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兇獸運進集市幹嘛？”
聞命頓時迷了。
人族還是兇勐！
坊鎮裡的普通鎮民沒有自保之力，對這些生物怕得要死。但有能力捕獲兇獸的獵手，不說大有人在，也必不是少數。
“你猜，要是猜對了，可以用我的卡在集市裡找家好館子，吃頓好的。”
“什麼你的我的，太生份了。”
聞命說完，地上的影子一陣紊亂。要不是邊上有人，談平飛怕是要從影子裡鑽出來掐死他。
“展覽？賣門票掙錢那種。”
“錯了。再給你兩次機會。”
聞命突然想到談平飛提到了‘吃’，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不會是....食材吧？！”
“呃...”談平飛遲疑了一下，不情不願道：“算你猜對一半。”
聞命頭皮一陣發麻。
以彘獸為例，這貨以人為食。那麼，吃了彘獸的肉，四捨五入，等於自己也吃了人。光用想的，就有點接受無能。
長得像虎的彘獸尚且如此，更別提類似紫面魔蛛這種具有異形體徵的兇獸了。
當然，魔蛛應該不能吃，這玩意渾身都是毒。一口下去，嘴先被腐蝕沒了可還行。
“對就對，什麼叫一半？”
“是我一開始沒說清楚，被你小子鑽了空。”談平飛語帶懊悔道：“獸分很多種，像野豬、虎豹、熊、狼這些都屬於普通獸類，都能吃。熊掌和豹子心，還是比較不錯的食材。”
聞命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熊掌就算了，怎麼還有豹子心。
“那...不普通的獸呢？”
“什麼叫不普通的獸。”談平飛逮著機會就傲驕起來，“身負異能或食之有特殊功效的獸類，統稱為異獸，食肉類的就是兇獸。”
聞命明白了，所謂的食肉，說白了就是吃人。對於這種獸類來說，人與其它動物並無區別，都是食物。
“低階獵手缺錢的時候，會為貴族獵捕食草類異獸，作為餐桌上的美味。其實這種事情獵手聯合會是不允許的，但私下裡的交易抓不乾淨。
而且，異獸品類越珍稀、功效越特別，就越貴。”
“哦，這個我熟，食之不惑、食之無臥、食之善走。還有吃了能治痔瘡、讓皮膚變好，使人不產生妒忌心的。”
聞命說罷，談平飛奇怪道：“你這都哪兒聽來的？”
“書上看的。還有呢？”
談平飛情緒有點混亂，沉吟了兩秒才繼續說道：“除了食草類，還有食靈類與異食類的。
比如以靈魂為食的九頭鳥和白塗，前者能吃、後者不能吃，因為白塗自身屬於靈類，沒有肉身。
還有以銅鐵為食的食鐵獸，吃湖中圓石的橫公魚。異食類能不能吃得看吃的人，像食鐵獸，普通人吃了輕則大病重則死。但以鍛體為主的修行者，吃了卻能提升自身體魄。”
正跟著吳瑞等人穿過停車場、朝隆丘集內走去的聞命，驚詫得倒吸一口冷氣。
“你說的食鐵獸，是不是黑白相間，長得像熊，有兩隻大黑眼圈？”
“唔，體態特徵與所說差不多。此獸有助修行者增漲體魄，因而時常遭到圍獵。”
聞命心底直呼好傢伙。
那可是被全世界追捧的華夏國寶大熊貓啊，在山海界居然成了一道菜，太慘了！
一想到圓滾滾們遭到圍追堵截的樣子，聞命就覺得很魔幻，要是網紅大熊貓花花被追殺，譚爺爺怕不是要跟那些修行者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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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應該不可能發生這種事。現實世界的熊貓，不吃銅鐵吃竹子，即便與食鐵獸同根同源，也在漫長歲月的進化過程中，失去了為修行者提升體魄的食用價值。
“還有呢？別賣關子了。”
“哼~”
