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衛矛侃大山的時光總是匆匆而逝。
“小楚，給你一句忠告，準確說給天問集團一個忠告，前沿的科技，其水平固然越高越好，但人類整體的科技發展如果不能同步進行，對一個文明來說，傷害很大，對人族自身來說，只會加劇兩極分化，嚴重時可能會導致整個文明滅亡，站在個人和企業的立場，自私一些很正常，畢竟人性使然，然而，一旦開啟格局眼界，站在人類和文明的立場，肥一家而亡天下。”
說罷，衛矛轉身回房間。
楚天歌沉默片刻，“我想，是時候開放了。”
他沒有受到衛矛的影響，衛矛的個人立場沒有錯，天問集團在商言商也不會有錯，他作為一個掌舵人，不可能一肥而兼顧同肥天下，否則，只會加快一個文明的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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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世界就一個，沒有辦法像推演世界那般，一個世界毀了，可以重開再來，若主世界涼了，那就真的涼涼了。
倘若真要使天下均等分，同步而行，文明沒有一絲進步的可能，因為，人心難測，人性使然，一人懶，而集體散，你能管住自己，卻管不住別人。
不然，要貨幣體系何用？
直接給大家發錢，也不用上班了。
錢，普通人看錢是錢，上層人看錢是資源，頂層人看錢是手段。
萬事萬物都有它的規律、規矩，作為一位文明領頭人，他需要做的，只是維繫一個平衡點。
慢慢來吧，科技發展循循漸進，急不得，忙不得，急忙只會出錯。
陳木槿把表單放下，輕嘆一口氣：“還好，你暫時沒精神向病症。”
“……我的測試結果沒問題難道不好嗎？咋覺得您的語氣有點惋惜呢？”
告別陳木槿。
他用觀測者身份會見李水蘇。
“基因藥劑的普及程度如何了？”
“中州境內，初級基因藥劑全面普及，中州在醫療醫保上給了補償，能補貼購置藥劑七八成的費用。”
楚天歌滿意地點點頭：“普及了就好，準備一下將初級基因藥劑推上全球醫藥健康市場。”
“好，我來安排。”
李水蘇應下。
楚天歌想了想，補充道：“既然初級基因藥劑已經普及了，那就降低中級藥劑的州內銷售價格，同時，準備在中州範圍內推出高階版基因藥劑，而內部特需部門和機構專供基因藥劑Ⅱ，關於基因藥劑Ⅱ的份額配置，跟高司長好好聊聊，儘量討要一部分權力承諾，後面我會推出一些新的東西，沒有權力開路，恐怕不會太順利。”
李水蘇秀眉一挑，推廣基因藥劑Ⅱ，意味著將會有大量異能者覺醒。
於安諧司而言，不穩，難推。
“基因藥劑Ⅱ會催生一大批異能者，我怕上頭不會同意。”
對州府最高一級，人家要發展，要吃飯，要就業……但都要建立在一個基本安穩體系上，而異能者就是不穩因子。
“找餘老，想辦法稀釋掉基因藥劑Ⅱ，同樣分三個版本，將異能力部分儲存在第三版藥劑中，至於異能版藥劑用與不用，看集團需要，一旦有社會面的阻力，你就和高司長交易，若無阻力，先當作大殺器。”
說著，楚天歌將基因藥劑Ⅲ和一份炎黃煉體術交給李水蘇。
“九歌給予你的嘉獎。”
李水蘇望著炎黃煉體術和基因藥劑Ⅲ，不由得愕然愣神：“……多謝觀測者閣下，感謝九歌上峰領導。”
“九歌向來有功必賞。”
……
推廣基因藥劑，僅僅是助力藍星升級維度、增強實力的第一彈。
第二彈也得準備。
他打算掀起‘靈氣復甦’！
集體單位的強大需要靠科技，而個體的強大只能靠戰力。
幾百臺高功率大型生態級負氧離子發生器將被發射上天，藍星的生命將迎來新生，末法時代迴流，修煉者的時代即將來臨，為防止類似推演副本裡巨獸危機的出現，必須要做三件事。
第一，基因武者。
第二，科技發展。
第三，生態管控。
想推廣基因武者修煉術，就繞不開與各州官方合作。
科技發展尚且好說，就讓天問持續領航，以天問勢不可擋的勁頭，暫無科技企業、科研單位能攖其鋒芒。
第三條生態管控也不難，有九歌、地府撐腰，天下武者誰敢放肆，到時候，再和安諧司聯合成立一個半官方機構，比如武者協會或者武者管理局之類的組織，專門管理修煉武學的武者。
“讓誰出面與官方談合作呢？”
他需要一個馬甲，一個新的工具人。
而且，最好這個工具人，懂武學，懂修煉法。
楚天歌想到一個人，無論宗門威望，亦或修煉法淵源，都足夠讓州府重視，且能將修煉法順利推廣下去。
