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您快好了嗎？我……快堅持不住了。”黑曜的彈夾已經打光了兩個，手臂上也出現了不少劃痕。
裴盡野掩去心頭忽然升起的那股心季，將主機迅速拆下，折身而去，手中的劍斬去。
衝到黑曜面前的觸手豁然被斬斷，他整個人踉蹌著從屍體上摔倒，連滾帶爬的躲在了裴盡野身後。
“東西拿到了。”裴盡野示意，“你把訊息告訴天恆，讓他趕緊統合現在的情況，這頭虛宿獵手我來對付，躲遠點。”
黑曜反應也很快，迅速安上新彈夾，躲在後方開始聯絡天恆。
裴盡野走上前。
先前那名船員失蹤的位置出現了一個窟窿，斷折的觸手在地上蠕動，大量血液蔓延向四面八方。
負二層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瘋狂震動。
“冬鼕鼕！”
肉眼可見，負一層的鋁合金地板像是遭到什麼生物的錘擊，迅速出現了一連串的凹凸。
一直捶到了裴盡野面前。
“轟隆”一聲。
地板炸裂。
數支觸手衝出，想要將裴盡野纏住。
裴盡野面色平靜，一腳踩踏，腳下的鋁合金再次受到巨力，當場不堪重負的炸裂，無數碎片翻騰在半空中。
裴盡野整個人驟陷下沉。
正在匯報情況的黑曜都看傻了眼。
直愣愣的抬起頭。
發現那位魔王大人面對虛宿獵手的攻擊竟然也不閃躲，直接衝了下去，身上爆發出來的恐怖氣浪，將四面八方盡數碾壓。
這一刻，他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先前魔王要特地提醒他躲遠點。
忙不迭的再次暴退。
“斯拉——”
半空中空氣撕裂。
裴盡野一腳踩踏在大章魚的腦袋上，雙手持劍，狠狠爆刺了下去。
“轟隆！”
“轟隆！”
“轟隆！”
負二層的這間房內就像是雷霆轟炸。
四周的各種裝置都被劍光籠罩，炸成一截截碎片，激盪的氣浪兇勐咆孝。
大章魚撕心裂肺的聲音逐漸被淹沒。
躲在樓上角落裡的黑曜像是傻了一樣，呆滯的看著眼前驚心動魄的一幕。
他小聲問道：“天恆，你說魔王到底有多強？”
耳畔幽幽響起天恆的聲音。
“只要他願意，你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
負二樓陡然陷入了沉靜。
滾滾煙塵從塌陷的地板區域宣洩而出，一股無形的寒意籠罩著黑曜全身。
“魔王？”他小聲呼喚著。
下一秒被嚇了一跳。
冷不丁的一道身影從煙塵中走出，不過看到是魔王之後，黑曜這才松了一口氣，只是當他看到裴盡野手中提著的龐大身軀時，不由發懵。
裴盡野拎著成年的虛宿獵手屍體，“存起來，帶回去研究。”
黑曜臉都綠了，有些猶豫。
裴盡野像是看出了他的擔憂，平靜道：“已經死了，不用擔心被寄宿。”
黑曜不敢得罪他，忍住心頭的懼意，將虛宿獵手的屍體收納進自己的儲存空間。
裴盡野無聲看著他收納，微微挑了下眉頭。
然後轉過身說道：“銀術，你那邊怎麼樣了？”
“還行，碰到個人形怪物。”銀術說道。
裴盡野聞言，腦海中出現了監控中最後那個跪拜地下室門口的船長。
“魔王哥哥，快來救我們。”小紅蘿的聲音從銀術的通訊器傳來。
裴盡野回道：“主機板已經到手，我和黑曜過去。”
“等你。”
……
血肉模湖的骷髏人穿著船長的衣服，手中的一把骨劍不斷向地下滴入血水。
銀術一番攻擊後迅速跳落至身後，眉頭緊鎖：“好奇怪的身體。”
“怎麼殺不死他？”樓海壓下心頭的驚咦：“他也被寄身了嗎？”
“不太像哎。”小紅蘿歪著頭說道：“虛宿獵手的寄身會保持宿主的外表，你看這個髒東西……真的好噁心哦。不過等魔王哥哥來了，一切就都解決了。”
樓海無聲的看向她。
有些無奈。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小辣椒？
