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西拿伊大峽位於無人洲谷的最深處, 除了惡劣的環境之外,隨時可能爆發的天氣狀況也是讓其他生物退避三舍的主要原因。
正是因為這樣,即便這是毋庸置疑的絕佳操練地點, 其他各組的教官們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理智避開。這次唯有c組,因為有著彭壽這麼個萬事以成績為主的教學瘋子,才依舊堅持了這套操練方案。
過以彭壽一貫的作風, 會做以身涉險這種事情算奇怪,倒是秦玉成, 也知道是不是自認為自己運至於太差而存了僥幸心理,當時商討的時候居然並沒有反對這樣的提議, 導致現在看起來非常後悔, 卻也已經騎虎難下了。
大風暴來勢洶洶,等所有人集合的時候明顯已經又逼近了很多。
遙遙地, 可以看到盤踞在空中的流逐漸聚攏成了陣旋渦。
即便還有段距離, 也已經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了陣陣刮在臉上的風刃,銳如刀割。
烏雲從初始的點逐漸蔓延,直接黑壓壓地也乎籠罩了半邊的天際。
秦玉成邊組織著剩下的十人有序撤退, 邊頻頻地朝著東南方向的天空看去。
雖然這個時候動身無疑會在下山的途中遭到惡劣天的阻礙, 但是如果繼續留在頂峰顯然會遇到更大的風險, 撤退依舊是唯一可行的選擇。
也顧不上身體上的疲憊, 拉長的隊伍開始爭分奪秒地往崖下趕去。
在周圍一片緊張的氛圍當中, 所有人都只覺得每走一步, 吹在自己身上的風彷彿就更加凜冽了分。
在場的新兵大部分還是第次感受到這種生死一線的情況,全身的每一個細胞乎都崩得極緊, 甚至於對於忽冷忽熱的周圍環境都感覺有些麻木。
然而就當大家門心思趕路的時候,粗狂且熟悉的聲音直直地落入了耳中:“所有人都打起點精!聽好了,現在就釋出給你們的最終考核任務!”
句話出, 本就緊張無比的眾人身子紛紛晃,在原本陡峭的山勢下險些踩空。
再看向彭壽的時候,所有人的眼裡都充滿了濃濃的可置信。
都到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了,居然還想著要怎麼折磨他們,這還是個人嗎?!
彭壽顯然早就已經習慣了被這樣的視線注視,面不改色地繼續說道:“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以後上了戰場,你們可能面對的突發情況遠比這要危險很多,到那時候要想不拖隊友的後腿,能靠的就只有自己!總之,這次的大風暴正是絕佳的操練機會,讓我好好看看你們這段時間下來的所有學習成果。管用什麼方法和手段,在場的只要能夠順利地回到營區,這次野外操練的最終結果,概a級!”
前秒還都在咬牙切齒,當聽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所有人都不由地愣了下。
有人鼓起勇弱弱地喊了聲報告:“請問彭教官,概a級的意思是,如果之前的專案有b級甚至以下的情況……”
“所有專案全部調整到a。”彭壽冷笑,“但前提是你們能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而是還需要讓我跟簡教官費心費力地在旁邊搭手保護。”
行進的過程鬧哄哄的,厲莊原本對這些事情並不怎麼關注,無意中一抬頭,恰好看到戚閻在聽到彭壽說明的瞬間,眼睛肉眼可見地亮了下。
厲莊:“……”
這大概就是鐵分奴的表情了吧。
有那麼瞬間,他感覺自己好像終於猜到了某人心情好的原因。
短暫的插曲並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戚閻一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變化邊在峭壁上尋找落腳點,余光中身影一晃,便見厲莊湊到身邊問道:“說起來之前的事是真的麻煩到你了,直忘了問,去之後那個彭壽沒為難你吧?”
戚閻定地盯著那張臉看了會,嘴角沒什麼溫度地勾了起來,答反問:“厲莊,看你這嬌身冠養的樣子,家裡應該從來沒有做過燒水煮茶的粗活吧?”
厲莊看這樣的表情,就大抵猜到絕對不是什麼好話,但依舊誠懇地問道:“怎麼說?”
戚閻冷笑:“要怎麼能這麼精準地做到,哪壺開提哪壺呢?”
厲莊:“。”
行吧,實錘了,估計真的是a級沒了。
厲莊清了清嗓子,顧左右而言他:“過去的事就不提了,來吧,讓我們一起向前看。山高路長的,組個隊怎麼樣?”
