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請支援的事終究瞞不了太久, 冰刃軍團這邊的動靜很快也傳回了第一星系的帝星。
曾吉的住處遠比很多人想象中要來得節儉很多,時他站在自的花園當中,一手拿著花灑, 退去國會上那端莊得體的著裝,一眼看去跟街道上隨處可見的普通老人也並沒有太多的區別。只有那雙微微眯起的眼睛中, 透著精明的銳色。
著助手交待完畢,他慢吞吞地澆了一圈花,才緩聲問道:“根據帝國律法,叛國罪判定到執行,最快需要幾天?”
助理愣了一下,恭敬地回答道:“最快應該是三天。”
曾吉搖了搖頭:“不行,太慢了。”
助理說:“陛下的態度明顯是想要維護厲莊的, 這麼著急想要把他蓋章定罪, 恐怕沒有那麼容易。而且他的嘴一直很硬, 這麼長時的審訊下來依舊滴水不漏,根沒有抓到任何的漏洞, 就算把那些材料提交上去, 恐怕也沒辦法縮短進度。”
曾吉緩緩地抬眸看去,嘴角是藹的笑容:“既然沒辦法縮短,那就乾脆不要這個進度了。”
助理有些茫然:“您的意思是……”
曾吉的指尖輕輕地摩了摩:“對於一些證據確鑿卻冥頑不靈的凡人, 有的時候不是經常使用一些殊手段的嗎?審訊事故在宏伯區級堅守區從不少見,既然這樣,因高估了一位黑暗哨兵的實力而不心失手,應該也不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助理終於反應了來,背脊一涼,瞬就下來了一身冷汗。
被曾吉抬眼一掃,當即手忙腳亂地抹了把汗:“明白, 我現在就去安排!”
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曾吉放下手裡的花灑,拿旁邊的巾帕緩緩地擦了擦手,抬頭看去,在刺眼的陽光下緩緩地眯了眯眼睛:“既然那麼喜歡跟時賽跑,那就看看,到底誰能跑得誰呢……”
帝星籠罩在洶湧的暗流當中,臨伊瑟處在風頭浪尖也幾乎沒有再睡好覺,一邊掛記著前線葉縉的訊息,一邊還要隨時留意著宏伯區級堅守區的動態。
“戚閻還要多久能夠回來?”臨伊瑟也記不清自己已經是第幾次這麼問了。
電蛇別行動組已經全部被反派到了宏伯區級堅守區附近,時留在宮殿裡面的只剩下了宋樺搭檔,聞言如實回答道:“根據半個時前收到的資訊,已經抵達第三星系了。”
臨伊瑟靠在軟墊上,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希望能來得及。”
第二天的國會上,臨伊瑟不意外地收到了關於厲莊所有的叛國證據,大大的一堆資料疊在桌子上,看起來無比醒目。
實際上按照正常的節奏,這些犯罪“證據”原並不應該這麼快就進行提交,很顯然因一些突然的變故,已經讓主派那邊也終於感受到了一絲的緊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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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這樣的緊迫感下,下一步要做什麼,就非常的耐人尋味了。
最初的計劃中,臨伊瑟是想藉著這個機會探一探這些主派在朝政上面的勢力,卻是萬萬沒想到,越是試探就越覺得心寒。
一直到現在,他更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星輝帝國的管理層原來在這幾代的更替下居然已經腐敗到了這個地步,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除而快。
心裡的怒火讓臨伊瑟的眸色冷到極點,面上則依舊帶著那毫無情緒的笑容:“參與審訊的各位都辛苦了,這些資料回去我會全部翻閱的。”
“陛下。”曾吉前一直坐在旁邊打盹,這個時候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相關部門早就已經把所有罪證核正了不下三遍,再繼續重複同樣的事情恐怕也不是拖延時而已。畢竟黑暗哨兵叛國的事非同可,一旦傳必然會在社會上引起極大的動盪,該走的流程還是應該儘快往下才好。”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看似說服實則威脅。
臨伊瑟在內心暗罵了一句“老狐狸”,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那依曾老的意思是?”
曾吉終於也不再掩飾自己的態度,還以微笑:“當然是應該按照帝國律法照章處置。”
負責刑法的官員適時地補充了一句:“若是這樣,今晚就需要厲莊上校從普通審訊室轉移到內部哨塔當中,不意外的話三天內必能查最終結果。”
臨伊瑟面上沒有半點表示,心裡則是暗暗記住了這個多嘴夥的嘴臉。
所有人都清楚進了內部哨塔,所謂的“查”到底會是一個怎樣的手段。
當天的國會結束,臨伊瑟回到宮殿就直接踹翻了十幾套的桌椅。
宋樺神態掩不去的擔心:“陛下,要不,您先想辦法把厲莊轉移來?”
