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兩位這麼著急為馬某送錢來，真是君子一諾啊！哈哈哈~~”
馬龍面上笑呵呵，一副很歡迎兩人的表情，身體很誠實地站在原處一步都沒挪，半點沒有迎上前去的意思。
汲安則攤手擺了個‘請’姿，並對貴公子也就是那個喜歡穿一身白的年輕男人，點頭致意。
“哦，看來馬老闆也沒瞎嘛！”
名叫姬太印的中年男人，抬起下巴用一種琚傲的眼神看向馬龍，語氣不善道：“別告訴我，剛才那個怒風的助手，往場內扔東西，馬老闆沒看到。”
“看到了。”馬龍雙手一攤，一副‘老子就耍賴，你能拿我怎麼樣’的無恥表情。
“哼，哼呵呵呵~”姬先生直接給氣笑了，搖頭道：“既然你都承認了，那我不多說了。錢原封不動退回原帳戶，我就當無事發生。”
“哦，這麼說，句芒城大名鼎鼎的姬二爺，是要自毀賭約嘍！”
馬龍此時的表情，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欠揍’。
“姓馬的，我看你這鬥獸場是不想開了！”
姬太印蹭的一下站起身，被美女挽著走到沙發旁還沒來得及坐下的貴合歡，當即接道：“馬老闆，你都看到那個助手往場內扔東西了，卻堅持讓比賽繼續。姬兄沒有當場發難，就已經很給馬老闆你面子了。
誆那些老賭棍的錢，我們管不著，也不想管。但馬老闆把手伸到我們口袋裡，那就屬實過份了些。”
馬龍翻了個白眼，沒接茬，汲安則是非常有默契地走到兩位‘貴客’身旁，接過侍應遞來的紅酒，親自為二人斟起酒來。
“姬先生、貴公子，您二位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之處？”
“誤會？能有什麼誤？這麼明目張膽坑我姬某人的錢，除了你們馬老闆，這世上也找不到第二個混...”姬太印接過酒杯，硬生生將後面那個‘蛋’字憋了回去，改口道：“混世魔王。”
“喂，姓姬的，別以為老子不發飆，你就能在老子的地盤，隨地大小便。”
“噗~”
抿了口酒的姬太印，直接噴了出來。
剛坐下來的貴公子，頓時溼了一臉。
二人無語又氣憤在看向馬龍。
馬龍再次雙手一攤：“幹什麼，我都沒說喝尿吃屎，已經很文雅了！”
看得出來，這位底層出身從來沒讀過書的鬥獸場老闆，在措詞方面確實盡力了。
身材和樣貌都很妖嬈的女子，趕忙抽出紙巾給貴公子擦臉。看得出來，年輕男子雖然腦子不太靈光，但真的很有教養，換別人這會兒估計已經掀桌子了。
‘叮鈴’
門鈴響起，侍應開門，進來三人。
兩男一女，年紀相彷，差不多都是四十來歲的樣子。
“哼，把裁判喊來，就以為我們會信你的鬼話嗎？”姬太印不屑道：“我姬家在句芒城有三家鬥獸場，裁判，要多少有多少。”
“姬先生不彷先聽聽三位裁判的看法，再打個電話回去，仔細問問鬥獸場的規矩。”汲安面上滿是笑容，但語氣卻是極為堅定。
姬太印與貴合歡二人對視一眼後，點了點頭，算是默話了汲執事的建議。
三名裁判當然是汲安發資訊喊來的，三人將鬥獸場的規則一一講了個遍。
末了，最年長的那位裁判，一臉嚴肅道：“二爺，我們三個在[昆吾]鬥獸場幹了五、六年後，才考到裁判執照。您可以質疑我們的判斷，但，請不要質疑我的職業素養！”
[昆吾]鬥獸場是姬氏在句芒城的產業之一，在那裡工作過的都知道這位除了好色沒有太大毛病的姬家二爺。
姬太印眉頭微擰，目光在三人身上逡巡了三個來回，突然像是想起了什麼，有些驚愕道：“你、你是那個，那個叫什麼來著...”