不過想到自己的能力似乎受到了磁場影響，一種不好的感覺始終縈繞在心頭。
骷髏人這時候再次衝了過來。
腳下的血水像是如影相隨。
洶湧奔騰的力量灌注他的骨劍之中，朝著銀術他們三人籠罩了過去。
銀術伸手在身前抹下。
銀光乍現。
對轟在了血海上。
崩炸的血水再次迅速回攏在他腳邊。
銀術皺眉。
樓海說道：“先撤吧。”
銀術跟了上去。
三人帶隊迅速撤退。
骷髏人緊追在其後。
不知不覺，銀術一行人已經奔逃到了負六層，也是最後一層。
樓海忽然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他是在故意把我們往這裡趕？”
“我也感覺……”小紅蘿歪著頭說道。
銀術的通訊器傳來了裴盡野的聲音：“你們……”
然而後面的話像是受到了什麼磁場影響，變成了一通電流聲。
銀術拍了拍頭盔：“魔王？”
“這裡有股磁場，我和天恆也失去了聯絡。”樓海出聲道，狐疑道：“有點不妙啊。”
一路閃躲的過程中，他們帶過來的人手已經不斷折在了那個骷髏人手中。
這可不太妙。
“魔王應該知道我們在這裡……”樓海只能祈禱。
一行人忽然止步。
他們隔著走廊看到了那扇被血水瀰漫的鐵門。
一種心季感驟然而出。
“撤？”
然而骷髏人已經逼近，洶湧的血海完全可以無視銀術的攻擊。
在場根本無人能夠攔得住他。
“冬！”
血水瀰漫的鐵門忽然震動了一聲。
逼近的骷髏人應聲止步。
銀術三人的目光齊齊看向了門後。
“裡面有人？”小紅蘿遲疑道。
樓海謹慎道：“我的建議是不要過去……”
銀術：“同意。”
不過骷髏人明顯在逼他們靠近。
“媽的，快跑！”樓海忽然怪叫一聲，彷彿看到了什麼，臉色大變。
銀術和小紅蘿迅速跟上。
回頭不忘看去。
地面上的血液竟然忽然朝著他們快速蔓延了過來。
傻子都知道這會肯定有問題！
不過骷髏人虎視眈眈，擋住了去路。
顧不得什麼，大家紛紛衝了過去。
同時！
骷髏人身後驟然間地動山搖，無數風龍灌入咆孝……
一個身穿黑色風衣青年手裡提著劍，身形如同黑色的彗星劃過天際，身後拖出十多米的氣浪，向著骷髏人斬下。
剎那間，走廊兩側的房間紛紛震爆。
骷髏人轉過身。
骨劍甚至都沒來得及揮動，就被來人一劍斬飛。
身上的骷髏出現了一節節裂痕。
瞬間猶如炮彈撞破負六層的房頂，不知道衝破了多遠的距離。
“魔王！”
“魔王哥哥！”
銀術等人紛紛表情異樣。
“都別廢話，趕緊撤。黑曜正在佈置炸彈，這地方有問題！”裴盡野言簡意賅道，面前的血液快速湧來。
四周的房間內傳來一聲聲異響。
裴盡野猜測是那些寄生肉身的虛宿獵手蟲卵已經孵化結束。
銀術等人也不敢遲疑，迅速離去。
骷髏人火速殺來。
裴盡野相當乾脆，血氣胸後的一劍斬下，雄渾浩蕩的力量再次將骷髏人崩飛。
不過裴盡野也注意到了。
不管他將骷髏人身上的骨架崩裂成什麼樣子，對方都能在周身龐大的血液滋補下迅速恢復。
“不死之身？”
裴盡野皺眉。
隨著他帶隊衝到負二層，身後的房門被數十道“食人花”人形怪物蠻力衝破，嘶吼著撲了過來。
裴盡野比劃了一個手勢，銀術熟練的遞過去手榴彈，裴盡野相當熟練的拔開插銷朝著一側的倉庫扔去。
一聲巨響。
無數火光將身後的那些人形怪物吞噬。
氣浪洶湧下。
樓海驚疑不定道：“這都炸不死？媽的，這都是哪個王八蛋帶來的怪物。”
裴盡野平靜道：“先撤回甲板。你的能力恢復了沒有？”
“我感覺下面的磁場在擴散……”樓海的臉色並不好看。
他很害怕……
要是真的無法動用他的能力，那就完蛋了。
到時候他們這些人除非跳海。
這個時間點，鬼知道海裡面蟄伏著什麼亂七八糟的怪物。
“先撤。”裴盡野示意道：“有多少手榴彈都丟進去，雖然炸不死這些怪物，不過火焰對於那些船員的肉身會造成傷害，某種意義上也能阻礙這些虛宿獵手的速度。”
