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正好。
但張明圖並不覺得通體比較舒坦,反而有一種澹澹的寒意。
“我已經儘可能的把這些人物往惡劣的方面去想,但是從沒想過他們居然還能夠惡劣到這種地步。”
生死簿之中昭示的部分的未來仍然讓張明圖感覺到身體發寒。
但相對於以往,這一次狀況反倒要好得多。
對於一個事物完全不抱希望,當然也就不會有太多的失望。
……
高尚和卑劣居然會同時處在同一片天地,處在同一血脈之中,真的是讓人難以理解。
戰場之上,死不旋踵的人物是源自於大夏,其中既有家中才分到土地,田產沒有多久的人物,也有世襲的錦衣衛和具有功名,想要報效祖國的文人。
我記得的有很多,其中有一位投筆從戎,毅然決然要加入北地的人物,家中再美的也是頗有文采,歷代以來都是以詩書傳家的。
他最開始加入軍中的時候,還被一大堆人嘲笑,因為他只會讀書,雖然文采極高,才氣讓他有了三次洗髓換血之力,但根本不會用。
被軍中只有第一重洗髓換血境界的老卒教訓了一頓。
“你這樣的文弱書生就不適合在戰場,你要報國的話,學瑞知府,學袁神農啊,來這裡幹什麼?毛都沒長齊呢!”
“你能來,我就能來,難道這軍隊是你家開的?
瑞知府能夠在他的位置上幹好他的事情,保護一方百姓,那是他的能力,袁神農能夠研究農學,讓天下人吃飽飯,那也是袁神農的本事,而我身在北地,北地都要淪陷了,保家衛國就是我的責任,我就應該來這裡。”
“你讀書的……”
“那這裡是你家難道就不是我家嗎?我讀了兩本書就跟你不一樣了,多長了兩個腦袋,還是多長了一根胳膊?”
他們當年的對話我都記得,而這兩位對話的人物。
那位老兵在邊關服役超過十年,他是最懂得在戰場之上活下來的,什麼時候該躲避劍士,什麼時候該舉盾,面對騎兵,最好是選擇坑道裝死……
他最懂這些了,最後他卻在直面北地神族的騎兵的時候,選擇了最傻的方式,與同僚結陣死守。
“傻子才正面和騎兵對抗呢,咱就是混口飯吃……”
他的話我仍然記得,並且在心中震盪。
至於那一位以才氣進行三次洗髓換血的文人,他最後帶著我的頭盔,淹沒在了天元大炮的轟擊之中,天元大炮一炮之下,糜爛數里之地。
同時還有北地神族的人物動用誅魂法咒覆蓋了那一片區域,數十裡之內沒有任何的死角。
我越是恢復,以往的那一些記憶就越是在我的腦海之中迴盪,越來越清楚,就好像烙印在了我的軀體之中。
死去的記憶在攻擊我。
我覺得我是有責任的。
京都之中仍然在奏樂,仍然在舞蹈。
這裡依然是天下最繁華之所在,當然原本的京都的位置已經整體的搬了過去,不在北方。
現在此地仍然叫京都,那是因為在懷念曾經的京都。
……
這一段的筆墨記載沒有像以前那麼簡單凝練,張明圖看著,卻也沒有覺得那位未來的兄弟在說廢話,簡單的筆墨看得他心中同樣有些刺痛。
甚至於眼前似乎也浮現出那一個立志從軍,卻戰死沙場的青年,也浮現出另一位滿口粗話,竭力將那青年趕回家鄉重新讀書,報效家國的粗壯漢子。
生死簿中記載的話語非常簡短,往往卻是很多人的一生。
可以說這又是一位讓那一位未來兄弟記憶十分深刻,印象十分明確清楚的經歷。
“那這樣的未來又應當如何去改變呢?”
