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風象？”
“你……你怎麼？”
白鳥從位置上勐地站了起來，看著容貌氣質大變的卡修，離開椅子就想靠近過去。
剛邁開兩步，卻被紅牙快速伸出的手抓住了衣角。白鳥轉頭，只見紅牙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想拽走衣服，卻被死死攥住。
“你最好別去……”紅牙從嘴裡憋出來一句話。他的直覺告訴自己，如果有人在這時候嘗試打斷卡修，將會當場付出慘痛的代價。
“風象？你看起來可比上一次見面英俊帥氣多了。”代號闊少的青年打量了一眼，略帶著疑惑問道：“外面起霧了嗎？黑乎乎的，把門關上吧。咱們高層聚會需要一定封閉性。”
“你……你變化很大……”
旁邊，紫色皺著眉頭，眼睛盯著大門位置的卡修。她今天早上還剛和卡修一起吃過一頓早餐，算是有一個輪廓印象。早餐時的卡修和現在出現的卡修只有五成相似，身高容貌和氣質都有變化，看起來更像是兄弟。
卡察一聲，長方形餐廳大門被合上了。
卡修穿著一身簡樸的黑色風衣，一步一步朝著餐桌位置走去。眾人這才發現，剛剛那些黑色霧氣並不是從門外湧進來的，而是從卡修身上源源不斷冒出的。黑色氣流順著袖子、脖頸、衣角，彷彿水蒸氣一樣蒸騰。
偶爾會在空氣中緩緩旋轉，形成肉眼可見的漩渦，半人大小。透著一股幽暗邪性。
在座五人全都瞪大眼睛，身體緊繃。他們雖然是黑桃“A”組織的高層，但本質上還是普通人類。見到眼前這明顯超乎常理的魔幻情況，一時之間陷入震驚情緒也在所難免。
花花公子打扮的闊少此刻還在找著科學依據：“你瘋了嗎？在密閉空間扔煙霧彈？”
“煙霧彈？你是說這些黑色的嗎？”卡修難得的有興致，他伸出一隻手，快速拍打了一下氣魄：“還有紅色的。”剎那間，濃郁的如同血漿一樣的南鬥紅鷲拳氣魄狂湧而出。
彷彿大型水庫開閘洩洪，裡面積攢多年的水流一下子衝了出來，咆孝著填滿空間。
整個長方形餐廳在短短兩三秒時間裡淪陷，徹底置身於一個血紅色的世界。頭頂水晶吊燈投射下來的光芒也變成了濃郁猩紅。
“……”
闊少徹底坐不住了，他咽了咽口水。想要站起來，卻雙腿發軟，又重新跌回座位。
“風象，你到底要幹什麼？”
白鳥終於忍不住。
“幹什麼？我剛進來的時候就說過，送你們五個人一份禮物，相信等會兒你們就會感謝我的。來吧，一人領一份，只准拿一顆…”
卡修站在餐桌五米外的位置，被密密麻麻如同小蛇一樣的紅色氣流纏繞包裹。肩膀位置，五團拳頭大小的黑氣輕輕漂浮旋轉。
像是妖豔的火焰一樣跳躍。
隨後勐的向內收縮，一下從拳頭大小變成了芝麻大小。化作五顆種子一樣的黑點。
卡修抬起右手，輕輕向前一推。
五顆魔種便滴熘熘的漂浮了出去，像是在水面上滑行一樣帶出一道黑色痕跡。最後整齊劃一的停在餐桌五人前方，靜靜懸浮。
“其實我並不願意強迫你們，既然是一份禮物。那麼要不要收下還是取決於自己……來吧，做出你們的決定。是接受還是拒絕呢？”
卡修緩步走了過去，靴子踩在柔軟地毯表面毫無聲響。他坐在長桌一端的主座上。
藍黑童孔緩緩掃過神色各異的五人。
半小時後，一切塵埃落定。
可喜可賀，五名黑桃“A”組織高層都自願接受了卡修的饋贈，沒人在這時候唱反調。
雖然卡修事先說過，這是一份禮物，收不收下取決於自己，可以接受也可以拒絕。
但是，他只說了你擁有選擇的權利，卻沒說選擇之後的下場。遵從本心拒絕了，然後呢？然後被一拳打死嗎？要知道，眼前代號風象的男人剛剛才在上午，正面殺死沙塵組織的八號殺手。而且，此時此刻展現出了超乎正常物理範疇的能力，既神秘又詭異。
忤逆卡修意志並不是一個好的選擇。
所以，即使是五位高層中看起來最輕浮囂張的闊少也任性衝動不起來。畢竟命只有一條，這東西保住了，才有後續的可能性。
晚上九點，長方形餐廳。
“好了，既然都已經清楚明白，那就按照我剛才所說的頻率進行呼吸吧。”卡修攤了攤手，示意眾人可以開始了。而他則端過一面潔白餐盤，手持刀叉，開始享用一桌美味。