戚閻:“也用這麼客氣,想跟就跟著,別說得好像只要我拒絕,你就會乖乖走人樣。”
厲莊很滿意地笑了:“還是你懂我。”
謝邀,根本就想懂。
戚閻在心默默地腹誹了句,頭朝周圍看去。
放眼過處,隨著彭壽安排下了最終任務,有少人已經三三兩兩地完成了抱團。
總體來說和其他人比起來,厲莊這傢伙雖然煩人倒確實是一個不錯的合作物件。
現在剩下的十個人可以說是精英中的精英,撤離峽谷的進展顯然要比上山的時候快了十倍止,但即便如此,依舊趕上大風暴抵達的速度。
進度才到三分之的時候,狂風暴雨呼嘯而至,重重地拍打著臉,乎讓人睜開眼睛。
整個天際都已經徹底地暗了下來,視線可見度幾乎低到了極致。
在雨水的沖刷下泥土蕩然無存,整片峭壁也變得滑膩難走,更加加大了路途的艱難。
這讓原本正迅速撤退的隊伍被動地陷入了僵持。
因為曾經走過這條路,才更清楚地勢有多麼的險峻,即便是在光線充足的情況下都舉步維艱,更何況眼下的這種情況。
現在他們既要在風暴中維保持住自己的身體平衡,同時還要確保每一步都落點精準,要然一旦行差踏錯,很可能就會直接墜入崖底屍骨無存。
誰都不敢再貿然動身。
這樣尷尬地被徹底困在了半山腰,進退兩難的局面,讓之前還壯志躊躇的新兵們由心涼片。
雖然之前就有過思想準備,但是真當面對這樣極致震撼的自然災禍時,因為自身渺小而產生的無力感依舊會悄無聲息地將意志徹底吞滅。
考核結果重要嗎?當然重要!
這路來的艱辛都歷歷在目,要想直接原地放棄,任誰都會感到不甘心。
可是再重要,能有自己的命重要嗎?
在全身溼透、通體冰涼的狀態下,終於有人忍住地想要向跟在遠處的兩位教官求助。
就當他剛要轉身,聲驚呼從耳邊響起:“你們快看!”
整片視野都被風暴遮掩,傾斜而下的暴雨幾乎吞沒了整個世界,然而新兵們聞聲抬頭看去的時候,通體灰白的蒼鷹展開了碩大的翅膀,彷彿條平攤的橫線,將整片蓋滿絕望幕布的世界分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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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是巴掌大的樣子,已經隱約有了成年形態的蒼鷹定地站在戚閻的手臂上,睥睨著被狂風暴雨吞沒的峽谷。
它忽然仰頭發出了聲嘶吼,震得所有人的心頭也跟著狠狠顫。
蒼鷹寬大的翅膀狠狠地一顫,衝著雨簾就這樣徑直地扎了進去。
這樣的身影被徹底吞沒,卻又成為了狂風暴雨中最醒目的動態。
這是……戚閻那只巴掌大的小蒼鷹?
所有人在第眼看到的時候都有些愣神,下意識地朝著戚閻看了過去,卻見他只是平靜地站在懸崖邊,看著狂風暴雨中的那道影子,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有人終於反應了過來,叫出聲來:“是跟精神體的五感互通!”
對於哨兵和嚮導而言,所有的精神體本身就是他們精世界的產物,相輔相成。當靈魂契合度達到一程度之後,從某方面來說,這些精神體的五感乎可以完全同步化為他們主人所有。
而此時,翱翔在空中的蒼鷹無疑就是戚閻的眼睛。
自主地屏蔽掉聲音的干擾,視線完成同步,從高空中俯視而下直觀地看到全貌,無疑可以更加精準地找到最適合他們的返程路線。
透過蒼鷹的眼睛,戚閻非常精準地掌握到了他們所在的位置,並且迅速地完成了路徑的規劃並記在了心底。
本身體能有限的情況下,他非常理智地控制住了更多的消耗。
將精神力重新收回之後,戚閻緩緩地籲了口氣。
隨著他遙遙地吹了聲口哨,便見蒼鷹在空中打了個轉而,徑直地飛掠而下,會兒就徹底離開了眾人的視野。
很顯然,這是先步到更深處的位置探索路徑去了。
戚閻回頭的時候留意到四面八方的視線。
他的心剛才就已經有了想法,想了想平靜地說道:“信得過的可以跟著我走。”
有個人躍躍欲試,另外部分人顯然還有些猶豫。
戚閻並打算跟他們在這浪費太多的時間,環視圈:“當然,我的路線並不是唯一可行的。這應該也有少功能性不錯的精神體,或許也可以另外找找更適合自己的辦法。”
語驚醒夢中人。
在這樣過分複雜的情況下,所有人都著急後撤,卻是忘記了前刻彭壽也說過,要在這次的突發情況中好好驗收一下之前的學習成果。
既然是驗收,自然不可能只是看他們單純逃命而已。
新兵們全身溼透一片狼狽,原本頹敗的眼底卻漸漸地有了些許的光色。
管怎麼樣,戚閻能夠做到的事情,他們肯定也行!
這樣的念頭直接衝散了眾人心中的絕望,隱約間又再次激起了久違的鬥志。
此時休息的是好容易找到的塊空地,相對其他地方平坦很多,只是轉瞬間的功夫,已經被各式各樣的精神體填充得滿滿當當。
隨著又個精體出現,有人忍住叫了聲:“臥槽,厲莊你的白虎什麼時候長得這麼大了?”
其實即便沒有這聲的提醒,其他人也已經注意到了厲莊那個,體型乎已經足以當成坐騎的拉風白虎。
厲莊感受到了戰友們的注視,清了清嗓子,意味深長地朝戚閻的方向看了眼,答得很是雲淡風輕:“大概是,吃得好吧。”
旁邊的人實在被這大個頭的白虎擠到不行,忍住問:“這的地勢這麼峭,你這老虎能騎嗎?”
厲莊:“應該騎了,它抓地效能不太好。”
旁人吐血:“那你招出來幹嘛,知不知道這麼大的個子很佔地方?”
“知道啊。”厲莊答得半點思想負擔,微微笑,“所以,就是單純地想放出來秀秀而已。”
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