雖然那位未來的兄弟已經把相關的路相關的問題都闖了一遍,但張明圖碰到這個事情還是覺得有些頭痛。
無論是地府還是相關的良種的推廣,都是不容遲緩的,越拖的久,時間就越不站在張明圖這一邊。
畢竟如果不儘可能的把大夏強化一波的話,未來之後絕對會迎來恐怖而慘痛的教訓。
二十年的時間不把大夏儘可能的強化到位的話,絕對是擋不住那一道光的,可是在這強化的過程之中,總是會有一些人信心膨脹,如三皇子如大皇子。
想要在未來的大變之中取得更好更優的戰果,很多戰略步驟就絕對不能夠少。
“良種的推廣是不能夠推遲的,土豆之類的同樣也是這個道理,唯一需要考慮的就是三皇子一脈,也就是軍方獨走。
可是這一方面的問題又沒有辦法避免。”
張民土有未來的兄弟,在北地邊關待了很多年,對於北地邊關的情況也是有錯,瞭解北地邊關這麼多年來已經自成一派。
很多都是投靠於三皇子的,他們要獨走的話,三皇子一個命令就可以讓他們真正的開動。
更不要說,隨著良種的大規模的推廣,大夏真的是繁榮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各種矛盾都大為緩和,無論是土地兼併還是災荒,在足夠的糧食面前,都不是大的問題。
這種情況下不單單是三皇子在膨脹,負責監國的大皇子同樣在膨脹,因此三皇子才可以輕鬆地從朝堂之中得到調兵的命令,然後平推北地。
而以三皇子的心思在其平推北地之後,一定會嘗試著開啟兩界通道,進一步的強化自身,同時強化他手中的那諸多軍隊之中的人物。
知道這一個謀劃,好像很容易解決這個問題。
但張明圖仔細想了想,發現這個問題相當的棘手。
以他的人脈和威望,兩年之內想要,真正的站在三皇子面前,改變三皇子的決定,那絕對不可能。
三皇子已經被大皇子逼到了絕路,開啟兩界通道是他唯一能夠做的嘗試和選擇。
至於把三皇子相關的謀劃告訴大皇子,簡單來看,這好像是一個很好的計策,很好的謀劃。
畢竟大皇子絕對會阻止三皇子去做這件事情,但張明圖只是仔細的想了一想,就果斷的把這個想法從腦海中排除出去。
真要把這件事情完整的告訴大皇子,大皇子的確會阻止三皇子出手,但張明圖覺得到後面,大皇子藉口把三皇子鎮壓之後,大皇子很有可能會自己動手,開啟兩界通道。
畢竟這一個謀劃聽起來就十分的驚人,當年大夏立國的那位太主,不及一切的代價開啟兩界通道,想要長生不死,他悍然失敗,但依然留下了相應的記載,而在後來光復了整個大夏的領土之後,在勢力發展到最巔峰的時候,武帝又再一次嘗試煉化兩界通道之中的氣機,已達成長生不死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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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記載之中,無論是大象的態度還是後來的那一位武帝,似乎都失敗了,但即便是失敗也留下了極其驚人的成果。
那一位後來讓整個大夏領土的為之崩碎的西楚霸王,不過二十餘歲就將兵形勢運轉到巔峰,而且還成就了無敵的武聖。
而後來武帝時期,十九歲就擁有無上的功績,二十一歲就成就武聖的冠軍侯,以及與那一位冠軍侯同為天下最絕頂的大將軍,兩人都是武聖,而且都是在最短的時間內成就了千古難以成就的武聖。
在這樣的狀況和情況之下,後來者當然會前赴後繼,不斷的嘗試,想要取得更新更好的成果。
畢竟,整個實驗看上去已經快要完成了,後來的那位大將軍可是活到了快五十歲才死,說不定再煎熬一段時間就能夠真正的成功呢?
