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什麼意思？”豆豆疑惑地問道。
“世界是多重的，層層巢狀，就好比我們所在的人界，就是由別人創造的精神世界。而我在這個世界裡誕生，又創造了屬於自己的世界，我創造的世界就等於從這個世界延伸出去。而如果將來，我的世界裡面走出了另外的高手，又創造了他的世界，那麼他的世界就等於是從我的世界裡延伸出去。這些世界原先都是我們自己創造的，但是混沌認為，我們的世界都屬於他。”
莫向南冷靜地看著混沌之主。
豆豆隱約聽明白了，頓時插著腰，瞪著混沌之主：“那你還真是不要臉！每個世界你都要染指！”
“放心，遲早我會吞噬掉你的世界，找到你世界的破綻，將你的世界完全吞噬掉！”
混沌之主倒也不氣惱。
從古至今，有無數的強者創造了自己的世界，這些世界發展到成熟的地步，就會被混沌給入侵吞掉，到現在為止，已經有不知道多少個世界被吞噬了。
如今的人界，就是他的目標。
只要莫向南的世界發展起來，他仍然會用同樣的辦法，去入侵莫向南的世界！
“我不會讓你得逞。”莫向南沉聲道。
“當年有不少人對我說過同樣的話。”混沌之主緩緩地說道，“我現在不會對你的世界動手，因為你的世界才剛剛成型。我會等你的世界完全成熟之後，才會光臨你的世界。至於接下來——”
他掃視了一眼四周所有的神明。
那些神明就彷彿是中了什麼邪，全部都呆呆地站在那裡，也不動，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姿勢，就像是在守望著什麼。
“我會慢慢地享用這個世界，將這個世界徹底吞噬掉。”
嗡！
混沌之主四周所有的紅霧都迅速地攪動了起來，無數的紅霧湧動著，就好像血液一般，沸騰了起來！
嘩啦！嘩啦！
漫天的紅霧瞬間就將所有的神明都給吞沒了！
每一個神明身上都發出了耀眼的光芒，紅黃藍綠，顏色各異，那是他們的神道！
混沌之主，在吞噬這些神明的神道！
最恐怖的是，這些神明竟然都不反抗！
而伴隨著神明被吞噬，混沌之主身上的力量越發地強盛起來。
“他們是被控制了嗎？為什麼不跑？”豆豆驚詫地說道。
“他們跑不了！從一開始選擇接受混沌的庇護，就等於和混沌進行了交易。”莫向南已經看透了這些神明身上發生過什麼。
豆豆左顧右盼，他看見了那位刑天戰神的屍體，刑天身上的力量十分地龐大，站在那裡霸氣畢露，可是紅霧裹住了他，竟然直接將他鋼鐵般的身軀一點點地融化了！
數十米高的巨人刑天，就這樣被混沌所吞噬！
而刑天肩膀上的轅，卻意識到了什麼，忽然衝了出來，朝著莫向南這邊而來。
“救我！”轅驚駭地大吼道。
不知為何，他居然沒有像其他神明那樣被控制。
可是混沌之主根本不給他機會，漫天到處都是紅霧，他想要逃，又能夠逃到哪裡去？
嗡！
紅霧瞬間就追上了轅。
饒是當初兇殘的轅，在遇見這些紅霧的時候，也束手無策，一下子就被混沌給拖住。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閃到了轅身邊，將他給拽了過去。
唰！
轅被莫向南給拽到了自己身邊來。
“謝謝！”轅驚駭地連連道謝，完全沒有了當初那種高傲暴戾的神色。
“救他做什麼？這傢伙死不足惜。”豆豆罵罵咧咧。
“他還有自己的意識。”莫向南說道。
在這裡所有的神明都被混沌之主給控制住，連反抗的餘地都沒有，但是轅卻掙脫了混沌之主的控制，就意味著轅絕對不是一個簡單的神明。
轅他不是死後才被巫咒符文復活的，而是在活著的時候，就被刻上了符咒，一直作為神明被封印在大陣裡。
按理說，轅離開天乾大陣之後就應該會死去，但現在過去這麼多天了，他仍然還活著，這就很奇怪。
“你想阻止我的吞噬？你救不來的。”
