頭古怪的想著。
……
在對方的注視下，“裴戰”從容不迫的接過資料。
等到對方離開後，裴盡野開始回味自己現在的身份。
【我現在是裴戰……】
【特別機動隊第三軍團夜鷹組成員......】
【我需要完成考核任務……等等，任務是什麼？系統根本沒說！
！】
裴盡野表情一滯。
這一次他完全沒有接到任何考核的相關任務以及提醒。
所以這就是特別難度嗎？
默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按捺下心思，打算隨機應變。
不過讓他感到有些奇怪的是，這個特別行動隊到底是什麼部門？
哪怕是出身自特別科的光劍都沒有相關的記憶。
一時間他無法判斷自己出現的時間點位於什麼年代。
他低頭看向手裡的資料，跟隨“裴戰”的動作開始試圖從紙上查詢一些線索。
不遠處的中年人繼續說道：“本次出現在碧波號商船上的暗生物目前已經造成多人傷亡，任務比較緊急，出發時間就是今晚，我們乘坐直升機直接趕赴光明港。刑天，現在我需要申請直升機許可權。”
“好的傅隊長，這邊已經為您開放作戰許可權，請查收。”
中年人看向作戰室內的所有人：“開始準備吧。”
……
走出作戰室。
名叫徐海新的寸頭男都囔了一句：“陰雨天做任務，怎麼都感覺不像是好兆頭啊。”
“你能不能不要亂說話啊。”短髮女人樓梓月立馬大聲說道：“我們這還沒有出發呢！”
徐海新訕訕一笑：“樓姐你這反應也太大了。”
短髮女人沒好氣道：“上次任務失敗是不是也是說了句什麼？”
徐海新訕笑，不敢接話。
倒是旁邊一個壯漢笑著道：“上次老徐說任務太簡單沒意思，結果他斷了七個肋骨，是吧老裴？”
“裴戰”抬起頭，臉上帶著打趣的笑容：“再廢話，小心樓姐收拾你們。”
“趕緊的！”短髮女人在不遠處大聲喊道。
從武器庫出來，每個人手裡提著一個三十公斤的裝備箱。
兩架直升機的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機翼飛速攪動著氣流，噪音已經將所有人的聲音淹沒。
“裴戰”額前的頭髮被烈風拂起，透過機艙玻璃他看到了自己現在臉上的堅毅和成熟。
“裴戰，愣什麼呢?別緊張。”
短髮女人大聲喊著，拉了他一把。
“裴戰”點點頭，雖然聽不見她在說什麼，不過跟在後頭。
刑天發出提醒：【目前天氣良好，室外溫度17度，可見度中等，允許飛行。預計本次飛行時間1小時27分鐘。】
中年隊長見狀伸出大拇指示意，所有人紛紛登機。
……
“裴戰”剛剛戴上降噪耳機，就聽到徐海新的聲音從小隊頻道內傳來：“隊長，我剛看了碧波號商船的資料，為什麼地下三層沒有空間結構圖？是遺漏了嗎？”
很快，中年男人的聲音傳來：“對方說地下室有他們的商業機密，不對外開放。”
徐海新立馬怪叫一聲：“開什麼玩笑，那要是暗生物就在他們地下三層，那我們還不能進去了？在外面”
中年男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目前上面正在交涉中，先隨機應變。”
就在這時候，短髮女人忽然也發聲問道：“隊長，我剛才看了下碧波號的資料，這艘商船上以前運送的是礦石，今天運輸的卻是可燃冰......又剛好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裡面有沒有我們沒掌握的訊息？”
可燃冰作為能源材料，在商業用途上並不算罕見的物品，但稍有不慎就會造成整艘船爆炸。
“我知道，這一點已經查詢了碧波號背後公司的相關材料，手續完全符合程式。”隊長緩緩說道：“不用想太多，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將船上的一頭暗生物逼走，順利解救人質.....如果你們能夠成功擊殺當然最好。”
“裴戰”安靜的坐在直升機上，視線透過機艙玻璃看向不斷下降的窗外景象。
裴盡野的視線也跟隨望去。
在不確定這場考核中是否有強大的精神系強者“觀察”，裴盡野不敢輕舉妄動，更不敢去劃拉出屬性面板，只是平靜的去演繹好此刻的“第二人生”。
機翼旋轉，直升機的升空讓“裴戰”有了短暫的耳鳴，緊跟著隨著直升機平穩飛行，這種感覺迅速消失。
……
從高空俯瞰這座“熟悉”的城市，裴盡野發現除了基地能夠看清楚外，在此之外都被濃霧籠罩。
“隔絕？為了保密？”
裴盡野忽然猜想......
“我現在經歷的事情不會不是虛構的吧？如果這不是虛構的歷史，那我現在正在扮演的人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