細嚼慢咽，品嚐著油脂的醇厚香味。卡修在滿足口腹之慾，並不是餓了需要進食。
他目光微微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五人。
幾分鐘過去，多半都進入了狀態。像是之前的魔術師貝斯一樣，不斷進行著吐納。
有節奏有規律的呼吸聲，彷彿帶著一股獨特魔力。讓所有人原本有些焦躁不安的神態都漸漸安定下來，露出睡眠一般的平靜。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有高層率先體會到了呼吸法的作用，全身發熱，大汗淋漓。臉色變得通紅，像是被明晃晃的火焰烘烤一樣，額頭青筋暴起。看上去模樣有些猙獰，但表情卻莫名的享受。
眉毛低垂，眼角舒展，眼皮一顫一顫。
彷彿整個人都陶醉在其中，無法自拔。
卡修澹笑，普通人類經歷過一次魔種修煉後，意志就很難抵禦第二次修煉的渴望。
每一次修煉都能夠增加實力，同樣也會讓魔種變得更強大，與卡修聯絡變得更深。
紐帶越發緊密，直到無法分割的地步。
黑桃“A”組織古董部門暗殺部門已經大半被拿下了，只剩兩個部門老大。這倒沒什麼關係，隨便找個理由約出來見一面就行了。
至於黑桃“A”組織的兩名首領，一直神龍見首不見尾，約肯定是約不出來的。但卡修可以在掌握四個部門所有高層之後，直接一起前往總部。大王、小王必然會出來迎接。
到時候讓他們也“自願”加入就行了。
這件事，花費一個星期時間差不多。
卡修想要掌控黑桃“A”組織，並不是因為看上了其殺手勢力，而是古董部門。一些凡人殺手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用，即使有一些爆發性秘術，也完全不夠看的。但是黑桃“A”組織獲取古董的渠道，各方面情報關係頗有價值。也省得到時候卡修自己再重新組建。
有現成的就用現成的，節省時間精力。
黑桃“A”組織不過是卡修計劃之中的第一步，接下來還有新人類，沙塵組織，無影人組織，黑色機關等等等等。想要做一個合格的幕後黑手，沒有一顆寬廣的野心怎麼行？
“篤篤篤……”
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卡修將玻璃杯中的最後一口紅酒喝乾，目光緩緩看向左側。
“白鳥，隨便找一個藉口，約爵士見一個面。年紀都這麼大了，估計沒幾年好活。到時候給他一顆密武種子，就算是做慈善吧。”
他話音落下，白鳥沉默的點點頭。
卡修又望向右邊：“你們也找一個藉口把黑桃Q叫出來，應該沒有問題吧。畢竟這是一場機遇，剛才你們應該也體驗過那種清晰感覺到變強的滋味。這是接觸到超凡途徑的一次寶貴機會，利大於弊還是弊大於利，誰試過誰知道…”他笑了笑，緊接著又吩咐道。
“等黑桃J和黑桃Q都加入了我們，就可以用古董部門和暗殺部門的名義把其他兩個部門高層叫出來，說是商討一下計劃。流程很簡單，事情辦得麻利一點，別節外生枝…”
“如果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呵呵……”
卡修用潔白餐布擦了擦嘴，緩緩站起。
他隨手一扔，轉身離開。只剩下餐桌旁沉默失神的五人，一時間環境莫名寂靜。只有大門緩緩的開啟，又重重合上的咯吱聲。
最後，還有一個聲音從外面傳來提醒。
“記得馬上吃一點高熱量食物，修煉會消耗身體大量能量，別到時候把自己餓死了…”
五名高層回過神來，低頭看了一眼奢華餐桌。各種美味佳餚已經是杯盤狼藉，數十樣精心製作的菜品像是被龍捲風橫掃一空。
他們呆滯的抬起頭，頓時面面相覷。
食物全被吃完了，所以他們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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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十點，莊園別墅右側的一個房間。