混沌之主哪裡肯放過轅，滾滾紅霧再次朝著莫向南這邊壓了下來，想要將轅給抓回去，那股力量實在太強大了，莫向南正面根本壓制不住當前的混沌之主，他只能閃身進入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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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樣，他才能夠躲避混沌之主的追擊。
莫向南將救下的轅給卷起來，吊在空中，盯著他：“你為什麼沒有被他控制？”
轅駭然地看著莫向南，他已經感受到莫向南身上的那股強大力量了，那是天帝級別的強者，遠不是他能夠招惹的。
“我不知道，有一種特殊的力量在保護我不受他的侵蝕。”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轅也只能心驚膽戰地回答莫向南的話，生怕被莫向南重新扔回人界，到時候他必死無疑。
豆豆摸著下巴，看著轅身上流動的巫咒符文，疑惑地道：“他的力量，好像也只有這股巫咒符文了，難道巫咒符文能夠抵擋混沌之主？”
莫向南伸出手，搭在了轅腦袋上，仔細地感受著那流動的巫咒符文，又轉頭看著豆豆，似乎明白了些什麼。
“先不管這個，我們得回人界去。”
莫向南重新從自己的世界裡衝出去，回到了人界。
不過這次他出現的方位，並非是在書店，而是遠離了那片區域。
抬頭朝著書店的方向望去，那裡的紅霧已經變得極為濃郁，便是他的眼力，也沒有辦法完全看清楚裡面的狀況了。
書店的方向紅彤彤的一片，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這個漩渦在慢慢地旋轉著，漩渦的中心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所有的東西都在往漩渦中心滾動而去。
高樓大廈全部都碎裂了，廢墟碎片，屋頂磚瓦……能夠看見的東西都變成碎片，朝著漩渦裡鑽過去了。
隨著吞噬的東西越來越多，漩渦也越來越大。
要是放任紅色的混沌漩渦繼續發展下去，到時候漩渦定然會覆蓋整個世界！
豆豆著急地說道：“現在怎麼辦？程教授還在書店裡，現在所有都被吞噬了，他們恐怕也凶多吉少了。不阻止混沌之主的吞噬，整個人界都會崩潰的。”
莫向南也沒有辦法去阻止混沌之主的吞噬，他已經完全掌控了這個世界，以莫向南當前的實力，也根本不是混沌的對手。
“天地源氣！”
“什麼？”
“我想唯一能夠阻止混沌入侵的，只有十二道天地源氣！”莫向南沉聲道。
師父讓他去找十二道天地源氣，必然有他的道理。
“可是我們現在少了兩道。”豆豆搓著手，連碎冰冰都不吃了。
莫向南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這一道天地源氣，不過就在這時，他忽然感知到了什麼，轉過頭一看，卻發現有身影往這邊閃了過來。
唰！
那道身影出現在了莫向南身邊，幻化出了真身。
赫然是坎長老！
豆豆一看見坎長老就來氣，當即插著腰，不滿地喊道：“怎麼是你？你不是不想插手人類的事情了嗎？”
坎長老的面容顯得有些蒼白和震驚。
“我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坎長老喃喃地低聲道。
當初他厭倦了人類世界的打打殺殺，所以選擇了袖手旁觀，不再插手人類的事情，但是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和他的預期根本不一樣！
“你以為什麼？以為蚩武是站在神明的立場上為神明謀福利的嗎？”豆豆惱火道。
“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坎長老低聲自責。
“你現在認錯有個屁用！但凡你能夠站出來去反抗蚩武，而不是像個縮頭烏龜一樣……”
“豆豆！”
莫向南阻止了豆豆繼續說下去。