談平飛不爽地冷哼一聲，不過，忍了兩秒還是沒忍住。
“鬥獸。
隆丘集的地下黑市，有南部最大的鬥獸場。不過，跟九大主城邊緣地帶的黑市比起來，就不夠看了。
這裡的鬥獸場，異獸等級不高。六級乙等都算是難得一見的，所以，賭池通常都不會很大。”
果然，不管到哪裡，都有賭徒這種奇妙的物種。
聞命初中的時候在一家寵物醫院打過工，還記得當時有動物救助站的義工，送來一隻奄奄一息的位元犬。狗子渾身是血，傷口多達三十幾處，鼻子整個被咬掉了，嘴邊也是血肉模湖，慘不忍睹。
義工是在鬥狗場救下這只位元的，與其搏殺的藏獒死在了當場。最終，位元也沒能搶救回來。
動物互相搏殺、獵食，這是生存本能使然。
但是，鬥狗場老闆刻意訓練位元和藏獒，讓這兩個原本生活在不同地域的動物，激烈廝殺、以命相搏，只為了刺激賭徒，掏空這些無腦兩腳獸的腰包，就未免太過自私冷血了。
停車場距離集市不遠，聞命放慢腳步跟在吳瑞等人身後，來到進集市的入口。
近處看得更清楚，牆體上除了被風雨侵蝕的孔洞以外，還嵌著很多奇怪的不明物體。
“那是獸骨和人骨。”談平飛按捺不住蓬勃的普及欲，主動說道：“此處曾是上古時期南部最大城池——[會稽城]，千年前北邊與山海巨獸大決戰時，南邊也遭到了域級兇獸的襲擊。
那一戰，防風部付出幾乎滅族的代價，將那頭域級兇獸逼到自爆而死。
萬千人族戰士，還有那頭兇獸率領的獸潮殘部，來不及逃離，被其自爆後產生的能量所波及。血肉飛灰，骨頭迸碎，釘進了牆裡。
會稽城被摧毀後，一度淪為廢墟。人族修養生息幾百年，逐漸恢復通商、貨運，而這裡又處於防風與塗土兩部交接處，很快就成為交通要塞。
隆丘集就是在那個過程中，一點點繁榮起來。”
聞命一邊聽著屍兄的介紹，一邊仰望那滿布滄桑的城牆。突然，集市上空浮現出一個模湖而龐大的身影，彷佛巨人般佇立在曾經的古城池之中。
巨影的輪廓與人類無異，足有二、三十米高，雙臂平舉，雙手像是在握著什麼。一頭長髮微微浮動著，看不清面目，但聞命可以確定那必然是位身材極為偉岸的男子。
聞命心底十分震驚，此時如果有人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海市蜃樓？
就在聞命心底疑惑，思考著要不要問問談平飛時，那巨影像是感應到了他的目光，竟微微低頭俯視著他。
還有自我意識？
這是...靈魂？
不對，應該不是。
雖然巨影通體呈半透明霧態，模湖得就像雲霧聚攏而成的幻象，十分符合靈魂的特徵，但聞命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小聞大人，輪到我們啦！”
伏笑歡快的聲音，打斷了聞命的思緒。
巨影陡然消失，晴空之上藍天白雲，似乎剛剛看到的只是幻象。
但聞命非常確定，自己並沒有出現幻覺。事實上，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看到虛無之景了。
在16號基站大門外的山林間，他就曾看到血噴泉。
迴歸後，聞命曾仔細梳理過身體發生變化的前後細節。
逃離陷阱在山林間狂奔的時候，他就感覺到自己的奔跑速度、感知能力有所提高。當時，他猜測是山海界的重力、氧含量、聲音傳遞速度等環境因素，與自己生活的原世界不同。
但結合談平飛所說，自己在入殮了對方屍體之後，其實就已經將其收為魂侍了。所以，身體發生變化的真正原因，其實是當時神池就已開啟，只是自己不知道。
而在吸收了談平飛的部分魂力之後，身體機能的增漲更為明顯。
方才，他仰頭望向巨影，以屍兄的性格，肯定會對巨影的來歷詳細解說一番。沒有這麼做，說明屍兄看不見巨影。
那麼，能見他人所不能見的景象，有沒有可能是神池開啟後的另一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