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這是戚閻在從泰勒分團軍區出發之後, 第次問。
午的時候厲莊趕在式出發之前回來了,但是即便沒有提過半句,從那故作輕鬆的神態間還是非常輕易地可以捕捉到隱約的心事。
厲莊的整個心思還在跟葉縉的對話上,聞言抬看了過來, 欲言又止地遲疑了久, 最後扯了一抹笑:“我想好了怎麼說, 再告訴你。”
戚閻:“哦。”
說完,翻了個身,將額上的眼罩往一拉,直接進入了休息狀態。
厲莊輕輕地揉了鼻尖,眼簾微微垂落。
午葉縉跟他聊了接去會經歷的幾種可能, 但是不管哪一種, 整個過程都能用“兇險”來概括。所有人都企圖成為黑暗哨兵這樣至高無上的強, 可卻是忽略了要走完這條充滿荊棘的路, 需要克服怎樣的兇險。
葉縉當時是這麼說的:“其實當時我也曾經想過放棄, 畢竟這種絕大部分時間都處在理智盡失狀態, 某方面來說已經根本不像是一個人的生存方式。當時那個時候我卻沒有選擇, 如果我不能突破黑暗哨兵的境界挺身而出, 我的愛人將會陷入非常兇險的境地當中。所以即便單純的是為了他, 我都絕對沒有放棄的理由。所以從某方面來說, 信念感無疑非常重要。”
說到這裡,葉縉似乎想了往昔的回憶, 微微一笑:“以你的過往來看, 信念感這種東西我絲毫不做半懷疑, 但是有一你要清楚,在整個突破的過程中,作為你的結合嚮導, 其實受到的折磨相比你本身也絕不會少。別是在連結已經締造得非常緊密的情況,他也同樣會感受到你體內所有精神力的波動狀態。
在這個過程中,嚮導所需要承受的不止是這種精神世界裡的同步折磨,還需要眼睜睜地看著你逐漸淪為發瘋的過程,前或許忍忍過去了,後對於真情實感的摯愛來說恐怕多少有些過分殘忍了。所以我到現在依舊還非常感謝我的愛人,是他當時強制攔截了企圖對我進行人道毀滅的軍隊,要不然,我在沒能完全完成突破之前,恐怕已經被轟炸得灰都不剩了。”
像葉縉所說的,厲莊的信念感絕對沒有任何問題,他也一直都清楚自己成為軍人要做的是什麼,但是今天午的一番對話,依舊讓他稍微感到有些動搖。
他自己的事情,確實從來沒有想過要別的人一併牽扯進來。
別,這個人居然還是戚閻。
明明是他自己要突破黑暗哨兵的事情,為什麼還要他的嚮導一拖水呢。平常時候恨不得護在身邊,連半根手指都不捨得讓別人多動一,結果因為跟他締造了精神連結,居然要跟他一接受突破的折磨。
不能接受。
厲莊心事重重忍不住揉了一髮絲,在心裡深深地嘆了口氣,也閉上了眼睛。
整個艦倉裡安靜了來,許久之後,坐在他們前排位置上的人才悄悄地回看了一眼。
這次的航程稍微有些漫長。
厲莊心裡想著事情,整個過程中難得地安靜無比,戚閻更不會沒話找話,這為漫長的旅途又增添了一抹微妙的氣息。
直到抵達目的地後,艦艙當中整裝待發的士兵們才終於忙碌了來。
倪爾在兩人前排坐了一整路,直到這個時候終於忍不住了。
剛一艦,直接厲莊抓到了角落:“你到底什麼情況?”
厲莊被這沒沒尾的一句話給問愣了:“什麼什麼情況?”
“這話問你啊!”倪爾本長了一張娃娃臉,為了方便行動還發挽在腦袋上綁了兩個小揪揪,這個時候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讓她整個人看來像是圓潤發紅的丸,“人戚閻都生氣一路了,你怎麼都不知道多哄一句?”
“……”厲莊給整傻了,“他生氣了?什麼時候的事?”
倪爾:“……你是傻逼嗎?”
厲莊:“。”
以前戚閻也經常罵他傻逼,但厲莊直接這樣的話歸為了打情罵俏,從來沒有放在心上過,可這個時候同樣的話從倪爾的嘴裡說出,有那麼一瞬間實在在厲莊懷疑自己是不是真是個大傻逼。
沉默了片刻,他緩聲問道:“你確定他真的生氣了?”