“回二爺，在下做馭獸師的時候，人稱‘立馬橫刀’。”
“哦，對，對對對。”姬太印連連點頭：“我還記得，你跟‘風裡客’打過一場。”
年長裁判有些尷尬道：“那是在下，最後一賽。”
常混鬥獸場的都知道，一個馭獸師結束職業生涯，無非兩個原因。
其一，實在沒天賦，怎麼打怎麼輸，錢賺不到還得倒虧；
其二，腦部受損，無法再接駁，或接駁後控制力直線下降。
顯然，這位橫刀兄退役的原因是後者。
用接駁裝置連線兇獸大腦，戰鬥過程中，如果兇獸受到極其嚴重的損傷，或者在被殺死前，沒能及時斷開連接，馭獸師的大腦就會受到損傷。
至於損傷程度，因人、因傷、因情況而異，各不相同。
“鬥獸場明確規定不允許拋擲進場內的東西，主要分為三大類，武器類、毒物和易燃易爆品。”橫刀兄繼續說道：“但沒有任何一條明文規定，鬥獸不可以在比賽過程中，接受場內治療。”
“那照你這麼說，以後誰都可以上場給鬥獸上藥嘍。”貴公子提出一個關鍵問題。
“那是不可能的。”橫刀兄當即搖頭：“很多比賽都有暫停機制，即打到一半暫停。武鬥場、拳擊館，每個回合對戰雙方各有兩次暫停請求，每次時長一分鐘。
但鬥獸場並沒有這種機制，一旦開局，就要在分出勝負後才能停。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剛才場上那種情況，就是這個原因。”
一旁的女裁判補充道：“如果對戰一方的助手，上場給自己的鬥獸上藥，那麼，對方就算把這個助手殺死在場上，也並不違反規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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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沒有人敢冒那麼大的風險，衝到兇獸搏殺的場地裡去。所以，剛才那種情勢，只適用於能直立行走，體態最像我們人族的白猿。”
“哦！”貴公子點頭道：“我明白了。別的兇獸要麼是趴著的，要麼就是像大蟒蛇那種連手都沒有，不可能自己給自己上藥，是這意思對吧。”
汲安用一種看大聰明的眼神，充滿讚許地衝貴公子豎了個大拇指。
“所以，我們三人的最終裁決是，馭獸師怒風，沒有犯規！”
橫刀兄給出了三人商議後的結果。
鬥獸場裁判可不是隨便一家鬥獸場都可以任命的，必須在某家或多家鬥獸場擁有三年工作經驗，然後透過主城鬥獸協會的考核，才能拿到執照。
一旦發現做偽，後果比吹黑哨可慘得多了。吊銷執照，全行業拉黑，這些都是基操。被鬥獸場老闆或馭獸師下黑手打斷一條腿，都是常有的事兒。
要是幹了票大的，還得承擔被姬太印這種高階賭客追殺的超高風險。
總之，裁判很不易，入行需謹慎。
“姬先生，您現在可以往主城去個電話，再核實一下。”汲安很委婉地提醒道。
姬太印雙眼微微虛起，似是在思考著什麼。
片刻後，他搖頭笑道：“既然是[昆吾]培養出來的裁判，我自然是信的。不就是五千萬嘛，小意思，就當是提前慶賀馬老闆與我姬家合作成功，取個彩頭。”
一旁的貴公子，在聽到這話時臉頓時黑了：“呵，那我呢，我們貴家跟馬老闆可沒半點生意往來啊。”
“合歡啊，眼界放遠點。那三千萬權當送給馬老闆，又如何呢。說不定哪天，馬老闆的尋獸隊就找到你那夢寐以求的英招了呢。”
姜還是老的辣，姬太印一句話，立馬就讓人傻錢多的貴公子喜笑顏開。
而此時，包間外邊還站著一個笑得更開心的傢伙。
距離如此之近，即便隔音效果再好，裡頭所有對話，聞命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他心底不由得一陣感嘆。
“馬老闆，好人吶，劫富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