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決原本的打算是喬挽月去了霜天境後, 他隨便找個藉口出去趟,再不行就說自己要閉個關,敷衍個小半月過去應該不是件難事。
如今喬昱章在其中橫插了這麼下, 之前的計劃估計得全部作廢,那之後的事現在還得好好籌劃番。
如果是對上喬昱章的,裝病這招恐怕也不會很好用,尤其現在他的經脈已經完全恢復, 要是再病場,落在他腳上的那塊石頭不容易搬開了。
明決開口向喬挽月問道:“要不我還是跟著挽月你起去霜天境吧?”
喬挽月疑惑問道:“你怎麼突然又想要跟我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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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剛都說好了。
明決抿了抿唇, 對喬挽月道:“我不想跟你分開這麼久。”
喬挽月覺得明決沒有說實, 她盯著明決的眼睛看了會, 直明決有些撐不住, 先移開了目光, 喬挽月伸手在他嘴角戳了下, 問他:“你是不是害怕二叔啊?”
明決咳了聲,掩飾道:“……怎麼會呢?”
喬挽月:“嘖。”
明決抿著唇不說。
去年在喬昱章剛剛得知喬挽月喜歡明決的時候,每次看明決,就覺得這個年輕人鼻子不是鼻子, 眼睛不是眼睛, 不管從哪方面來看, 都配不上他們家的這個小家主, 也不知道是給喬挽月灌了麼迷魂湯了,非要跟他在起。
自己家裡好好養的白菜就這麼被豬給拱了, 這事不管是放在誰的身上,他都高興不起來。
那時候喬昱章每天都在跟自己說,應該客觀點來看待明決,他也不是每個方面都不行的, 至少那張臉確實的好看的。
也就有那張臉還看得過去。
還不如難看點,至少家裡的白菜就不會被他給拱走了。
喬昱章不好當面反駁喬挽月,是給她簡單分析了下利弊,最後的決定還是需要她自己來做,不過暗地裡喬昱章還是叫了喬家裡幾個長得還算過得去的弟子,每天在喬挽月的面前走來走去,想要讓喬挽月意識,這個世界裡的豬還是非常多的,她有很多可選擇的機會。
這個方法並沒有起多大的作用,本來喬昱章看著明決覺得他的長雖然不錯,但也沒有讓他覺得有多麼的難得,結果被喬家的這幾個弟子這麼襯托,他倒是有點明白喬挽月麼在這麼多人裡面偏偏就看上了明決。
幾日過去,喬挽月完全不所動,明決倒是因此憂鬱了段時間,喬挽月了安慰他還帶著他出去城郊玩了天,兩個人之間的感情因此進了步。
喬昱章眼睜睜地看著自己家的白菜蹦蹦跳跳地來豬的面前,第次明白了恨鐵不成鋼這五個字是麼意思。
不過喬昱章雖不大看得上明決,卻也從來沒對明決動手過,最多就是要求周大夫多給明決下點猛藥,趕緊把他那副病病歪歪的身體給治好。
喬挽月不知道明決的那些小心思,對明決說:“二叔他又不會吃了你。”
不管從前他對明決有麼想法,在她明決成了親後,她二叔的子絕對會把明決當成他們喬家的人,偶爾有些嚴厲,也是了他好。
“我不是擔心這個。”明決說道。
喬挽月明決是在嘴硬,在他的後背上拍拍,敷衍道:“好好好,你不擔心,是我擔心。”
明決:“……”
他道:“我要是表現得不好,惹了二叔氣怎麼辦?”