“還得再等等。”臨伊瑟稍微平復了一下情緒,眉目清冷,“都已經到了這一步,必須等到他們動手的時候一擊制敵。”
宋樺:“動手……您是說?”
“老狐狸要想趕在戚閻回來前抓住主動權,肯定會在內部哨塔中安排人對厲莊下手。”臨伊瑟冷笑一聲,再一次問道,“戚閻那邊什麼情況?”
也不是隔了半天,實際上臨伊瑟也不指望到什麼新的訊息,沒想到這一問宋樺卻是陷入了沉默,最表情複雜地回答道:“不知道什麼突然聯絡不上他了,也許是進入了什麼無訊號的干擾區,等晚些我再聯絡試試。”
臨伊瑟:“……”
葉縉突然失蹤也就算了,現在連戚閻也玩這一套?
臨伊瑟有些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反正也不能指望他明天抵達了,這次行動就暫時無視了冰刃軍團的這個助力吧。你先去把電蛇別行動組的成員都喊回來,趁著這幾個時的時休息一下吃頓好的,最晚明晚,估計就會有一場惡戰了。”
宋樺筆挺地行了一個軍禮:“遵命!”
臨伊瑟所有的兵力都已經被派去支援葉縉所在的前線,時電蛇別行動組已經成了他手上唯一的武器。
所有人短暫地調整迅速地重新集結在了宏伯區級堅守區外,臨伊瑟早就在內部安排了眼線,不動聲色地留意著厲莊關押點周圍的情況,一旦找到合適的契機,就準備正式動手那些有所預謀的夥全部拿下。
宏伯區級堅守區周圍的執勤衛隊並不知道這些暗流,執勤,輪班,跟往常一樣的平靜忙碌。
守株待兔這種事情看起來驚險刺激,實際上整個程都相當的枯燥乏味。
終於,一個人的身影現在了電蛇別行動組的眼中。
隗學義,這次厲莊案件的主要負責人。
如果不是在這個時點,以他的身份現在這裡顯得無比的合情合理。
而真正引起關注的,是在他進入宏伯區級堅守區暗處突然陸續現的私人護衛隊。
電蛇別行動組的成員們下意識地交換了一下視線,均從彼的眼中看到了無比興奮的情緒。
操可算等來了,再不來人老子們都踏馬要睡著了!
刷取身份許可權跟著帶隊的人通關卡層層深入,隗學義已經數不清第幾次地摸了把自己的冷汗。就在身的大門徹底關上的一瞬,餘光掃黑暗中仿似錯覺般掠的黑暗,深吸了幾口氣才稍微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
今天上面剛給他下達了新的命令,一條他從來沒有嘗試的命令。
在這前隗學義從來沒有想,自己也會有親手製造審訊事故的時候。
曾經在進入政壇前他也曾經躊躇滿志,可是了那麼多年,時甚至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如何走上了這條崎嶇畸形的道路。
可是這個時候再去尋求昔日的理想顯然也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就這裡了。”帶隊士兵的聲音拉回了隗學義的思緒。
“啊好,麻煩了。”隗學義扯了下嘴角,希望自己的表情儘可能地看起來自然一點,卻只能擺一副無比僵硬的笑容。眼見士兵回頭看來,他心虛地清了清嗓子,低頭避開了視線接觸,握著把手稍稍一個用力,推門走了進去。
這已經是他今天第二次進這個房了。
然而比起前例行公事,這一次的心境顯然完全不同。
雖然前的審訊室已經相當簡陋,是跟內部哨塔的房相比,簡直已經是人天堂。
這裡的作用磁場對哨兵而言已經不再只是強制平靜的作用,某方面來說甚至於算是折磨,用當時設計者的意思來說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更能激發受審者的崩潰情緒,推進調查的進展。
這也是隗學義這種非哨兵非嚮導的普通審查官,存在於這至高位置上的殊用處。
而就在房門開啟的一瞬,明明是個不受影響的普通人,在迎面撲來的血氣中,隗學義依舊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跳猛然漏了一拍。
濃郁的血氣,如果換成是平常人,血量達到這個地步恐怕早就已經活不成了。
在這種時候隗學義才會對這些哨兵跟嚮導產生獨的敬意,視線投向了被質的鏈條束縛在中央審訊牆上的那人。
全身上下的衣服幾乎已經沒有一片完好,因自身極強的恢復能力,很多血塊已經凝結,新傷舊痕交錯在一處,無比的觸目驚心。
到開門的動靜厲莊沒有半點的反應,依舊是低垂著頭雙目緊閉,只是嘴角譏誚地往上浮起了幾,低低地嗤笑了一聲:“嘖。”
從進門到現在,隗學義藉著這樣微的動作才能確定,這個人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