骷髏人忽然從火海一側衝了出來，伸手抓住樓海的腳踝，另一只手裡的骨劍則兇狠的刺向銀術。
然而裴盡野的劍在對方刺下的瞬間，就已經橫刀斬去，快速擋住了對方的骨劍，並且刺入對方的身體內。
不過都是一截截的白骨。
裴盡野手腕一扭，將對方心口間的骨頭攪碎，血液順著對方的身體快速蔓延修復。
不過修復也是需要時間的。
裴盡野的速度更快，抽劍的瞬間向上撩斬，順勢調整刃口，一刀斬落了骷髏人的腦袋。
彷彿工藝品的猙獰腦袋滾落在地上，掉在地上的骷髏頭眼睛還在快速轉動著。
“媽的，這玩意的生命力真是強大的可怕。”樓海心裡吃驚，被扯拽著拖離了危險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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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盡野看著火海吞噬的船底，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東西出現，急忙大聲吼道：“紅蘿，送樓海上天開傳送，快！”
……
轟隆隆！
船底深處，猶如悶雷的聲音帶著無盡碾壓的霸道迅速逼近。
裴盡野心裡吃緊，面色發狠。
指尖隱隱閃爍某道恐怖至極的劍意。
凶神惡煞的小聲說道。
“你要是敢衝出來，老子立馬一劍滅了你！”
“管你什麼來頭！”
……
……
銀術嫌棄樓海速度太慢，一把將他抓起，踩著紅蘿釋放的土面，快速移動。
身側那些舊神會蒙面殺手們也都紛紛緊跟其後，快速向著巨輪船頂上空移動。
“快開通道。”
三十米高的船頂上方，銀術催促道。
樓海找到了機會，忍住突如其來的眩暈，急忙催動能力。
空間隧道迅速成型。
“魔王，快走！”樓海大聲喊道。
裴盡野扭頭看向黑曜，黑曜一頭冷汗，“魔王，引爆器好像壞了。”
裴盡野無聲看著他。
然後說道：“引爆器給我。”
黑曜遞過去，急忙說道：“我一共安裝了32顆爆破裝置，出現綠燈才是正常的。”
“你先走。”
裴盡野接過引爆器揣進兜裡，另一只手捏著劍仙贈給他的其中一道劍意，嚴防死守濃煙翻滾的船底。
破空聲傳來。
裴盡野一劍斬去，不過並沒有動用那一道劍意。
因為單憑他自己的本事就足以滅殺出現的人形怪物。
幾乎瞬間，劍光閃過，一個身穿船員的人形怪物被他斬斷了腦袋，迅速就被斬落四肢，裴盡野一把將其抓起。
黑曜看到這一幕都驚呆了：“魔王，您這是？”
“帶回去研究。”
裴盡野的言簡意賅讓黑曜背後生起了雞皮疙瘩。
不過讓黑曜覺得更匪夷所思的是。
船底傳來了一聲異響，原本嘶吼的那些人形怪物紛紛退回了船底，只剩下滾滾濃煙……彷彿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黑曜驚疑不定。
就連船頂的銀術等人也都紛紛愣住。
“發生了什麼？”
裴盡野緊緊捏著劍仙贈予的那道劍意，因為他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注視，渾身的汗毛都已經立起。
這大概是他頭一次遇到如此恐怖的危機。
“魔王。”銀術忽然出聲，她似乎也感知到了什麼。
其餘人紛紛不解。
裴盡野頭也不回道：“你們先進去！樓海接我！”
“好！”樓海應道。
小紅蘿拉了拉銀術的衣角，銀術遲疑的看著裴盡野的背影。
“走！”裴盡野低沉的聲音傳來。
銀術聽話的鑽入空間隧道。
裴盡野目光緊緊盯著煙霧繚繞的船底，他之所以沒走，是因為來自船底響起了一道模湖的聲音。
而裴盡野之所以能夠聽懂，也完全是因為獸·啼聽的超凡天賦發揮了重要作用。
（“很強大的劍意，喚醒了吾之意志。”）
心臟跳動的聲音越發清晰了起來。
感受到一股力量的迸發，裴盡野嘗試溝通。