喬挽月打趣他說:“你這個樣子,好像我二叔是個惡婆婆似的。”
明決被喬挽月的比喻逗笑,婆媳矛盾是自古來讓多少英雄好漢都束手無策的絕世難題,就連人間的皇帝也常常覺得非常棘手,明決從前完全沒想過自己有天也會遇似的問題,好在喬昱章這人比較講道理,也很少管他與喬挽月間的事,如果代入婆媳問題當中,除了開始他想往他娘子身邊送其他的男人,後來發現沒用後也就放棄,應當算是個很明理的婆婆。
明決猛地反應過來,這好像不是自己該想的問題,自己被喬挽月帶的都想了些麼。
然而這個問題並沒有就這麼放過他,當天晚上明決睡著之後,做了個離奇至極的夢。
夢裡明決與喬挽月成親後,喬昱章對他總是橫眉豎目,挑這挑那的,還不停地往喬挽月的身邊送男人,鼓動讓喬挽月把自己給休了。
他委屈地站在廚房裡,喬昱章就站在外面,數落他進了喬家後的種種不是,好吃懶做,不務正業,妒賢嫉,重要的是跟喬挽月成親這麼久了還無所出。
他娘子在喬昱章的逼迫下含著淚真的寫好了休書,下刻天辰宗的那些個弟子們跪在他的面前,口中高呼三年之期已,恭迎尊上歸來。
等第二天明決從睡夢中醒來,整個人都有些恍惚,自己怎麼做這樣離譜的夢。
他抬手回憶起夢中的那些場景,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這都麼跟麼。
昨天晚上午夜後下了場小雨,今早的外面的天比前些時候冷了不少,喬挽月意叮囑了明決要多穿些。
因昨天晚上的夢,搞得明決現在對廚房都有了點陰影,剛走口,夢裡喬昱章數落他的那些就在他的耳邊響起來,明決停下腳步,等那聲音都消失了,深吸了口氣,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好,推走了進去。
他在廚房里弄了大半天,做了許多喬挽月往日裡喜歡的糕點,裝好後塞進了她的靈物袋裡。
喬挽月託著下巴坐在邊,看著明決來來回回地忙活,道:“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還總給我拿這些。”
“這跟是不是小孩子有麼關係呢?”明決走過來,笑著將手裡的糖塊塞了喬挽月的口中,“我是想要幫你做點麼罷了。”
“我會儘快回來的,”喬挽月站起身,趴在明決的耳邊,小聲對他說,“你不用擔心,我今早去跟二叔說了,讓他對你別那麼嚴厲。”
可大概喬挽月也沒有想的是,喬昱章在喬挽月的面前答應得非常痛快,幾乎沒有點猶豫,心裡想的卻是喬挽月了這種事來找自己,肯定是明決給鼓動的,等著喬挽月走後,他得好好把明決□□番,個大男人稍微吃點苦算麼,點苦頭都不想吃,還修煉麼,不如早點改行在玉京城挑個地方去賣紅薯吧。
喬挽月離開的那日,天空有些陰沉,烈烈北風的夾雜著小小的雪粒,明決抬起頭,望著她御劍離開的方向,久久沒有動作。
喬昱章看著幾乎要化成塊望夫石的明決,拳抵唇輕咳了聲,叫他:“明決,你跟我過來吧。”
明決應了聲,隨著喬昱章起進了府中。
炎犴甩甩身後的那條尾巴,踩著四方步,也想跟過去瞧瞧,雖不知道那個喬昱章找明決是了何事,但它總覺得接下來有場好戲看,這麼好的機會自己不應該錯過,結果半路的時候看有喬家弟子手裡提著小魚幹在衝它招手,炎犴沒抗住誘惑,搖著尾巴顛顛地跑了過去。
北風呼嘯,吹得枝上的落葉搖搖欲墜,明決抬頭望了眼有些陰沉的天空,他娘子前不久還跟他抱怨過自己後出得多看看黃曆,今日出前好像又給忘了,不過這也不是麼大事,並不重要。
眼下還是得看看二叔要找他是了麼事。
天空越來越暗,細細密密的雪粒轉眼間就在地上鋪了薄薄的層,程雪站在樹下,她想前往玉京城去尋找秦凡去,結果段輕舟不放她離開,他說的倒是好聽,是擔心她的傷沒有完全恢復,出去別遇見了危險,可是程雪夠察覺出來,段輕舟此時怕是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不知道在白雲城的時候喬挽月給他送來的那封信上底寫了些麼,段輕舟自從看了那封信後,就連程雪過來找他,他也沒有理會,整個人好像被人抽空,變成了塊沒有命的木頭。
回來的這路上弟子們對他的狀況擔心不已,卻也沒有辦法,他們大致猜段輕舟這個樣子與喬挽月應該是有些關係的,可如今喬挽月已經離開了白雲城,他們找人也找不的。
段輕舟手中始終緊緊攥著喬挽月給他的那封回信,喬挽月對他信中他所提的那些關於陰陽坑中無所知。
麼會是這樣呢?在此之前,那些記憶在他的腦海中是層層變得清晰起來,他直很確定自己那個時候看的就是喬挽月。
現在看了喬挽月的這封信,段輕舟終於開始懷疑起來,真的是喬挽月嗎?