“張養浩老道長！”
他沒有故弄玄虛，裝成九歌觀測者身份，因為老道長會看運勢，戴副面具根本遮擋不住個人運勢。
南山，青雲觀。
香火旺盛。
往來香客絡繹不絕。
從山腳下至山頂，少說有四五千階石梯，曲折縈紆。
楚天歌登臨南山下，宛如閒庭散步般輕鬆寫意，再看其他香客和遊人，各個熱得滿頭大汗，汗流浹背。
一路直奔山頂道觀。
“勞煩道長通報一聲，就說楚天歌求見。”
楚天歌對一小道士說道。
小道士點頭，很禮貌地說：“居士請稍待。”
不久。
小道士帶著楚天歌去了後院。
後院，遊客止步。
張老道正在練武，慢吞吞、輕飄飄的太極拳，但仔細瞧一瞧，好像和公園裡的老頭老太練習的簡化二十四式不太一樣。
該慢的地方，慢若蝸牛蹣跚，該快的地方，快若雷霆閃電，衣帶輕飄時，好似吹風拂面，拳勁滯空時，猶如雷霆萬鈞。
一招一式，看似輕盈順暢，實則勢大力沉。
渾然天成！
半晌。
張老道輕籲一口氣，緩緩收勢，一旁的李清風給師父遞上毛巾，張老道擦著額頭沁出一絲細汗，轉頭笑吟吟問楚天歌：“小友，我這門太極拳如何？”
“和公園裡的不一樣。”
張老道啞然失笑：“老道練習的太極拳為三豐太極拳，又叫太極三十六勢，而非公園裡養生的簡化二十四式。”
楚天歌上前一步，提議道：“道長，我也有一套拳法，要不要給晚輩指點一番。”
“你先練一遍，我瞧瞧。”
張老道對楚天歌的驚人修為一直保持好奇心，如今對方主動要求演練拳法，剛好趁機摸清對方的師承門第。
楚天歌笑了笑，“這套拳名字叫做莽牛勁！”
“您看好了。”
言畢，一拳出，破音障。
再出一拳，金光炸裂。
三拳崩彈。
罡氣破體而出，拳影如箭。
卡吧！
二十米開外。
兩人環抱的大樹直接被捶爆。
後院。
靜如死寂。
張老道、李清風和一眾觀裡的小道士都傻眼了。
張老道嘴唇顫抖：“楚、楚……這……嘶！！！”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激動萬分，眉目間神色複雜且興奮，“好好好，吾道不孤，小友，請跟我來，老道要與你促膝長談！”
不由分說，將楚天歌拉扯去後堂，李清風猶豫一下，瞅了眼化作木屑斷枝的大樹，咬了咬牙，快步跟了上去。
“師父說，我的機緣就在楚居士身上。”
至於其他小道士都徹底傻眼了。
接著，短暫沉默後。
譁！！！
整個後院直接炸了。
引得前院信客、遊客好奇地趴門縫往後院瞅。
……
張老道吩咐清風煮上了山茶。
他目光炯炯有神，盯著楚天歌的臉龐，了有深意地問：“小友，你故意露出驚世拳法，想必事出有因吧？”
楚天歌微笑道：“倒瞞不住道長，沒錯，需要道長的幫忙，當然了，也不會讓道長白忙一場。”
他伸手一翻，三本功法一字排開。
“金剛體功！”
“五行拳譜！”
“自然吐納術！”
“一門內功修煉法，一門體修修煉法，一門拳譜武技。”
張老道伸手去觸碰，想見識一番別門他派的功法，緊接著，他想了想，覺得不太合適，又急忙縮了回來。
門第隔閡和宗派觀念，讓張老道不敢輕易檢視他人功法。
“道長想看就看，無需拘謹。”
楚天歌將功法向前推了推，示意張老道可隨意檢視，這三門功法武技在仙文明藏書館的三百萬玉冊裡不值一提，屬於墊底的存在，但放在藍星上，就是一等一的功法。
因為，藍星本無修煉功法。
能有一些粗淺的呼吸吐納術已經極限了。
“小友先說，要老道做什麼？”
“傳道，普及天下武道。”
張老道驚聞，眼睛一睜，似不敢相信一般：“傳道天下？”
“你該不會想要將三門功法……”
“沒錯，就是這三門功法。”
“為什麼？”
張老道不能理解，這可是三門功法啊，不是三顆大白菜。
若換個人握有三本秘籍，恐怕會藏得嚴嚴實實，小心翼翼偷偷修煉，生怕別人發現。
到楚天歌這裡倒好，不僅不藏，反而要公佈天下。
真心看不懂。
張老道心嘆，不愧天人面相，行非人事，看不懂啊！
楚天歌平靜地說：“願我中州人人如龍，願我炎黃血脈永世長存！”
“區區三本功法秘籍，算得了什麼。”
張老道怔怔地望著楚天歌良久，忽然長身而起，雙手抱子午訣禮，作揖及地。
“楚先生，大義！”
楚天歌上前扶住張老道：“道長何至於此，晚輩只做了炎黃子孫應該做的事情罷了，對了，晚輩尚有一事需要道長應允。”
“請說。”
“九歌，請道長加入九歌……”
……
一壺茶見底。
清風正在煮第二壺茶。
“九歌，難以置信，世間竟然有這樣的超然勢力。”
張老道感慨萬分。
“也罷，既然九歌一直幫助人類發展，於人類有益，老道沒有理由拒絕。”