面對這樣的誘惑,天底下或許有人可以抵擋,畢竟有些人連飯都吃不飽,其最大的願望都只是吃飽喝足,根本不敢去暢想長生不死。
但對於統治整個天下的京都皇族來說,有這樣的機率,哪怕只有百分之一、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都要去嘗試一下。
無論這其中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他們都願意去試一試。
這種事情出現的太多,張明圖完全不信任於處於京都之中的那些人物。
只能說屁股坐的位置不同,因此整個人處理事情的方式也就完全不同。
他們的所思所想和廣大的人物的所思所想完全不一樣。
“得想另外的辦法處理這件事情。”
張明圖在屋內自語,而在他沉思的時候,肩膀之上,小青在他的脖子上爬來爬去,不時吐吐舌頭。
真的如同一頭尋常的守宮,或者說壁虎。
張明圖想到生死不知中記載的那種慘烈的景象,想著最後這小青內丹破碎,龍角都被折斷,心中略略有些心痛,不由伸手摸了摸。
他突然出手倒是把小青嚇了一跳,整個腦袋都縮到張明圖的衣領裡面。
片刻之後,發現張明圖不是要取他的精血,頓時又大膽起來,一口咬在張明圖的手指之上卻又不敢發力,只是微微咬住。
見張明圖的眉頭略略挑了一下,這小青立刻就松嘴,然後一熘煙的鑽到張明圖的衣領裡面,不露頭了。
張明圖不以為意,又伸手指逗弄的小青一會兒。
目光卻仍然盯著面前的虛空,在想著如何處理未來發生的諸多事情。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若是不在當前情況下,儘可能的把相關的問題和情況處理一下,等到未來諸多事情同時發生,就會比較麻煩了。
“實在不行,繼續用龍蛇九變來勾引人。”
反正張明圖是發現了,以大夏現有的水平,如果進一步的強大下去,那麼就會對外發動戰爭,基本上這個規律是必不可少的。
如果大夏整體弱小了下去,那麼就會被對方發動戰爭,總會有人主動引狼入室。
之前對日出之國發動戰爭,導致大夏陷入困境的時候,三皇子就會主動引入北地的蠻族攻擊京都,讓京都陷入極大的困難。
嗯,如果是整體的國力更強,進展更加順利,把日出之國消滅於無形的時候,大夏又會變得相當的正常。
中途完全不出任何貓膩。
最好最快最平穩的進行相應的攻擊是最合適。
而當大夏進一步強大進一步膨脹的時候,總是會有人玩出各種各樣的騷操作。
這樣的情況之下,與其讓三皇子輕敵冒進,對付北地蠻族,然後引出北地神族,不如用龍蛇九變把三皇子,大皇子一批的人物引導向日出之國,先把日出之國滅一頓,而且在大夏國力增強的時候,還不能夠讓大夏很容易的把日出之國打敗。
“最好的情況就是大夏和日出之國一直處在戰爭狀態,能夠壓著對方打,但是又不一定能夠打贏,陷入戰爭的泥潭之中,這樣的話想來無論是大皇子還是三皇子都會冷靜一些,不會像之前那般躁動……”
張明圖覺得這樣的處理或許會更好一些。
而如果把龍蛇九變的緣由指向北地神族的話。
……
後來我知道,大夏把我賣了一個好價錢,因為我把龍蛇九變這樣,能夠後天鑄造真龍之體的法門矛頭指向了北地神族。
大夏在經過了一番討論和驗證之後,是真的相信了,並且把我以及十萬大軍當做交換的籌碼,想要和北地神族交換龍蛇九變的法門。
當然這一協議完全是在私底下達成的,沒有公之於眾,我還是後來透過監控皇宮之洞的精神才瞭解到這一點。
皇族之中的人物相當的暴怒,認為北第地神族的人物不講道理,不講信譽,這真是笑死人了。
真的是我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他們自己都從來沒有講過什麼道德誠信,還指望別人會遵守這一套規則。
我的傷勢在這些年來有一定的好轉,但還沒有真正的逆轉歸來。
我並不想僅僅只是簡單的恢復方式,而是想把所有的異種罡氣煉入我的體內,讓我達到更高更好的層次。
大夏的皇族雖然大規模的拖我的後腿,但在另一方面也算是給了我一點點幫助。
天地之間的通道進一步的開啟,地府能夠收到的契機更多,從北地相關流傳過來的氣機也更多,現在的天花板也更高,只是很多人沒有那麼強,感應不到罷了,我能夠感應並且能夠不斷的觸及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