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點半。
車上的人不多，後排空著一大片。
江燦隨意找了個兩人位，在靠邊的位置處坐下，拿起手機無聊地刷著新聞。
一隻穿著高中校服的妹子頻頻回頭看來。
三分鐘後。
汽車到了第二站。
妹子扭扭捏捏地站了起來，然後走到江燦旁側。
“旁邊有人嗎？”
江燦看了眼前邊，又掃了眼左右，都是空的。
“我可以坐裡邊嗎？”妹子問。
她的嘴角有個小痘痘，身上的味道聞著很舒服，不像是化妝品醃製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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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燦起身，挪到後座。
妹子的表情有一瞬間呆滯，漲紅著臉道：“我可以坐你旁邊不？”
“可以。”
江燦有點感慨。
他上高中時候看喜歡的女生都只敢偷瞄，還怕被人家發現，哪像現在的妹子這樣……
然而他似乎猜錯了。
妹子坐到他旁邊後，便一言不發地拿出一本書默默看了起來，還拿著筆寫寫畫畫。
江燦瞟了眼。
5年高考3年模擬。
高中地理必修2。
人教版。
喪心病狂啊。
這年頭的學生簡直怪物。
旁邊坐著這麼可口的帥哥，竟然只顧著看書了。
江燦放下手機，自動屏蔽掉幾個看著這邊的眼神，用手撐著腦袋看著窗外發呆。
十來分鐘後，江燦前後邊側又多了幾個妹子。
顏值尚可。
他聽到旁側傳來一道長長的吐氣聲，隨後便是一道“撕拉”的撕扯聲。
江燦疑惑地偏過頭，便見那高中生妹子提筆在那紙上“沙沙”寫下一行字。
“我到站了。”她紅著臉將紙塞到江燦懷裡，說道，“這是我微信。”
鼓起勇氣說完話後，妹子便夾著書拎起書包匆匆跑向車門，卻被絆了下踉蹌著抓緊扶手，差點摔倒。
她吐了口氣，趁著車門剛剛開啟，快速地擠開旁側的大媽，跳到車下，馬尾跟著顫了顫，看著蠻可愛。
江燦好笑地搖了搖頭。
他拿起腿上的紙，一堆折磨人的選擇題。
最下方有一行字母數字組成的字元，應該便是她的微訊號。
再下方，還有一行稍微繚亂的漢字：我是青藏高原，你是珠穆朗瑪，縱使你高不可攀，我也會永遠把你捧在心上。
嘖，好肉麻！
江燦看向窗外，藍白校服之上，長長的馬尾一甩一甩，越來越遠。
他將紙張揉成一團，攥到手心裡。
再張開手，他的手心中已經空空如也。
1分錢。
蚊子再小也是肉。
一旁隔著一條過道的長髮妹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
“你是魔術師嗎？”
長髮妹子的眼睛一直放在江燦的臉上，彷彿移開一秒鐘都是莫大的損失一樣。
“是啊，”江燦說，“除了不會大變活人，我什麼都會變。”
“會變心嗎？”妹子笑吟吟道。
這是在撩我？
難道是要我說……
我可會變了，連拉的屎都是心形的？
“是啊，我不但愛變心，還抽菸喝酒說髒話通宵玩遊戲大男子主義，“江燦說，“我這樣的渣男，會有人喜歡嗎？”
“你真幽默。”長髮妹子挺胸，嫣然一笑，暗流洶湧，“再說啦，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嘛。”
江燦後座的圓臉萌妹低頭看著手機，注意力卻一直集中在二人身上，聽到女人的話，心中的憤怒鄙夷簡直要溢了出來：不要臉，怎麼會有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見長發妹子不以為然，江燦補充了句：“我還打女人。”
長髮妹子剛要說話，突然聽到旁側傳來一道聲音。
“我是埃姆。”
她偏頭看去，見江燦後座一個圓臉妹子滿目期待地看著她的男神。
和老孃搶男人？
臉，稍圓，較自己多了兩分可愛，但少了三分性感。
腿，看著稍短，卻也略細。
還他媽雙馬尾，裝嫩嗎？
再看。
噫~好小！
她自信地別過頭，臉上的笑容柔媚了幾分。
她朝著微愣的江燦眨了下眼，醞釀好措辭，剛剛站起來打算坐到江燦旁側，冷不丁司機一個“臥槽”踩下剎車。
千鈞一髮之際，長髮妹子急中生智，斜斜地朝著江燦倒去。
她計算著距離。
差了一點。
但是只要旁邊帥得不像話的男人稍微出手拉一下，就能把自己拽進懷裡。
她果然看到了旁側伸來的手。
她滿眼睛都是小星星，幸福的簡直要暈過去。
然後。
砰！
女人滿眼星星，摔得七葷八素。
“對不起，你沒事吧。”一道聲音傳來。
長髮妹子僵硬回頭，就見那圓臉妹正一臉關切地抓著江燦的胳膊。
“剛剛不小心碰到你，真的不好意思啊。”
江燦看著趴在地上滿臉憤怒的長髮妹子，以及那湊到面前使勁佔自己便宜的埃姆圓臉妹子。
一隻顏值85，一隻顏值86。
都沒多少錢。
自己更窮。
“沒事。”他抽回手，看向那從地上爬起來的85分的長髮妹子。
長髮妹子已經怒視那圓臉妹子了。
她知道對方一定是故意的。
讓自己在男神面前出醜！
好惡毒啊。
不平之氣在她胸口鬱結，讓她悶得厲害。
再看對方假惺惺地貪婪地抓著男神的胳膊，終於沒忍住：“你媽的眼……”
“xia“還沒出口，她便注意到了江燦的眼神。
“……睛一定很漂亮吧？”
江燦：？
圓臉妹子蹙眉：“怎麼？”
“我看你的假睫毛很好看呢。”長髮妹子說。
“是嗎？”圓臉妹子說，“其實我平時很少用的……你的眼影也蠻漂亮哦，看著好像有點黑眼圈呢。”
“嘿嘿，你膚色不錯呦，就是左臉的粉有點厚，哦，有個痘痘。”
“昨天吃火鍋上火了，咦，你口紅好漂亮呀，怎麼牙有點不齊？”
……
“你有脖紋。“
“你有雙下巴。”
“你有雀斑。”
“你有白頭發。”
“你眉毛粗。”
“你熊小。”
眼看兩人幾乎快要打起來，坐在前方大爺終於不堪其擾地回頭道：“人都走了。”
“啊！”
兩人齊齊看向同一個方向，見那座位已經空了。
二人下意識地看向窗外，見一道帥氣的身影已經遠去。
陽光照射在那人身上，令得其背影之上都籠罩著一層炫目的光。
……
江燦提前下車，打算走兩站回家。
他覺得日後出門得戴上口罩。
自己這帥氣的面貌，簡直比鑽石還要耀眼啊。
他搖頭嘆了口氣：爹媽生得好，自己又有什麼辦法呢。
瞅見旁邊已經快滿的垃圾箱，他再度變得蠢蠢欲動。
晚上不好出門，要麼白天動手？
少賣點？
他走到垃圾箱旁側。
探出手。
10積分到手。
裡邊的垃圾少了一丟丟。
江燦一路走著一路做著小動作。
等到了家中時，他已經多了一百來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