坎長老的神情充滿著難以言狀的自責，無論如何，他總歸是八荒古神之一，仍然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麼。如今事情變成這樣，他難辭其咎。
但莫向南其實也清楚，坎長老只不過也是被蚩武算計了而已，他的妻兒，定然是被蚩武送入戰場而亡，才使得他恨上人類。
如果坎長老不選擇袖手旁觀，那麼蚩武肯定會對他偷襲，下場基本和穆守山他們是一樣的。
最重要的是，雖然坎長老撂擔子，但他那時候還是出手去救了莫向南，讓莫向南從蚩武手中撿回一條命。
單單是這份恩情，莫向南就沒有辦法去責怪他。
“坎長老，你知道天地源氣的下落嗎？”莫向南問道。
坎長老搖頭。
不過這個時候，左側的紅霧裡忽然又閃過了一道身影，急速地朝這邊落下：“我有一道天地源氣！”
莫向南轉頭一看，緊接著詫異了起來。
那是一個戴著斗笠的老農，手裡還拿著一根旱菸，穿著藍色的布褲，褲管捲到膝蓋處，就像是剛下田回來，風塵僕僕的樣子。
“河伯？”
莫向南在看見這位老農的時候，相當地意外。
當初在深山小鎮，遇見王子夜屍體的那個地方，他就遇見過河伯，那也是他第一次知道了巫咒符文的來歷。
但是他忽然想到了什麼，更加訝異道：“不對，你是……澤戒的守護者？”
他能夠清晰地感知到河伯身上的神道。
那股氣息，和澤戒交相呼應，絕對不會錯！
“哎，莫小子，你倒是好眼力。”河伯抽了一口旱菸，“你現在都修煉到我看不透的地步了，我就說，牧清讓的徒弟，怎麼都不會讓人失望的。”
“啊？你是澤戒守護者？澤戒守護者不是被蚩武殺死了嗎？連戒指都被拿走了！”豆豆疑惑道。
澤戒，當時還是在西方那群異人手中。
蚩武似乎是將澤戒守護者給殺死的。
“唉，說來話長了，當初我沒有防備，遭了蚩武的暗算。為了自保，只能金蟬脫殼了。”河伯苦笑了下。
“那你戒指都丟了，為啥不早點去將它從卡戎他們手裡拿回來？”豆豆滴咕道。
“因為那群西方異人，只不過是蚩武的傀儡罷了。一直被他操縱，我那時候受傷很嚴重，只有歸元期，拿不回來。”
河伯也有自己的苦衷，他又看了眼坎長老：“前陣子遇到了老坎，在他幫助下，我才重新修回了神道。”
自從混沌降臨之後，他也一直都在混沌裡摸索，一直到修煉回自己的神道才敢出來。剛才發現所有神明都往這邊匯聚，他便跟了過來，正好遇到了莫向南。
“前輩剛才說你有一道天地源氣？”莫向南問道。
“給你。”
河伯一抬手，他的旱菸裡迅速地飛出了一團柔和的光芒，這團光芒旋轉著飛到了莫向南眼前。
莫向南精神一振！
第十一道天地源氣！
這樣一來，他們只剩下了最後一道天地源氣！
“太好了！河伯老爺子，你來得太及時啦！”豆豆興奮了起來。
一邊的坎長老咬著牙，沙啞地問道：“怎麼才能阻止這一切？這個世界不能被毀掉！如果需要我性命去彌補的話，我願意去贖罪。”
他仍心存愧疚，當初的責任就是守護人類，原先只是想給人類一個教訓，現在他只想要將世界救回來。
“先去乾山！”莫向南沉聲道。
“乾山？”
河伯和坎長老兩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望向了那團紅色漩渦之處。
他們都清楚乾山的位置。
牧清讓的居住地，雖然他們進不去，可是也能夠推算得出來，眼下混沌漩渦的吞噬正是從乾山的方位開始的。
那團混沌漩渦實在太恐怖，吞噬的力量無窮無盡，哪怕他們是八荒古神，一旦被捲入其中，也會瞬間被撕碎。
“乾山，恐怕已經進不去了。”河伯遲疑道。
“不會，師父的乾山一直比較特殊，因為那裡有特殊的保護，來自——”莫向南抿緊了嘴唇，頓了頓，才開口：“我父親的保護。”
“你父親？”河伯忽然想起了什麼，驚呼道，“你難道是第九個神明的兒子？”
當初第九個神明的事情，河伯也是清楚的，牧清讓將這個訊息都告訴了他們。
豆豆火急火燎地道：“不要敘舊啦！大莫莫，你還沒和我說，乾山的入口和鑰匙是什麼？快拿出來！”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情。