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願驚奇地盯著老兵腳下的深藍光軌:“這是什麼能力?!”
老兵沒理會他,再踏一步,光軌又多一道。
接連走出去七步後,老兵轉身沒好氣地衝二人招手道:“還不跟上,我要是不刻意維持的話,光軌最多只能停留兩分鍾。”
看傻眼了的許如願,這才反應過來,不過他也不敢貿貿然踩上去。萬一老兵耍詐怎麼辦?
在第一道光軌出現的時候,聞命暫時放下了視訊通,注視著老兵能力具現出來的光軌看了會兒,便毫不猶豫地走了上去。
光軌還算寬,大約有35釐米左右,長度能容得下三個人並排而行。每道光軌之間相隔不到50釐米,成年人一步基本都能跨過。
不過,底下就是萬丈深淵,光看一眼,許如願都覺得有點暈。但老兵說了,只能停留兩分鍾。
無耐,許如願只好壯著膽子跟上,但一步踏上去,還是本能地腿肚子打顫。
走過十幾道光軌後,他突然發現,這玩意好像有點像鐵路的軌道。
等等。
一路走來,那個長得很像北野武的山海界原住民,一直說自己以前當兵的時候如何如何。
難道,這貨真的在守衛軍裡當過兵?
“話說,老兵你以前是什麼兵種?”許如願問道。
走在最前頭的老兵面色古怪起來。
“要塞巡防營。”
許如願狐疑道:“你別欺負我不懂啊,巡防營那都是真正的精銳高手,就你?”
“我咋了?”老兵不服道:“巡防營也得修造工事,我是工程兵,我不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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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裡帶著滿滿的氣憤,許如願聽出來對方這股子怨念並不是衝自己來的。
他想了想說道:“這麼說,大叔你還真是巡防營的啊!”
“哼~”老兵冷哼一聲,許如願又道:“都說要塞很危險,去了九死一生,是不是真那麼誇張?”
“比這誇張都有。”
“啊,那給我們說說唄。”
“跟你們這種毛都沒長齊的傢伙,有什麼好說的。”
此時對方兩人走在自己能力具現出來的光軌上,有種生死由他掌控的主導感,再加上說到要塞,他心底很自然地生出一種自豪感,說話的底氣瞬間就提了上來。
許如願其實是想用說話轉移注意力,緩解一下心裡的緊張。不是他有恐高症,走在這種半透明的光軌上,兩邊連個扶手之類的東西都沒有,沒被嚇尿已經很勇了。
不過,他很快就發現,自己想錯了。走在中間的聞命,全程一言不發地盯著手上的視訊通,絲毫沒有恐懼感,就好像走在平地上一樣。
這一對比,許如願就覺得自己真是被秒成渣了。可那是命哥啊,別說自己這種戰五渣了,連那個黑衣女人都無了。
比裝甲還恐怖的大型機車撞進峽谷之時,許如願和老兵兩個老六,一左一右藏在巖石壁底下。
看到那個兩米五的壯漢時,許如願心裡喊糟,這就要衝出去幫忙,卻看到命哥抬手亮出一把狙擊槍。
炮鳴般的槍聲,震得許如願頭皮發麻,當下就非常有自知之明地縮了回去。
事實證明,不添亂不拖後腿就是對命哥最大的‘幫助’。
“到了。這回是真到了,你要是再修改那什麼目的地...”
老兵話沒說完,就發現聞命眉頭一擰,那張難得有表情變化的面容彷彿結出一層冰霜,透出一股凌厲的殺氣。
老兵沒撒謊,他確實是要塞巡防營的工程兵,那些真正的精銳戰士他見過不少。這麼多年在地下世界摸爬滾打,什麼樣的狠角色沒遇到過。
但此時,不知為何,他卻被眼前這個少年的氣勢給震攝住了。
許如願踏過最後一道光軌,走到實打實的地面後,還沒來得及松上一口氣,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怎麼了?”
他探頭過去,看向聞命手上的視訊通。
只見,畫面上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揹著小書包的小女孩,正在一片廢墟中拼命逃跑。
“小滿!”
許如願驚了。
畫面拉近,可以比較清楚地看到,薄霧之中倉惶逃命的女孩,渾身都是傷。小臉上沾著不少血,腿上有好幾道傷口,鮮血浸透白襪。
“操,這些畜生,混蛋!命哥,我們快去救小滿。”
許如願下意識就說出了‘命哥’這兩個字,但聞命並沒有暴露了名字的不悅,只是指著視訊通的螢幕,冷冷地看著老兵。
“告訴我,這個區域在哪個方向?”
老兵怔了怔,沒等他想好怎麼回答,聞命直接從祭品空間裡摸出兩根金條。
那是他第一次黑吃黑,從陶氏兄弟那裡搶來的金珠子,融化重鑄而成。光這兩根,起碼值兩百萬。
“我知道,你進過廢都。還有,你的能力也不僅僅是具現光軌。如果你肯當嚮導,這是定金,只要我把人救出來,後面給你十倍。”
老兵看到兩根金條的時候,眼睛就發亮了。他也不想表現出來,但那是做為奸商的本能反應。
不過,相比起來,老兵更想要的是自己的命。
他轉身指向左前方:“往前走十公里左右,遇到一個大晷,就是一個大圓盤,上邊刻著子午寅醜時辰的玩意。遇到的時候朝申字的方向走二十公裡,就能看到一座尖塔一樣的建築。往右再走十七、八公裡,就是這孩子所在的...”
話說一半,老兵就被兩個少年的目光盯得有點發毛,他咽了口口水道:“我也想賺錢,可我實在得罪不起刑天的人。
而且,我的能力你應該也有數了,不適合戰鬥。
你們倆有這個膽魄進廢都救人,老兵我很佩服。所以,你們應該能理解,我也有我不得不保護的人。”
聞命深深地看了老兵一眼,將一根金條塞進對方手裡,道了聲“多謝”便徑直向一片廢墟走去。
許如願也沒多說什麼,衝老兵拱了拱手,轉身跟上。
看著二人迅速被灰霧吞沒的身影,老兵滿布滄桑的面容上,露出一種複雜的神情。他低頭看向手裡的金條,嘆了口氣搖頭道:“可惜了!”
也不知他說的可惜,是兩個少年人將死於那片迷霧之中,還是可惜自己沒能賺到十倍的金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