對方一下子陷入了沉默，也打斷了對方力量迸發的程序。
就在這時候，眾人都已經傳入空間隧道。
留在最後的樓海卻臉色忽然一變，急忙大聲呼道：“魔王，我感受到一股力量正在壓制我的超凡……我感覺我快要撐不住了。”
裴盡野頭皮發麻。
因為在外人聽不到的頻率中，一個聲音在他的心底響起。
（“你區區一個人類，竟然能夠聽到吾的聲音。”）
裴盡野目光凝起：“我說我沒有惡意，閣下相信嗎？”
龐大的陰影彷彿就隱藏在煙霧之下。
“魔王……”
樓海大聲喊道，在他面前的空間隧道已經接近崩潰。
“你先走，想辦法來接我，我被盯上了，無法脫身。”裴盡野頭也不回道。
樓海見狀，迅速鑽入空間隧道。
與此同時。
這方空間像是被徹底隔絕。
就連處於監視狀態的天恆也忽然捂住了雙眼，發出慘叫。
“我的眼睛！”
……
船底的龐大煙霧中，一道不屬於人類能夠傾聽的頻率聲音在裴盡野心底響起。
（“臣服吾，吾將賜你不朽的力量。”）
裴盡野抬起手，劍意純粹：“你問問它答應嗎！”
船底陷入死寂。
（“沒有誰能夠拒絕吾……人類，你拒絕了一尊神靈的饋贈，你可知這意味著什麼？”）
“其實，我也是神！你是什麼神？我可以明確告訴你，我是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愚者，是灰霧之上的神秘主宰；是執掌好運的黃黑之王，更有人稱呼我是靈界和源堡的卷者，是源自古代的詭秘，是漫長歷史的見證……”裴盡野大言不慚道，腦海中則不斷建模，快速思索著辦法。
他現在完全被對方盯上了。
如果剛才但凡他要跟隨離開，對方一定會選擇將所有人都殺死。
但是現在……
焯！
裴盡野越想越覺得自己好虧……啥都沒有得到，還要承擔這麼大的風險。
對方竟然稱呼為【神】……
不過他在放屁吧？
神就這逼格？
那個聲音緩緩響起：（吾……沒有聽過這個名號。）
“你當然沒有聽過，屈居於這方小小的世界，猶如坐井觀天的小丑，你怎麼可能聽說過我的名號……”裴盡野感受到身上的注視正在退去，心裡稍稍一鬆。
但下一刻。
船底的濃霧彷彿那團黑影靠的更近了一些。
（“吾，未曾感受到你身上的命理。”）
裴盡野抬起手，又取出了一道劍意，雙份劍意繚繞，氣勢大增。
“你的窺探，會給你帶來不詳。不過作為遠方的貴客，你可以告訴我，你的處境，遵於等價交換，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對方陷入沉默。
裴盡野默默取出第三道劍意。
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你可以繼續試探，我強大如天道的劍意取之無窮，如果你再執迷不悟，三千劍意將斬落在你身上，你想好承擔我怒火的後果嗎？”
（“吾，不信你。”）
龐大的黑影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裴盡野暗罵一聲。
這貨也不好忽悠啊。
就在這時。
樓海的身影忽然出現在裴盡野身邊。
“走。”裴盡野很果斷，迅速拉起樓海，也不等他說些什麼，重新鑽了回去。
幾乎瞬間。
恐怖的巨輪之上浮現巨大的陰影。
而裴盡野落地的瞬間，狠狠按了出現綠燈的引爆器。
……
遠在酒吧數百裡之外的無邊大海上，陡然一團恐怖的火光衝天而起。
整個海面掀起無形的波浪。
將四面八方的海水蒸發了一通……但對於偌大的海面而言，這點蒸發算不得什麼。
不過恐怖的火浪籠罩了數百米之內。
隱隱約約似乎有一道龐大的身影浮現。
“焯！”
裴盡野忽然臉色一變。
他感受到一股意志忽然降臨在了他的心靈世界。
“給老子死！”
他動用全部的精神力量進行反撲……
然而無濟於事。
裴盡野算是認知到了自己和這頭未知生物的真正差距。
毫不猶豫。
體內的一道劍意瞬間爆發。
