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林高翰的眼睛也在動了，貌似要睜開了。
戴新良立刻將裝置關掉，撤了下去，他可不想讓林高翰發現不正常的東西。
“高翰叔，你這是醒了嗎？”戴新良輕聲問了問。
林高翰的眼睛在動，可即便如此，也是又等了接近2個小時才一點點睜開來。
這時，已經是凌晨2點半了。
他睜開了眼睛，雙目炯炯有神，只是那瞳孔，居然成了豎瞳，而且是黃金豎瞳，這分明像是冷血動物的眸子。
“……”戴新良一愣，心裡越來越沒底了。
今天出現的這些實驗變化，沒有一個是預料之中的。
事實上，他在猴子的身上，也實驗過幾次了，貌似也沒有出現過問題的。
可為什麼同樣的藥劑，用在人的身上，差別就這麼大？
“高翰叔，你感覺怎樣？”戴新良勉力微笑著，不讓自己的表情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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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高翰想張開嘴，卻喉嚨裡發出“咕嚕咕嚕”的沙啞聲。似乎說不出話。
戴新良立刻安撫他：“別急，您的肺部在重組，短時間內最好別說話。您別激動。”
林高翰然後掙扎著就想坐起來。
戴新良也立刻伸手扶他。
隨著林高翰起身，他身上那一層灰白色如同保鮮膜一樣的褶皺，忽然一層層的擰在了一起。
戴新良也不知這是什麼情況，反正以前在猴子身上似乎也沒見過。
而林高翰看到這些灰白色的膜，皺著眉頭想也沒想，就直接就用手去撕掉了一塊。
隨著他將皮膚表面的那一層灰白色的膜給撕了去，接著，卻見膜下面竟然露出了一層年輕緊緻的新皮膚出來。
“這……”戴新良也驚了。
冷血動物會蛻皮這個特性他是知道的，像蛇，壁虎，都會蛻皮，而且頻率大概是每年3-4次。
而林高翰的身上，他新增的基因藥劑裡，明明只加了斷尾重生的那一部分基因特性而已。
可為何“蛻皮”這個特性也顯化出來了？
戴新良本來還很擔心林高翰看到這情況會大發雷霆。
可沒想到的是，林高翰的眼神裡忽然充滿了激動。
他的渾身上下，也都因為這種激動而顫抖了起來。
他繼續撕，直到將身體表面的那層灰白色的膜都給撕了下來，然後匆匆地就跑到鏡子面前，對著照。
鏡子裡，他看到了自己，看到了一個年輕版的自己。
原本的他，65歲，頭髮都是灰白參半。龍鍾之態早就明顯，而且皮膚上也無法避免的長了很多的老年斑。
甚至眼角的褶皺也很濃密，臉上的皺紋也非常明顯。
可現在呢，渾身上下的皮膚緊緻得，好像真的重回到了30歲的壯年巔峰。
林高翰激動之情難以言喻，對著鏡子看著看著，宛若痴了般。
戴新良也跟著走過來，笑著邀功似的說道：“高翰叔，您現在應該信我了吧？基因轉嫁術，是真的研究成功了。您看，您身體的變化就是最好的證明。您現在可是比20年前還要顯得年輕呢。”
林高翰這才看了他一眼，對他點點頭，眼神裡有著濃濃的感激之色。
隨後，林高翰又向著牆壁上的那副【白鶴長生圖】看了一眼。眼神不再敬畏，也不再熱忱。
鏡子裡的自己就是信仰最好的證明！
神神怪怪，果不可信。
當年所見，也定是幻覺。
這個世界，所能相信的，的確只有科學，也只能是科學。
還虧他研究了那幅畫，整整研究了20年。到頭來，還不如一管基因藥劑實用。
“高翰叔，你身體內部，有沒有感覺什麼不適？”戴新良拿著記錄本邊記錄一邊試探地問。
林高翰搖頭，無法說話，他就也拿起筆在紙上寫字——“感覺非常好。”
“那就好。”戴新良笑著點點頭。
心裡卻在嘀咕，好個毛啊，你的肺都變成魚鰾了，不過你自己若是覺得好，那就好吧。
關上記錄本，戴新良也冥思想了起來。
‘這個基因藥劑，除了沒有將林高翰的肺部復原，其他的效果都達標了。看來，這也不算是失敗，頂多【海參基因】以後要慎重使用。’
回頭又看著變得年輕的林高翰，其實戴新良也很羨慕。
65歲的老頭，轉眼間變成了30歲的壯年。
‘燈塔水母的基因如果再加強一些，他的年輕狀態肯定會更好。這個技術若是徹底成功，那我到時候，也能每年都保持在20歲上下。’
男人20歲，風華正茂，體力好，那是最讓人羨慕的年紀。
“高翰叔，既然您醒了，那我也就先回去了，您如果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打電話找我。”戴新良準備告辭。
他要回去整理這些筆記，另外幸苦了一天，也很是疲憊了。還有就是林高翰身體的一些特殊改變，他現在還沒想好解釋的說辭，得先走為妙。
林高翰點頭，也親自送了他出門。
分別時，戴新良又笑著囑咐：“這幾天，高翰叔您最好就別出門了，您現在這副年輕狀態若是被熟悉人看到，怕是要嚇一跳。您還是靜養著比較好，我也會時常過來給您檢查身體情況的。”
林高翰微笑著答應了。
之後，戴新良就在星光點點的夜色裡，順著古玩街的青石板路，到了停車場坐上了自己的車。
他都沒等到回去，就在車上開始整理起資料來。
好的重點標記留著，壞的也重點標記先丟一邊。
這樣在車裡就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時間也是凌晨5點了。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的手機忽然接到一條簡訊。
林高翰發來的。
林高翰那一代的人，還是用不慣微信，平常聯絡不是電話就是普通的簡訊。
簡訊的內容很短，也很急的樣子——“我的瞳孔為什麼變了？”
這條簡訊剛剛發來，接著又來了一條彩信，附帶著一張照片。
那是一張眼睛的照片，豎瞳，這樣的眼睛出現在人的身上，顯得格外詭異。
林高翰之前被自己的年輕給喜悅到了，激動到了，也就沒察覺到這一點。
等到送走了戴新良，他又回到鏡子面前仔細觀察自己的變化，也這才發現自己的眼睛好像瞳孔不太一樣了。
由以前的圓形瞳孔，變成了冷血動物才有的豎形瞳孔了。
戴新良看了這簡訊，心說還好自己走得快，也還好林高翰當時沒有及時發現。
要不然，他解釋都解釋不清。
至少，他現在都還沒想好該怎麼解釋。
收起手機，他當做沒看見，立即開著車子就揚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