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有很多種，從修行方式進行劃分，主要分為術修與體修。”
談平飛繼續說道：“術修，是一個極為龐雜的大分類，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你先將之理解為修行術法。
體修相對來說就簡單明瞭得多，任何以鍛鑄身體強度、重塑血肉的傳承，都在此列。
術修入門難、晉階慢，有不少修行者，終其一身也僅是止步於將凝聚在神池中的魂力外放，這個程度。
體修入門易，甚至有三級大修，連神池都沒開。當然，這只是極個別的情況。體修只要夠勤快，吃得起苦，入門三年後突破級別，不是什麼難事。
十年入七級，基本是每個體修的正常狀況。用時短於十年的，要麼資質比較高，要麼足夠努力。用時短於五年的，就是百裡挑一的翹楚，短於三年便是萬中無一、鳳毛鱗角的奇才。
術、體，修行方式不同，量級的標準也各不相同。
但有一點是共通的，未到七級，很難感受到他人釋放出的殺氣。
首先，你要瞭解，什麼是殺氣。
這並不是普通人常說的模湖概念，而是非常具體的。”
“你指的是清楚感受到對方有殺了我的念頭，並且有付諸實行的打算，是這個意思嗎？”
對於聞命的一點就通，談平飛現在已經很習慣了。
“沒錯。你剛才是不是下意識地判斷出了，在場這些人中誰想殺你，而誰對你並無敵意？”
“對！”
“而你的大腦在演練突圍方法時，有沒有作出過和你自己平常習慣不一樣的行事方式？”
“有。”
聞命不假思索地確定了這一點。
當他強行摁下那股血湧，時間流速恢復正常的時候，他就意識到一個問題。
大腦在演示‘殺出去’的各種方案時，避開了馬龍和蛇腰女這兩個實力等級遠高於自己、但對他並沒有殺意的目標。
可是，卻完全沒考慮過，一旦交手，包間裡的兩名侍應和三名裁判，很大機率會死在亂槍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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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命很瞭解自己，就像這世上絕大多數普通人一樣，有著一定程度的善良，但絕對做不到像楚天陽那樣，在居民樓發生煤氣爆炸事件之時，奮不顧身地去撲過去救人。
雖然，最後是因為他的介入，才讓楚天陽免於被崩落的破碎牆體砸中導致重傷或死亡。
在浮玉山救下被蟲群追趕的學生，一方面距離不是很遠，對搜救許如願的影響不是很大，基本在可控範圍內；另一方面也是抱著能救救，實在救不了只能自己跑路的心態。
總而言之，聞命很清楚自己不是那種會為了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犧牲自己的英雄。
他從來沒想過要當什麼英雄，在最困苦的時候也從來沒奢望過，會有一個英雄式的人物來挽救自己。
當然，他也不是惡棍。
雖然不像楚警官那麼充滿正義感，卻也不是眼睜睜看著別人死在自己面前卻不為所動的冷血動物。
所以，大腦下意識做出的模擬，為什麼會完全忽略那五人的死活呢？
不是說非救不可。
在那個姓姬的中年男人發號施令，讓手下對自己開火的情況下，逃生是最唯一選項。但是，處於理智狀態下的聞命，勢必會思考盡量避免誤傷。
不管做不做得到，這個問題他是肯定會想到的。
然而，剛才演示的畫面裡，那五人根本就像不存在似的。
“戰鬥本能。”
談平飛回答了聞命心底的疑問。
“這是一種在感受到殺意後，自然產生的反應。會對‘殺意目標’迅速進行分析，結合身處環境的情況，根據你的目的進行模擬演示。
沒有任何情感因素摻雜其中，所以，不必對自己是不是枉顧他人性命這一點感到疑惑。”
顯然，屍兄也有過幾乎相同的經歷。
“你猜的沒錯。”談平飛很瞭然地說道：“在我突破到五級，第一次體會到‘戰鬥本能’的時候，跟你現在差不多，以為自己在那個瞬間拋棄了‘善念’。
當時，我的老師也像我現在一樣，將這個只有達到五級才具備的能力，仔細說明了一遍。”
聞命再次驚愕。
“五級？這怎麼可能！”
“的確不可能。”談平飛語氣嚴肅道：“你現在的身體強度，差不多是八級巔峰的水準。可即便是八級，也不可能感受到殺意，並產生戰鬥本能。”
“等等！八級巔峰？我現在已經達到這個級別了嗎？”
聞命自己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對修行界的定級沒有非常具體的概念。只是透過鄭化、袖裡刀段永定等人，進行側面比對。
憑良心講，拋開所有魂侍，單憑他自己，赤手空拳絕對不是強化人鄭化的對手。光光那一手‘石化皮膚’，他就打不穿。
幹掉袖裡刀有一半是屍兄和阿紫的輔助，還有一部分原因是段永定剛與陶氏兄弟等人混戰了一波，體能消耗不少。
總之，他對自己到底是什麼級別，完全沒概念。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這樣。你才入門多久，前後不過引魂力鍛骨鑄體二十餘次，居然就達到了這種程度！還具備了戰鬥本能...”停頓了一下，談平飛還是忍不住嘆道：“你小子到底是個什麼妖孽？！”
聞命完全無視了屍兄的吐槽，腦力極速運轉，很快就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神池！
據屍兄說，絕大多數修行者都是開了神池之後才能凝聚魂力，正式踏上修行一途。
魂力是純粹的能量，將魂力比作電的話，神池就相當於是電池。
那麼，身體就是裝載了電池的容器。
電池功率過高，容器要麼無法驅動，要麼因為電力過勐而爆掉。
所以，容器與電池必須同步匹配。
這一點，早在第一次穿越吸收那頭彘獸的魂力時，談平就曾提醒過聞命，別把自己的神池撐爆了。
當時，聞命就隱隱覺得自己的神池，似乎與屍兄所說的有些不同。
而此時，他基本可以斷定，自己那如星河般龐無邊際的神池，確實與絕大多數修行者不同。
自己之所以會在身體強度遠沒達到五級的情況下，就能清淅感應到他人對自己的殺意，從而觸發[戰鬥本能]，必然與神池有關。
“明白了，戰鬥本能就像是非條件反射。不受自主意識控制，做出的本能反應。”
“非條件反射？什麼意思？”談平飛疑惑道。
“人類的本能反應可以概括為兩大類，非條件反射和條件反射。”
聞命在意念中回道：“簡單來說，前者是天生的。遇到強光人會自動閉上眼睛、敲打膝蓋窩會產生膝跳反應，以及吃喝拉撒這些生理反應，都屬於非條件反射。
小時候被狗咬過長大後聽到狗叫聲就害怕、吃過檸檬的人看到類似食物就會分泌唾液，諸如此類就是後天形成的條件反射。”
“哦。”
山海界在生理常識普及這塊，顯然跟原界不在一個維度上，屍兄雖然應了一聲，但語氣明顯是帶著深深的思考，而不是他聽明白了的意思。
不過，聞命這會兒可沒功夫給他科普。
因為，那位實力遠在自己之上的女人，在貴合歡的授意下，扭著水蛇腰已經走到他面前。
女人嘴角微挑，露出一個即妖媚又不懷好意的笑容，伸手朝聞命臉上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