那救下他們的白衣人真的是程雪嗎?
段輕舟再次努力回憶關於霜天境中的往事,是那些畫面還沒在他的腦海中完全出現,他便口血噴了出來,段家的弟子們嚇了跳,紛紛上前詢問他怎麼了。
段輕舟望著手中的信件默不作聲,弟子們莫名覺得此時他們的少主有些可憐。
良久後,段輕舟道了句無事,讓弟子們都退下了。
他閉上眼睛,身體後仰,近來很多時候他會突然間覺得,倒不如將他在霜天境陰陽坑中的那些記憶全部封印了好,半點痕跡都不要給他留下來,至少那樣的,麼都不曾改變,他現在也不至於如此。
他自歷經了磨難好不容易找的真,似乎並不是他所真。
段家家主聽說段輕舟要動身前往霜天境去,很不贊成,來段輕舟的面前,對他說:“你現在這樣,還是在家裡多休養段時間吧。”
當年霜天境事給段家的這位家主也嚇壞了,他雖不止有段輕舟這麼個子,可是段輕舟卻是他所有子嗣中最出眾的那個,他花了大量的心血來培育他,段輕舟如果真的出了事,對他段家都不是件好事。
即便說現在的段輕舟已經不是幾年前的那個他了,他早早地突破了第三重境界,在整個修真界的年輕輩中鮮有敵手,即使遇見了修再高些的,加上手裡的寶貝,也有拼之力,按理說霜天境作個修煉第二重就進去試煉的地方,段輕舟此行進去沒麼可擔心的。
然自從出了之前的那場意外,這位家主依舊不放心段輕舟個人前去。
段輕舟抬起頭,看著眼前自己的父親,他拒絕道:“我必須要去。”
段家家主見段輕舟執拗的模樣,向他問道:“輕舟啊輕舟,你底是怎麼了?”