倪爾控制住了翻白眼的衝動:“如果你明知道你的搭檔有事瞞你,可是幾次番地給出交待的機會,可是不跟你說,換成是你,你氣不氣。”
“……”
厲莊想了想:“我應該會氣炸。”
這個時候他也終於逐漸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仍然有些不死心地問道:“我的心事真表現得這麼明顯,能看得出來?”
“我能不能看得出來不是重,重是戚閻看出來了。”倪爾的每一句話都直擊要害,而且在好幾天之前已經給過你機會,而你卻沒有珍惜。”
厲莊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別說了,我彷彿感受到了世界末日。”
都不用問,以一直以來對戚閻的瞭解,厲莊可以確定,這位大帥哥一旦生氣來,絕對會是哄不好的那種。
第13星系的幾顆邊緣星球早已經被帝國各地趕來的軍團全面佔據。
泰勒分團則是駐紮在距離前線最近的根山星上。
從艦艇上來之後,可以看到來來往往的忙碌人影,如果說之前還沒有明顯的感覺,看著這一隊隊整裝待發的士兵們,戰爭臨近的氣氛頓時更加濃郁了來。
這次的第一波預備軍由各大軍團調取派送,其中除了戚閻他們之外,其他電蛇別行動小組的成員們也跟隨著他們所去的各大分割槽,陸續地在這裡完成了重新整合。
“行了,你們先回去收拾一,晚給你們分派後面的其他任務。”向偉留了這麼一句話後,瞬間沒有了人影。
戚閻厲莊被倪爾叫走了,也沒多問,找到分配給他的臨時住宿營帳後,將揹包往地上一扔,也不收拾,這樣直接躺在了床上。
過了不多會,門口傳來了有人走進的聲音。
熟悉的精神波感知,戚閻不用看也知道是誰,於是依舊保持著這樣的姿勢,眼簾都沒有抬上一。
厲莊本來是真的沒有多想,此時受到倪爾的撥之後再去觀察戚閻,忍不住地想要扶額。
腦裡設想了無數個方案之後,低低地清了清嗓,打破了狹小空間人讓人難耐的寧靜:“那個……是艦艇坐累了嗎,東西我幫你收拾?”
戚閻:“不用。”
厲莊:“想喝水嗎,這裡沒有熱水,我去集合領一些回來。”
戚閻:“不急。”
厲莊:“那你有什麼需要,告訴我唄。”
戚閻:“需要你閉嘴。”
厲莊:“……”
怎麼說呢,這樣的對話可真是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言兩語間讓他多少有種一朝回到解放前,夢迴當時自己在達維軍塞期間厚顏無恥、死纏爛打的青蔥歲月。
可是那時候他們才認識不久,更是沒有經歷過期間那麼多的風風雨雨,到現在已經體驗過極致溫柔後再去感受當那冷冰冰的調調,心裡落差實在有些太大了。
厲莊充分發揮了能屈能伸的精神,徹底繳械投降:“別生氣了,我錯了。”
戚閻終於緩緩地睜開眼睛,看了過來。
按照常的偶像劇劇本,這個時候作為生氣方的戚閻肯定會說一句“沒有生氣”,然而隨著嘴角那抹譏誚的弧度勾,帶著低低笑意的語調也涼薄地拉長了幾分:“喲,長進了,終於知道我生氣了?”
厲莊:“……”
本來沒有多少哄人的經驗,結果這人怎麼還不按常理出牌?!
戚閻嘲諷歸嘲諷,倒是將面對其他人時候那種抓著不放的勁使在厲莊身上,施施然地調整了一姿勢,靠在睡鋪上半側著身看了過來:“那直接一,最後一次機會,你確定沒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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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視線在空中接觸,彷彿有無數隱晦的情緒從中間炸開。
這一瞬間厲莊終於意識到自己這一路以來的糾結有多麼的可笑,以他如今跟戚閻這種緊密相接的程度,別說體內的精神力狀況有這麼大的變動了,算他的心跳稍微快上幾分,對方估計都可以輕而易舉地察覺。
像已經在他的體內安裝了一個竊聽器,任何微妙的變化在他的嚮導搭檔面前都無處可逃,任何試圖進行的掩飾更是沒有任何意義。
早在不經意間已經有一根無形的繩將他們連線在了一處,不論發生任何事情,放在他們面前的有共同進退,已經不存在撇清關係的可能。
厲莊本來還在想著到底應該怎麼去說,舉棋不定了一路,這個時候乾脆破罐破摔了。
眼一閉後他輕輕地籲出了一口氣,語調像是準備好了接受審訊:“是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