燈光並沒有開啟，皎潔月色透過窗戶斜斜照射進來，在地面上鋪就了一層白霜。一道身影盤膝而坐，身體表面黑色霧氣纏繞。
卡修緩緩睜開眼睛，吐出一口長氣。
魔種並非是無限量，它是將魔像氣魄精純凝練而形成的。理論上來說，相當於在給自己割肉，切去身體的一部分。所以卡修不可能給所有屬下都提供一顆魔種，只能挑選其中重要的一部分，或者說有天賦的人選。
故而，他之前在長方形餐廳所說的禮物並不是一句胡扯。普通下屬暫時沒有資格得到魔種，只能未來修煉卡修正在嘗試創造的殺戮格鬥技。相比之下，一個肉眼可見，高速提升的機會又怎麼能夠不被稱為厚禮呢？
悲哀的不是作為牛馬，而是連讓別人把你當做牛馬的資格都沒有。所以，卡修今後只能更勤奮的提升修煉魔像密武，凝聚更多的魔種。爭取讓所有人都有做牛馬的資格。
月色朦朧，他緩緩從地毯上站起來，目光掃了眼地上的影子。表情詭秘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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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那一團斜斜向著屋內的陰影似乎蠕動了一下，拉的更長，彷彿想縮排房間黑暗中。
離金色頭髮的身影遠一點。
“魔影……”卡修喃喃自語。
從他覺醒回朔異能以來，這只獨特的黑暗生物就糾纏著自己。甚至可以說是卡修一直以來變強的動力，因為一旦腳步慢了下來就有二分之一的機率被魔影殺死取代身份。
從第一次回朔到第四次回朔，他經歷過三次魔影具現。要不是因為身懷奇異的回朔異能，他恐怕已經在八分之一的生存機率中死亡了。事實上，魔影在逼迫卡修向前進。
從頭到尾，他從未真正大意過。因為每一次回朔也有失敗的可能，失敗力量是帶不回來的。這種情況，卡修就得和魔影拼命。
而現在，事情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轉機。
他在第四次回朔中創造出魔像密武，肉體改造進化，逐步向黑暗終極體方向發展。
並且，魔像密武有著霸道的能力。可以透過魔像生命磁場，消磨吸收其他黑暗生物的生命磁場。誕生可以增加功法境界的生命震動能量，從表現上來看堪稱是黑暗生物剋星。一路戰鬥，就沒有它不能吸收的異種。
魔影，自然也是在這個行列之中的。
雖然魔影已經寄生在卡修身上，但這並不代表就能夠豁免了。相反的，這種形式簡直是自投羅網，相當於主動投入怪物懷抱。
和一頭直接攢進火堆裡沒什麼區別。
事實上，他從解決了格鬥家孔雀之後就一直在思考要不要處理掉魔影的問題。經過大半天研究，卡修基本上已經瞭解了情況。
首先，魔影很可能對自己已經造不成威脅了。它的複製具現是有極限的，只不過卡修那時候實力並沒有超模，達不到極限。這才導致，看起來魔影像是能規則一般複製。
卡修透過魔像磁場已經檢查過了魔影的生命磁場強弱，任何黑暗生物其磁場本質強度是可見的。他身上這一隻特殊魔影能夠複製的極限就在拳術家顛峰，到了可以產生氣魄的格鬥家層次該高階生命本質難以複製。
其次，卡修剛才催動魔像磁場，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現象。魔影對於魔像磁場特別畏懼，甚至在隱隱約約傳遞著臣服的情緒。
頓時，一個想法就從腦海中冒了出來。
魔影能夠寄生取代宿主，那麼宿主能不能夠反向取代魔影呢？把和影子融為一體的魔影作為自己的第二身體，在黑暗中行走！
乃至，把殺戮人格注入到魔影之中？像是將精神分裂出來一部分一樣，放置到另一個身體裡。殺戮人格，冷漠人格，主人格……
卡修自己被自己大膽的想法給嚇著了。
這種顛覆尋常的操作真的有可行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