“老子就是死，也要弄死你！”
“嗡！”
無形的力量從裴盡野身上豁然爆發。
幾乎頃刻間。
房間內的擺設都被橫掃了一遍，銀術等人臉色狂變，各自想盡了辦法閃躲，閃躲不及的人只有被震飛的下場，好在這股強大的力量並不是針對他們，不過也造成了不小的氣血震盪。
……
與此同時。
裴盡野的心靈世界中豁然出現了一把劍，橫貫天地一般，將闖入他心神間的神秘存在瞬間泯滅。
也就是瞬間……
那個神秘存在說了一句話……
裴盡野幾乎動用自己全部的力量……催動了血月。
吞噬！
湮滅的靈魂意志在最後的瞬間被裴盡野的力量扯下了一絲。
……
轟！
無數的記憶瘋狂灌入。
這是裴盡野從未經歷過的感受，就像是被大海淹沒了一樣，他無法呼吸，甚至無法動彈。
明明能夠感知到外面的世界，但他就是動彈不了。
某個恍忽間。
他感覺自己就像是變成了一頭幼獸。
將身邊的兄弟姐妹不斷殺死、吞食、進化……
幽森寒冷的世界終年不見天日，暴雪暴雨的極端天氣時常降臨……在沒有時間的概念下，裴盡野覺得自己活著的意義就是吞食一切眼前的生物，不斷進化。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它的體型已經暴漲到了百米之高。
彷彿某個瞬間，它開啟了靈智。
抬起頭。
仰望星空。
發出了震天咆孝。
……
記憶到了這裡戛然而止。
不過裴盡野感覺的到……他的精神世界還殘留了一些記憶碎片，只是現在暫時沒有精力去吸收。
等他重新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大汗淋漓，甚至渾身有些無力。
甚至都沒有心思去檢視屬性面板。
這彷彿經歷了數萬個日夜的記憶，而外界卻僅僅只是過去了兩三個呼吸的時間。
裴盡野身體發軟，不過被銀術及時伸手托住。
“魔王？”銀術低聲說道。
裴盡野抬起頭，一臉煞白的正在冒虛汗，看著四周閃躲開來的眾人，他只對銀術說：“帶我離開這裡。”
他終究還是信不過舊神會的人。
“好。”
銀術帶著裴盡野迅速離開。
小紅蘿注意到這一幕，終究是沒跟上去。
海言似乎很擔心想要跟上去，但被小紅蘿一把抓了回來，“你一個單身狗去湊什麼熱鬧。”
“……”
樓海躺在地上，黑著臉道：“有沒有人能夠關心我一下，我腰閃了。”
小紅蘿開始嘲笑。
樓海的臉色越發難看。
倒是黑曜有些不理解的說道：“剛剛魔王是……”
天恆看向樓海：“你最後去接應魔王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一股很恐怖的意志降臨，沒等我看清楚，魔王帶著我就跑……”樓海心有餘季道，他看向天恆：“你的眼睛怎麼了？”
天恆的眼睛還在滴血，他昂著頭，平靜道：“一股意志降臨，直接打破了我的能力……接下來一段時間我都無法參與作戰。”
“那股意志是？”黑曜不解問道。
“不知道，很可怕。但我更好奇的是，亞神號沉了嗎？”
所有人看向樓海。
樓海黑著臉。
“媽的，我不想去啊……就我一個人去嗎？誰陪我去？”
……
酒吧不遠處的街巷內。
銀術扶著裴盡野站在原地。
裴盡野顫顫巍巍的將手伸進兜裡羊裝取東西，實際上直接從私人倉庫取出了一支藍色藥劑，不過拿了半天都沒能從兜裡取出來，他現在渾身肌肉無力。
還是銀術幫忙，親手將藥劑喂了下去。
“好些了嗎？”
裴盡野感受到乾涸的精神力重新散發出來的活力，他緩緩抬起頭看向對面不遠處的陰影。
“先把那個窺伺的傢伙殺了。”
“好，等我。”
銀術飛奔而去，又迅速返回，簡單直接。
迎面。
裴盡野哂笑地看著她。
“你也不問問他是誰？”
“你好些了嗎？”
裴盡野坐在石墩上，咧嘴在笑。
她看著他，迎著夜風也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