段輕舟低下頭沉默不語,他若是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現在也就不會這樣難忍受了。
段家家主知道自己這個子旦做了決定,其他人也很難使他的心意轉變,就像當年他硬要退了跟喬家的親事,自己好壞都說盡了,他的態度卻半點沒變,這位家主最後道:“如果你定要去,就帶幾人與你同行吧。”
“我知道了。”
宋致聽說段輕舟要去霜天境,毫不猶豫跟了去,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同他道去看看未嘗不可,他也有點想知道當年自己在霜天境中究竟發了麼。
最後他們組好的這行人,幾乎是把當年進霜天境的那些人都給湊齊了,宋致摸著下巴看著這些個道友,突然想,這樣的豈不是缺了個喬挽月嗎,他們把喬挽月給丟下,不太厚道吧。
是現在段輕舟與喬挽月間的關係,宋致也不好貿然開口。
霜天境位於青州城後面的山巔上,或許是因過幾日霜天境就要再次開啟,青州城中比往日熱鬧了許多,而當年他們幾個住過的客棧現在意依舊紅火。
月上中天,繁星點點,宋致約著幾位道友在客棧的大堂裡喝酒,聽著來自天南地北的道友們說著各種各樣的奇事,偶爾還會跟他們搭兩句。
身邊的道友們差不多都已經被他喝倒下,宋致覺得沒意思,唯個喝過他的段輕舟縮在樓上的屋子裡不願意出來,宋致打了個哈欠,要不自己也上樓去休息吧。
客棧的被小二從外面拉開,冷風下子就灌入溫暖的大堂,宋致抬頭往口看去。
身藍色裙衫的年輕女修披著身的月色,踏著輕薄的霜雪,從外面走了進來。
宋致下意識地坐直了身體,眨眨眼睛,自己不會是喝醉了吧,怎麼看喬挽月也這來了。
冷風吹在他的臉上,醉意消減了不少,宋致轉著手裡的酒杯,心道,巧了,真是巧了。
他瞬間掛出副大大的笑臉,衝著喬挽月招招手,與她打招呼道:“喬家主,你也來啦?”
正要上樓的喬挽月聽聲音轉過頭去,看著宋致露出來的那排小白牙,心道真是孽緣,這也遇見。
喬挽月的目光在宋致周圍的那幫道友們掃了遍,問道:“段輕舟也來了?”
宋致點頭道:“是啊是啊,喬家主這也猜出來,佩服。”
喬挽月立刻想起來那天晚上明決問自己段輕舟會不會跟她同前來,今日還真在這青州城中遇見了他們,他的竟然這麼靈嗎?
這事可千萬不讓明決給知道了,不然的,又得醋上醋了。
喬挽月沒多說其他,點了下頭,轉身上樓去了。
喬挽月離開後,宋致身邊這幾個原本已經醉醺醺的道友突然清醒過來,交頭接耳地議論起她來,這些道友大都突破了第三重,而當初在天賦上絕對碾壓他們的喬挽月現在還在第二重停留,也不知道要何年何月突破。
大家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不由得會產種在沙灘上曬了好多年的鹹魚突然翻身的優越感,宋致忍不住出言道:“如今你們對上喬家主,還真不定是她的對手。”
除了幾個在三千玄境中見過喬挽月動手的道友,其他人對宋致的這番並不怎麼信。
第二天早上喬挽月下樓的時候,發現這小小的客棧中又來了位熟人,不過對方不定認得她。
正是那位明月樓的少樓主雲朗。
喬挽月心覺奇怪,既然有人想要害這位明月樓的少樓主,還這樣處亂走,豈不是給了那些人可趁之機,還是說他們是在用這種方法釣魚。
雲朗畢竟是那位樓主唯的孩子,好不容易從外面找回來的,尤其他現在沒有足夠的自保力,喬挽月個人覺得用這種辦法多少不太好。
不過這事與他們也沒多少關係,喬挽月回了房中,耐心地等待霜天境重啟之日。
不知道那位戴著銀面的前輩麼時候會來。
如今這位戴銀面的前輩明決還老老實實地待在喬家,被喬昱章嚴加看管,天十二個時辰,不是打坐就是扎馬步,偶爾還要聽喬昱章訓。
眼下喬昱章又跟他說起這修煉途萬不可想著不勞而獲,想要走得長久,就必須要常常忍受凡人難忍受的痛苦,期間他還舉例三百年前天辰宗那位尊上引天雷淬體的故事。
喬昱章將那位尊上誇得天花亂墜,順便批評了下明決這種吃不得苦貪圖安逸的墮落作風,明決簡直不忍細聽,他猶豫了許久,終於開口叫道:“那個二叔啊……”
喬昱章把手中的書放下,抬頭看向明決,問他:“怎麼了?”
明決對他道:“我們不提那位尊上嗎?”
喬昱章略微訝異地問道:“怎麼了?你對尊上還有意見了?”
明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