楚天歌嘴角含笑：“從今天起，道長與我就是同行者了。”
“那個，咳咳，楚居士，我呢？我能不能加入九歌。”
張老道瞪了一眼弟子，轉而搖頭苦笑：“讓小友見笑了。”
“無妨。”
李清風仍不自知，不死心地說：“楚居士，其實我習武天賦不差，可堪大用，把我一塊收了吧。”
“……清風！！”
張老道抬腿就是一腳。
李清風腳下一滑，閃身躲開，將茶壺穩穩地放在桌子上。
楚天歌眼底精光一閃，讚賞道：“底子和天賦都不錯。”
“劣徒罷了，哪裡當得不錯，他還差得遠。”
張老道嘴上笑罵，實際上，從眉眼來看，一副洋洋得意的神情。
張老道給楚天歌添茶，並說道：“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道長想說末法時代，空氣汙染的事？”
張老道愁眉苦臉地說：“各門各派缺失功法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天地環境不再支援修煉。”
他掃了眼三本秘籍，悵然若失道：“空有寶山而不能得啊。”
“這一點道長不用擔心，天問在環保科技這一塊正在大力發展，而且，修煉所需的科技裝置也研製出來，接下來只需要和上頭對接，完成一系列部署普及方桉步驟即可。”
“到時候，關於主持推廣的事宜，就得麻煩您了。”
張老道沉吟一聲，鄭重道：“推廣事宜好說，老道在宗門協會內尚有幾分薄面，也擔任了一些宗治司的高階職位……小友覺得從教育入手如何，開設武科。”
楚天歌眼前一亮：“打小尚武，開設武科，普及武學……好辦法。”
兩人在後堂內聊了大半天關於普及武學的詳細，而後悄然離去。
師徒倆將楚天歌送到山門下。
李清風忍不住說道：“師父……我也想加入九歌，做人類出一份力。”
“你這孩子……修武天資倒不錯，但腦子不靈光，你也不想想，若楚小友不想讓你加入九歌，豈能讓你在場偷聽。”
張老道很無奈，對小弟子，喜愛歸喜愛，但有時候……真就恨鐵不成鋼。
李清風聽師父這麼一說，立即喜上眉梢，“我就知道，我，李清風，武學奇才，絕對夠資格加入九歌！”
“……”
……
轉天。
他收拾行囊，準備去一趟佛藏高原。
這個時候。
辛玉竹請他去四山風景區的地下基地。
在隔離室，由特殊材料製作而成的手銬腳鐐將一名青年牢牢綁住。
楚天歌特意瞅了一眼青年腳下，確實沒有影子。
很古怪，光線投射，怎麼可能沒有影子，除非這個人壓根就不存在。
“他就是兇手？”
“是的先生，他就是兇手。”
“他什麼情況？”
楚天歌上下打量了一下青年，和人類外形一模一樣。
“他叫星，來自M87星系。”
“光？”
輪到辛玉竹驚訝了：“先生您知道？”
“知道一點，不多，你繼續。”
“在光文明中，他的故土光環和L77的奧林匹斯文明經常發生大戰。”
“不久前，他的故土光環能量源被奧林匹斯的將領赫拉克拉斯摧毀了。”
“光環子民喪失故土家園，只能進行宇宙流浪，但奧林匹斯文明並沒有打算放過光環子民，發動征戰大軍清剿了光環……”
“星的一支族人從M87一路逃到銀河內太陽系，隱匿在藍星上。”
“他為什麼要殺羅宇兩人？”
“星在進食，以邪惡的負能量為食，惡人的惡念和惡行以及惡性，在他眼裡屬於可口美味。”
以邪惡負能量為食？
很古怪的光環文明。
“他什麼時候來到藍星的？”
“十天前。”
“嗯？十天前是八月二十三號，我帶領蘇方木拯救他的家人那一天。”
楚天歌眼睛眯了眯，時空錯亂仍然發生了。
“您準備怎麼處置他？”
“如果處置先不急，你先說說，他為什麼沒有影子。”
“因為他是光。”
“……”
楚天歌腦子裡閃過凹凸曼的影子：你相信光嗎？
辛玉竹做出詳細解釋：“他的生命體構成元素主要就是光，外貌形態並非您見到的這樣，他之所以維持這副模樣，是因為他剛好降臨在殯儀館內，殯儀館裡死了個年輕人，他就變成了那個年輕人的模樣，頂著他的臉活著，他的原本形態屬於無象能量形態，我們抓他時費了很大功夫，束縛他的材料是由磁歐石打造，若沒有磁歐石，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將他關押。”
“光不可能被光投影，所以您才看不到他的影子。”
楚天歌點了點頭，問道：“我能和他正常交流嗎？”
“可以的先生，他的學習能力很強，來到藍星才十天，就對藍星很多文化瞭如指掌。”
“打開門，我要和他談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